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我終於把最後面給寫完啦!!(衝出
說實話,最開始也是沒想到一個斷章能變成這樣,但寫到最後我就慢慢理解為什麼蘑菇在第六章裡面留這麼多斷章了(哭笑不得),因為到最後會發(fā)現(xiàn)一件事情,就是斷章自己就幾乎能變成變成一個活動劇情那種類型的短篇小說,難怪那個章節(jié)會有這麼多斷章,依照蘑菇的能力繼續(xù)寫下去的話,怕不是第六章要切成五等分了。
這次的斷章結尾,象徵這個系列到這邊大概就要告一個段落了,真的很感謝一直以來有在追這篇文的各位,畢竟我自己稍微算了算,全部字數(shù)好歹也有個十多萬上下,要一路看下來還真挺耗費精神的,所以本人很有自覺,只要有人願意把整個系列從頭到尾都看完就阿彌陀佛了,我實在不敢要求太多東西。
那在最後的最後,同樣先感謝上次在本系列文中投下GP的老觀眾「幽森」大大!又看到老觀眾的面孔,心裡其實有種無限感慨的感覺,因為原來我寫這篇文已經寫這麼長的時間了(抹眼淚),而且還有人能從頭追到尾,說實話真的還蠻高興的。
那麼接下去就是正文了,請各位好好享受斷章的完結篇吧~
(*食用前的防雷警告:因本文設定背景為「奧伯龍」被召喚進入迦勒底的後日談,不免捏他第六章跟其他章節(jié)的劇情與各種走向,如果不想被爆劇情雷,就請先別看這篇囉!
另,本文中可能多少會出現(xiàn)腐味,CP為奧伯龍X藤丸立香,如果有對耽美、本對CP不能接受的人也須斟酌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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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GO同人:與最初的你再次相遇.斷章(尾聲)
「果然還是什麼都瞞不過你那雙可怕的眼睛啊。」
縱使清楚知道在妖精眼之下,任何秘密都將無所遁形,但達文西仍舊忍不住發(fā)出驚嘆之聲。同時,隨著她輕拍雙手的小小舉動,懸浮在半空中的影像紀錄隨即如被狂風吹散的羽毛,一片片緩緩剝落凋零,直至全部消散無蹤。
「…『可怕』這個形容詞是多餘的。」
發(fā)現(xiàn)這隻老狐貍竟然連稱讚時都不忘補上一刀,奧伯龍又感覺肝火有些不受控制地開始上竄。但相比自己的情緒來說,現(xiàn)在他認為有其他必須優(yōu)先釐清的事項。
「不過在決定是否接受提議前,我還有個問題想問。那就是為什麼選擇的是『我』而非別人?」
對於達文西的請求,奧伯龍.伏提庚的內心首先產生的情緒並非憤怒或者煩躁,反倒更多的是疑惑不解。畢竟無論從哪種角度來看,迦勒底中絕對能找到比他更合適承擔這份職責的從者。
為什麼是自己呢?
為什麼是選擇了他,而非別人?
無論最終結果是否接受達文西的安排,奧伯龍都認為有徹底弄清問題核心的必要--那就是自己為何會被選擇的原因。
「唉。」
聞言,達文西的第一反應並未是急著去解釋什麼,而是輕嘆了一口氣。
雖然不想給予身邊的人過多刺激,更不願意因為自己令他們露出悲傷的表情,所以她一直希望避免談論那過於尖銳的現(xiàn)實。但隨著時間越發(fā)緊迫,到了現(xiàn)在,少女也不得不說出長久以來深藏內心的秘密。
緩緩將目光越過坐在自己正前方的奧伯龍往其他方向偏移,最終落在遠處依舊躺在病床上沉睡的藤丸立香,沉默了半晌後,達文西這才像是終於下定決心似的,開口回答對方提出的問題。
「雖然不大想承認,可坦白說,我其實也能夠感受到,自己或許沒有剩下多少時間可以像這樣活動了。」
少女湛藍色虹膜的眼中像是存在一簇天藍色的火苗,正在她的體內靜靜燃燒著,但那火苗就算在略為昏暗的環(huán)境下,也並不顯得十分明亮,這讓人明顯感受到那份脆弱,只要輕輕一吹就可能當場熄滅。
「我相信你多少曾經聽工作人員提起,或者你自己也能看出來。畢竟這具身體準確來說,只是被製造出來的備份克隆體,本來就沒辦法進行永久性的活動。而像瑪修身上出現(xiàn)過的那種奇蹟,是絕不能指望發(fā)生第二次的。」
他們其實都非常明白,人如果想要長久生存在世上,就應該時時保持著正向樂觀的態(tài)度、懷抱著希望的道理。
可即便知道應該懷抱著希望繼續(xù)前進,但身為事主的達文西卻知道,唯獨在「自己已經活不久了」這件事情上,沒有任何可以商榷或轉圜的餘地。情況演變到如今這個地步,這時的她,絕不能為了保持樂觀,就忽略未來會往最壞的方向發(fā)展的可能性。
況且,那已經不是僅僅存在「可能性」的程度,而是幾乎確定必定會發(fā)生的事實了。
為了應付這個肉眼就能夠預見的危機,無論從身為迦勒底最重要的技術顧問、還是友人或指導者的立場出發(fā),她都必須趁著自己還能正常活動的時間,針對即將發(fā)生的最壞可能性,做出相應的預防措施。
「如果我接下來不得不離開迦勒底的話,從過去一直以來陪伴在立香身邊的,就只剩下瑪修一個人了。假如事態(tài)真的演變成了如此,那接著即將迎來的,就是對他們兩個人來說最危險的時期了。」
原本並沒有預期和奧伯龍之間會有如此詳細的談話,因為達文西最初針對可能性進行評估時,也認為他答應自己提議的機率並不高。可是對方現(xiàn)在詢問的問題,又讓她重新燃起了一絲的希望。
如果他答應了呢?
達文西不知道結果究竟為何,會是無功而返、又或者被大大嘲弄一番後無疾而終,還是對方會欣然接受,但她願意為此盡最大的努力,去成就自己內心所希望得到的結果。
「無論從玄學或科學的角度來說,三角形都是相對比較穩(wěn)定的結構。而我的離開,會對我們三個人之間的關係產生毀滅性的作用,因為三角形將會失去其中一角。」
從奧爾嘉瑪麗所長的死去,和羅曼醫(yī)生的存在消失,以及部分原工作人員和自己的犧牲,到最後異聞帶居民遭受剪定的命運,達文西的心裡相當清楚,藤丸立香和瑪修這一路走來,早就已經承受了太多。
在自己不再能正常活動後,他們將會只剩下彼此作為繼續(xù)在此世存活下去的安慰,而這無疑會讓情勢失控的機率從原先的接近於零,激增為原本的數(shù)十甚至數(shù)百倍。
「在只剩彼此作為支柱的狀態(tài)下,一旦有其中一人出現(xiàn)任何情況,甚至並非死亡、僅僅是短暫的失蹤,都可能會讓另一方陷入極度恐慌或精神崩潰的狀態(tài)。這點無論對於立香還是瑪修,都是無法迴避的致命性問題。」
必須想辦法避免這種走向的發(fā)生。
在腦中浮現(xiàn)出這樣的可能性後,達文西就不斷努力想避免最壞的結局發(fā)生,即便她知道這非常困難,但無論如何,少女都清楚自己必須想盡辦法避免,否則未來就算能回到座上,她也將為此感到無限的悔恨,更無顏面對為此犧牲了所有的那個人。
「我知道你會想問『明明有其他人可以做這件事,為什麼非得是我,像福爾摩斯之類的人不挺適合的嗎』之類的,不過撇除福爾摩斯以外,我還需要其他幾個可以幫忙踩下剎車,讓最壞情況不至於發(fā)生的保險栓。」
在聽見這句話的瞬間,奧伯龍.伏提庚立刻就意識到了對方口中所謂的「最壞情況」指的,究竟是什麼樣的結果。
「妳的意思是,如果未來真的有某一天,不幸踩中那微小到不能再更微小的機率,發(fā)生了任何極端的狀況,我們也必須不惜一切手段的去阻止,即便是必須殺了他嗎?」
「是。」
她始終不想去承認存在這樣的可能性。
可是她也清楚的知道,世上沒有什麼事情是絕對的,而人類的心存在著某種極限,現(xiàn)在還能維持正常,不過是因為還沒到達界限,如果真的在未來的某一天,累積的所有突破了忍耐的極限,就會爆發(fā)並走向自我毀滅的道路。
「如果有天他無法繼續(xù)承受這些事情,心裡真的產生了『比起繼續(xù)下去,更想要結束一切』的想法,我相信你一定是能夠在第一時間察覺到,並且給予他救贖的人。」
「…無論在什麼時候,都不得不讚嘆這算盤實在打得挺好啊,李奧納多.達文西。妳是認真的嗎?妳是真的想把這種可能會導致毀滅的重要開關,交給曾經想毀滅一切的奈落之蟲?」
雖然以那隻散發(fā)著不詳氣息、曾經冷血地從後方捅進敵人胸口,給予致命一擊的漆黑爪子虛掩住臉上有些扭曲的表情,但是從那沒有被完全遮蔽的隙縫間,仍能窺見夾雜著一絲瘋狂氣息的眼神。
「不覺得自己這個算盤打得有點太理想了嗎,『萬能天才』小姐?妳就不怕我仍然對拯救人理存有二心,有天一時興起就直接從背後下手把藤丸立香給捅死?」
「不。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我都覺得你比其他人更適合不過喔,奧伯龍。」
沒有被對方明顯表現(xiàn)出來的威脅之意嚇退,少女對於奧伯龍的自我評估,倒是秉持著完全不同的意見,所以她默默搖頭表示了反對意見。
「因為適合擔負這個任務的從者類型,只有『能夠拋棄情感,在任何時候都能以理智權衡一切』。而根據(jù)我在異聞帶的觀察,你是一旦被交付了責任,無論自己最後變成什麼模樣,都會貫徹執(zhí)行到底的性格。」
即便並非全部,可是迦勒底內大多數(shù)的從者,都與藤丸立香建立了異常深刻的情感連結。如果到了真的必須動手的那一刻,會有幾個從者下得了手、又會有幾個從者願意不惜一切帶著對方逃跑,就連達文西都無法說出篤定的數(shù)字。
為了避免更加混亂的情況發(fā)生,她必須多做一些準備。
「從在異聞帶的表現(xiàn)看來,你可是擁有就算被丟進十八層地獄裡,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都會想盡辦法徒手爬上來的深沉執(zhí)念,所以作為保險栓絕對是一等一的合適。」
「…還真是謝謝妳的評價啊。」
內心即便感到異常的火大,可是被完全看透並正確評價的奧伯龍,絲毫沒辦法反駁對方所說的話,只能憋屈的承認事實。
「話又說回來,妳難道就不怕我會拒絕嗎?根據(jù)我的猜測,就算我真的拒絕了妳的提議,妳應該也還留有什麼後手吧?」
「關於這個情況,我真不是沒有設想過。所以為此我還額外準備了一份候補從者人選的名單,就是想著如果你拒絕的話,就一個個殺上門去問。」
看到達文西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拖出來的、一串密密麻麻的從者名單,妖精王只覺得有種無比複雜的感受。因為對於作壞事還懷著如此坦蕩態(tài)度的達文西,他真不知道該誇獎對方聰明過人、還是責罵對方卑鄙無恥。
「真是可怕的做法呢。竟然藉由這種方法,試圖讓其他從者跟著藤丸立香一起背負這個重擔,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妳打的主意實在教人覺得無比害怕。」
「針對這個說法,我倒是沒有辦法否認,畢竟你的陳述都是基於已發(fā)生的事實,所以我確實沒有任何可以反駁的地方。」
大方地聳聳肩坦承目的,達文西絲毫沒有半點想要隱瞞的意思--畢竟她早就知道接下來要面對的,可是和自己同樣擁有各種超出想像範圍的異能的從者們,而其中有部分甚至可能比自己還要工於心計。
既然早晚都得開誠布公,那何不一開始就不要隱瞞,把來意一五一十的全部坦承?
正是懷抱這種想法,少女才採取了這樣的行動方針。
「比起隱瞞或拐彎抹角來說,我相信最初就把所有目的坦誠相告,大家或許會比較容易接受吧。」
「竟然連被拒絕的可能性跟後路全部都考慮進去了?真不愧是妳啊,李奧納多.達文西。」
「不,從『冠位指定』的計劃開展後,對於此世中的人類來說,後路這種東西早就從很早以前就不存在了喔。我不過是早其他人一步看清現(xiàn)實,提前作了點準備罷了。」
面對奧伯龍顯得相當刻意的調侃語氣,達文西並沒有因此動怒,只是輕描淡寫地進行理所當然的回應。
「…而且為了不辜負羅馬尼託付給我的事情,為了保護立香跟瑪修不受到更多傷害,就算要我做多少骯髒的事情、或者採取任何下流的手段,我也會全部接受的喔。」
輕聲說著這些話的同時,少女那在微弱燈光的照耀下,並未被黑色陰影隱去的半邊側顏,是堅定不移甚至有些冷酷的表情。那表情彷彿宣告著就算是生命稍縱即逝、和常人相比就如玻璃一樣脆弱的人偶,也有想要不計代價去保護的人。
「不得不說在某種程度上,無論是妳還是我、還是那些該死的妖精們,本質真是沒什麼不同啊,都是為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的類型呢。」
在妖精不列顛島上待著的那幾千年中,奧伯龍看過了太多這樣的例子。無論是為了愉悅、利益,抑或者單純只是想要生存下去,妖精們總是能毫不猶豫地選擇出賣其他人來保全自身。即便出賣的是曾經給予自己恩惠、讓自己得以活下去的對象,為了得到一時的安逸,他們絕對都會毫不留情地痛下殺手。
相對來說,大部分的人類也具備相同的特質,「利己主義」自古以來都是人類生存的方針。畢竟資源有限的情況下,不是掠奪別人、就是自己成為被掠奪的對象,所以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的規(guī)則一直都適用,無論在哪種生物的領域。
可是在遇見迦勒底後,這個根深柢固於奧伯龍.伏提庚內心的通用原則,卻受到極大程度的動搖。
因為無論是在關鍵時刻願意扛起責任的戈爾德魯夫及工作人員們、還是不惜一切也要保護他人的達文西和福爾摩斯,以及為了拯救世界,願意一次次背負著傷痛跨越極限的藤丸立香與瑪修,都遠遠超乎他的想像。
如果不是親眼目睹,奧伯龍是真的無法相信竟然會有人選擇這樣做。
選擇利己主義對人類來說,難道不是更加輕鬆快樂嗎?
為何要主動走上充滿荊棘的道路,而非選擇另一條相對來說更加平坦的康莊大道呢?
所以他想要去了解,無論如何都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究竟是什麼,究竟是什麼樣的原因,會讓他們做出這樣的選擇。
「但是為什麼會選擇這麼做呢?告訴我,李奧納多.達文西--為什麼妳跟這些人要為了根本什麼關係也沒有的其他人做到這種程度呢?是因為你們都是腦袋進水的傻子嗎?」
從利己的角度出發(fā),奧伯龍覺得迦勒底裡的這群人,簡直都是群傻到不能再更傻的傻子。
「無論願望也好、遺憾也好,甚至傳承也罷,那明明都是屬於另外一個人的東西,你們大可以拋開了事,裝作什麼都沒有發(fā)生就行了…等等,妳臉上那到底是什麼表情?」
發(fā)現(xiàn)達文西的臉上出現(xiàn)疑似被感動得淚光閃閃的眼睛,他突然感覺渾身上下都起了雞皮疙瘩,就像以前看到那群絲毫沒有懺悔之心的妖精時一樣,那種噁心欲吐的感覺又重回了身上。
「啊,沒事的。」
很應景的配合對方,從那深藍色裙子上小小的口袋中,達文西掏出一塊方形的白布充當手帕使用,裝模作樣的擦了擦自己的眼角,表現(xiàn)出明顯相當感動的樣子。
「我只是突然發(fā)現(xiàn),你竟然會正常的叫其他人的名字。我是最近太勞累,累到已經出現(xiàn)幻覺了嗎?」
「…妳到底是把我當成什麼東西來看待的啊,殺了妳喔。」
面對這讓人有些無語的舉動,奧伯龍臉上長年戴著的微笑面具雖然少見的出現(xiàn)了幾絲裂痕,但他很快又平復了內心的動搖。而達文西也在達成調侃對方的目的後,再度正經危坐起來,迅速將話題重新引導回原本的方向。
「你詢問的這個問題某種意義上來說,其實並沒有固定的答案。」
就算被世人稱為「萬能天才」,但在面對情感這類剪不斷、理還亂的事情,李奧納多.達文西最終還是只能選擇舉手投降。
並不是她刻意想逃避問題,只是無論從哪個角度出發(fā),感性原本就沒有既定的規(guī)則可循、也沒有標準答案,如同自己在進行藝術創(chuàng)作時一樣,向來是想到哪走到哪,從未有明確被規(guī)劃的流程。
「雖然很想跟你誇耀人性有多麼光輝之類的漂亮話,但可惜我無法說出這種違心之論。因為人類的情感實際上比你想要的要脆弱得多,有時甚至不需要做什麼,只要其中一方把手放開,就會不留痕跡的消散了。」
不需要什麼太深奧的理論來闡述或解釋,那是誰都清楚的道理:情感的維持是建立在至少兩個人的往來上,就像傳接皮球的遊戲,必須是有來有往的你丟我接、你接我丟,才能長久維繫下去。
而在進行遊戲的過程中,只要其中一方停住自己的手,遊戲就無法繼續(xù),被迫宣告暫停甚至強制結束。
「但相對來說,在某些很偶然的契機下,人類之間的羈絆卻又會比什麼都要堅強,就算其中一方徹底消失了,另一方還是會基於某種原因,選擇繼續(xù)傳承或堅守。」
少女的臉上依舊是笑著的,就算知道自己已經不久於人世的噩耗,但她依舊保持著像那幅流傳於世的偉大畫作裡面一樣美麗而寧靜的微笑,態(tài)度平靜的向另一個人闡述著自己眼中所看到的世界。
「這個傳承的概念最後經由時間累積,一點點形成的產物,就是其他動物無法做到,唯有人類能夠形成的所謂『文明』。」
***
文明。
那是在名為「奧伯龍.伏提庚」的終末裝置眼中看來,太過抽象的詞彙。
生於不列顛島上的妖精們,其實並不具備創(chuàng)造文明的能力,他們所認知的文明多半都汲取自那些被複製的人造人,最終經過技術改造並在各個城市推廣,形成一股股讓所有妖精為之瘋狂的潮流。
對壽命接近無限的他們來說,文明更像是一種風潮或產品,本身並不具備任何意義。而對奧伯龍來說同樣是如此,因為對於已經知曉結局的故事,根本不存在理解的必要,那些在他眼裡和曇花一現(xiàn)完全無異。
「人類的生命是非常短暫的。有些人連生的時間都沒能體會到多少,就從此跨入了死的領域;而那些活下來的人,最多也只能擁有百餘年的光陰,因此在理解時間對自己來說有多大的意義後,人類從此便再也沒有停下腳步。」
正因為了解一生的時間太過短暫,想做的事情太多、時間卻又太少,少到不足以完成全部想要完成的事情,所以才更不能停下腳步,渴望命運之線被強行剪斷之前,到達心中的那個目的。
「正是看見了自身的渺小,知道在歷史的長河裡,自己不過是一粒小小的沙子…不,或許連一粒沙都不如吧。但就算是這樣,他們也想要盡自己的棉薄之力,在這幾千年中留下足跡。」
雖然並不知道最初是有意為之、又或者是無心插柳造就的結果,但正是這份想要留存自身足跡的心情,並加之以時間長河的代代淘洗與選取後,才造就了形式各異卻同樣豐富多彩的文明。
作為被留下的紀錄之一,達文西不僅為自己留下的作品感到驕傲,同時也讚嘆人類看似纖細弱小的身體中蘊藏的韌性,即便經過了數(shù)千、抑或者數(shù)百年,依然能夠維持並傳承給後代。
「某種程度上來說,如果人類可以不老不死,大概就是體現(xiàn)在這種地方吧。某個人的意志被傳承數(shù)百甚至數(shù)千年,並且被身在不同時空、身為不同文化的人所認可、傳唱,這也能說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活著』不是嗎?」
「但妳不會認為,這種關係的維繫很可怕嗎?」
奧伯龍知道人類的生命短暫,可即便能夠理解,但這仍然不足以說服他去認同人類選擇背負不屬於自己的生命重量的行為。
「傳承什麼的,瞧瞧這些人類,說得像是這些東西有多麼偉大似的,但最終還是把大多數(shù)的責任都歸咎在少數(shù)人身上。如果對方成功了就極力讚美、失敗了就加以唾棄,無法利用時就直接拋棄,這就是我所看到的『妖(人)精(類)』。」
對於看透了紛爭和痛苦的奧伯龍而言,他實在不認為這樣的世界繼續(xù)存在,帶給人的幸福會大過於痛苦。所以他從來都不支持藤丸立香等人去拯救人理,反倒是希望這個世界能夠走向毀滅。
「更別說所謂的文明,有時候不過是建立在多數(shù)暴力的基礎上罷了。看看那些歷史中有多少人遭受壓迫,多少族群都曾因為身為弱勢一方,使他們最終連留下痕跡的資格都被剝奪。」
就算只是從書中看見了人類歷史的記載,但他仍然能憑藉著想像,在腦中描繪出那將會是幅多麼殘酷的圖畫,就像自己曾經親眼見證的那個島嶼一樣。
至少整個世界一起毀滅的話,無論高、低、貴、賤,所有的人類都必須共同面臨死亡的結局,就不存在所謂平不平等的問題了吧?
說實話,他根本不在乎世界最後究竟有沒有被拯救。
他在乎的是,將所有重量和責任歸於部分人身上,將自己置之度外的同時,卻又不斷說著如何做才能更好、甚至發(fā)出訕笑譏諷的那些人,最後竟然妄圖分享他人以鮮血灌溉的豐碩果實,並且將所有功勞歸於自己。
那他(她)至今為止的努力,究竟算是什麼呢?
明明拯救了世界,最後卻連自己都無法拯救,連名字都沒能被誰給好好記住。
無法原諒,無論如何,絕對都沒有辦法原諒。
他不能允許,絕不能允許任何人僅僅站在原地說著漂亮的話,就能得到如此美好的結局!
「如果妳想要表達的是這種『文明』跟『傳承』,那我還是敬謝不敏吧。」
奧伯龍.伏提庚笑了。
雖然最後還是未能露出真正發(fā)自內心的笑容,可是至少在這一次,他直面了自己心中所想,給出了至今為止真實度最高的答案之一。
「在我看來,就是因為如此,人類才會發(fā)展出虛偽的特質,就算心裡對某些事情多麼不情願,還是必須勉強自己去做。這種建立在虛偽和脅迫關係上的『傳承』,實在病態(tài)得令我完全無法茍同。」
「…嘛。」
面對奧伯龍的一連串應答,達文西不得不承認,這些確實並非刻意強詞奪理的說法。因為即使到了相對平等的現(xiàn)代,人類社會依然存在力量強弱、權勢高低的問題,這些對於某些文化被傳承抑或被毀滅,確實有很大的關係。
從這些對方給予的回應看來,就能了解他並非如表面呈現(xiàn)的那樣,單純依靠仇恨支撐自身的理論和價值,這不過是飽經風霜後,命運給予的部分相應報酬罷了。
「這種想法我倒不是不能理解,但是相對希望留下的東西來說,承受那些痛苦只能算是一部份的代價,雖然也不能說是完全樂意就是了。畢竟如果能夠輕鬆地活著,誰又會想要主動去承受痛苦?」
在擁有更好選擇的前提之下,沒有人會當損己利人的傻子。可是當情況出現(xiàn)變化,演變成自己如果不勇敢站出來,就將會失去所重視的一切的局面,那任憑是誰都會在這個危急時刻挺身而出。
「也許對各方面都屬於更高階層的生命來說,是真的無法理解人類的情感吧。因為你們的力量足夠強大、能憑藉一己就跨越困難,所以這些都屬於『不一定被需要的東西』。」
只不過和奧伯龍相比,她的想法並不那麼悲觀,而是和羅馬尼.阿基曼秉持相同的態(tài)度,達文西對人類的視角是自偏向「善」的方向出發(fā)。
當然,這樣的想法並不代表達文西認為人間不存在任何的惡,只是她願意去相信,依照人類的天性,他們自始自終都會主動往善的方向靠攏,因為這是不分種族、不分國籍、不分言語,所有人唯一且共通的標準。
「不過那不也正是因為人類個體單獨的力量過於弱小,所以才發(fā)展出這樣專屬於他們的武器嗎?我承認羈絆這類的情感確實會製造出不必要的弱點,也會產生你剛才所說的『脅迫』,但建立在『能夠繼續(xù)被傳承』的特質之上,也造就了他們的強大。」
「……」
「嘛,我不期待你會因為這短短的幾句話就理解什麼。只是有時候,還是希望你能夠稍微停下來思考,畢竟他所處的情況確實比較特別,那些過去和其中蘊含的情感,更不是憑我剛才的三言兩語就能道盡。所有的痛苦與難處、辛酸,都是只屬於經歷過的人的。」
將手中有些降下溫度的茶杯放到桌上,達文西只能輕嘆一口氣--畢竟她原本也不期待在這場對話中,兩人一定能夠達成什麼共識。因為對於一位出於惡念而誕生、立基於破壞與吞噬概念的英靈,自己無論怎麼做都不可能輕易就改變對方的看法。
所以自己能夠做到的,只有盡力讓他了解自己的立場,以及身為一位曾經身為人類的英靈,眼中所見的世界究竟呈現(xiàn)出的是什麼樣貌。
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那場對談就這樣在一陣沉默中無疾而終,良久都沒有人做出回應。這微妙的停頓讓空間陷入了某種詭異的氛圍,直到某個人終於清醒過來之後,才打破了長久的無言。
「…達文西小姐?」
那因為談話而暫時停下的命運之輪,也在少年重新睜開眼睛的那個時刻,再度緩緩轉動起來,奔向所有人都未曾知曉的方向。
FGO同人:與最初的你再次相遇.斷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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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在這裡我必須承認,自己的價值觀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比較接近伏提庚的思想。
對於直接面對過深淵的人,確實很難再重新相信其他人,至少以個人的案例來說,到現(xiàn)在這個心病都沒有完全被治癒,更別說像伏提庚這種面對深淵幾千年的人(或該說是妖精或龍?),必須要花多少年去自我療癒才能完全好起來了。
把話題轉回輕鬆一點的地方,最近官方開了讓我感覺很有興趣的新活動,竟然是跟妖精騎士有關連的新活動!!這讓我開始期待能不能看到有趣的圓桌劇情,而且我也好想看看奧伯龍在劇情裡面到底會不會出場,或者有沒有機會變成禮裝之類的。
總而言之,希望之後可以看到一些比較好的消息,因為敝人最近由於天氣變化的緣故,過敏又重新發(fā)作了,導致後面出了一連串的破事,診所為了這件事情又開了慢性處方簽給我,所以吃抗過敏藥又得吃上一個多月,想想都覺得心裡有點堵,但說實話也沒什麼辦法,只能乖乖照著吃,不過是心裡有點不太甘願而已(硬是要抱怨一下就對了)。
那這次的更新就到此為止了,我們下次更新見啦!然後在下次更新以前,各位要記得好好照顧身體,別變成像我這樣的情況啊(遠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