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章……?》 滿溢希望的光明彼方,照耀。
<1> 開創的色彩
「愛麗絲姊姊、為什麼育幼院的名字叫做『奇蹟育幼院』?」
稚氣未脫的嗓音疑惑的向女子問道。
垂著淡棕色麻花辮的女子勾起了微笑,指向牆上裝飾著的七彩塗鴉。
「每個孩子的誕生都是一段奇蹟唷。而我們奇蹟育幼院、則是守護著那些黯淡的光芒,讓所有的奇蹟都能夠再次發光──」
奇蹟……
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熟悉不過的房間天花板。
我睡多久了……?
身體疲憊得不像是休息過後,就連抬手都有幾分困難。
而坐在床邊小睡的青年似乎發現了我的動靜,立刻起身查看我的狀況。
「詩音?」
他帶了點畏怕、又有些期待的看著我迷濛的雙眼。
「霍普大人……」我安心的牽動了嘴角,「早安。」
霍普大人這才放鬆下來的跟著微笑。
「早安,詩音。」
差點被擔心得要死的希納達壓扁後,我才知道自己不過睡了三天,不如我所想像的久。
「最一開始,我們和雷克爾特合作,研究是否能把夢之力量化,藉此控制世界的夢,並且在這個過程中限制夢之力的給予,避免過量的夢導致動亂。」
我坐在床上,看著萊特大人和大家說明我們的計畫。
「但是在研究途中,弗雷伊克他們的出現打亂了我們的計畫,分布在世界上的夢也變得不穩定,難以計量。」霍普大人帶了幾分埋怨的嗓音讓我忍不住勾起笑容。
「雖然計畫被打亂,但我們也依然達成了最重要的目的,世界中的夢之力也回歸平衡。」萊特大人安撫般的輕拍了下霍普大人的手背。
「所以才早就準備好聯合會議的召開與資料,讓各國可以瞭解這個問題啊。」白葉恍然大悟的張嘴。
「嗯、接下來我們還是會繼續和雷克爾特研究量化夢之力的可能性,比起曖昧不明的感覺,還是有個實際的數值比較讓人安心吧。」我說著,又疲憊的垮下肩膀,「但是在那之前,我可能要先去廻天好好休養一下……」
「在下立刻去辦。」
在一旁待命的利奧爾提德收起了拭淚的手帕,快步走出房間。
我放心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幸好大家都平安無事,沒有任何人受到傷害……
「聯合會議已經告一段落了,目前各國的局勢都還算穩定。近期之內還會再召開第二次會議。」萊特大人直望著我,眼中帶了些憂心,「討論關於托爾克比爾和霍普的判決。」
「這一天還是來了啊……」我抬起頭、深呼吸了幾回,「嗯。為了到時候可以順利出席會議,我必須趕快調養好身體才可以。」
「那、我們就來創作能讓Angel趕快恢復精力的料理吧!」梅迪貼心的鼓舞著有些沉重的氣氛。
「說得也是。詩音也需要多休息一下吧。」路克起身,推著已經開始在構思創意食譜的梅迪往房外走。
「我也來幫忙吧。」白葉勾起了漂亮的笑容,「飯後甜點也不能少呢。」
「要做姊姊最喜歡的冰淇淋嗎?還是要做蛋糕?」希納達拉著紫雨的手一起跟上,「紫雨也一起過來幫忙吧!」
「總覺得好懷念噢。」紫雨柔和的笑著,和大家一起前往廚房。
「我很期待哦──」我滿臉笑容的目送著他們離開,又緩了幾分笑容,「亞特拉斯的狀況還好嗎?剛才都沒有提到……」
「沉睡的居民都因為大量的夢而甦醒了,齊艾爾和我們分開前,很開心的樣子。」霍普大人柔聲回答。
「那……」我有些害怕的欲言又止。
「弗雷伊克他們都沒事。」
和卡伊里一起留下的安維先一步解答了我的擔憂。
「這樣啊──」我終於完全放下心中大石,往身後的枕頭一靠,「自從戴吉爾那件事之後,我就決定不要再眼睜睜看著誰死去。」
「幸好沒白費力氣……」
「……我去看那些傢伙要不要幫忙。」卡伊里不知為何的不太高興,頭也不回的就往房外走。
不知為何嗎……也只是我在裝作一無所知吧。
「卡伊里在我們回來之後,看到你昏睡的樣子就一直很緊繃。」安維平靜地看著被關上的房門,目光又轉向我,「應該說我們所有人都和他差不多。」
「抱歉……但我這次很努力的早點醒來了哦。」我歉然的看著他和兄長們。
安維無奈地苦笑回應,也準備往房外走。
「我也去幫忙,你再多休息一下吧。陛下也是。」
「就麻煩你了,安維王子。」萊特大人感激的看著安維離開房間,收回的眼神與霍普大人相視,無聲交流了幾秒後,兩人才又同步的看向我。
「詩音,我再問妳一次。」萊特大人謹慎的緊盯著我,「除了疲勞感以外,真的都沒事嗎?」
「咦?嗯……我覺得沒事……」我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現在也沒有什麼明顯的不適。」
「是嗎……」霍普大人的眼中滿是擔憂,「千萬不要逞強。」
「我知道。」我握住了兄長們的手,「我沒事的,不用擔心。」
「對了、都還沒說那句話呢。」
萊特大人像是要轉換氣氛一樣,勾起微笑、用眼神示意了霍普大人,霍普大人也了解地點了頭。
「嗯?什麼話……?」我還轉不過來地困惑著。
霍普大人在床沿坐下後,伸手輕輕地撫過我的頭頂,而萊特大人則是站在床邊,柔柔地擁住了我的身體。
「歡迎回來,詩音。」
兩人交織在一起的嗓音迴盪出了令我感到安穩的音調。
我抬手,以擁抱回應他們的溫暖。
「……我回來了,哥哥。」
吃過飯後,我和兄長們決定要一起為大家送行,也順道視察戴吉爾的狀況。
「像這樣大家一起走在月光道路上,真的很令人懷念呢。」路克在月光道路上環視著大家,愉快的聲調也讓我笑了起來。
「就是說啊。」我回頭看向大家和兄長們,「而且還變得更熱鬧了。」
「能再次和各位一起走上月光道路,我也感到很榮幸。」萊特大人開心的瞇起了雙眼,「這段時間,真的非常感謝各位的幫助。」
「別那麼見外嘛。」白葉爽朗的拍了下萊特大人的背,「不光是詩音,我們也是你們的夥伴唷?」
「有各位的支持,的確令人安心。」霍普大人抿著唇角,淺淺一笑。
「陛下,我們即將抵達戴吉爾。」利奧爾提德輕聲提醒我們,月光道路逐漸接近地面。
就要在這裡……再次和大家分開了呢。
「幹嘛擺出那種表情?」卡伊里站在我身邊,輕瞥了我一眼,「又不是不會再見面了。」
但也還是要隔一段時間吧。
我沒有把反駁說出口,而是快速地抓住了他的手。
「哥哥、利奧!就拜託你們去打招呼了!」
不等任何人反應,我就拉著卡伊里朝著戴吉爾的小山坡跑去。
體力還沒完全恢復的我才剛跑上山坡一小段路,就開始上氣不接下氣,只好停下腳步喘口氣。
「……還好嗎?」卡伊里微微嘆氣,還算溫柔的關心著。
我搖了搖手,指著城鎮的方向。
「你看!戴吉爾現在變成這樣了!」
卡伊里拿我沒轍地順著我指的地方看去,愣了一下。
回歸日常的人民無憂的在街上生活著,孩子們也學會開懷大笑的方法,不須再畏懼絕望。
「儘管城鎮的整建還沒完全結束,但戴吉爾的人民都在一點一點的改變。」我看著城鎮中央被蓋上帆布的雕像,不由自主地吐了一口氣,「無論是誰,都很努力地朝著光明前進。」
「吶、卡伊里,你不覺得這個世界真的很美嗎?」我鬆開了拉著他的手,直視他的雙眼,「就算有黑暗也沒關係,只有光亮、沒有黑暗的世界,反而很可怕嘛。」
卡伊里回望著我,沉默了幾秒,再一次的將目光轉向戴吉爾的城鎮,牽起嘴角。
「我之後……會回卡拉比那一趟。」
他的語氣平靜,彷彿只是單純地提及自己將來的旅途目的地。
「雖然還沒決定應該怎麼做才好,但是,我也不打算繼續逃避。」卡伊里的側臉流露了他的堅毅,看著遠方的市街。
「這樣啊。」我偷偷靠近,用肩膀輕撞了一下他的,「有我們能幫忙的事,就不可以憋著不說哦?」
他的話中混進了一絲輕笑。
「我才想這麼說。」
和戴吉爾的人民打過招呼後,我們和大家一起來到時隔一年之久的空曠草原。
「Amazing!真想立刻畫下這變得更加色彩繽紛的戴吉爾!」
梅迪躍躍欲試地揮舞畫筆,若是可以還真想馬上幫他準備畫布。
「和印象中的戴吉爾完全不一樣,這都是多虧了詩音你們的努力吧。」紫雨也驚喜地說著,滿溢的笑容就像陽光般溫暖。
「能聽到你們這麼說,我們很開心。」萊特大人欣慰地笑著回應。
「但是、之所以能有這些改變,都是因為那時候……」我低聲輕喃,轉身背向大家,掩飾自己的動搖。
「我在最一開始就做出了選擇,比起遠方的亞特拉斯,選擇了自己面前的戴吉爾與夢世界。」
若不是我的任性,兄長們應該早就前往亞特拉斯了吧。
「不要獨自承擔所有責任。你所做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裡。」安維站到我的面前,揉了揉我的頭頂,露出耀眼的笑容,「大概吧。」
「噗、哈哈哈……你在學齊艾爾嗎?」我被他逗笑,忍不住用頭頂了一下安維的手。
「齊艾爾一定也會這麼說。」霍普大人帶著薄薄暖意,輕勾嘴角,「誰都不會去責怪妳。」
我看著霍普大人,認同的點了點頭。
「說到這個,我們要不要之後找個時間,大家一起去亞特拉斯找齊艾爾他們?」希納達開口提議,看起來有些寂寞的抱著小桃,「希里爾的青蛙也已經回去他那邊了,我還想再和他們多聊聊。」
「哎呀、我也在想一樣的事情呢。」白葉愉悅的笑了起來。
「我也很在意亞當他們之後的狀況。」路克跟著附和。
「我沒什麼興──」
「卡伊里王子也一起去,好嗎?」萊特大人打斷了卡伊里興致缺缺的表面話,溫柔的提出邀請。
「……好啦。」
「那我們之後帶伴手禮一起去找他們吧。不知道他們會喜歡什麼?」紫雨將疑惑投給我。
「他們喜歡的東西啊……」我想起他們在托爾克比爾的餐桌旁爭論的畫面,加深了笑容。
「就帶巧克力去吧──」
和大家在戴吉爾道別後,我們也回到特洛伊梅亞休息。
「感謝殿下今日的提議,戴吉爾的孩子們看見各位都非常開心。」利奧爾提德替我在桌上放妥刀劍的保養用品,向我深深一鞠躬。
「我只是做了我想做的事情哦。」我放柔了微笑,「擔心戴吉爾的大家的心情,我也是一樣的。」
利奧爾提德的微笑中,乘載了說不盡的感謝,「那麼在下就不打擾您了。」
「謝謝,你也早點休息吧。」
他輕輕闔上房門後,只剩我一人的房間顯得格外安靜,卻是久違的感到平靜。
「克璃亞茲,這趟旅程也辛苦你了。」我拿起平放在絨布上的長劍,將它從劍鞘中拔出。
從未疏於照護的劍身依然閃耀著收下時的纖細光芒。
「不光是艾爾斯托利亞,也必須去亞法隆道謝才可以。」我拿起白棉布,拭過劍身。
儘管目前都已經安定下來,但世人對特洛伊梅亞的看法又會如何改變?
不去面對人民的聲音,我不可能知道事實。
這次是運氣好,能夠獲取人民的信任,但下一次又會如何?下一次的聯合會議上,如果做出的判決是我無法接受的結果,那──
「!」
一個分神,我的指尖就被劍刃劃出了一道傷口。
我看著被染紅的克璃亞茲,心中產生了難以名狀的恐懼。
「為什麼……不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