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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劫之二──無勇124

火火 | 2022-09-09 23:08:09 | 巴幣 0 | 人氣 156



  124.無勇之大秦(五十六)

  回府的蘇父全身都壟罩著低氣壓,就連蘇樂雅都不爬柱子了,小心地看著自家父親的臉色,「爹,你怎麼了?渾身冒黑氣似的。」
  滾煤炭堆裡去了?
  蘇父瞪他一眼,啪地放下筷子,蘇樂雅反射性地正襟危坐,就聽到她父親開始罵人:「一個個都不讓人省心,在朝廷被人潑髒水也就罷了,回到家還得被妳這丫頭氣。我一把老骨頭,哪天真要被妳給氣死。」
  「你這人怎麼說話的,女兒好聲好氣關(guān)心你,你反倒把在朝廷受的氣往女兒身上撒。」蘇母也放下筷子,護女心切地懟了回去,「陰陽怪氣的,你有本事,上朝跟楊家那群人懟,把氣出在自家人身上怎麼回事?」
  「那是能懟的對象嗎?他們就是說句實話也可能因為心情不好把你砍頭的人!」蘇父的聲音高起來,「傅正化那斯,巴結(jié)陛下巴結(jié)到連大秦國運都不顧了,匡冠亮那蠢材又提了個蠢辦法,趙瑋趁火打劫,直接就發(fā)布行政命令,下令全數(shù)合格考生要嘛放棄此次資格,要嘛就自己想辦法去東昇堂進修,然後下派邊陲。鄂千春還搞了個法律援助機構(gòu),叫什麼天理寺,一切都要完了!」
  「天理寺聽起來不挺好的嗎?」蘇樂雅聽到後面,忍不住咕噥。
  「好個屁!」蘇父罵道,「那是再審查那些再告不得的人的背景,確認(rèn)之後,那些人就沒了!天理個屁!沒有天理!」
  「你口氣那麼兇做什麼,樂雅只不過是提出點疑問罷了。」蘇母瞪眼,「我好不容易回家,你就這麼個態(tài)度?在外當(dāng)受氣草包,使勁憋著回家耍橫是吧?」
  「我還沒說妳呢!」蘇父的聲音稍微弱了一點,但還是很強硬,「進宮那麼多次,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用得著我教妳嗎?為什麼我聽說妳跟王女講了一堆不三不四的玩意?」
  「那能是不三不四嗎?她一個小女孩,不懂得分辨是非,成天以殺人為樂,池子的血都被染紅了,還因此煉出了個極危險的異稟武器紅綾,伸縮自如,能隨心意隨意絞殺人,我要是不盯著點,她將來長大還得了?當(dāng)然要告誡她殺人取樂會下地獄的!」
  「她下地獄跟我們有什麼關(guān)係!妳知不知道她要是一個不爽,我們?nèi)叶嫉玫裟X袋!」蘇父的聲音又大起來,「我跟妳說過多少遍了,少管王家的事,她愛殺就讓她殺,反正都是些奴隸罷了,跟我們沒關(guān)係。」
  「成親這麼多年,你這身份尊卑的舊觀念還是沒改!」蘇母的聲音也大起來,「知道我最討厭大秦什麼地方嗎?那就是人分三六九等!看看人家紳霧、十二星,強國都陸續(xù)解除奴隸法,就大秦!不止在原地踏步還在倒退步!」
  「那是他們蠢!奴隸中能有幾個人才!」
  「那民間又能有幾個人才!」
  「妳怎麼說話的,民間良民那麼多,怎就沒人才了!四大家族的人才都是從民間找的!」
  「良民中有人才,奴隸中就沒有了?」
  「那都是沒受過教育的……」
  「那受過教育就能成才了?你要不要看看朝廷裡面都是些什麼貨色!不是軸到不懂隨機應(yīng)變的智障,就是專職嚇人放狠話的紙老虎,再不然就是為了水壩利益無視生態(tài)的壞草包!他們就受過教育了!他們就成才了!」
  「妳小聲點!深怕別人聽不見妳妄議朝廷是不是!」
  「誰先開的話頭?就許你發(fā)脾氣,別人發(fā)不得?宰相好大的官威是吧?」蘇母一推椅子,站了起來,「我不吃了。你繼續(xù)耍你的官威,我不奉陪了。」她氣沖沖地走到門邊,頓了一下,回過頭語帶威脅,「你要是繼續(xù)對著我女兒撒氣,今晚就不準(zhǔn)進房間。給我睡偏房去!」
  蘇父一聽不能進房間,氣得原地乾瞪眼,還來不及組織一下語言,自家老婆就已經(jīng)怒氣沖沖地走了,離去前還甩了甩漂亮的深紅棕色的長髮,像一團無名星火。
  「爹,娘從外地嫁到大秦,觀念上本就有許多隔閡。」蘇娜朵旁觀了一整場吵架,居然還有心情夾筷子,「不用管我們,趕緊找娘去吧,娘一定在等著你去哄。」
  蘇父低聲咕噥幾句,有點像是在抱怨:「這麼兇,幸虧是嫁給我了,不然換成其他男人哪受得了。」
  如果是趙平實,他手下的一個對外發(fā)言人,指不定就動手打老婆了。
  「我怎麼聽都覺得是爹爹不對啊。」蘇樂雅莫名其妙被吼了一頓,憋著氣陰陽怪氣了一頓。
  蘇父瞪她一眼。
  「爹,趕緊吧,娘等久了搞不好真讓你睡炕上了。」蘇娜朵柔柔勸道。
  等蘇父也離開後,餐桌上就只剩下姊妹兩了。
  「姊,妳居然還能吃得下。」蘇樂雅悶悶地戳著魚,「我完全沒胃口了。」
  「再氣也不能餓肚子,多少吃點。」蘇娜朵無奈道,「娘回家了,這件事不夠妳開心?」
  「開心啊,可是爹一回來就吼人,我明明什麼都沒做,柱子也沒爬呢。」蘇樂雅委屈道。
  蘇娜朵放下筷子,摸了摸自家妹妹的頭,「爹在朝中寸步難行,憋著氣也是可以理解的。回到家一放鬆,就沒忍住了。」
  「那我就活該倒楣被他罵嗎?」蘇樂雅不服氣道。
  「或許妳平時少氣爹爹,爹爹就沒辦法借題發(fā)揮了。」蘇娜朵給出了建議,夾了一塊魚肉放到蘇樂雅碗裡,「吃吧,還有這麼多菜呢,別浪費了。」
  蘇樂雅勉為其難地嚼了幾口,只覺得一點都不香,「姊,剛剛爹娘吵的……是真的嗎?」
  「是真的。」蘇娜朵慢悠悠地說,「紳霧跟十二星確實已經(jīng)解除了奴隸法,這兩個國家現(xiàn)在法律上沒有奴隸了。」
  「那我們還有……這樣不好嗎?」
  「好不好,得拉長時間看,從不同角度看結(jié)果也會不同。」蘇娜朵說,「短時間內(nèi),大秦人口販賣不會少,因為其他國家禁止了,那麼我們就成了其他國家一些依然想從事人口販賣的合法渠道,風(fēng)險也小。」
  蘇樂雅對奴隸沒什麼確切認(rèn)知,她是宰相之女,一出生就過著比別人優(yōu)渥的生活,因此完全無法體會奴隸的痛苦,再加上蘇府裡奴隸也很多,每個人看起來過得也都不錯,就更無感了。
  「姊,爹說的那些人都是幹麻的啊?傅正化、匡冠亮啥的?」
  「四大家族的走狗。」蘇娜朵擦了擦嘴,「其實楊家跟慕容家這種看得見的,反倒好防。真正讓人難防的是默家。」
  「默家?對喔,聽說他們重點發(fā)展在福丸。」蘇樂雅這才想起默家的存在,雖然總是四大家族四大家族地叫,但默家非常影薄,存在感相當(dāng)稀疏。
  「不清楚默家究竟想做什麼,先是配合楊家搞出了挑釁罪,又配合慕容家搞出了一個天理寺。」蘇娜朵思索道,「但是自己本身卻藏在福丸發(fā)展醫(yī)道與務(wù)農(nóng)……」
  「唉呀,姊,想那麼多幹麻呢。」蘇樂雅不在乎地說,「搞不好他們自己家就分兩派呢,妳看我們家,爹娘就是兩個做派。」
  「倒也說得通。」蘇娜朵失笑,「妳倒是完全繼承了娘的大膽敢言。」
  「姊姊也可以呀。」蘇樂雅被姊姊誇獎,心情比較好了,「不過昊哥哥應(yīng)該比較喜歡姊姊溫柔的樣子吧,我也喜歡溫柔的姊姊。」
  蘇娜朵臉微微一紅:「說什麼呢。」
  「反正一桌菜我們也吃不完,叫昊哥他們一起來。」蘇樂雅吩咐丫鬟道。
  「搞不好人家已經(jīng)吃過了呢。」蘇娜朵有點擔(dān)心。
  「唉呀,那就一起過來聊天呀。」蘇樂雅不在乎地說。
  蘇府食客住得遠,傳話一時半會兒也傳不到,姊妹兩繼續(xù)聊天。
  「要是能一喊人就能聽見的話,就方便多了。」蘇樂雅兩手撐著下巴,一臉嚮往。
  「有呀。」蘇娜朵笑道,「只是大秦還沒有而已,但是國外已經(jīng)有了,十二星當(dāng)時打仗就是靠這個贏的。」
  「什麼呀?」蘇樂雅感興趣道,「是速度很快的鴿子嗎?」
  「不是,不是動物。」蘇娜朵笑道,「是一種叫穆齊的東西。 」
  「穆齊?那是什麼?」
  「嗯……使用上就是我在這裡擺一個穆齊,房間也擺一個,這樣我想找妳的話,我就只需要在這裡拿起穆齊,妳就能聽到我說話了。」
  「那個還是得輸入指定代號才能連上的。」顏昊踏了進來,笑道。
  他身材高大,劍眉星目,不說話時自帶一股威嚴(yán)氣勢,眉毛好似一把銳利的劍,斜飛入鬢,有披荊斬棘之感。
  「昊哥哥。」蘇樂雅樂道,「讓姊姊好等。」
  「說什麼呢。」蘇娜朵臉更紅了,嗔道,「一條魚都堵不上妳的嘴。吃飯。」
  蘇樂雅又被罵了,她吐了吐舌,這回倒不生氣,嘻嘻一笑,「我聽昊哥哥這回從莫雪給姊姊帶了胭脂粉?這太沒誠意了吧,好歹帶個金釵當(dāng)定情物呀。」
  「蘇樂雅!」
  眼見自己姊姊連名帶姓地喊自己,似乎真要生氣了,她連忙告饒:「我錯了,姊姊,我就是隨口一說。」
  「妳這隨口一說的毛病還真是隨了娘。」蘇娜朵緩了緩口氣,沒好氣道。
  蘇樂雅吐了吐舌頭。
  「只怪我囊中羞澀,買不起金釵。」顏昊搖了搖頭,愧疚道。
  「這怎能怪你?何況我也不缺那些。」蘇娜朵忙道,「吃了嗎?不介意的話,我們一起吃吧?這幾盤菜都幾乎沒怎麼動過。」
  「我吃飽了,我就先下桌了。」蘇樂雅促狹一笑,「明明喊的是顏家人,正茗哥哥跟辰哥哥都沒來,我可不會不識相。我等肚子餓再過來,千萬不要先收了啊。」
  「樂雅。」蘇娜朵耳根都紅透了,但是她是一個講究禮數(shù)的女子,這種情況下除了羞紅了身子以外也做不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蘇樂雅笑嘻嘻地跑出門了,留了一桌的菜給自己的姊姊跟未來的姊夫。
  她一出門,就碰到躲在一旁的顏正茗跟顏辰。
  「小姐?」顏正茗低聲問,「情況怎麼樣?」
  「姊姊臉超紅。」蘇樂雅比了個沒問題的手勢,興奮道,「我們晚點再過去。」
  「好。」顏正茗點頭,一旁的顏辰打了個呵欠。
  他跟顏昊是雙胞胎,只不過長得更加溫潤一些,不像顏昊那般狂野。
  「辰哥哥,你怎麼這時就睏了?」
  「唔,大概是因為沒睡好吧。」顏辰輕描淡寫地說。
  「怎麼會沒睡好?都冬天了還有蚊子嗎?還是你作惡夢了?」
  「感覺風(fēng)雨欲來,所以沒睡好。」顏辰言簡意賅地說。
  「要下雨了?」蘇樂雅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我們今天去東昇堂也是下了好大的雨,欸,我還沒跟你們說吧,我今天在東昇堂……」她將課堂上遇到的事情說了一遍,咯咯笑,「楊全跟他的跟班真的,兩人滾在泥地裡面超狼狽,笑死了。」
  顏辰卻並沒有笑,他皺眉思索起來。
  「要變天了。」
  「那不挺正常的嘛。」蘇樂雅沒理解顏辰的言下之意,還在偷聽飯廳裡面的蘇樂雅跟顏昊對話,只可惜聽不清楚。

  *

  「樂雅一定又躲在哪裡偷聽呢。」目睹自家妹妹跑出去的背影,蘇娜朵無奈道,有些不好意思。
  「無妨。」顏昊微微一笑,溫聲道,「我們也確實很久沒好好說話了。」
  蘇娜朵以袖子掩面,紅著臉嗔道:「有書信呀。」
  「那怎比得上現(xiàn)在?」顏昊理所當(dāng)然地說,「哪天你父親點頭了,我就帶妳出去看看世界。」
  跟心上人無憂無慮地暢遊天下,一想到那樣的畫面,蘇娜朵不禁心馳神往,「我想去伊莉泰勒那裡看一看,聽說那邊的平民女子不但可以拋頭露面,還可以參政。」
  「大秦也可以。」顏昊挑了挑眉,「就是風(fēng)險高。」
  「誰說不是呢。」蘇娜朵嘆了口氣,放下手,「今天我們?nèi)チ税子窆沓恰顾龑|昇堂的事情給顏昊說了一遍,「我感覺時機就快成熟了。」
  顏昊沉默下來,半晌,才鄭重道:「我發(fā)誓,一旦事成,此生我必不負(fù)妳。」
  「我相信我自己的眼光。」蘇娜朵溫和地說,她的手被顏昊托起握在掌心,兩人四目相對,都從彼此眼神中看見了堅定。
  「嗯。」顏昊輕輕親吻了一下蘇娜朵的手背,笑道,「當(dāng)初妳來找我的時候,我都要嚇?biāo)懒恕!?/div>
  「那我也沒辦法呀。」蘇娜朵也笑,「誰讓我的異稟就是這麼玄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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