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尊走到大樓最側邊,較少人使用的洗手間。他想獨自整理煩躁的思緒,不希望自己負面的情緒影響澄澄的心情。
域尊站在鏡子前,用水打溼自己的臉,儘管在考試中拿到好成績,他卻絲毫開心不起來……他很清楚自己的能力在哪,真正優秀的人是他的好友們,沒有他們在身邊,他甚麼也不是。
他的腦袋一團亂,同學們嘲諷的話語不停在腦海裡回響著……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域尊,沒注意到有人靠近。
「恭喜,聽說你家公司規模又擴大了。」
聽到聲音,域尊回過神,萬靈不知何時站在他旁邊洗手。
「謝謝老師。」域尊禮貌地回應。
「你們家開發出的系統真的挺厲害,有哪個系統是你爸親自寫的嗎?」萬靈問。
域尊認為老師在和他開玩笑,說道:「怎麼可能,他哪懂那些,他只負責經營管理而已。」
「是啊,你爸不需要懂程式,他只需要當伯樂,讓千里馬替他跑天下。」
萬靈凝視著域尊,意味深遠的說道:「成功的企業家,底下都有能力超群的部下,他們往往只負責動口,困難的問題交給天才屬下解決就好。」
域尊察覺到老師想傳遞給他的訊息,他父親也曾經說過類似的話。自從他家人知道澄澄過人的本領後,不只一次提起要他趁早把澄澄簽進公司,免得以後澄澄讓其他科技公司的人搶走了。
這段時間和澄澄朝夕相處,他了解澄澄對科技和遊戲的熱愛,不是為了金錢和虛榮心,只是因為她喜歡做這些事。
由於他的身世背景,讓他從小就接觸到許多社會的黑暗與現實,他不希望因為自己的關係,讓如白紙般乾淨純真的澄澄陷入無盡的深淵裡,尤其澄澄個性單純,最容易成為陰險狡猾的企業家利用的對象。
為了保護澄澄,域尊拒絕家人的要求,也不讓他們接近澄澄。
域尊誤以為老師和他父親一樣,要他利用澄澄來為自己做事,語氣透露出不悅,「老師,我跟澄澄當朋友,不是為了要利用她。」
「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你跟你爸一樣,都有作為『領導人的天賦』。」萬靈解釋。
「領導人……」域尊沒想過,也不認為自己有這種天賦。
萬靈接著說道:「澄橘無庸置疑是一匹千里馬,同時也是一批無法控制的野馬,學校裡有辦法讓她乖乖聽話的人,一隻手都屬得出來,你正是其中之一。」
「這也是為什麼,我從來不阻止澄橘幫你通過考試,能讓她心甘情願協助你,是你的本事。」
域尊就覺得奇怪,為甚麼這麼久以來,無論同學們怎麼抗議,老師都放任澄澄胡來,他的成績也都照算,沒有因為澄澄的幫忙就當成作弊。
老師的話改變了域尊低落的心情,他都不知道自己有這方面的才能……他可以為此感到自豪嗎?
萬靈注意到域尊細微的情緒變化,她拿出手帕擦了擦手,說道:「下午的考試,你們都不用來了,你也保送下一次的精英班。」
「就憑你身邊有澄澄,你就贏過其他人了。」萬靈微微揚起嘴角。
望著老師逐漸走遠的背影,域尊遲遲不能回神。原來和澄澄當朋友,也是一種優勢……
跟澄澄相處久了,差點忘了她是個沉默寡言,難以接近的人,想當初他也吃了不少苦頭,挨了不少揍,才終於讓澄澄願意與他親近。
調適好心情後,域尊趕緊到餐廳找澄澄。
用餐時間,餐廳人山人海,域尊拿出手機想聯絡他們時,不遠處傳來優一學姐驚慌的聲音。
「妳在幹嘛!?妳想殺了域尊嗎?」
「快把澄澄手上的東西拿走!」恆梅喊道。
……域尊莫名有股不好的預感。
他順著聲音來源,很快就找到他們的位置,桌面有好幾杯飲料都灑了出來,還有散落的辣椒和切碎的蔥,場面亂成一團。
見到域尊出現,凱一、優一和恆梅不約而同地投來同情的眼神。
「……怎麼了嗎?」
「我幫你點了珍珠奶茶。」凱一說道。
域尊盯著一杯開封過,裡面塞了一條紅色物體的飲料,不安地問:「加了果凍?」
「那個是……」凱一面有難色,不知該從何說明。
優一無情地將特殊飲料遞給域尊,「澄澄往裡面丟了辣椒。」
「……」
域尊接過加辣椒的珍珠奶茶,納悶地望向澄澄。他得罪她了嗎?
「澄澄說妳喜歡吃辣。」恆梅補充。
「……」他該感動澄澄記得這種小事嗎?
「到底誰會點珍珠奶茶加辣啦!」優一看不下去,又拿出澄澄的另一個傑作。
「這個加了蔥的豆花也是你的。」
域尊捧著蓋滿蔥花的黑糖豆花,表情怪異。
「……為什麼要加蔥?」
「上次澄澄看你吃火鍋的時候,在沙茶醬裡放了很多的蔥花,認為你喜歡吃蔥,就加了。」恆梅解釋。
……
「我阻止她倒沙茶醬進去。」凱一拿出知名品牌的沙茶醬,這碗黑糖豆花差點就變成沙茶蔥爆口味。
……他該誇獎澄澄貼心,記得這些小細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