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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獨自下山的路途,想著所有發(fā)生過的事時,我不由自主想到。
他是不是和我一樣呢?和我一樣喜歡把自己作過的事重新回想,不斷重複檢討自己一直以來所做的事到底是對是錯?還是說,他真的就和他表面上一樣總是一往直前,而不曾對自己有一絲的猶疑或後悔?
......夠了。幹嘛去在意那個騙子的想法。
再怎麼想也猜不出他的真意,我何必多花心力去想?
就只要記得他對諾克薩斯來說,有著稀世的價值───只要想著這點就夠了。
既然總指揮已經(jīng)親自下令,那就照著命令去做,我就只要想著命令的內(nèi)容就好。
這樣子才是對的,才是絕對的正確。
所以說,他在思考什麼根本就不重要。
就像我的想法不重要一樣。對我這種人來說,命令和指示就是一切,自己和其他人意見根本算不了什麼。
我是個士兵,只是個按照軍令行動的士兵而已。士兵在戰(zhàn)場上就該照著別人的指揮行動。
就像以前一樣;就像是現(xiàn)在一樣。
所以,我按照命令下山,一步一步走向伊澤瑞爾所在之處。
在那經(jīng)歷過的事幾度閃過心頭,但它們並未替我?guī)斫z毫猶豫。
至少現(xiàn)在如此。
房門沒關(guān),燈也沒關(guān),人應(yīng)該是順利回來了。但也可能是奧利安娜在裏頭找那個不屬於她的盒子
但不管是誰,我都得走進(jìn)這個房間。
而在裏頭的確實是他。
他正躺在床上,眼望著天花板,沒注意到是我。
於是我將房門關(guān)上。反手鎖住以後,他才察覺有異而從床上起身。
「……幹嘛特地把房門鎖上?」
「防止有人闖進(jìn)。」我說道。「還有防止你逃跑。」
「……也是,奧莉突然進(jìn)來的話感覺就不對了。不過你擺這種陣仗,我猜肯定是要談那件事吧?既然如此就不用擔(dān)心我會逃,反正也不想再遮遮掩掩的了。」
「是嗎?那就好。一直逃避至今大概也累了吧?德瑪西亞的二王子殿下。」
「……聽你這樣叫還真不習(xí)慣。」
聽到稱呼,他只淡淡笑了一下,搔搔後頸便坐回床邊。
「能問你什麼時候知道的嗎?」
「在你坐在那棵樹前面時。」
「……所以你又跑回來躲在附近就對了?」
他頓了會才說道。「所以盒子裡的東西你看過了?沒讓其他人看到吧?」
「沒有。」
我從懷裡取出那些東西交給他。
他稍微檢查後,便露出放心的表情將把盒子放在一旁,轉(zhuǎn)頭看著我。
「我還以為你更早時就在懷疑了,只是在尋找證據(jù)而已。」
「一直不肯說清楚自己的出身,是誰都會覺得有鬼。」我說。「也只有我這種蠢才才會一直不肯去質(zhì)疑你。」
「……這樣喔。」他又伸手抓了抓後腦。
「你不說點什麼求饒嗎?」
「啥?別鬧了。這種對白早就退流行了。」
他雙手一攤說道:「這樣我還得配合你說『你覺得我會求饒嗎?』,別了吧。我可是想做些不一樣的事欸。」
「什麼事?」
「我想做的當(dāng)然是───你如果真的做得到的話就試試看啊!」
伊澤瑞爾一躍而起,試圖朝我的臉部揮拳,但手腕直接被我扣住,順勢甩向另一側(cè)牆角。
他試著起身,刀子隨即壓住他肩膀。
儘管如此他仍試著坐起,沒有停下他的動作。就算刀子在他頸上畫出血痕,他仍無動於衷。
「唉……我本來還以為出其不意偷襲的話,揍你一拳這種事至少還做得到的。」
「......」
「像書裡寫的那樣───以友情的一拳讓人清醒這種事,果然是做不到的啊。」
「為什麼?」
「啥?什麼為什麼?」
「你那天為什麼要救我?為什麼又要帶我回來?」
「……我說過起碼兩次了吧?不管怎樣,該救的人就是得救,我沒有其他奇怪的念頭。」
「……」
「然後還是一樣,你不相信就算了。總之你對德瑪西亞的價值就只有愛歐尼亞的情報,而我那時根本就不知道你和那場戰(zhàn)爭有所關(guān)聯(lián)───」
「……」
「啊夠了!你想說什麼乾脆點,別再問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了。還有刀子拿開點,這樣說話很不方便。」
「我再問你一個問題。」
我說道,刀子絲毫不肯退讓。
「拋棄一切,跟沒事人一樣在別的地方自由自在,這種人生──你過得開心嗎?」
「……」沉默之後。
「你想聽真的還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