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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火重生》[史詩架空大陸奇幻]第二十七章:溫蒂

Lokson44 | 2022-11-14 15:00:04 | 巴幣 12 | 人氣 195

完結《浴火重生》(1)[史詩架空大陸奇幻]
資料夾簡介
「烽火已經燃起,你會沐浴於烈焰中重生, 還是像無數其他柴薪,化成灰燼而消逝?」

一天之內從來不會發生那麼多事,溫蒂是這樣想的,但是她錯了。


溫蒂沒有和其他戰士一起圍坐在篝火邊,而是攀上一棵高大的樹,背火而坐,活像陰影。初春的空氣中彌漫著濕氣,木材在火堆裏面噼啪作響,還冒出難聞的黑煙。溫蒂不像其他人一樣,喜歡盯著火焰,她討厭火,也覺得濃煙的味道很噁心,就像仇人一直在面前顯擺一樣。

「會飛行的船?我不知道,看起來就感覺是棘手的東西,會帶來很多很多麻煩。」

戰士們討論著斯蒂芬妮的旗艦,這個夜裏好平靜,平靜的有點詭異,溫蒂能清楚聽到每一個人的說話,她記得旗艦叫做翔空飛馬,但他們不知道,溫蒂從沒有告訴過他們洛辰和斯蒂芬妮的任何事,他們也許會改變王國未來,她不願意說,她所做來背叛洛辰的事已經太多。

溫蒂對自己深深感到憤怒,她想過好多次,前一天的晚上她還哭過,最後迫自己在晨光升起之前就擦乾眼淚,等到沒有半點紅腫的跡象,最後她還是遵從命令。

「我們該慶幸北方人惹怒了他們,誰也不想和那種違背諸神旨意的東西作戰。」

溫蒂和這群南方戰士一起受訓練,大鬍子是他們的首領。尼爾、圖拉坦、加農、加拉達,從三大部落挑選出來的四勇士,還有溫蒂,無家的女孩。除了只餘下記憶碎片的童年,溫蒂和南方最厲害的戰士一起成長。但她不是戰士,她是斥候,身體輕盈的她可以在無法承托成年人體重的樹頂之上穿梭,她也是滲透者,熟悉許多部落的傳統,以及洛辰王國的歷史。

「我們的王在宮殿裏還感覺舒適吧?」

戰士們揶揄。洛辰被關在不遠處的籠子裏,籠柱用非常堅硬的藤蔓織成,連尋常刀劍都無法砍斷。過了一整天,他滴水不沾,也不吃任何東西,溫蒂內心焦急,但卻無從發洩,他們的任務,不能帶有任何情感,但洛辰到底在想什麼?

洛辰的父親,大鬍子說,那個人團結了北方散亂的部落,化作一股有害的力量,從此中界山成為他們的私人花園。南方部落沒法再獲取豐富礦產,以及平坦的耕地,禍端就是源於那從星辰降生的人,洛辰一世,或許北方將這顆星辰描繪成神的使者,但在他們眼裏就是邪惡的化身。

「以小孩來說,他算是十分乖巧了,可惜是北方的小孩。」

溫蒂從來不知道年幼的洛辰為何要為他口中那個「豐功偉績」的父親承擔罪孽,他是個孩子,一個聰明的孩子,即使命運洪流從來不如願,他終於站起來反抗。但諸神不仁,總是要放下自己這條繩子來絆倒他。

「我們的溫蒂可把他迷得神魂顛倒,你看,他那眼睛就像死人骨頭裏的磷光,死死地瞪著這邊,晚上可嚇人了。」

溫蒂的村落,從一次北方入侵之中燒成灰,除了她以外無人生還,大鬍子這樣告訴她,她無論為了復仇,還是報恩,也必須服從命令,沒有其他方法,她這樣說服自己。而且,洛辰根本沒有望向這邊,他正在自己的思海中浮游,那是他思考時候的表情,他在想什麼?想著怎麼逃離這個地方嗎?還是他有更遙遠的計劃?溫蒂的心裏好在意,但她沒法表達。

「你說那個人今晚會來,差不多時候了嗎?要是再這樣等下去,我怕會按耐不住自己的刀。」

加拉拜城這裏越來越亂了,簡爾番的半面死神和生命使徒都來到北方。溫蒂不知道大鬍子的計劃是否還可靠,她很少會質疑他,他通常不會犯錯,而他今晚似乎在等一個人,但沒有告訴溫蒂。

他有一個秘密,她也有一個秘密,審判者公平得很。

「女王說了,若果這次交易能和平地換回祖先的土地,那比一萬個戰士還要可貴,讓你的刀休息一個晚上吧,圖拉坦。」

如今,南方終於有了一戰之力。就在前朝君主失蹤,王國幼主繼位,而氏族正忙著爭奪利益時,無盡女王在這六個春天間,終於凝聚二十四個雨林部落的力量,她的軍隊所向披靡,而揭起的旗幟也很鮮明,從北方人手裏奪回他們祖先的土地。

現在,洛辰二世已經在他們手裏。溫蒂猜測,無盡女王並非一位希望訴諸戰爭的領袖,她情願和群龍無首的北方氏族談判,而洛辰王國的幼主將成為談判桌上最有力的羽毛;火烈鳥的羽毛,是牠們權力和地位的象徵,南方人素來喜歡用鳥來作比喻。

「月亮映得神域火烈鳥羽毛一般紅,這是不詳預兆啊。」

「去他的不詳預兆,我去方便。」

圖拉坦往地上咄了口唾沫,朝溫蒂這邊走來。不,為什麼偏偏挑這棵樹?諸神在上,這些男人。溫蒂有點厭惡地盪到了另一棵樹上,選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下。但液體濺射到地面上葉片的時候,聲音還是會傳進溫蒂的耳朵,男人的惡趣味。

「你擔心那些人在欺騙女王嗎?」

在陰影裏面,溫蒂感覺自己就像一隻貓頭鷹,眼睛逐漸適應森林間的昏暗,就憑這一點,她的眼睛比所有戰士都要敏銳。但她大部份時間還是注視著那個籠子,洛辰坐在那兒不動好長一段時間,他在思考著一些事,也許是在想她,為什麼要背叛自己,溫蒂不期然打了個冷顫,她不喜歡這個念頭。

「不,女王是個有智慧的人,我可不會隨便猜度她的心意,但她絕對不會受騙。」

有人往火焰裏添一些柴,火屑紛飛,火光微微嚇得溫蒂一顫。她有種奇怪的感覺,感覺自己就在一場黑白貝殼的遊戲,不論誰是黑貝殼,誰是白貝殼,自己都只是一片用來描繪龐大圖畫的小小貝殼。只有站在最高那個人才能看清楚整幅畫像,至於那是誰,大概還沒有人搞清楚。

命運洪流安排給她的角色,難道只是絆住洛辰的一個結嗎?還是某人圖畫裏的一片黑貝殼,從火堆的灰燼裏拾回來,作為佈局裏的棋子?

「血腥的戰神啊,我們可是戰士,還在討論這些有什麼意義?」

圖拉坦一屁股坐回了火堆旁邊,溫蒂聽聲音便這樣推斷,渾身肌肉的他體重可不輕。

「要是女王和北方宣戰,那麼我才有意義。」

「圖拉坦,我們有任務在身,女王的任務。」尼爾提示。他是個手持兩把鐮刀的戰士,溫蒂大部份的戰鬥技巧,都是從他那裏學回來的,雖然並沒有很多時候能派上用場就是了,她心裏想,她並不是一個戰士。

「不,我們就是在拖延時間罷了,為那些還沒認清楚現實的部落拖延時間。」

圖拉坦冷笑一聲,喃喃地說。他沒有再和其他人說話,只是用刀子切手中的肉乾,咀嚼了起來。圖拉坦是女王前近衛,在四勇士之中地位最高,他手中即使只有一個盾牌,還是可以殺出血路,身上刺青是愛神圖騰,為了愛的人你願意做什麼事,溫蒂記得他有時會直直瞪著火焰,喃喃自語地說,為了愛的人你願意做什麼事。

溫蒂不期然望向籠子裏的洛辰。

「昨天那場神前審判,你們有聽到什麼消息嗎?」

「王國捍衛者差點就死了,聽說對手是女人。」

「什麼女人,那可是簡爾番的的老怪物,沒人會想和那些鬼東西打架。」

「嘿嘿,話不能這麼說,打起來不見得我會吃虧。」

昨天神前審判嗎?溫蒂回想著,環型的巨大競技場差不多坐了一整個城市的人,比她此生見過的任何人群都要多。她沒想到,塔巴氏族竟然可以說動生命使徒為他們效力,那些人是簡爾番的榮譽戰士,幾乎和神話一樣古老,塞利.塔巴肯定是打算在競技場上殺了托爾.紅鷹。

大鬍子說得沒錯,這些人只會像烏鴉一樣搶奪地上的屍體。但事情並沒如塞利所願。

「但他們最後終止了審判吧?」

「是的,是的,不知從哪裏來了刺客。」

「整件事聽起來都好他媽的詭異。」

溫蒂全都知道,是洛辰捏造了刺殺,她全看在眼裏,但她沒有告訴其他人。洛辰就像在下一盤貝殼棋,你一個,我一個,她也是洛辰棋盤裏的一顆貝殼?他是站在高處俯視圖畫的人嗎?

如果是這樣,那麼他們之間那種奇怪的感覺是怎麼回事。他真誠的眼神,會只是一場表演嗎?溫蒂不禁猜度這個和自己年齡相近的孩子,腦海裏到底在想什麼。他比那些成年人都有計謀多了,他真的是一個孩子嗎?還是像神話裏說,半神都是壽命很長的老怪物,洛辰也許已經成年,只是自己看不出而已。

然而,溫蒂很快推翻自己這些妄想,她對於那個在花園裏幻想王國國土有多遼闊的孩子念念不忘,他情願像小動物一樣依畏在自己懷裏,尋求一絲安慰,也不願保持君王的面子,四處展露他的威風,這才是溫蒂對他最初的印象。

也許,那獨一無二的一面只在溫蒂面前揭露,而她辜負了他的期望,她背叛了他,放下這枚黑貝殼的人,破壞了洛辰整盤佈局。

她感到好委屈,現在她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事。

這會兒淚水又忍不住流下,但溫蒂藏在陰影裏面,沒有讓任何人看見。但她真的不希望他受到任何傷害,只有不繼續成為北方的王,所有人才會停止將矛頭指向他,那麼就讓女王瓦解北方的聯盟,他才會安全,一定是這樣,在這之後,說不定她可以在這片廣大的天地裏找個地方,和他一起生活。

就在溫蒂和自己腦海中的念頭交戰的時候,悠揚的號角聲從加拉拜城中傳來,所有人都警惕起來。已經第二次了,不,這是國宴開始之後溫蒂第三次聽到《山嶺逝去的英雄》,這首樂曲本來承載著偉人隕落的信息,現在卻彷彿報時一樣,這七天之內到底能發生多少事?她的思緒都要轉不過來了。

「這些氏族的領袖死得像蒼蠅一樣快。」

「我有點好奇,這次是誰?」

溫蒂下意識地瞥望洛辰。他的眼裏閃爍著異光,在黑暗中彷彿某種生物,溫蒂不禁猜想他在想什麼。縱然周圍漆黑一片,溫蒂依然可以看見他一臉嚴峻,和競技場上悠然自得的他活脫脫是兩個人。

草叢中傳來了聲響,戰士們都拿起面前的武器,開始以手勢溝通,四散,在樹的陰影後面,看看來者何人,他們說,四個人,很接近,他們用手語比畫著,帶著武器,來談判。溫蒂猜想,大鬍子要等的人來了。

那人身上的飾物叮噹作響,一襲綠色長袍彷彿要和晚上的樹林融為一體,火光搖曳,映得他身上的綠色鑽石和金飾如星辰閃耀。他臉上梳著整齊的灰白鬍子,看起來像個不禁風的老人,腳步媛媛,卻穩重無比。

「埃托奧,我的老朋友,這就是聞名的四戰士嗎?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唷,還有請代我向女王問好。」

埃托奧就是大鬍子的本名,不過對溫蒂來說,從小時候都叫他大鬍子,就算過了好幾年,依然還是不能改口,他有時就像個父親,大鬍子聽起來親切多了。

「塞利.塔巴。你身後就是在競技場大放異彩的簡爾番阿卡麗絲嗎?」

埃托奧平淡地說,阿卡麗絲將她的長柄刀擱在肩膊上,並沒露出什麼有善的好面色,昨天競技場上遺留在她身上的傷痕卻已經無影無蹤。老人擠出親切的微笑,溫蒂卻不期然打了個冷顫,這人是氏族首領之中最令她懼怕的,那和藹的笑容背後彷彿藏著無數計謀,眼神銳利得可以把人像葉片般刺穿,也算是溫蒂最不想在城堡的走廊裏碰到的人。

她將自己隱藏在樹冠之上,希望不被任何人察覺她的身影。但事實是塞利幾個眼神之間,就已經把隱藏在大樹陰影後的四戰士看出來,溫蒂懷疑,自己的隱匿術在他之前也算不上高明,更何況他身邊還有阿卡麗絲。

「不錯,不錯。路上在處理一些事,不免耽誤了時間,還請見諒。」

塞利露出一個饒有興味的笑容。那首歌,溫蒂想起那首歌,《山嶺逝去的英雄》,心裏彷彿有歌聲在警告她,洛辰不能交到這人手中,與其身處在無人的暗夜森林裏,反而在眾目睽睽的皇宮內他更加安全。她錯了,她不應該背叛洛辰,她可不能親自宣判他的死刑,她想救他,不是將洛辰化為海妖的食糧,她必須做些什麼,否則就太遲了。

她必須做些什麼,否則一定太遲了。

趁著兩人交談之際,溫蒂赤腳穿梭於黑暗的樹冠,盡量讓腳步輕盈,也不晃動任何枝葉,只求不被發現。她爬樹的技巧可能比猴子還要高明,轉瞬便來到囚禁洛辰的籠子上。她想做什麼?她不知道,她不能這樣做,要是這樣做她就背叛更多人,養育她的大鬍子,還有女王,以及四戰士,她不能再犯錯了,她要好好想清楚。

「讓我們來看看『貨品』,好嗎?」

他們往這邊看過來了。北方王國的命運和溫蒂又有什麼關係呢?她可是南方人,為何要拯救一個北方的王?她心裏有什麼改變了嗎?為什麼變得這麼脆弱了?她本應該是滲透者,不能帶有感情。她不知道,但不是第一次了,她不想洛辰死去,僅此而已,與計謀、政治、恩仇全無關係,她不想洛辰死去,僅此而已。

「溫蒂?」

藤蔓用刀劍也難以砍斷,但只要捆扎在樹上扭結從外面解開,整個籠子就會無法維持。洛辰抬頭看著她,眼神複雜,她卻不想管那麼多,手起刀落。

「該死!」

不遠處傳來大鬍子的怒喝,戰士奔跑而來,後面還跟隨著塔巴親衛,但洛辰卻如同抓穩機會的兔子,瞬間便往草叢竄了進去,溫蒂跟著他跑,他們的身形矮小,在樹林之中穿插,非常敏捷,跑著也不知是誰牽起誰的手,洛辰的手好熾熱,越來越滾燙,他們用盡了十數個春天的力氣,即使肺部乾涸,急喘著氣,但還是用盡力地跑。

戰士們非常擅長在森林裏追擊,要是慢了一步,溫蒂可不敢想像,但她已經在跑了,彷彿犯下一切罪孽,在逃避諸神追殺,洛辰跑得比她還快,一路拉著她。在神域映照下,他的身影拖得極長,金色的髮絲像銀河璀璨,溫蒂開始有點不認得他。

人群的呼喝著,溫蒂已經聽不出多少人追在他們身後,她卻不敢回頭,長矛劃個空氣,像閃電一樣暴烈,卻沒有命中身形細小的他們。夜幕下根本無法看清楚投擲過來的武器,只有金屬光芒在天體映照下閃耀寒芒的剎那,才能意識到它們存在。

她的一生也在逃避那場肆虐南方的戰禍,但她依然在跑,牽著她手的人卻是北方之王,身後緊追而來的是北方氏族,和自己以往的戰友,她的腦海不能思考,但念頭像是凝固了一樣,她這樣做是為了什麼?

淚水從她的眼框湧了出來,隨風在臉上劃下淚痕,一道又一道,彷彿雨季錯綜複雜的支流,接著又隨風而去,撇棄於身後。

腥紅的月光下,一道身影猶如著魔的流星,忽然襲向兩人,溫蒂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被某道巨力推開,騰空而起,在這力量面前自己就像一隻小貓兒,毫無反抗之力,只能在半空中調整平衡,輕盈著地。她一臉驚愕,阿卡麗絲的長柄刀,倒映著月下的紅光,砍向洛辰幼小的身體,他勉力地躲避過去,由往別的方向奔跑起來。

「快跑!」

剛才是洛辰推開了她,否則在那個瞬間,溫蒂的身體可能已經斷開兩截。溫蒂爬起來,臉上都是泥土,在樹林裏的刮傷令皮膚火辣辣的痛,但她必須跑。她好好整理一下腦袋裏的思緒,跑,往哪兒跑?她要跑回城牆之內嗎?不,這些人大概已經認得她的面孔,逃會南方嗎?不,在那一瞬間她已經成為叛徒。

溫蒂無處可去,她只能為自己的性命不斷奔跑,然而,天下之大,卻沒有她的歸屬。

塔巴的親衛越來越多,不知是從林子哪兒冒出來的。他們善於埋伏,但都沒能抓到洛辰。他跑到開闊的平地,距離加拉拜城低矮的紅土城牆只有寥寥百步的距離,但視野清晰卻給予塔巴投矛手絕好的目標。

不!她心底裏吶喊,只盼望有奇蹟出現,長矛如同雨點一樣飛向洛辰的身影,詭異的血月映照面前,他彷彿凡人的孩子一樣渺小。

一道紅光,卻擋在飛降而去的武器途中。金屬碰撞的尖銳刺耳之聲不絕,整套紅銅色的盔甲在紅月下更顯活現,塔巴人的長矛竟然都沒能穿透那護甲,就像烤肉的木籤一樣散落周圍。

銀光和紅光纏鬥起來,阿卡麗絲的武器沉重而修長,卻沒能在兩柄紅色的長刀面前佔半點優勢。兩人彷彿在跳著優雅的舞蹈,卻招招致命,銀光時而暴戾,時而靈巧,紅光卻像不休止的浪潮。

溫蒂差點就看入迷了,但她必須跑,她必需……

「你沒有任何地方可以去了,不是嗎?」

塞利.塔巴的身影出現在山坡上,無聲無息。他們跑了好遠,以為早已經擺脫這個老頭,但卻沒有,溫蒂恐懼著他的影子,刀刃早已經架在她的脖子上。她瞥望身後的人,一雙死寂的眼睛也同時望著她,其中一隻眼長在破裂的純白面具後,細看沒有瞳孔,渾濁得就像死人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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