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在整點上課前我留進教室內找位置入座。
「好險,並不突兀。」,研究院的學生來自各個年齡層,有的是大學剛畢業的,有的則是已經出社會好一段時間想重溫校園的。
總之,我這位四十多歲但稍有保養的大叔,穿者棉質套裝坐在這裡反而還挺有書香嘛。今天的目標是想觀察系所教授的授課方式和態度,以免不知情況難以管理。學生們入續進到教室入座,我則默默坐在一旁觀察。
「各位同學,上次參觀的博物館請你們回去分析整體規劃的報告完成了嗎,依序上前報告。」,一進門拉開椅子坐下後打開手中熱水壺,鏡片起霧的拉低嗓子說話的樣子。
「哈囉,你有準備嗎?沒有的話你給我一千元,我賣報告企畫書給你。」,一位女同學從後面點了點我肩膀。
「啊…哈哈哈,謝謝妳,沒關係不用了。」,我可沒打算花費三個鐘頭在這裡呢。
「好吧,不錯喔有準備,雖然我覺得教授有些混時間,也不認真在聽我們口頭報告。」、「欸嗨今天很準時來上課哦﹋好哦一千塊,還剩下兩份哦。」,我很訝異的轉過去看向販賣報告的女同學及其他學生。
「今天比較少份欸,堀北沒有檔案啦?」,另一位男同學說。
皮膚乾淨透亮胭脂未施,身穿簡單T恤及牛仔褲,帶著棒球帽將頭髮塞進裡頭的文靜女學生,其他人的反應看起來像是早已習慣般,買賣著。
等等…堀北?系主任?
這堂課的教授是系上請來的客座教授,外聘來的。我可要好好調查一下到底在搞什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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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聲響起,我默默收拾物品準備先離開教室,故作鎮定前往辦公室,裝作像要去討教的學生,快速快切進到我的獨間個人工作空間。
「呼…」。
「叮咚!」,哇嗚嚇我一跳,做虧心事的受驚嚇度明顯升高。
:勇介,今天晚上六點在你家附近的居酒屋吃頓飯吧。
是翔太。
:好的,你能在外面待那麼晚呀,我可以不用太早回家的。
我說。
:哈哈哈,見面在說!
OK!今晚行程敲定了,要換回西裝還是繼續穿這套衣服過去呢…?正當我糾結同時門外傳來走動聲,由於剛進獨間回訊息,還來不及開燈,只能借助夕陽西下最後的餘暉來行動。
我處在一個很尷尬的狀況,因為工作室獨間是一間連著一間的,而整間辦公室則有十個以上的小獨間,最後則是系主任的稍大辦公空間,連接著一條走廊。
腳步聲停在我的門外,正在小聲地碎語。
「井老師﹋人家拜託你給我其他更多的資料吧…我很認真的在學習﹋希望能早點畢業。」、「你也知道人家缺錢錢嘛﹋」。
「什麼時候還有時間約會?井老師給妳零用錢哦…」,我的天!這什麼勁爆消息!平常不茍言笑的堀北井教授竟然…。
等等,我有鎖門嗎?!要是門被打開我該如何面對?如坐針氈冷汗直冒,連大氣都不敢喘,並且光線越來越微弱了,要是最後離開的人將辦公室鎖上…。
「叮咚!」,是我的手機,我瞪大眼睛繼續試探外面的聲響。
「啊﹋朋友的訊息,我今天約了朋友見面,我再跟老師您說好嗎,啾…」,原來是女學生的手機,著實鬆了口氣。
「是男生還女生朋友?寶貝只能和我約會!雖然我不想侷限妳交友…但…」。
「是女生朋友啦!我真的沒說謊哦,你看。」
天哪,我真的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隨著腳步聲的離去,我躡手躡腳地輕聲開門,要趁現在趕緊越過辦公室大門就算安全了!
小碎步的前進,天色已轉為暗橘色帶點灰紫。
不敢相信前幾分鐘發生在眼前的事,鹹溼的對話、已婚教授、清純女學生…,看來有必要再偷偷去旁聽研究院的課程了,倒是堀北井系主任挺令我訝異的,明明是個好先生形象…算了,男人不都是這樣的嗎?
「快六點了,趕緊回家赴約吧。」,和翔太約定的六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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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勇介!」,距離居酒屋大約五十公尺的距離,翔太站在店門前對我招手。
「啊…溝咩溝咩,遲到了幾分鐘。」,哇…絲毫沒有因為家庭束縛而失去朝氣的翔太,看起來完全就是爽朗的新鮮社會人士般。
「兄弟終於見面了,最近過得還好嗎?」
「都一樣啊…生活完全沒什麼變化,你也知道我的個性嘛,能待在家就待在家多久。」,我搔搔頭說。
說來慚愧,我除了稍微失去嬰兒肥的臉龐和永遠刮不太乾淨的鬍渣,稍微近視眼加深外,其餘的部分完全是一模一樣的。
「先不說我了,今天吹哪陣風,可以不回家吃飯嗎?」
「哈哈,說句加班和應酬就可以了呀!每天出門上班,下班馬上回家,複製貼上很無聊的。」,翔太說。
「難說哦,我還真的是除了上班會出門外,其餘時間真的都待在家呢!」,我說。
翔太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你好,要點餐了嗎?」,服務生上前詢問打斷我們的對話。
「好的,我要兩份竹筴魚、松露丼飯…勇介你看好了嗎?」
「牛丼飯和兩份串燒,再兩份燒酒吧…還有味增湯。」
服務生將菜單收走後,翔太稍微上身傾斜,音量降低的跟我說。
「有空介紹女生給你認識,身為老友的我實在不忍心看你孤老下去…」
「哪來的女生?你公司的同事嗎?我印象中年紀都不小了啊…還有人單身啊?」,別懷疑男人的聊天內容都挺沒建設性的,幹話很多,不必太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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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時間過得飛快,轉眼來到九點鐘,杯盤狼藉的桌面擺放無數食用完畢的碗盤。
「哇,真的好飽啊,加點太多次實在麻煩,最後一次不小心點太多了,高估自己了哈哈哈…」,喝下最後一口麥茶,翔太說道。
以前我們兩個大男生總是期待到處吃不同美食,晚餐可以跑兩間店內用,再外帶第三間店回其中一人的房間繼續食用,配電玩通宵到清晨。
男生的無聊默契與樂趣。
我看了看手錶,想到佳代交代我晚點回家,時間也差不多了。
「時間不早了翔太,該回家了,明天還要工作呢!」,我整理衣袖穿上外套後準備起身付錢。
「喂!我的錢我自己付啦。」,翔太抓起錢包一起起身。
「沒關係啦,你再介紹對象給我認識不就好了嗎?」,認識女孩子和一頓晚餐錢,傻瓜都知道哪個劃算!
「我的眼光不會錯的。」,只見翔太忽然懂我意思般笑著說。
山口翔太,41歲,老家開印刷工廠,從小有著大少爺脾氣的他,生得一副好皮囊,不僅本身愛結交朋友,異性緣也是好的沒話說。早早就步入婚姻的他,卻有著不羈的野心,硬是要到外頭自力謀生不靠家裡,也許是性格外向不適合沉悶的工作環境吧!身為朋友,我打從心底欣賞他的。
秋意涼爽,我們拉開木製店門走到外頭,和翔太約定下次再找時間去他家作客,便道再見。
離我家距離搭約十分鐘步行時間,心裡想著佳代那個小鬼會不會嫌我太早回家,思來想去還是再晃一下好了,去逛個書店吧。
我回頭要折返到剛才經過的書店,看到大約五十公尺遠的翔太和一位穿著短裙露出勻稱美腿的女生在說話,而且…挽著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