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涼亭中艾妲保養著她的手槍,雖然在大宅中傷害不了什麼人,但至少是個保命的武器。
踏著優雅的步伐走進涼亭,無視還在清潔零件的艾妲就躺到了她的腿上,淡紫的長髮就這樣散落在椅子上。
「不是一直嫌棄我的腿都是肌肉很硬?」艾妲沒有低頭任由對方就這樣躺著。
來人沒有出聲,只是靜靜地躺著。
不知過了多久才聽到來者淡淡的開口「累了,免強能湊合。」
她們不是情人,甚至連朋友都不能算,更適合的詞彙甚至可能是仇人。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她也不記得了,或許一切的一切還需要從很久之前說起。
貝琳達的到來打破了某種平衡,面對所有人的惡意她一直是掛著那副無所謂的笑容,雖然不善常打鬥,但面對她的軍隊很少人能佔上風。
再多的混亂,時間下也會再次回到某種平衡,大宅又恢復某種表面上的平靜。
出事的那天,她遠遠就看到貝琳達往她走來,大概是打算回房,而她正要出去,嘆口氣打算繞個路,無論如何不要引起這女人對自己的興趣是最好的保命方式,但是她身後的士兵扛著的東西,真的令她很想無視都有困難……那個奄奄一息隆茲布魯的少佐。
嘆口氣,她走向了對方「把威廉放下吧,你應該是要回房,我代替他跟你去。」
貝琳達不解的歪了歪頭,畢竟對方刻意繞開她是很明顯的事,主動湊上來這還是第一次。
揮了揮手,威廉被摔落在地上發出悶悶的呻吟「那走吧。」
艾妲只能默默在心裡祈禱有人能夠盡快帶他去醫療室,頭也不回的跟著貝琳達走進了屬於她的房間。
貝琳達自顧自地拎起桌上茶壺走進旁邊的小隔間,留下艾妲打量著房間。
整個房間簡單到連軍營都比較多東西,簡單的床鋪,放茶壺的桌子旁孤單的只有一張椅子,地上沒有鋪著地毯,磨石的地磚透漏著冷冽的氣息,一點生活感都沒有,到像是冰冷的牢房。
思考了一下她坐到唯一一張椅子上,無論如何坐在床鋪上實在太失禮了。
沒多久貝琳達帶著茶壺走回來,紅茶誘人的香氣瀰漫著冷冽的空間,抬頭看著端坐的艾妲她臉愣了一下,隨即很快就恢復過來。
「加糖嗎?」
「不了。」
將茶倒入茶杯,貝琳達揮揮手融魂士兵跪在艾妲對面,她就這樣當做椅子坐了上去。
艾妲端起茶杯輕抿了口,高雅的茶香瀰漫,很意外對方對於紅茶的講究,驚愕之餘看到貝琳達只是翹著腿百般無聊的玩著頭髮,這才注意到她只拿來一個杯子。
「你不喝?」難道這茶加了什麼?
「茶杯只有一個。」貝琳達不在意的回話。
只有一個人的座位,唯一的茶杯,不難想像平常只有她坐在這,一個人喝著茶。
「為什麼不多準備些?」
「沒必要。」
艾妲慢慢的喝著茶,時不時打量著她,完全看不出對方的心情,貝琳達只是不停地玩著頭髮,沒有任何恐怖的舉動,彷彿在大宅外狂喜的殺戮所有生物的她;在宅內引起各種戰端的她,與現在的她都不是同一個人。
「你為什麼要傷害威廉?」
貝琳達抬起頭看著她,勾起一抹笑容「因為有趣。」
想到少年的模樣,一股怒氣從胸口蔓延開來,再怎麼說他們現在也已經是夥伴,隨意的就這樣傷害。
重重放下茶杯,貝琳達還沒回神就被艾妲吻上,睜大了眼完全無法理解。
兩人的接吻完全沒有任何曖昧,更確切說與其說是親吻,不如說是被啃咬。
艾妲抬起頭,抹掉嘴上屬於對方綠色的血跡與紫色的口紅「造成別人困擾這麼有趣,那你也嚐嚐看!」
拿起紅茶仰頭喝完,放下茶杯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憤怒退去後艾妲靠著走廊的牆恨不的一頭撞暈自己,剛她到底在幹嘛?居然強吻了對方?她一定事被那群素行不良的傢伙們帶壞了。
嘆口氣,做都做了再後悔也沒用。
之後的日子她躲貝琳達躲得更徹底,兩個人幾乎不會同時出現在一個地方,不過依生前的關係也沒有人發現問題,直到轉機出現的那一天。
端著飯菜,正好看到威廉正好也在進食,平時總在那一黑一紅兩人身後站著,像這樣獨自的時間反而非常少見。
「許久不見,威廉閣下。」打了招呼坐在了他對面「今天沒有跟著古魯瓦爾多殿下?」
「之前傷還沒好就繼續前往服侍,被布列依斯殿下訓斥了,目前還在休養中。」威廉苦笑了一下。
「是在走廊遇到那次?」想到那時威廉的情況手上捏著麵包的力道不自覺加重了些。
「那次還蠻感謝貝琳達的。」
那女人真的......嗯?「感謝?你不是被她打傷?」
「嗯?啊,不是您誤會了。」
威廉敘述下那天受傷原因被還原,放養的觸手不知原因增生了不少,因為地處偏僻等到輪到威廉巡邏發現時已經不是單人可以處理,就在他準備放棄乾脆死回大宅時,貝琳達及時趕到,不僅讓融魂軍隊拖出他還擊退了大部分的觸手。
在走廊看到也是他要求貝琳達直接帶他回房就好。
「艾妲怎麼了?」看著對方嘆口氣後彷彿要把自己埋進餐盤裡。
「沒事,我誤會貝琳達了,晚點我會去跟她道歉。」擺了擺手,決定重振心情,畢竟犯下的錯無論如何還是得去解決。
才剛下定決心,那抹身影就出現在眼角餘光,轉頭過去,看到對方也是微微一愣後露出一貫的笑容。
看著她艾妲卻皺起眉,唇角的傷顯眼的掛在那,她卻依然不介意的蓋上了紫色的唇彩。
站起身艾妲在所有人錯愕的目光下走到貝琳達身旁,附近的人抓著餐盤往後退去深怕稍後被捲入。
「你跟我過來。」艾妲抓住貝琳達的手就往外扯。
貝琳達歪了歪頭,乖乖地跟著對方離去,走沒多遠艾妲將人扯進醫療室。
「音音夢。」看了一下那位護士少女並不在「你去床邊坐著。」
艾妲翻找後拿出瓶軟膏,拉過放器具的架子,將紗布沾濕後對著貝琳達的唇擦了起來。
「傷口還沒好就別塗口紅了,到時候化膿怎麼辦。」
「我......」
「閉嘴。」
貝琳達沒再出聲,靜靜的看著對方擦完藥。
「那天我誤會你為什麼不說?」
「誤會?我覺得沒有的。」
艾妲看著貝琳達雖然依舊微笑,但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笑容裡帶著一點狡詰。
「畢竟為了看拉克蘭大尉您的反應,把少佐丟下確實是我沒錯。」
艾妲覺得腦袋中有似乎什麼東西斷掉的聲音,憤怒地把對方壓在床上,看著貝琳達依然笑著無疑是火上加油。
「怎麼?又要咬我?」
「你要知道咬有很多種方法。」
那天後續發生的事,確實是理智已經被氣沒了,她不願再做回想,絕對可以列入人生黑歷史之一。
後續她們兩個關係也不算熱切,總歸不會再避著對方,貝琳達的房間也多了些東西,不再冰冷的像個監牢,至於氣到失去理智時做的事,雖然不承認,偶爾還是會再做,像是昨天她在跟她爭吵後......
唉.......
裝好槍械,看著捲著自己頭髮玩的貝琳達,她伸手拆開她的扣子,雖然她本人不太在意,但是她留在她身上的吻痕已經引來那位審判官的詢問,大宅的賭盤也已經吵得的火熱,不得不請貝琳達穿軍裝。
貝琳達微微一笑,伸出手勾住她的脖子「今天不吵架?」
「你那天不惹我生氣?」輕啄的吻了她,惹得她輕輕的笑聲。
她們不是戀人,也不是情人,在這幽暗的世界裡依偎著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