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風飄蕩的燭影(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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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子輕嗅,其氣味讓人不經皺眉。
消毒水的氣味我始終都沒有辦法習慣,但此刻我卻無比安心。
自己還能有這些五感,就代表我還沒去見師父,我緩緩挺起疼痛的上半身,與此同時我也察覺到了角落的視線。
「還想縮在角落裡到什麼時候?」
對方聽聞只是哈哈兩聲,便大方的走到了我的床邊,拉起椅子坐下。
「那妳又在盤算著什麼呢?無胄盟。」
「妳還盯著我啊,征戰騎士。」
「別以為博士救了妳,妳就能擺脫過去的身份。沾著鮮血的無胄盟殺手不值得信任。」
「佔著鮮血的征戰騎士,也沒好到哪去。」
「呵呵,看來唇牙俐齒的部分倒是沒有因為受傷而退步呢?」
「這麼說來,妳看起來也挺狼狽的。」
我注意到這位騎士身上也纏了不少繃帶。
「想要拖住青金大位並非易事,想讓自己不受傷才叫異想天開。」
「我倒是很好奇,被玄鐵一箭盯上的妳。是怎麼逃出生天的?就我認知他們向來都是出手必得。」
「過程有很重要嗎?」
「所謂的紀錄就是這麼回事嘍。」
看她裝腔作勢拿起板夾與筆,翹起二郎腿的態勢。
如果我不好好交代,恐怕接下來是沒辦法好好休息了。
「??我知道了。」
我放棄掙扎的搔著腦袋,嘗試回憶著那驚心動魄的幾個小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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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不清的數秒,有什麼觸碰到了她的肩膀,不是粗魯踢踹過來的腳,也不是要奪她性命的利器,只是一雙手,乾淨利落的將她橫向抱起。
緊接著,出現了如同要讓身體崩潰般的加速感。
「博士,太劇烈的晃動可能會讓傷口加劇。移動時還請盡量保持患者平穩。」
一旁的薩卡茲少女提醒道,他才稍微減緩速度。
「現在最重要的是轉移,先到安全的地方再說。」
她還有點分不清這是死前走馬燈還是疼痛到極點的現實。
她不敢睜開眼,生怕睜眼後看見自己早已身亡的師傅對著自己微笑。真的會有那麼好的事嗎?
自己正陷入生死關頭,就被一群好心人把她從生死邊緣拉回來?
「欣特萊雅,妳沒事吧?」
欣特萊雅終究還是睜開了眼,在不排除死前幻覺的前提下,面前是誰都沒法讓自己驚訝了——除了那個境外醫療企業帶著頭盔的古怪傢伙。
「博士??為什麼?她們的目標只是我而已啊?」
「東國的朋友告訴過我,如果隨便留下碗裡的任何一粒米粒的話,就會遭到天打雷劈。」
「蛤?」
這個一身黑色大衣的男人,曾經壞了自己好事的傢伙,依舊自說自話的橫抱著自己跑出商業區的霓虹燈海,跑向了暗巷內的黑暗之中。
不明究理、沒有邏輯。
她看不清對方面罩下的表情,只能看清那黑色鋼盔上自己臉龐的反射,只覺得自己驚訝的表情挺可笑的。
博士,那個幾句話就讓自己無法拉下弓弦的存在,究竟還藏了多深的謀略?
艱難的跑了一段距離過後,一行人總算是有機會停下來喘口氣。
欣特萊雅從住所出逃開始,已經三天三夜沒有闔眼了。
她不敢喝水,不敢進食,生怕自己買下的飲食,會是無胄盟的陷阱。
反而他們,羅德島??博士。
他們又是為什麼??
她不敢在直視那男人的臉,天知道這一切是不是他安排好的,但她確信自己的生命對於那男人來說,一定有著什麼剩餘價值才會讓他出手相救。
畢竟是境外企業,自己此刻身上最值錢的,估計就只有無胄盟掌握的信息了。
畢竟他的身邊高手如雲,恐怕已經是不需要打手??該不會是要被這傢伙拐去當床伴?
一旦自己對這個境外企業來說失去了價值,那估計又得是計劃逃亡的日子了。
「為什麼??」
她又問了一次,哪怕她很清楚這並不是好時機。
「遭到青金的追擊,不代表我就失去了無胄盟的立場??」
「我並非為了信息才救妳。」
博士僅僅一句話就否定了她曾構想的自我價值,他不是為了信息,又是出於什麼目的才會願意救下這個曾想過取他性命的刺客?難道真的是要當床伴嗎?
「我不認為妳之前所做過的一切,就能讓妳被射殺在街頭這件事合理化。至於以後的事,以後再談吧。」
欣特萊雅還沒有詢問,那男人似乎就已經下定決心要帶自己離開這鬼地方了。
她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現在去整理一下儀容還來不來得及,身上撕裂開的傷口此時彷彿也緩和了不少,依舊疼痛,但不再致命。
自己還在想是不是要在博士面前保持一下自己的形象,她還想問問博士能不能帶她出大騎士領,自己甚至還??沒有從這片恍惚的天空下回過神來。
「也許我還會受命於董事會,你不可能不明白這個道理。我??」
她話還沒說完,一旁的薩卡茲姑娘反而率先沈不住氣率先斥責道:
「哎呀!博士都願意幫妳到這一步了,坦率地道個謝不就好了嗎!」
這麼一頓斥責猶如當頭棒喝,彷彿有什麼被禁錮的事物被解放了出來,但欣特萊雅此刻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而正當薩卡茲姑娘還打算繼續嚷嚷時,反被博士要求噤聲。
「博士,怎麼了?」
「不對勁,太安靜了。這不像是車水馬龍的區域會有的現象。」
寒氣突然逼上了背部。庫蘭塔少女下意識的抓住眼前的薩卡茲姑娘的手向後拉。
忽然劇烈的轟鳴聲,直接打破了寧靜。
從天而降的隕石,墜落在跟前。
即使眾人都即時跳開,碎石還是擦過了臉頰,就像是將臉貼在乾冰上一樣,感到一股寒冷的痛感。
「是玄鐵一箭!快撤!」
眾人逃出了巷口,緊接著又是一發隕石墜落。
在傍晚昏暗的天色中,他們逃入了附近的無人租賃屋裡頭。
博士張望了一下後直接強行拆解了一臺附帶邊車的三輪摩托車。
欣特萊雅被放到了後座,薩卡茲姑娘則跳上了邊車。
似乎是使用了駭入手段,博士直接按下啟動電子觸摸板,隨即發動了引擎。
後輪發出巨大的轟鳴聲,摩托車發出白色的煙霧調轉車頭。
隨後,引擎發出咆哮聲。前輪抬起,機車如同跳躍一般飛到了道路上。
不一會兒便到達了最高時速的摩托車,發出刺耳的咆哮聲馳騁在城中的主幹道上。
而黑色的隕石進一步昇華化為流星雨開始朝他們傾瀉而下。
看著周遭空蕩的環境,恐怕是無冑盟直接控制了周圍的交通道路。讓這一片區域直接變成玄鐵的狩獵場。
「博士!向右!」
坐在邊車的薩卡茲少女升長脖子不斷回望著空中的流星,指揮著博士調轉行經方向來躲避玄鐵流星雨。
「博士!前面的路都被車流擋住了。」
坐在後座的欣特萊雅張開了乾涸刺痛的喉嚨喊道:
「??博士,已經夠了,直接把我拋下吧。玄鐵一箭的目標只有我而已。」
她已經不在乎了,縱使被釘在牆上而死不怎麼光彩也該知足了。至少最後她不想再把別人牽扯進來??
「還沒到放棄的時候!」
然而,強勁而又嚴肅的聲音回敬了她。
「戰鬥,放棄戰鬥。這些都只是選擇。」
「而我選擇不放棄!!抓穩了!」
碰的一聲,摩托車直接強壓在一輛楔子型跑車上,整臺車向上騰空飛起,下一秒隕石直接擊碎了跑車,驚險的躲開了那一擊。他們一瞬間懸浮在半空,隨後猛然落下。
「要掉下去啦啦啦啦啦!!」
薩卡茲姑娘猛抓著博士的大腿發出了尖叫聲,即使現在沒被射死,這個高度也足以把他們活活摔死的。
突然,灼熱的火焰,包住了欣特萊雅冰冷的右手。
「他們都稱呼妳們是天馬,但妳們可有真正的飛上天空?」
博士將黑袍脫下露出底下的精密組件,裡頭的細部零件正在快速擴散重組。
就在即將落地前,熟悉的身影又一次出現在她眼前。
MVH武裝·黑鋼騎士。
與之前不同的,是背部多了像是後背包的部件。
率先組裝完成的騎士雙掌將她們捧起,後背包尾部向外展開了兩個噴射口開始噴出藍光,隨後猛烈噴出了藍色火焰,強得駭人的推力瞬間將她們托的更高。
縱使離所謂的「飛行」還差了一大截,但此刻的欣特萊雅真的在卡西米爾的夜空中,看著自己處在比哪些巨塔更高的位置。
「哈哈!飛、飛起來了。博士好厲害。」
但危機遠遠還沒解除,原本的平穩景色瞬間變得天旋地轉,卡西米爾的氣流使得他們的重心開始向前偏移。
「抓穩了!」
博士開始操控推進裝置,平穩重心。
而就在這時,城市的燈光瞬間陷入黑暗,一盞盞的巨型探照燈從下方照射上來,玄鐵流星雨也已經改變角度追殺過來了。博士開始左右搖擺來迴避攻擊。
「完全變成標靶了??」
在茫茫黑暗中缺乏方向,又被探照燈鎖定的當下,可以說是最糟糕態勢。
突然,前方城鎮的天臺突然爆出了金色的光柱。
「衝天的金光,指向了某個方向。
是臨光小姐。博士,快往那個方向飛啊!」
「好!」
在越過金光源頭時,欣特萊雅與耀騎士眼神交會,她讀不懂耀騎士此刻的微笑神情。不只如此,在這種狀況下,為什麼他們都還能如此樂觀、如此充滿希望?
剎那間,欣特萊雅心中的疑問。很快就被自己的話給否定了。
不對,那並不是樂觀。
他們只是,選擇盡全力生存。
他們只是,選擇盡全力戰鬥。
不一會金光的指引開始晃蕩,恐怕是被阻擾了,而名為羅德島的陸行艦已經近在眼前。
「白金小姐,羅德島就在哪裡!」
她也看見了,甲板上甚至已經站了一群人不顧自身安危的舉起警示螢光棒指引方位。
而鬆懈是大忌,猶如戲劇小說情節般,危機也在這時從背後猛然撲襲。
她們突然整個人猛烈搖晃了起來,背後傳來了不安聲響。
博士發出了艱苦的聲音。
「燃料不足??腳部推進器脫離!」
減輕了重量,也代表推力變少了。後頭的玄鐵流星雨還緊咬不放。
再這樣下去誰都活不了,必須做點什麼。
欣特萊雅想要協助的想法卻被湧上心頭的恐懼與迷茫攔住。
只靠現在的自己,能否做到?抵擋的了玄鐵一箭嗎?耀騎士與那位薩卡茲醫生聯手都沒有砍斷它??
不??以前一直都在逃避著那個瞬間。想要忘記,消去,不過,已經不用這樣做了。
不管以前還是現在,全都是自己。
在與博士戰鬥之後,她終於意識到了這點。
他跟她一樣,都是抗拒自身的弱小,每天都在堅強的奮鬥著。
自己心中的某處,一定也有著如同最初時期的自己,那樣的堅強。
現在此時、此刻,便是超越極限之時。
「博士,我也要戰鬥。」
「白金小姐,可是妳的傷——」
「我也要戰鬥,另外揚聲器借我。」
推進器又開始發出不妙的異音,時間已經刻不容緩。
博士也沒有多做思考,便操控著騎士右手將欣特萊雅移到其背部。
高速的風壓讓欣特萊雅的臉頰扭曲甚至險些被吹走,她壓低身體穩定身軀。
她的心跳與呼吸逐漸遠去。知覺感受到的,只有疾馳的目標,與移動著的十字準心。
玄鐵流星雨,確實威力驚人。但始終也是人工操作的武器。
從它攻擊間隔越來越長這點來推算,他勢必得在最高的建築物上才有施展的空間。
因此只要羅德島完全駛離港口,就能夠脫離玄鐵流星雨的射程範圍。
但燃料即將不足的當下,只能在最後的那瞬間對其做出反擊。才有可能存在一線生機。
這一失手代價就是所有人的性命。
明明應該如此緊張的態勢。
欣特萊雅的心卻不可思議的平靜下來。也或許只是因為沒真正地了解到事情嚴重性。
但肯定不止是那樣。一定有誰借給自己力量。
凍僵、麻痺的右手指尖感受到的這股暖流是——電火花。
是與自己共同經歷了許多戰場的、自己獨一無二的分身。 哪怕它此刻只剩燭火般僅剩那麼一點光芒。
是啊。你一直,都在這裡。
不管何時,一直都在那裡。一直在鼓勵著我。
最後??拜託了。把能讓我從那裡爬起,再度向前邁出步伐的力量借給弱小的我吧。
雖然遠不及永恆的閃耀,但卻已然是這燭火燃盡自己所能換來的一切。
「還不能出手嗎?燃料要耗盡了!」
「還不行!」
半刻後,推進器也嚥下了最後一口燃油,藍色火焰消退,地心引力將整個鋼鐵身軀開始往下拉。
距離著陸甲板的位置,至少200公尺。
這個瞬間,這個龐大的身軀為靜止狀態,對玄鐵來說也是最好的出手時機。
只希望她也能讀懂這個寓意,抓準這個時機。
現在,此時,就是那個時刻。
無人能直視的隕石與無人能閃避的雷光。
彼此的條件是對等的。
來吧——
踏足穩固下身。
由下而上大幅擺動手臂。
左手作為依託化為弓身,右手從虛空中抓握凝結而成的巨大白色箭矢,發出陣陣雷光。
雙方的射線幾乎在同一條直線上。
欣特萊雅仰天對著那散發異樣的亮光的流星高喝著:
「我們——ㄧ決勝負! !」
欣特萊雅鬆開了手,巨大的雷之箭矢奮勇的向流星挑戰。
永別了,電火花。
碰!!
白光、金光、黑光,龐大能量匯聚、劇烈碰撞引發了大爆炸。
漫天金炎四濺,紅光躍動,蒼火延綿,視線被徹底蒙蔽了,只能看見無數因為猛烈碰撞而產生爆炸的光圈火球在天邊明明滅滅,光雨不停地濺開落下,甚至將雲層也全數驅散吹散。
流星的軌道被彈開大大偏離了原先的方位,而劇烈爆炸引發的龐大風壓,連同黑鋼騎士的龐大身軀也一併吹起,將他們一鼓作氣推送上了甲板。
騎士的手掌向前猛推,薩卡茲姑娘與欣特萊雅率先跌到了甲板的地面上,滾了數圈才停下。縱使痛的要死,但薩卡茲姑娘卻在開懷大笑。
「哈??哈哈哈哈!白金小姐,成功了!」
「對??成功——」
碰!
劇烈的撞擊,打碎了歡喜,眼前的一幕讓人窒息。
漆黑的箭矢,如長矛般的箭矢,沒入了黑鋼騎士的胸甲,對穿而出。
就像是??師傅一樣的下場。
欣特萊雅這瞬間才意識到玄鐵之所以能引發流星雨的原因。那是自己明明知道卻不敢揭露的。
(因為玄鐵共有三位。)
當時,第二發的玄鐵一箭讓自已會防不勝防的原因也顯而易見
(影中箭。)
疑惑化為現實,現實化為慌亂。
「博士!!」
欣特萊雅踉蹌的爬了過去。奮力的撥開黑鋼騎士逐漸粒子狀的魔方碎片,在魔方完全破開後卻看見一個懶洋洋的身姿。
欣特萊雅這才恍然大悟,黑鋼騎士對博士而言。
只是一套,比較大的衣服而已。
他緩緩舉起了左手的三根手指,緩緩貼在臉上。
「在不失氣質下,無論何時,都必須不忘
微笑,妳是這麼說的吧?」
「???」
什麼也無法思考,眼淚順著臉頰滑落的勢頭越來越快,淚珠一顆一顆的滴落。
欣特萊雅閉緊嘴,身體一動不動,任由淚水不斷流出。如果此時說些什麼的話,可能會大聲哭出來的吧。
「將軍(Checkmate),恭喜妳戰勝了玄鐵。」
「不??」
「是「我們」戰勝了??」
深呼吸一口,也不管其他人的目光,欣特萊雅上前緊緊地抱住了那個男人。
「謝、謝謝,博士??」
眼下她想不到其他更好的報答方式了,自然這也不是報答的全部,但至少得拿出自己的一點誠意,哪怕這個擁抱只維持了兩、三秒
就失去了意識。
一雙手溫柔的唔著自己的耳際,伴隨響起的是響徹雲霄的啟航鳴笛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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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就是這樣??妳的軍刺可不可以先放下來?剛剛那隻手握的不是鋼筆嗎?」
「妳的真情流露讓我茫然,這真的是我認得的白金大位嗎?我其實正在考慮就地抹除以絕後患。」
「妳嘴裡說的跟手上做的完全不一樣喔。」
「嘻??畢竟是你自己說的嘛。商業聯合會說不定會私下委妳重任,怎麼?這麼快就要自打嘴巴了嗎?」
「妳的疑慮我想我說再多也沒辦法改變。但別擔心,起碼現在,我還要努力爭取博士信任的。這點圓滑的處事方式都不懂的話,在大騎士領可是混不下去的。」
「??妳在諷刺我?」
征戰騎士的眼睛瞇了起來,戰意高昂。
「諷刺人太麻煩了,別多心。妳似乎會和羅德島一起離開卡西米爾。」
欣特萊雅的放在棉被下的手也悄悄移到身旁的點滴架上。
對峙的危機時刻依舊沒有解決,但不一會征戰騎士率先收起了軍刺。
「怎麼?不動手了嗎?」
「很不想承認,但此刻妳是對的。」
「我們還會回來嗎?」
「妳難道想回來嗎?」
「嗯??不知道,沒想過。但至少現在,我只想要離開。」
「呵呵呵,比想象中老實呢。筆錄就到這裡,我會把筆錄內容轉述給博士的。」
「妳明明根本一個字都沒寫。」
「在離開卡西米爾之前??不,在妳從博士身邊離開之前,我都會盯著妳的。」
「唉,看來苦日子要開始了???」
「就如妳所說,夠圓滑才能生存。但在這裡,我可比還妳更受博士信賴,晚安。」
炫耀完的征戰騎士笑笑的離開了房門,房間頓時恢復了寧靜。
縱使讓人火大,但也確實是事實。
沒了電火花的自己還剩下什麼?
而就在這時,一道微弱的白光從自己手中微微漏出。
「怎麼可能??」
這一切的一切並非鏡花水月的虛幻。從手中得來的反饋可以證明,是種迫切得令自己想哭的渴望與興奮。
「啊、啊??」
在忍不住驚呼出聲的同時,雙眼早滲出淚水。
附著在雙手的熱流溫度不斷提升,能量高漲翻騰,想要尋找出口宣洩。彷彿正喚醒著曾經留下的記憶。
「歡迎回來??謝謝你。」
欣特萊雅雙手交握感謝著自己原本早以背棄的命運。
欣特萊雅所處的病房有開一道窗,這個時間這個位置,月亮就在眼前。
月光淡淡地冉動著純潔的銀,為所有注視者深深的擁抱。
「原來沒有霓虹燈下的月亮,是這麼的美啊??就像那個人。」
欣特萊雅不再仰望那座霓虹高塔,她心中只想著那一個人的名字,隨後從塔樓上一躍而下。
她不擔心自己是否會摔得粉碎,她相信那個人會接住她,像是一名真正的騎士,溫柔又紳士地將她墜落的身軀接入懷抱之中。
那份溫暖,她依舊銘記於心。那是不能用言語表達的。 當時他傳遞過來的溫柔的熱量,從手指到手腕,再到肩膀,全身,讓冰凍的血液融化開來。
啊???
她無意識的,微微發出了嘆息。 這是多麼暖人心房的溫度。
欣特萊雅早就忘記了,握著他人的手,居然能夠讓靈魂如此動搖。
剎那,她終於感受到了現實。 害怕所有的一切,不斷逃避著這個世界的她,如今才深深地感受到了自己與現實的緊密相連。
她不禁感嘆,到頭來自己也走上了師傅那樣的道路,唯一的區別是自己不用擔心自己哪天,會被玄鐵一箭釘死在牆上。
反倒是自己的心,已經被釘在了那個人的身上,牢固到這輩子都難以再鬆開了。
希望總會在失望的那一刻被重新點燃。
那些錯過的事物,那些擦肩而過的遺憾,在不見光明的黑暗中,即使是一絲微燭,便足以讓自己將身心全托付於他。
因為,他都願意點燃自己,去給予對方哪怕多一秒的溫暖。
而自己將伴隨在他的身後,成為他的影子,直到生命終結,至死不渝。
騎士究竟是什麼?
所謂騎士,就是為所有注視者擁抱的燭火。
隨風飄蕩的燭影(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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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線)
好的,閱讀至此的各位辛苦了。
卡了將近一個月才終於寫出自己滿意的樣子。
第11季危機合約「贗波」行動,大家的反應似乎都不太好,也或許是因為緘默德克薩斯實在太好用了。(認真
祝大家危機合約順利畢業,似乎接下來又是長草的日子了呢?讓我們靜靜期待四週年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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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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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青感言)
終於,白金的故事也迎來了最終章,照慣例請讓我說說這段歷程。(其實沒人想看
在長夜臨光官方劇情中,不論是紅松騎士團、可汗、燭騎士、血騎士他們都有明確的目標,並且為了自身的目標努力奮鬥。甚至為了自己堅信的答案與他人衝突。
唯獨白金,是唯一一個沒有明確目標的人,她的工具人屬性甚至比感染者騎士她們還強。
而這也是我會看上她,讓她成為主角的原因了(絕非單純只是她在PV中打出高光喔)
她的經歷過程,十分貼近我們現實社會剛畢業的年輕學子們的態樣,讓我十足的共鳴。
也因為官方的長夜臨光都把戲份給了耀騎士與跟她相愛相殺的對手們。並沒有多少白金的內容。
所以才讓我決心,豐富她在騎士競技期間的生活態樣。
關於「電火花」,是我自己給白金腦補的一個設定,不然我實在無法解釋遊戲中天馬視域那帶著黑白色的雷光到底是什麼。
騎士,對白金而言究竟是什麼?
這就是我的命題核心,橫跨整個篇幅。
「隨風飄蕩」
比喻為生活不安定,四處漂泊。
白金第一次對騎士的定義為,「讓人失望的夢」。
她曾與其他人一樣嚮往著騎士身份,同時投入其中奮鬥著。
而就在理想在遭逢毀滅的那一刻,她被迫面對、正視這個世界的另一種面貌,進入捨棄理想的時間
縱然那只是部分而已,但是這樣的程度也足以揉碎一切。
而命運還為此開了一個更惡質的玩笑,以為是關上了窗後又給她開了大門,結果卻是不歸路的深淵之門。
直接讓她從抱持理想的空閒,變成只能渴望生存的願望。
所以她依舊如工具人般滿足最低需求的生活著。
白金在騎士競技期間,持續接受董事會的命令,進行著各種行動、甚至隱藏身份參加表演賽。
刺殺、監禁、魅惑各種殺手技術她都瞭然於胸,與各式各樣的人進行不同方式的交流。
但逐漸。她也發現了自己實力的極限,以及新時代所構築的生存條件已經逐漸不適合自己 。
而壓垮理智的最後一根稻草就是羅伊讓她去阻擋銀槍,這明擺著讓她送死的任務,她才知道自己再怎麼樣也躲不過即將被拋棄的命運。
自暴自棄的白金也就是那時候決定,參考那些征戰騎士塑像生前做的,對著銀槍發起無謀無勝算的挑戰。
這是她第二次對騎士定義的新答案
「英雄」。
騎士之所以能成為英雄,是因為「生前」做出了偉大的貢獻,不論立場與好壞。
但她卻也在無情的死亡面前退縮了。奮力求生並且存活了下來。
直到後來她選擇了嘗試逃離,在羅德島的救助下,白金終於擺脫卡西米爾的陰影。
也在最後她得出了自己最滿意的對騎士定義的解答。
縱使骨子依舊只想推拖閃躲飄,但她最終找到了自己滿意的答案。
「為所有注視者擁抱的燭火」
燭火是一種隱喻,發光照亮別人的過程中,漸漸消蝕無形。
燭火與其他閃耀的光芒不一樣,發光是以燃燒的灼痛為代價。想像燭火風中的飄搖,讓我們更能珍惜光的點點滴滴。
在本篇中,其實我下了許多自己不曾嘗試過的特殊標籤。
除了最基本的夢境開車、還加了食物鐵釘、放置、自我發電等比較擦邊的內容。
也很幸運的,我沒有被祖克柏盯上。
這次的內容,基本調調都寫的很朦朧並沒有明目張膽的寫完整。
不知道各位老司機對此的評價如何?這對我最大的好處就是讓我可以不用特別撰寫無車版。
歡迎大家留言告訴我你們的想法。
在本篇的核心角色上,我最津津樂道的還是羅伊的形象塑造,我直接跟把他化成了外表正常的心理變態。
縱使他在官方劇情描述上寫的很隱晦,但不難看出他的異於常人,畢竟是維持十年以上的心理變態??老將了嘛。
而莫妮克,能忍受羅伊這麼久,想必也是非常的抖M體質,也就有了後續這樣的安排了。(笑
至於本傳的博士嘛,是,又是一波小逆天。
在下一次外之章中,我會努力好好解釋那些現象。
說了這麼多,也該是收尾的時候了。
第七篇長篇也終於劃下了句點,這次的內容前所未有的長,非常開心也非常自虐,甚至不夠好。
接下來的創作啟程,我會先以短篇為主好好宣洩補償一下那些女孩的身體心靈,並且繼續尋找下一個長篇的人選與題材。
縱使艱困現實生活,讓我有時創作受阻。
但我不會停下腳步,我會繼續轉動我的腦迴路。繼續吸收經驗,寫出一篇、下下一篇下下下篇的精彩故事。
我的寫文傳統向來就只有,
「不為誰而寫,只為自己而寫。」
感謝看到這裡的大家,
感謝大家這363天的關注與留言。
(2021/11/29~2022/11/27)
我是修斯,我們下次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