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中「鳥」
「咚!」
『咳咳!咳咳!咳嗯......嗯?』
被碎石和泥土混合而成的巨大爪子重重扔到地上後,留下一灘血漬的信徒緩緩起身。
「您好啊,魔劍王塔爾納迦。這裡有沒有很熟悉?」
『你......你這廢物......?』
本想咒罵的信徒,被四周陌生的景象給轉移注意。
照原本的記憶,這裡應該是帝國鬥技場才對。
但什麼時候多出了這些由石柱群,將整個鬥技場中央給包了起來?
『聽著,我可沒時間理你!等我把女帝變成我的形狀再說!你要等不等隨你!』
「是喔?」
眼前的青年淡淡的說。
「請吧。」
『哼!無聊的把戲!』
信徒凝聚血液,在背後形成一對翅膀後,朝上方石柱群的空隙飛去——
「啪滋滋——!」
『嘰呀啊啊——!』
石柱的空隙發出電閃,突然承受高壓電的信徒在一陣慘叫後向下墜落。
「碰咚!」
「抱歉喔,你當然可以隨時離開——只要你有本事離開的話。」
「......托斯......」
「托斯的性格,是不是變了......?」
率先抵達的茉莉,帶著光在鬥技場的觀眾席上站著、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唉唷唉唷......還真是老了......嗯?小光?妳也被瑪茲莉卡女士帶來了啊?」
「老師!」
「瑪茲莉卡女士,您還幫你的屬下弄了這麼個大籠子啊?您這麼有信心讓他跟那傢伙待在一起嗎?」
「這不是我弄的。」
「什麼?我這老糊塗應該沒聽錯吧?難道是——」
「您想的沒錯,老前輩。」
茉莉將視線轉回鬥技場中央。
「牢籠般的石柱建構,還有空心部分的雷電,全都是托斯一人的魔力編織而成的。」
『大家!出大事了!趕快看新聞!』
『這都什麼時候了,看什麼新聞啊?』
『托斯在跟變異成信徒的魔劍王,待在帝國鬥技場啊!』
『@貝魯卡 你在搞什麼?為什麼陪你加班會弄成這個樣子!』
『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啊......』
『@瑪茲莉卡 部長!拜託您!請您救救托斯!』
茉莉口袋內的手機,正因為通信軟體的群組對話,頻頻震動著。
即審即判與魔力解放
『咕嗚......嗚嗚......』
「果然,只要沾上『神明』的魔力,就不會那麼容易死掉嘛。」
托斯抬著左手,手掌上凝聚著強烈光芒的魔力球體。
「還好,不然死了就麻煩了。還活著的話這些魔力就能繼續用了。」
『呱啊——!』
塔爾納迦全身緊繃、大聲怒吼,讓自己掙脫被電擊的麻痺感。
「這種程度的電擊,應該還傷不了身為魔劍王的您吧?」
『你這渾蛋!我都看到了!讓瑪茲莉卡跟奇奇老頭聯手弄了這個場地是吧!』
「那應該不是重點吧?反正看您剛才的樣子也出不去。」
『你!你這——呱啊啊!』
塔爾納迦青筋暴起,用了血液魔法讓自己瞬身到托斯面前。
「別急嘛。」
『嘎?嘎啊!』
等意識到時,塔爾納迦已經被巖石爪子牢牢抓住。
「給我點空間吧,我有很多事要問您呢。」
托斯手指一揮,石爪便將塔爾納迦扔回原處。
『『龍爪』!怎麼......怎麼會!你!為什麼你這個廢物卷軸法師會用三級魔法!』
「好問題,我也不知道。」
正要拔劍的塔爾納迦,到現在才注意到托斯的頭上,有著兩道龍角一般的火焰,而這兩道火焰似乎在緩緩增強著。
「就算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
巖石巨爪回應了托斯的回答,對著塔爾納迦豎起中指。
「果然是不可多得的魔法天才啊......只屈於當個卷軸法師真是太可惜了。」
「老師,為什麼托斯可以使用三級魔法?」
「我也不確定,只能做個簡單的猜測啊。」
魔法王搓了搓剛長起鬍渣的下巴。
「小光剛才說的,他已經用了大量卷軸,造成了『魔力解放現象』的前提下,現在的他確實有足夠的魔力施展三級魔法。但沒記錯的話,他應該是沒有學過三級魔法的才對。」
一旁的茉莉沒有加入討論,只有默默盯著場內托斯和塔爾那迦的纏鬥。
「另一個可能,就是心理上的因素了。或許有什麼樣的過去,在他的記憶中產生了一道暗示:『我只能、或必須使用卷軸,才能施展魔法。』即使事實上並非如此,但他自己對此堅信不移。」
『如果......如果,真的是他的話......』
「至於小光你說的魔力枯竭......這倒也無須擔心。因為真的枯竭的話,這小子早就倒地不起了。」
「不可能!他用掉我整間店的卷軸!他一定是在硬撐!」
「拜託,妳那間小破店,頂多就幾十張——」
「我整間店,有五、百、份!五百!老師!」
小光激動的抓著魔法王的肩膀搖著。
聽到回答後啞口無言的魔法王,則是再次看著由魔法構築出的石牢、和滋滋作響的電網......
「妳一直在打破我以往的認知,我還能怎麼辦......」
「該回答我的問題了吧?塔爾納迦?」
托斯繼續用左手托著刺眼的魔力球,開始質問。
「為什麼要派沃兒可攻擊我們?」
『那是哪位?我抱過的女人有點多,不可能一一記著吧?』
「呵,想也知道。」
「啪。」
托斯扔出一枚金屬牌——是塔爾納迦所屬家族的徽章。
「在她的辦公桌還有這本日記,內容除了對你的讚頌,就盡是和你交媾的回憶和淫穢詞語。還給你這個情夫吧,留在審閱部只會讓人覺得噁心。」
「啪沙!」
『啊啊,那個奶子不小的小婊子啊。』
塔爾納迦晃了晃已經轉變成某種鳥類的頭部回答。
『哼,也是個廢物。原本還指望她在你們去剿滅中立區的那天,把審閱部給拿到手的。』
聽到這句,托斯先是一楞,似乎想到了什麼。
『誰知道會被抓個正著啊?她失控跑去你們那邊撒野,也不算我的責任吧?』
「......」
人類,到底是什麼呢?
『再說,你的那個蓋德前輩,不也是常常說我的壞話嗎?一直激怒她,當然是先找你們出氣囉,這也怪不到我頭上吧?』
無盡的慾望、毫不遮掩的貪婪,明明如此脆弱不堪,卻又以萬物之靈的名號......
『嘛,雖然跟計劃有點不同,但結果是一樣的就行了。廢物也有做到事情的時候嘛——』
......恬不知恥的欺壓世上的一切!
「轟!」
突如其來的熱浪與烈焰讓塔爾納迦噤聲,連觀眾席上的其他人也被其壓迫的喘不過氣。
「這股炙熱純淨的魔力......這個年輕人到底......」
「看來可以斷罪了呢,魔劍王塔爾納迦。」
變異的信徒看到眼前身穿紅袍、火焰纏繞其身、甚至為其安上了犄角、翼骨和尾巴——雖然只有半身,但也足以令自己畏懼。
「顛覆國家政權、教唆殺人、殺人、信仰血神......」
眼前半人半龍模樣的青年說話了。
「我講的每一條罪刑,可都是死罪呢。加上還沒說的罪行,覺得禰該死幾次呢,塔爾納迦?」
『區......區區卷軸法師,就想判我死罪?我、我可是即將登基的帝國皇帝!還不快給我跪下!』
「被使用了三級魔法的卷軸法師嚇到的皇帝,說出去還真丟臉啊!垃圾皇帝!」
『閉嘴!閉嘴閉嘴閉嘴閉嘴!呱啊——!』
惱羞成怒蓋過了恐懼,塔爾納迦再次發起攻擊。
即使衝鋒後,看到了鋪天蓋地的「石拳」向祂回擊,蹬出去的步伐也收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