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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女門主廳裡閃動著無數刀光劍影,霄星和似歌兩人將聖女門翻了個底朝天。
熾逸將晷澈與刀刀從牢房裡放了出來。
「你怎麼在這裡?」
晷澈詫異地看著熾逸那張掛著笑容的娃娃臉,與初見時一樣無憂無慮。
「我半路上遇到九王叔……唉,算了,待會兒在解釋,我們先過去跟他們會合吧!」
三人一出牢房,不約而同見到空中快速劃過一道白色人影,很快地後方跟著一道黑色人影追進了前方約50米處的黑色建築物。
晷澈見狀,拔腿就往那邊跑,刀刀和熾逸也跟上。
前進約10幾米路,她身旁突然落下一道人影:「老妹,妳沒事吧?!他們有沒有傷到妳?」
是似歌,她正用著看負傷小鳥般的憐憫眼神盯著晷澈。
「我沒事。」晷澈朝她微微一笑,她知道自己很喜歡有姊姊的關心,接著說:「但霄星追著齊皓進到那個怪物的地盤,很難不有事了,我們得快過去。」
「用輕功快一些。」
說完,似歌抓住晷澈肩頭,一輸內功過去,兩人一躍起飛。
「聖女門算是完了。」似歌說著,嘴角帶著笑意:「稍早前戰王逼著門主齊皓在眾門徒面前說出聖女門的真相,她們這些門徒是專門豢養來餵食〝聖主大人〞的,也就是她們口中所謂〝前往天庭〞。很多都棄械離開了,小部分被洗腦太深,仍相信有天庭存在的也被我們打暈了。」
不知為何,晷澈聽後只感到背脊發涼。
「聖女門的真相,你們怎麼得知的?」
「我跟那些門徒一樣驚訝,消息來自戰王,他似乎有相當可靠的消息來源。妳被抓後,我見他先發了一記信號彈,之後人消失了幾個時辰,回來後便開始計畫這次行動。」
晷澈腦海閃過霄星的情報組織,鬥魚。
她親力親為,費盡唇舌才得到的資訊,霄星昨在千里之外便早已掌握了?
似歌小心翼翼說著,眼神還偷偷往後瞥了一下:「晷澈…你知道那少年身份嗎?」
晷澈往後看了一眼,見熾逸右手臂夾著刀刀,跟在她們身後,熾逸發現她的視線,隨即露出燦爛的陽光笑。
她回過頭,答道:「六皇子,獨孤熾逸。怎麼了嗎?」
似歌瞇了下眼。「不…只是從我懂事開始跟著出席皇室舉辦的商宴開始,六皇子幾乎只聞其名,不見其人。今日一見,有些不真實感罷了……他跟著戰王回來的,不知為何會加入這次行動。」
「我覺得……湊熱鬧的成分居多。」
姊妹兩人很快落地,趕往祠堂裡面。
兩人一見裡頭情況,紛紛停下腳步。
齊皓跪在霄星面前,趴伏在地,似在求饒,而霄星長劍劍尖垂直抵住對方的頸椎,只要向下一個使勁,齊皓就會被切斷人體最重要生命連結。
聖主正忙著咀嚼一副嬌小的軀體,露出噁心的亂牙,發出進食的粑粑聲,沒有打算干涉的樣子。
祠堂不大,晷澈與霄星相距約5米。
霄星抬眼看到晷澈身影,眼底的殺氣盡退,紫眸亮了起來。
「喜…喜…喜兒!」
隨著刀刀驚恐萬分的聲音,晷澈抬頭定睛細看聖主方向。
阿克洛外星人用身體上焦黑組織像毛線般緊緊纏繞一個小女孩的軀體,貪婪地大口咬下她的軀幹,連皮肉帶著骨頭,津津有味沉浸在美食當中。
小女孩雙眼不斷落下淚水,微張小嘴發不出任何聲音,氣管已經被咬破,身體像是被注入大量麻醉,沒有痛覺,卻眼睜睜看著自己被一口一口地啃噬殆盡。
似歌沒忍住胃部一陣翻攪,撇過臉去連續乾嘔。
熾逸見到此場景,錯愕地動彈不得,腦袋只有一個念頭:『那個……到底是什麼怪物?』
齊皓抓到眾人這一瞬間的注意力空檔,一發內功,咻地大手直取晷澈,不在乎自己後頸被割裂一道血痕。
「聖主大人!既然你毀棄與齊家的契約,別怪我齊皓心狠手辣!」
既然聖主大人有了新娘便背棄聖女門,那他就殺了他的新娘!
一瞬間,晷澈無法反應,齊皓的武術形場在腳下,但他的手先於形場,所以她無法偵測到時間滯留,呆若木雞地看著一切發生。
霄星追了上去,但齊皓的狗急跳牆將所有內力都賭在這一擊,用筋脈盡裂換唯一次進攻,速度超乎霄星想像的快。
眼見齊皓的手即將捏住晷澈的脖子。
啪啪啪啪────
一瞬間空間中充斥著繪馬紙頁被狂風吹拂的聲音,晷澈身體周圍被無數張薄薄的紙張包圍,順道切斷了齊皓的手掌。
齊皓才剛感受到傷口傳來的劇烈痛感時,心口上的劇震將他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低頭,齊皓知道自己看過這一把白色的劍,他用盡最後力氣抬起頭往前看,是刀刀強忍淚水與怒意的倔強雙眼與小巧鼻子緩緩留下一管血液的畫面。
接著齊皓一縷思緒伴隨著無盡的冰冷與黑暗,流逸而過:『我被紙折的劍……刺穿了嗎?』
晷澈被包裹在紙張堆疊旋轉的半圓防護罩中,她看傻了眼,這裡面她能感受到一股倔強與不服輸的氣息,還有滿滿的安全感,彷彿沒有任何攻擊能打破這個防護罩。
齊皓砰聲倒地,立馬被聖主延伸至地面的焦黑組織纏捲全身,快速送回階梯上,他二話不說張口就吃,喜兒被啃噬得剩一半的頭顱掉在椅腳邊,蒼白的半張臉上驚恐睜著失焦大眼。
刀刀見晷澈的危機解除,虛軟地往後倒下,幸好有似歌與熾逸接住她,刀刀謝謝才說了一半就暈了過去,晷澈的防護罩隨之瓦解,紙張整齊地飛回暈倒的刀刀手上。
霄星過來緊抱晷澈,將她護在懷中,他的心方才跳進萬仗深淵,差點要爆走了。
霄星不發一語但晷澈能明顯感受到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著,她用力捏了捏霄星的手:「我沒事,沒事了。」
似歌看著查探刀刀鼻息的熾逸:「她怎麼樣?」
熾逸回答:「內功消耗過度,體力也透支。好好休息應該沒什麼大礙。」
似歌靜靜盯著刀刀微微蹙眉的小臉,心底升起一股敬佩之情。
霄星回頭看著正在階梯上的石椅大快朵頤的怪物:「該拿他怎麼辦?」
熾逸將刀刀揹起來,心有餘悸地瞅著聖主:「姊姊,妳看似不怎麼驚訝吶……膽子真大。」
晷澈瞥了聖主一眼,雖然對情勢演變成這樣有些疑問,但她不是那麼在意,也許那個阿克洛族人因為找到黑霧,一時有恃無恐,以為可以為所欲為,不需要再被束縛於他看不起的低等生物中了吧。
「走吧,他哪裡也去不了,沒了食物來源,會慢慢死去的。」
一行人正要往外走,聖主尖細可怖的聲音響徹整個祠堂。
「誰都不準走。」
聖主的焦黑組織順著地板快速延伸至晷澈腳下,霄星一把將她推開,代替她被組織纏上腳與腿,很快蔓延至腰際。
「霄星!」
晷澈伸手要拉,霄星已先一步被拖走。
「啊~原來這裡最營養的不是熟女,而是毛都沒長齊的幼女啊。」說著,聖主用力一蹬,下半身連著一雙細長腿全長出來了,但依舊焦黑難辯。
「難怪當初那個男人的契約寫明新娘要幼女,用世代的繁衍能力以及門徒性命,交換我的庇佑。多虧他們世代相傳,我吃了不少入侵者,雖然大部分都是難吃的垃圾……」
說著,聖主的組織將霄星抓到面前,此時的聖主目測有3米高。
霄星發動內功,手掌變形成爪,往聖主方向攻擊,聖主用焦黑組織阻擋,那些組織附上霄星的手,變得黏稠難以伸展,此時霄星發現,纏在身上的黑色組織也變成濕潤黏液狀,他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竟被纏得動彈不得。
「這些低等人類真的很神奇啊,只祈求自己富足強盛,就算一生當中只有30歲這一年能繁衍後代,而且只能單傳也甘之如飴……為什麼呢?我們阿克洛一族向宇宙祈禱,永遠是希望整個部族強盛啊,只有單一人強盛有什麼用呢?」
「放掉他。」
晷澈冰冷的嗓音出現在陷入自我思緒的聖主前方。
似歌與熾逸護著刀刀站在入口處,晷澈嚴正警告他們快走,但兩人實在放心不下。
「晷澈……」
似歌狀似要衝向前支援妹妹,被熾逸阻止。
「二當家,同我一起想辦法吧,那個不知哪來的怪物連九王叔都奈何不了,不可貿然進犯才好。」
「雖說是垃圾…但不無小補啊。」
聖主拉起霄星,緩緩放入張開的大嘴。
「晷澈,快走!」霄星奮力掙扎,仍是徒勞無功,眼見自己生命將絕,他倒吊著輕聲對她說:「我很慶幸,今生還有一個妳。」
晷澈心口一陣堵塞,感覺強烈地讓心臟一陣劇痛,差點不能呼吸,眼見霄星要被噁心的外星人拆吃入腹,一股強大的憤怒席捲全身,她的雙眼再次變色,成了透亮的寶石綠。
砰!
砰磅磅!!
隨著晷澈怒氣猛地爆發,先是抓著霄星的組織炸掉,接著是聖主的尖牙大嘴,整顆頭憑空炸飛,傷口起火燃燒。
霄星身上的黏液很快被不知名的火焰吞噬殆盡,他又恢復自由之身。
落地的霄星一抬眼,見到晷澈死死盯著怪物,而怪物身上的爆裂聲不絕於耳。
「住…住手……」
聖主虛弱的聲音被掩埋在爆裂聲中,身體被無形的爆炸轟得破破爛爛,所有爆炸過的地方還有黑色火焰迅速吞噬他的身體。
晷澈身前的霄星立刻發動內功護體,免於受震波傷害、門口的熾逸和似歌護著刀刀往門外躲,三人一時間全都瞠目結舌。
現在正發生著……什麼?
晷澈狂怒的眼中流出紅色血水,霄星這才回過神來,上前抱住她,試圖將她喚醒:「晷澈……晷澈夠了!」
爆炸攻擊沒有停下,震耳欲聾,晷澈綠色的眼睛已經染上一層血紅,聖主被轟得體無完膚、說不出話,體內尚未消化的肉塊、內臟四濺。
霄星放開晷澈,大手遮住她的眼睛,觸感濕漉漉的,全是血。
「晷澈!醒醒!沒事了,沒事了晷澈!」
晷澈就像非把聖主整整三米長的身軀轟成滄海一粒灰一般,爆炸突然更加猛烈,周遭溫度隨著黑焰燃燒,逐漸高升。
不知何故,霄星有種感受,再這樣下去他會永遠失去晷澈。
他摀住晷澈的眼睛,血流不止,再次將失控的她緊緊抱住,語氣從呼喚逐漸成了哀求,眼前一片模糊:「拜託晷澈……停止吧…不要離開本王…不要離開我。」
突然間,爆炸聲停止了,黑色祠堂空間飄著細細黑塵,猶如黑色溫柔的雪,靜默無聲。
聖主剩下一小坨焦黑組織,露出紅色晶體核心若隱若現,其餘已在黑焰中化成無法重生的灰燼。
「黑霧……妳沒有領受任務,為何可以發動能力……」
之後,聖主再沒發出聲音,只剩核心微弱、緩慢的閃著光亮。
「嘿…你幹嘛遮住我的眼睛?」
晷澈的聲音在霄星耳邊響起,他小心翼翼放下摀住她雙眼的手,只見晷澈雙眼再次回到深邃黑色,而且眼珠是眼珠,眼白是眼白,沒有受損的痕跡。
要不是他手掌與她的臉頰仍是血紅一片,他八成會以為剛才是自己的幻覺。
「老天……妳恢復正常了!」霄星激動地緊抱晷澈。
晷澈沒有推開霄星,又或者說她沒力氣推開,幽幽開口:「我突然覺得…有點累……」
說完,晷澈身子在霄星手臂中軟了下去,陷入熟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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