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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dá)人專欄
達(dá)人專欄
「約里奧？沃納．約里奧？」菲艾走上前站在男人的面前叫喚著他。
但是坐在椅上的男人雖然睜著二眼，只是那雙沒有光彩的眼神卻好像看不進(jìn)任何東西，對菲艾的叫聲也毫無反應(yīng)。
「他怎麼回事？」菲艾轉(zhuǎn)頭問著尤娜。
「我們也不清楚，他被帶來我這的時候就已經(jīng)是這種情形了，不理不睬對任何事都沒有反應(yīng)。」尤娜看著菲艾想了一會兒，憶起當(dāng)日菲艾第一次來找線索時又道：「上次聽妳說上城分屍的命案，或許這男人跟那些命案有關(guān)係？」
「嗯……」菲艾特意把聲音壓低了才說：「在我們城南的轄區(qū)，當(dāng)天他老婆跟家裡女傭被殺害之後，身為男主人的他下落不明，本來以為他也應(yīng)該兇多吉少，沒想到……」
第五區(qū)「一元會」的那傢伙到底是什麼意思，為何找到沃納，約里奧還把他送來給他們？
她想不透。
「唉……也是個可憐的人哪，怕不是家人死了打擊太大，神識還沒有回來？」這下子尤娜有些同情了。
「總之等凱特琳醒了，我會一起帶他回上城，之後還得靠他指認(rèn)兇手。」但是如果沃納．約里奧的精神狀況一直沒好轉(zhuǎn)的話－－
菲艾嘆了口氣。
算了，都回上城再說吧，她一個人不怎麼靈光的腦袋也想不出什麼法子。
今天發(fā)生了那麼多事，就算是體力充沛的菲艾也不免有些疲憊了。
菲艾走到沃納．約里奧的前面，蹲下身來與他視線平行。
她其實(shí)也不是一個會說什麼安慰話的人，但她還是對著眼前憔悴的男人說道：「請節(jié)哀……雖然很痛苦，但為了那些不在的人，請你要連同他們的份一起努力堅強(qiáng)活下去。」
說完也不知道呆坐在椅子上的沃納．約里奧聽進(jìn)去沒有，她站起身不輕不重地拍拍他的肩膀，算是給他加油打氣。
菲艾和尤娜二人看著他的情形也不多說什麼，二人又悄悄地退了出去。
房門又再度關(guān)上，一切歸於平靜。
而坐在椅子上始終沒有反應(yīng)的沃納．約里奧眼框裡緩緩浮上水氣。
最終他閉上了眼睛，無聲地流下淚水－－
★
菲艾回到凱特琳的房間，看見黛芙尼安靜地坐在她床邊的木椅上，床上的凱特琳已經(jīng)換上了乾淨(jìng)衣物，傷口也被妥善處理包札過。
沉睡中的凱特琳躺在床上，表情寧靜安詳。
黛芙妮看見菲艾進(jìn)來輕輕地起身，走到菲艾旁邊小聲地道：「醫(yī)生剛剛有來看過瑪?shù)贍栠_(dá)小姐的傷勢，並沒有什麼大礙，只是這幾天可能行動不便，加上肩上那傷口砍得有些深……縫了十二、三針，怕是要留疤了。」
「謝謝妳。」菲艾點(diǎn)點(diǎn)頭向黛芙妮誠摯地道謝，只是一向愛說笑的臉上的表情難得嚴(yán)肅。
「那大人您們在天亮之前好好的在這休息吧。」黛芙妮是個有眼色且貼體的人，說完便把空間留給菲艾跟凱特琳二人靜悄悄的離開。
菲艾把身上帶著濕氣的髒衣服脫下，換上了一旁黛芙妮幫她準(zhǔn)備的乾淨(jìng)衣褲，再就著旁邊的水盆洗了把臉跟手、隨便把自己打理一下。
然後便坐在剛剛黛芙妮坐的木椅上，看著裸著上半身現(xiàn)在纏著乾淨(jìng)繃帶的凱特琳。
她目光撇向她左肩的傷處。
那傷口她見過……就差幾公分，砍斷到就是她的脖子。
就差那麼一點(diǎn)……
想起方才跟尤娜在沃納．約里奧的房裡時－－
她其實(shí)知道沃納．約里奧為何會那樣，在自己眼前失去親人的打擊，他承受不了。
失去親人的痛她是最能體會，絕對能感同身受。
在當(dāng)年雙城之間爆發(fā)戰(zhàn)爭時她失去了父母，為了照顧年幼的妹妹爆爆……她強(qiáng)迫她身為姐姐自己要堅強(qiáng)起來照顧她。
後來下城的黑幫仲裁者－－他們的養(yǎng)父范德爾收養(yǎng)了她和爆爆。
那些年她們姐妹二人和艾克他們這一群天不怕地不怕的屁孩子們，在下城渡過了許多荒唐卻又歡樂的年少時光。
真的是她最想念的一段日子。
只是後來一錯再錯的命運(yùn)關(guān)係，讓她唯一的妹妹爆爆投靠了范德爾的死敵－－希爾科的陣營。
在二陣營的黑幫惡鬥中范德爾死了，爆爆也不在了，要是凱特琳再有個萬一－－
陷在過去回憶裡的菲艾，用自己滿是粗繭的雙手把凱特琳的一隻手緊緊的包覆著，彷佛只有這樣握著凱特琳溫?zé)岬氖郑俏蓙y的心才能得到一點(diǎn)點(diǎn)的安撫。
菲艾靜靜地看著沉睡不醒的凱特琳，覺得時間過的很慢很慢。
她整夜就坐在床邊的木椅上陪著凱特琳，始終沒有鬆開她的手。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
凱特琳緩緩醒來，意識逐漸清醒，她眨了眨眼，漸漸適應(yīng)了房內(nèi)的光線，房裡的擺設(shè)一眼就讓她認(rèn)出是在下城尤娜的妓館裡。
她就著微弱的燭光，再看到的就是低著頭面色嚴(yán)肅哀傷的菲艾坐在她的床邊，不知道在想什麼。
「菲艾妳……還好嗎？」躺著床上的凱特琳輕輕的喚著她，深怕聲音驚嚇到她。
因?yàn)樗吹狡匠Ｒ鈿怙L(fēng)發(fā)、像個大孩子愛鬧不羈的菲艾，不知道此刻怎麼了，但是她那神情讓她很擔(dān)心。
她看著床邊菲艾那傷痛跟不安神色，也讓她的心莫名地跟著揪了起來，她從來沒有看過菲艾這種神情。
菲艾聽到凱特琳的聲音，神識慢慢回籠，沒一會兒她突然猛抬起頭對上凱特琳灰藍(lán)色的眼。
她張了張口、開了又合……幾度想說話，但乾澀的喉嚨讓她久久發(fā)不聲音。
「我……我很好。」不知道為什麼菲艾覺得她的喉嚨像是被人掐住哽咽著，一夜無眠的她聲音沙啞，邊說她把頭邊埋進(jìn)凱特琳的掌心裡。「不好的是妳！妳嚇?biāo)牢伊耍瑠呏滥莻谧寠呺x死亡有多近嗎？……妳嚇?biāo)牢伊耍 ?/div>
父母親死了、范德爾也沒有了、爆爆也不在了……
要是、要是凱特琳再有個萬一……
光是用想的她的呼吸就喘不過氣。
她先前雖然信誓旦旦看似幫沃納．約里奧加油打氣，但是那些話其實(shí)也是她這些年一直不斷地對自己說的。
這個世界上她只剩下凱特琳了。
「對不起。」凱特琳另一隻手摸著菲艾的柔順的紅頭髮輕聲說。她看不到菲艾埋進(jìn)她手掌裡的臉，但手心裡上面的濕意讓凱特琳知道這次她嚇壞菲艾了。「我沒事了，……妳別哭呀，我真的沒事了。」
「我才沒有哭。」菲艾臉還是埋在凱特琳的手裡不起，悶著的聲音裡有濃濃的鼻音。
「我現(xiàn)在在這裡好好的，妳在前面跟斯賓洛男爵戰(zhàn)鬥的時候我也是會擔(dān)心，但這次都是我大意了，我應(yīng)該再離你們遠(yuǎn)一點(diǎn)才不會讓男爵有機(jī)可趁，妳別太自－－」凱特琳的「責(zé)」字還沒出，就被打斷。
「不，不是妳錯！」菲艾用力地吸了一口鼻涕打斷她，這次總算願意把頭從凱特琳手裡抬了起來。
那臉上紅色的頭髮配著微紅的雙眼，連鼻頭也紅。
「不是妳的錯。」菲艾看著凱特琳用力地握著她的手重申道：「我明明擋在妳前面的……我應(yīng)該擋住的，當(dāng)年我要是有－－」。
菲艾一向湛藍(lán)的眼神有些混亂，她看到今晚沃納．約里奧情形，再加上凱特琳受傷，似乎把某些時空錯亂地重疊在一起。
「這些也都不是妳的錯，菲艾。」這下凱特琳忍著痛坐起身來，另一手摸著她的臉正色說道：「無論我發(fā)生什麼事，都不會是妳的錯知道嗎？我不是妳需要照顧的那些年幼弟妹們，再看看艾克……妳現(xiàn)在還會覺得他是個需要妳保護(hù)的人嗎？我也一樣，我執(zhí)法者，一個有能力和妳在一起行動搭檔，記得嗎？」
我不是爆爆。
凱特琳知道爆爆永遠(yuǎn)都是菲艾的心結(jié)。
她能做的就是陪在菲艾的身邊，讓時間慢慢沖淡掉一切。
「對不起……」菲艾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低下頭小聲說著，為著所有一切。凱特琳的確不是爆爆。
「沒事了。」凱特琳知道菲艾理解她的意思，菲艾明白就好。
凱特琳往裡頭再靠近去了一些，拍了拍旁邊多出來的空位，要菲艾一起到床上來躺著。
唉……
菲艾也不知道在她床邊坐了多久，怎麼就不知道找個好睡的地方待著呢。
如果自己真的有個萬一了，叫她怎麼放心的下她。
「沒洗澡……我臭。」菲艾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攝手?jǐn)z腳上床睡和凱特琳並肩睡在外側(cè)。
「沒關(guān)係，也不是臭這一次了，尤娜他們不介意就好。」凱特琳打趣笑道。
雖然她也很想知道斯賓洛男爵被怎麼處理了、然後她們又為什麼來到有尤娜的妓館……但是現(xiàn)在－－
「妳先睡吧，然後等妳起來了之後，再告訴我這段期間裡發(fā)生了什麼事了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