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那些在交往前的kiss】【短篇完】
「啊,不小心手滑了一下。」又一次,那個很愛惡作劇的吸血鬼王,又故意趁我不注意時壓著我的後腦勺向前衝去,一個踉蹌,我又吻上了Ice Queen。
雖然更正確的說法是我正面撞上Ice Queen,不過這次不是吻在唇上而是在她冰冷的臉上,畢竟有了前幾次被迫接吻的經驗,彼此也就意外練就"避免意外"的反應。
「嘖。」顯然很不高興,卻以為Marshall忽然收回右手是準備放過我們時,還沒站穩的右腳又馬上被人由後往前的用力踢倒。
接著,除了眼前人外,根本沒有東西可以抓握或當緩衝的情況下,剛撞過一次Ice Queen的我這次反而被"餓虎撲羊"的讓對方撲倒在地上,至於是怎麼個撲法就不用多說了,畢竟只要是被惡作劇之王捉弄,沒到他滿意的樣子絕對不會被放過的。
「痛…」低聲喊疼,並不忘關心連帶受害的懷中人,按著被撞痛的部位微微前傾身體、看著還趴在身上的女性,「Ice Queen你沒事吧?有沒有怎麼樣?」
「怎麼可能沒事,痛死了…」同樣撫著被撞到的地方,Ice Queen勉強單手扶著身旁的地板撐起身體,「咦?Fionna你的臉…」忽然驚訝地盯著我看,指尖隔空比劃,卻怕弄痛我似的不敢碰我的臉。
「我的臉怎麼了嗎?」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一股溫熱此時也順著指尖滑至掌心,「唔,流血了。」
「Marshall Lee!」"沒事的"三字還未脫口安慰對方,就看見Ice Queen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去追早跑遠的Marshall,然後就是一連串莫名的爆裂聲和接連不斷的男性哀號。
「這麼容易生氣老得快呢…」默默拿出口袋中的手帕擦去臉上的血,如天空般純藍色的底一下子就被染上了可怕的暗沉色澤,雖說對於經常在外冒險流血的自己來說,這樣的顏色早已司空見慣,但對於"那個人"來說是最不能出現在我身上的顏色。
「不知道這次會多久呢?」盤腿坐在原地,繼續聽著某吸血鬼王的慘叫,思緒則在想著那個人後飄離的現實。
是的,那個人就是Ice Queen。
自從變成朋友後,見面的時間也比往常來的多了許多。
不再因為綁架案、搶劫案或竊盜案才去找對方見面,而是有事沒事就一個人、兩三個人,或是一群人的來冰雪城堡拜訪對方,關心好不容易從敵人變成朋友的朋友。
至於那些莫名其妙的誹聞、自己其實從未漏聽過一件,不是自己愛八卦所以去偷聽,而是Cake會三不五時的在聊天中提到,或是忽然忍無可忍似的對自己嘮叨一番。
撇開那些真的聽不懂是在碎碎念什麼的事情,以及可以左耳進右耳出的廢話外,對於Ice Queen的溫柔、體貼和關心,說真的我從沒少做一項。
卻也沒有比其他朋友還要多做幾項。
在我的意識中,我跟Ice Queen真的是朋友,不僅是因為那天的承諾、更是為了不再看見那雙藍色眼眸裡的哀傷,所以很努力的做著朋友的職責,試著在自己能力所及的情況下讓Ice Queen快樂一點。
在這之中,也發現把Ice Queen捉弄的不知所措是件很有趣的事情,除了能看見冰霜臉孔以外的表情,許多從未見過的慌張反應、總會莫名的讓我心中的小惡魔開心。
起初,還不知道為什麼對方老是會因為我接近而莫名其妙臉紅的時候,我總會有意無意的在某些情況下縮短距離,然後看著預期的手忙腳亂,或頻頻屏息退後在我面前窘迫呈現,總認為那是認識Ice Queen後另外一件好玩的事情,直到後來得知那些誹聞後才大概明白對方為何如此。
卻已經無法停止我對Ice Queen的惡趣味。
不否認對於這樣只在自己面前會忽然害羞且沒有頭緒的Ice Queen有好感,但這種好感也只比朋友多一點點、愛情少一些些,就是那種一日沒見到不會死,但見到面會莫名跟著開心的奇妙感受,自己也常在Cake時有時無的詢問裡去思考對Ice Queen的感覺。
對於喜歡對向性別相同一事,在得知Marshall和Prince Gumball的關係匪淺後,自他們的相處經驗和互動的大小事件,讓我知道性別在戀愛裡並不是太重要的角色。
更別說像Cake和Lord Monochromicorn他們,明明種族不同卻還能如此相愛,就可以知道只要彼此真心喜歡對方,就沒有什麼難處可以打倒戀愛中的情人。
但這樣還是不能改變我對Ice Queen是否有那份感覺的遲疑。
尤其還聽說Flame Prince其實對我也有那種意思時,更可以知道不能隨便告白或妄下結論,不只是不想朋友當不成、更不希望這樣的不確定因子會傷到任何人,無論是喜歡人的還是被喜歡的,我都不想看見兩敗俱傷的場面。
再次嘆息一聲,聽著偌大的空間裡還回盪著Marshall被痛扁的求饒聲,便知曉這一時半刻Ice Queen還不會出現在我面前看見我煩惱的表情。
「常嘆息也老的快喔,Fionna。」忽然在我身旁坐下,不知何時也在現場的Prince Gumball安慰說道,不過在知道他的情人是Marshall後便不奇怪他的出現,「還不打算跟Ice Queen告白嗎?」老話一句,耳朵快被這重複將近千遍的問題給磨出耳繭了。
掏掏耳朵,眨一下眼後再次嘆息。
「別在嘆息了,Fionna,這不像你。」
「那怎麼樣的我才像我呢,Prince Gumball?」面對這樣的質疑,我忽然很想知道在他們眼中的我是怎麼樣的人,只是想到又是那些一成不便的回答,不免又消了大半的興致,「而且我要向Ice Queen告白什麼呢?」
「Well,好比你對她的感覺?」搔搔臉,同是愛情苦手的Prince Gumball也理所當然說不出像樣的回答,所以也就不期待他會給我什麼好的答案,「如果不想說你的感覺,就跟她說說別的如何?只要能讓你不再嘆息的溝通,我想都是好的。」
「那我想我沒什麼話好講的。」低頭看了眼手中染血的手帕,手工縫製的白色花邊讓我清楚Ice Queen對我的感覺一定不淺,卻也無法清楚那樣的感受是有多深,藍色的雙眼中也為此出現茫然和幾許冰冷。
說不定只是因為我是她第一個朋友,所以才對我這麼好的;也說不定只因為我願意對她伸出溫暖的手,讓她打開心防、讓她微笑,所以為了不辜負我這個好朋友,所以才對我如此細心用心,甚至是無微不至的關心。
對於喜歡這一詞,也可能和我一樣比朋友多了些許卻不一定到戀愛的階段。
「Fionna…」又是失落及不捨的眼神,但事實上我並不希望被施捨這樣的關心,因為自己並沒有被誰遺棄或是放棄,只是自己的思緒還找不到一點解謎的頭緒,而不是哪家的可愛小狗被主人狠心丟棄。
「我是說真的,Prince Gumball,我跟她沒什麼話好講。」緊閉雙眼,感受冰雪城堡特有的冰冷,希望這樣的溫度可以冷卻我因為煩躁而略高的體溫,「別忘了你和Marshall認識多久、打鬧多久,只和Ice Queen認識不過半年的我,能說什麼感情事呢?」
「沒想到你也有用頭腦思考的時候。」似乎是一句貶詞,卻不想浪費太多力氣跟對方爭論這種事情,因為自己也不否認、那又何必爭論?「但感情不是你用想的就想得出來的東西,很多時候它就像災難一樣不但不受控制、還會破壞你原有的一切生活步調。」
「那這樣的東西,不是離得越遠越好嗎?為什麼還要自尋死路的栽下去呢?」再度用手帕蓋在鼻尖上,上頭淡淡的清新香氣和那個人身上的味道一樣,卻只用一秒的時間放下手帕、一次深呼吸,「雖然我很喜歡冒險犯難,可是這聽起來一點也不簡單,好像比先前遇到的都來的危險。」
「因為很多時後,它的快樂是大於你多數的不快樂,甚至有時還能為治癒你的不快樂。」一邊說著、一邊把視線落到Marshall身上,Prince Gumball的嘴角出現幾許甜糖一樣的笑容。
「而且你越想控制它,反而越會被它控制的不像自己,所以與其掙扎的不知所措,還不如順其自然不是比較好嗎?」
「照你這樣的說法,等個兩三年又有什麼不好呢?」嘴角微揚,卻有著淡淡的自嘲意味,「你和Marshall的順其自然少說也有四五年了不是嗎?如果當初沒有Ice Queen送的那副手銬,你們會互通心意嗎?」
「這…」難得被我問道啞口無言,Prince Gumball臉上盡是不知所措的苦瓜臉,卻沒有比看見Ice Queen那張窘迫的臉還值得我多留意幾眼,「……呵呵,真是被你打敗了,沒想到你也會有這麼犀利的時候。」
「是啊,如果沒有那一件事情,我跟Marshall真的會有結果嗎?還是我也必須娶個公主然後坐上國王的位置,治理我的糖果王國呢?」右手撫上額稍,被撥起的瀏海讓我清楚看見那深鎖的眉頭,屬於王公貴族的壓力此刻表露無遺。
「如果沒有那一個月的共同進退,我的人民也會接受我和Marshall嗎?」
「如果時間能夠倒回,那我相信你有足夠的時間去問你的人民。」不想繼續聽著那已經不能構成煩惱的煩惱,逐漸消失的打鬥聲和慘叫聲,已經間接的告訴我們他們的追逐戰結束了,「可是如果真有那樣的一天,我相信你也不會為了這不存在的憂慮回到過去。」
「你說的是,我不該煩惱這不存在的煩惱。」同樣笑了笑,即便那笑容裡有莫名的苦澀成分,卻似乎在看見不遠處戀人揮手的求救後轉為甜蜜的負荷。
「讓我收回前面對你的無禮,也請接受我對你那些無禮的道歉,相信依你的方式很快就會收到佳音,希望下次見面時不會再聽見你的嘆息。」
「如真有那麼一天,我也願意期待。」不給正面答覆也並非消極反對,面對這樣的問題,我仍選擇用"保留"兩字做為我的回應。
接著,就看見Prince Gumball苦笑的去揹起他的戀人回去療傷。
接著,就看見Ice Queen一臉負氣的朝我走過來。
接著,我又裝什麼都不知道的無辜臉龐等待Ice Queen靠近,然後用她略低溫的指尖觸碰我。
就這麼把自己還摸不清的感情給藏在心底,靜靜地享受著對方給予的關懷。
「真搞不懂他已經被我追打這麼多次還學不乖?真的不見棺材不掉淚嗎?」蹲下前的怨語,卻不在乎答案的見到我臉上的紅痕後瞬間變成心疼的聲調,「還痛嗎?」
「有點,但沒有很痛,沒事的。」依舊陽光微笑去安撫這張近乎心碎的表情,卻還是無法讓對方放心的用指尖隔空輕撫我的傷口,「不過你送的手帕被我弄髒了,抱歉。」賠罪的笑了笑,試圖用手帕緩和Ice Queen過多的擔心。
「這沒什麼好道歉的,本來手帕就是要這樣用,髒了再送一條給你就好,沒關係的。」連看也不看一眼,那雙如冰川藍的眼眸絲毫不肯移動的停在我的傷口上,如此為自己認真專注的神情,說不心動是不可能的,卻同樣為此有些失落,因為不知道對方是否有相當的感情,自己又是否能付出相對應的分量,「幸好只是小傷口,等等叫Gunter拿特效藥擦很快就會不見了。」
「不用了,真的沒關係啦,既然你都說是小傷口了,那麼就算放著不管也會好的不是嗎?」用白癡的笑容隱藏心中所想的一切,對於經常受傷的身體,我真心覺得這並不需要特別照顧。
「如果是其他地方我可能會同意,可是這是你的臉,除了身材以外,對女性來說最重要的就是那張臉,萬一留疤,不怕你以後找不到情人共度一生嗎?」聽著可以說是歪理的道理,完全不知道做女人還要這麼麻煩的自己,在對方嘮叨完後、在乎的仍舊是她的最後一句。
「不怕,因為會喜歡上我的人一定不會在意這樣的小缺點。」實話實說,卻反而招來一瞪,「而且要是真的沒人喜歡我的話,Ice Queen也會陪我度過一生的不是嗎?還是說你會因為這個疤而不理我了呢?」故意把"用朋友的身分"幾字從口中刪去,為的就是想要看Ice Queen不知所措的模樣。
「怎、怎麼可能,我才不是那種人。」果不其然的結巴了,更不用說那張冷藍色的臉蛋出現水蜜桃色的紅暈,「但既然你是被我弄傷的,我就有必要治好你,所以你就不要再跟我爭辯的懂嗎?」再次擺出高姿態,卻是為了躲避害羞而用的招式。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也不跟你爭了,勉得你生氣起來然後像追殺Marshall那樣追著我跑。」不怕死的調侃,卻在收到怒瞪時用無辜的神情回應,「不過我怎麼聽說人的唾液比特效藥還有效,而且還立即見效,不知Ice Queen有沒有聽過這種說法?」
「還是說你沒試過所以也不知道呢?」心中的小惡魔又蠢蠢欲動,而明白我的話中話,Ice Queen臉上的紅潤又變得更明顯了,只是我以為她會用"吵死了"或是"胡說八道"來駁回我的話時,一個溫熱的觸感就這麼貼到臉上了。
「我想應該是沒用吧?傷口還在。」克制不讓自己結巴,卻一臉紅蘋果的低頭回應我的問題,而沒想到對方真的會這麼可愛,心裡的惡趣味也更加擴大的想看瀏海下那張可愛的臉。
「所以我們還、Fio…?!」來不及把我的名字喊完,被我溫柔捧起下顎互看的Ice Queen就在一堆震驚和錯愕中安靜了。
我吻了她。
在不是被Marshall強迫接吻的情況下吻了對方。
即便我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借來的膽子或行動力,但我小惡魔的心裡就是這麼告訴我的,當然在吻上去的同時也做好會被推開的準備,不過可能是傻過頭了,Ice Queen就這麼乖乖的被我吃了一分鐘的豆腐、完全沒有反擊的意思。
「走吧,擦藥完後我們去吃東西吧,我肚子又餓了~」不討厭那雙柔唇的熱度,卻也不敢太貪心的在適當的情況下退開,完全沒有飢餓感的我,這句話不過就是為了讓對方脫離恍神和尷尬的臺階,「Ice Queen?」
「喔,嗯、嗯,我們走吧。」低頭摀嘴,完全不敢過問剛剛發生什麼事情的Ice Queen,也很乖巧的踩著我的臺階下樓,然後被對的牽著我帶我到她的書房去擦藥,一路上,滿臉通紅的她都沒有說話。
這樣的玩笑會不會太過分了呢?
我自問,只是當我想到如果Ice Queen當下是不開心的甩我巴掌時,不明的心痛便告訴我,其實這反而是我對自己開過最過份的玩笑,要不是仗著Ice Queen不會問的個性,我心中的小惡魔也不會如此大膽。
到底我對你是什麼感覺呢?
我想,還要再讓我好好想一想呢,Ice Queen。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