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的行人沒有特別注意他們,水城猜想他們頂多以為一個女孩要強吻他罷了,在這個開放的社會眼中,他和這有小咩外貌的女人或許看起來只是一對來電的情侶,所以他呼救的可行性應該不太高,不然以她的速度來看,大概在他喊出第一聲前就會被堵住嘴,而這女人的力氣還大得出奇,他被壓得簡直動彈不得。
「你很不希望這樣,我更不希望這樣,因為我既沒有那一天的記憶,也沒有你要的鑰匙,這就是實話。」水城鎮靜地說,還反問道:「那麼你呢?假冒小咩的樣子出現在我面前,憑什麼認為我說謊?」
薇雨笑了一聲,她回道:「雖然正如你所說我不是格蕊絲?咩,但我知道你以前是怎麼對待她或其他人,我知道你誠實的時候會有什麼樣的表情及反應,而你剛才的言行不同於我所知道的,所以判定你是在說謊。」
「你並不是小咩,我的表情、反應又怎麼可能和對待一般人一樣?而且你滿口謊言的來到我面前,就算我真說了假話,那也是為了保護我自己。」
水城說,他已經忘記那把小刀、忘記恐懼,講道理他才不會輸。
「而且我說了,都過了二個月,不管那時候是不是在我手上,我要很認真的告訴你,『現在』你找的東西不在我這裡。」
薇雨聽了也感到無話可說,頓時為自己的魯莽、愚昧感到羞愧,她才覺得水城的話有道理的不是嗎?怎麼一個念頭又懷疑他說謊呢?
……不對不對,是水城的話讓她轉移焦點,剛剛她並不是懷疑水城說鑰匙不在他身上這點,而是下落。
「那你說,你真的不知道那把黑色鑰匙的下落?完全不知道它可能在什麼地方?」薇雨質問道。
水城猶豫了,剛剛那幾句確實都是真的,他才能說得如此理直氣壯,現在要是說不知道,就是謊話,他可沒辦法保證如前面的話逼真,但他沒時間去想完美的對答方式了,只好硬著頭皮說:「我不知道。」
薇雨懷疑地盯著他,本來她想開口再問,卻又忽然打住,她發現街角那頭有個人正看著這裡……是他!儘管已經好幾個月都沒見到面,那如夜色的烏黑長髮、溫柔的笑容還是那樣熟悉……
薇雨忽然驚覺她還壓著水城,連忙羞赧地跳開,只有在凱面前她不想被看到這個樣子。
「好吧……就姑且信你的話吧,但是!一旦被我發現你有隱瞞的話,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的。」薇雨說,因為怕街角的凱隨時會走掉,她說得有點急「至於,你還記得不該記著的事情,也會有別人來找你的,最好有心理準備。」
水城當然知道薇雨指的是什麼事,他也知道如果讓她傳出去的話,一定會再發生像上次那樣的事情,他才不要!今天佯裝了近乎一整天讓他深深體會遺忘的痛苦,他才不想真的忘記小咩!
「等一下──!」水城叫住正要離去的薇雨,他喘著氣,準備要豁出去了「你說我記得不該記著的事是指小咩嗎?」
「沒錯,原因我不方便說,但照理講你是不該記得她這個人的。」薇雨平靜地回答「不過,你卻能清楚分辨她和我的不同,可見你記得可清楚了。」
「前一陣子我確實感覺到自己喪失了某部分記憶,好像完全忘記了某個很重要的人,我現在腦海裡真的一點關於小咩的記憶都沒有,但我之所以會發現被我忘記的人是小咩,是因為前幾天我剛好回顧了一遍自己的日記。」
水城煞有其事地說,一邊觀察那一雙仿冒小咩的眼睛,她似乎不太排斥這個說法。
「即使我……還是想不起來,但她確確實實地被寫在我的日記裡,我們家還有她和我家人的合照,所以我才會知道她的長相。」
薇雨沒有發表意見,只是在腦中飛快地計算此話的可信度及事實的可行性。
假設水城說的是真的,那就表示他那天確實有被帶去天使界消憶,一切問題在於天使界後續處理不佳,沒湮滅相關證據,那就是天使界自己的問題。
不過,假設是水城說謊的話……
她禁不住分心往街角瞥一眼,竟然走掉了?一時慌得害她無法思考,唯一念頭就是盡快離開這個地方!她可不想和一個人類在這個路口周旋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