骯,大家好
想不到吧,竟然會一週兩更
本來計畫去站聚首次參觀看看,結果相約的朋友另有安排,所以只好作罷了
這讓我有多出來的時間可以多寫一集,賺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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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第一百二十四集要開始囉
艾琳絲看得見,看得十分清楚。
她也聽得到,知道自己正高聲唱著歌。
眼前一切盡是自己哼唱出的旋律所造成。
倒下的同伴們、暴走的能量、躁動的靈魂、哀戚的悲鳴、更顯而易見的是那些成群圍繞著,等待大啖屍骸的兇獸……放眼望去,越是自己所抗拒目睹的景象,越看得一清二楚。
眼見此景,自己是該流淚嗎?但是,她無法哭泣。
有一股力量正將自己拉向無盡的空虛當中——放棄抵抗吧,這正是你想要的,沒有其他事物能比自己盡情高歌來得更重要了,順從你的慾望——那深淵暗處,彷彿傳出這道耳語,在她心上不斷撥弄著,哪怕只要有一秒鬆懈或閉上雙眼,或者意識愈發模糊,或許就再也脫離不了囹圄了。
她必須抵抗,否則就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去那段不能盡情歌唱,與大家相聚的日子。
……大家聚在一起,卻不能隨心所欲歌唱嗎?
明明……自己現在正做著心裡最渴望的事……為什麼他們要阻止我?
為了自己?因為不想失去性命,所以無論如何都要阻撓我開口唱歌?
自私的人。
你們都是。
既然如此,我可不可以……也為了自己一次?
唱吧、謳歌吧,讓所有人都聽聽這歌聲——
「所有人」……?
可是……就這樣繼續唱下去,還有誰能活下來?
如果沒人活著,這首歌該唱給誰好?
到頭來,還有誰能聽到……我的歌聲?
難道,又要躲在陰暗的角落,孤獨地低聲哼唱給自己聽嗎?
一切又會跟以前一樣。
「——艾琳絲!」
……!
「聽到了嗎?不、聽聽吧,我所彈奏的旋律!」
「Al……tale?」女孩目光緩緩轉向聲音所在,渙散的眼神重新聚焦,並與呼喚其名的那人四目相接,就在視線交錯同時,哼唱之間,女孩輕聲道出對方之名。
腦海裡迴盪的低鳴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清脆的高音旋律——這才是那聲音的真實面貌,從剛才開始莫名響起的低語原來根本不存在,女孩這下聽清楚了,是琴聲,男孩正擺著手臂;動著手指,在空氣中敲出柔和的樂聲。
「Altale……」
「你終於醒了,」女孩停止歌唱,靜靜聽著Altale彈奏無形的琴,以往總是嚴厲禁止艾琳絲唱歌的這位男孩,此刻臉上沒有一絲怨懟,語氣中也聽不出有任何責怪,他只是投以溫和的面色,將琴聲傳達至對方內心深處,兩人之間相距十步之遙,要讓聲音傳遞過去,想不到竟是如此不易,Altale眉頭低垂,露出寬慰的苦笑:「你啊,真的很喜歡唱歌呢。」
「對、對不起……」
「嗯?道什麼欠?你不必道歉的,」Altale的話讓滿心愧疚的女孩驚訝地抬起頭:「享受自己喜歡的事,幹嘛要道歉?」
「可、可是大家……」
「別忘了,是他們先答應讓你盡情唱歌的。」艾琳絲聽言,環視周圍,調查隊的同伴們沐浴在Altale具有特殊力量的琴聲下,已慢慢甦醒過來,這才讓她安心不少,直到Altale繼續開口,女孩則回頭聽著:「雖然現在看來他們那時候都是在逞強罷了,不過,不管怎樣,大家都很希望你不要強迫自己去討厭自己原本喜歡的事情,就算可能會失去性命,他們到緊要關頭依然在為了你著想呢。」
「為了我……」
「不只為了你,這些人……他們總是在為別人著想,」見大夥已從悲傷和絕望的陰霾當中醒來,男孩停下彈奏,並沿著斜坡走上女孩所在位置:「為了這種事連命都可以不顧,真的很傻。」
「可是啊,正因為他們都是這樣的人,我才會一次一次被他們拯救。」Altale仰起頭,望向立於較高處的艾琳絲,雖然此刻太陽並不耀眼,但微弱的陽光灑落在他臉上,仍舊令其笑靨更顯得溫暖柔潤:「所以說,為了這樣的他們,我也會盡我所能,在我有能力時保護他們。」
Altale說著,便將艾琳絲手給挽起,頓時,一陣暖意自指尖傳達進內心深處——Altale的手很細緻呢。不知為何,原本清晰的視野又模糊了起來,只不過,艾琳絲很清楚,自己現在不需要擔心,雙頰的濕潤與溫熱正如此向她傾吐——臉上遲來的不適感,此刻反倒使她心神寧靜,第一次覺得流淚竟然是這麼快樂的事,快樂得……暫時不想去擦拭掉它。
見對方總算放心地任憑眼淚落下,Altale另一隻手舉至腰間,以單手在空氣中彈出簡單的旋律,浸浴在陰霾圍繞而顯得微弱的陽光下,兩人相視對望。
「你的歌聲很美呢,是很適合唱歌的嗓音,」Altale說:「下次唱歌時,希望妳能全心全意、毫無顧慮地享受著,好嗎?」
「這次,我也會一起。」
*
紫焰熒熒,焚燃不滅,越是多看RPG製作大師此時那不知所謂的神情,句點越是難消心頭之火,轉眼望去便是被打倒在城下的弗萊明,身後則是一片狼藉,更別說兇獸群早已盤踞在廢墟周遭,城門外、下城區、城牆上全是它們的蹤跡,儘這群魔物現在似乎還在忌憚著什麼而遲遲沒有進犯,但危險的氣息早已箭在弦上。
現在能戰鬥的還有誰?最糟的可能恐怕只剩自己還能一戰,依照和兇獸交手過的經驗,要自保並讓自己脫身絕對是辦得到的,倘若只是保護身邊的目標應該也不成難事——但是,若要守護這廢墟所有同伴們的生命安全呢?他們非但四散在城址各處,且說不定根本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遑論作戰自保……也許是RPG製作大師那不明所以的表情所致,或是受到剛才聽來模糊的琴聲影響,句點的盛怒消停了些,稍微冷靜下來以後,他才開始思考這道難題,並且隨著腦內運轉苦思,擔憂便逐漸湧上心頭。甚至就連被壓制住的RPG製作大師,都可以清楚看到句點因思慮而冒出的冷汗,隨即遭到紫焰蒸發霧散。
「句點,聽我說……」倒在地上的男子早料到,當自己開口時,肯定會迎來對方充滿敵意的怒視,但無論如何,不該一味地僵在這裡,RPG製作大師所處位置看得一清二楚——城址屋頂上正有四頭如骨骸般的怪物,對著他張開滿是利牙的大口向其威嚇,句點已經失去理智,這時,他必須比誰都更要保持冷靜才行:「能不能先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呃啊啊啊啊!」
話還沒問完,RPG製作大師立刻感受到肩膀的燒灼感加劇,不,比那還更難以言喻,除了灼熱,依稀還參雜著冰冷,以及撕裂傷、萬蜂螫咬的刺痛感,一種滲入骨髓,彷彿要從中心將之融解的極端痛苦在全身各處傳導開來,這絕不只是火焰那麼簡單而已,眼前被惡火纏繞的那人儼然如同魔物一般,如果是正常情況下,他應該要感到恐懼,然而即使受到難以承受的痛苦而不禁發出厲聲慘叫,男子還是咬緊牙強忍住——冷靜,一定要冷靜才行!
「聽著,句點,你可能不相信……但是,我真的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RPG製作大師硬撐著,抓緊意識使其盡可能不飛散,縱使紫焰灼焚奇痛無比,他還是舉起手握住句點臂膀以表誠懇:「我說的是真的,拜託你……相信我!」
只是,句點沒有被這份誠懇打動並進而顯露出一分猶豫——他只是加大火力,一心想將對方身心皆化為灰燼——
閃耀著紫光的漆黑面容上頭,一瞧金黃得發光的雙眼死氣沉沉瞪著他看,RPG製作大師這下明白了,自己性命將去之關頭,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只管盡情地釋放出恐懼。
「求求你——我說的是真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罪繩』!」
男子兩眼圓睜,眼前劇烈轉變都只在電光石火之間——那怒火橫燃的魔物遭到制伏,而拋出無數光繩將其降服者,現身至兩人身邊。
「放開我,V2先生……!」即便用詞經過揀選,仍聽得出句點語氣奇差,身上的火勢幾乎能夠具體表現出他此刻的怒意:「至少讓我給他一個痛快。」
「他說的是真的,句點先生……我已經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了,」此時句點猛力燃著紫焰,試圖燒斷光繩,另一端,RPG製作大師狼狽地連滾帶爬往後退了三步,急忙撫著傷痛,並滿臉膽怯將眼神投報向那數條維繫生命之繩上,V2佇立在兩人身旁,看著這兩幅景象發生,不禁長歎出聲:「你們都被『本質』給影響了。」
「冷靜下來……好好聽他說吧,」妖精男子屈膝跪下,不顧句點身上纏繞的火焰之猛烈,便把雙手擺到眼前兩人肩上,轉頭看向RPG製作大師:「當然,我也想聽聽你怎麼說。」
「啊……是……」只見RPG製作大師驚魂未定,一愣一愣點著頭。
*
「……在獸人區地牢裡見到那個男人,就是我最後的印象了,」蓬亂長髮的男子加上衣著殘破、傷痕累累的模樣,讓他這下看上去更加不堪,當他描述起過去發生之事,不時能瞧見其下唇明顯顫抖:「所以,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逃出地牢,來到科達安河谷,甚至讓事情演變成現在這樣。」
「你是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嗎?」句點質疑的語氣強烈,而就算此時紫焰已消,光繩仍牢牢固定住他的手腳,就怕在對話過程中再度挑起他的怒火。
「是真的!好吧,有是有,但很模糊……我知道調查團的你們叫什麼名字,也對你和佩克的加入有印象……但也就只是這樣而已。」RPG製作大師本想索性打馬虎眼過去,不過一和句點對到眼,他便不敢保留,趕緊全盤托出。
「你不知道自己這段期間都在策畫些什麼?」句點問道。
「不知道。」
「向『短尾鱷』復仇呢?」句點又問。
「是有想過,但……」
「唉,再問下去也沒用,」句點無奈地搖起頭,並動得不疾不徐,好向V2證明自己已經鎮定下來:「請放開我吧,V2先生,看他這樣我也動不了手了,我保證。」
V2見狀,這下才應許鬆開光繩,隨後則轉而向眼前兩人闡明:「我想一切都說得通了——影響你們的確實不是『悲傷』,而是其他『本質』在作祟。」
「這也合理解釋了為何此時你們能夠處在『佩克』身旁,卻不受其力量影響,」妖精男子瞥眼上瞧,那存在雖表現得靜謐,鎖鏈卻鼓譟著,而身邊、腳下恰似爐火般竄動的黑色能量也在他剛才陷入短暫昏迷的這段期間變得更加顯眼:「只是,容我補充一點,如今兩位已恢復冷靜,這也就代表你們正漸漸脫離『本質』掌控,很快,又會重新被『悲傷』影響。」
V2思索一陣,接著輕輕揮手:「不,句點先生或許不會,只是……你有沒有產生什麼異狀?」
此話令句點倍感驚訝,便馬上答覆:「有!我發現自己失去了原本的能力,現在無法使用它。」
「『原本的』?」
「嗯,我原本的能力是能操縱影子,然而到目前我卻喪失這項能力,就在……被關進他的『遊戲』世界以後。」句點斜眼瞥向RPG製作大師,他甚至不想呼喚對方之名。
「你有兩種能力?」
「嗯……我瞭解了,」對比起RPG製作大師的驚詫,V2僅平緩頷首表示理解:「句點先生,太好了,你可能脫離了『本質』的掌控。」
不過V2眉頭低垂著,隨即就給句點察覺:「有壞消息……沒錯吧?」
「是的……再待下去的話,我們都會有危險,」瞇著眼的妖精男子壓緊眉目,臉上浮現出擔憂:「除非……我們在日落之前逃離這片河谷,等到黑夜來臨時,『悲傷』就會完全吞噬佩克先生。」
句點稍微看向纏繞著鎖鏈,無以名狀之存在,便立即回頭:「我不會拋下佩克不管。」
「這……」眼看句點答得堅決,V2面有難色:「不可能的,能夠戰勝『本質』的只有其他『本質』而已,現在的你沒有勝算。」
「沒事的,讓我留下來……畢竟佩克他……是我在這片河谷遇到的第一個人,是我把他帶來的,我會想別的辦法讓佩克恢復原貌,你們先帶其他人離開吧。」
臉龐漆黑的男子雖然讓人猜不透表情,但他語氣已經真切表達出自己心意。
「句點……」
「讓我協助你吧,求求你。」RPG製作大師突然開口,句點這才將注意力放到他身上:「我知道這請求很突然,但是或許還有辦法救出佩克,讓我幫忙吧……就當作贖罪。」
「說說看。」
「要是真的只有『本質』能戰勝『本質』,那就再使用一次我的能力吧……趁我身上殘留的本質尚未消退以前,這次我會將佩克關進『遊戲』裡,這樣一來,就能夠在具有『本質』力量的世界中,將他解救出來了。」雖然到剛才為止都還是敵人,但他此刻的提議,卻讓句點心裡起了幾分認同。
「好吧,我也留下來。」
「V2先生!?不用的,我不會有事,快跟大家離開這裡。」
句點的回絕並沒有被V2採納,反而像是逞強般的堅定讓妖精男子露出一抹不明顯的笑容:「我也說過吧——如果是你,我會欣然伸出雙手,賭這一把。」
「況且,不只為了你,為了佩克、還有為了這片河谷、這塊大陸……乃至這個世界,」V2說著,同時合起雙掌:「RPG製作大師先生,準備好的話就使用你的能力吧,當佩克先生和句點先生進入你的世界以後,我會展開一道結界,將兩個世界完全隔絕,如此一來,句點先生就能夠無所顧慮去幫助佩克先生了。」
「V2先生,千萬不要勉強自己……」
「安心吧,多虧你和大家為我爭取空間,我在『聖象魔障』裡頭復原了不少,」看著句點為自己操心……其實此刻他才是更令人擔憂的那一方,只不過千萬不能有那種想法,畢竟,已經把希望寄託在他身上了:「句點先生,那個……」
RPG製作大師展開另一場「遊戲」,所幸「佩克」沒有任何反抗,很順利地將其送往自己的世界當中……接著便是輪到句點。
「嗯,交給我吧。」語畢,句點別過頭,走入RPG製作大師所開的門另一側。
門閉瞬間,兩人的蹤影消失在這個世界,V2帶上RPG製作大師遠離上城區,隨後展開雙掌,兩手分別在眼前八方開始比劃起來,且在口中念念有詞。
「愚者之王,遙望彼方
天地之間,烏雲覆日
北境崖壁,西峰鳩鵠鳴啼
埋葬起崩陷的巖石,築起東南城郭」
一道烏黑結界自八方升起,完全阻絕了整個上城區乃至科達安城——
「敕令:八王關。」
當彼端的聲音、氣息,甚至存在完全消弭之時,紫焰殘燼化身為蝶,振翅後飛散……「遊戲」宣告開始。
碎碎念:
是的,終於要進入本章的最終決戰啦
想不到RPG製作大師竟然不是魔王吧,嘿嘿,想不到吧 這章整體氛圍偏向沉鬱,所以動態的打鬥場面比起前面幾章來說真的偏少
先跟大家預告,接下來的BOSS戰可能也會是類似的型態
所以先跟那些期待大動作場面或快節奏的讀者朋友們說聲不好意思啦,還請你們多多包涵
話說這集字數終於又拉高了,手感來了真的擋都擋不住
而且該寫的都有寫到,艾琳絲的救贖、RPG製作大師的轉變,還有V2直接發威來一發帥氣的敕令
嗯嗯,一個都沒漏掉,讚啦!
希望大家看得還滿意
下集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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