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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後……
將鄒芷蘭給我的紙條緊緊握在手中。即使已經(jīng)被握的稀八爛，或者是被我的手汗完全的浸濕我也毫不在意。
在意的事是……為什麼會給我這張紙條。
雖說和鄒芷蘭曾見過幾次面，只是兩個路邊擦過的陌生人再回頭看對方的意思。
也就是說，直接的接觸，今天早上可以說是第一次。
那麼……約我見面的原因究竟是？
跟蕭宛蕓應該脫離不了關係……但還是搞不懂為什麼是找我，我可沒有能讓鄒芷蘭考得比蕭宛蕓高分這能力啊。
我向班上跟我臭味相同的朋友詢問鄒芷蘭的班級地址。
丟下已經(jīng)被女學生包圍的蕭宛蕓離開，獨自前往鄒芷蘭的教室。
於是，我到了目的地，鄒芷蘭的班級所在地。
她面無表情的拿著掃把掃地，但很明顯在偷懶，從剛剛到現(xiàn)在幾秒，掃把只搖擺了一次。
她班上還有一些人，分兩、三團的小團體聊天，其餘幾個則是在認真地做值日生的工作。
「哎呀，真沒想到你會親自前來呢，意外地很積極唷。」
鄒芷蘭發(fā)現(xiàn)了我的存在。臉上的表情有了些愉快的變化。
我……走進教室，無視她班上同學看過來的視線說：「才沒有積極……」
我強調(diào)這句。站在鄒芷蘭面前。
「哼～那你怎麼知道我的教室，莫非我是大名人？」
「單純是因為妳身材很棒所以……」
咦？我在…………說些什麼啊！？
這是性騷擾了吧？我居然劈頭就說：『單純是因為妳身材很棒！所以接下來是做色色的事的大人時間了。』這種跟變態(tài)沒什麼兩樣的話。
糟糕，我在一瞬間成為這個班級的焦點。
「……」
鄒芷蘭也只是上下打量緊張的我，保持沉默。
「抱歉，容我再重說一次，單純是因為妳很可愛我才記住的――不對！好像不管哪句都變性騷擾了！？」
我的變態(tài)似乎根深柢固了。
「我倒是不會在意這個，而且……跟葉美晴比的話，我似乎是輸了……你這麼說過吧？」
「妳、妳會讀心啊！不對，我沒說過啦，哈哈哈哈哈，這種事情我怎麼可能會知道呢，啊哈哈哈哈哈咳咳。」
我心虛地笑著嗆到。她怎麼會拿葉美晴比較？
「那麼……要摸摸看確認一下嗎？」
鄒芷蘭擺出想解開制服扣子的手勢，頭往下低，眼睛往上仰望我的姿勢。
非常的性感，我的腦海裡有千千萬萬個小分身在喊萬歲。我開玩笑的啦！
「不、不用了，拜託妳別再抹黑我了，我並沒有特別想摸。」
「那可以請你把準備伸過來的手乖乖收回去嗎？」
「咦！？有伸嗎！？」
我慌張地確認自己的雙手，位置並沒有伸過去的跡象：「妳、妳騙人！」
「當然是騙人呀，有問題嗎？」
「……沒有。」
「呵呵。」
只見鄒芷蘭用單手遮住嘴巴輕輕笑著。不過這讓我感覺鄒芷蘭是一個具有獨特魅力的女人……
「衛(wèi)生～我掃好了，我可以先走嗎？」
鄒芷蘭向班上的某一處呼喊，有名高大的男同學往我們這裡看。
「……可以。」
似乎是衛(wèi)生股長的男生隨意看了鄒芷蘭的掃地範圍。猶豫了一會兒才說話。
呃，在鄒芷蘭的腳邊就有一個紙屑耶！挺大的喔！
覺得有點過意不去的我撿起紙屑，丟到垃圾桶。
鄒芷蘭看見我的舉動只是又笑了一下，便引領著我走出這間教室，跨過走廊，離開學校。
感覺怪怪的……很明顯的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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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智宏，在說明我找你來的目的前，我有話必須要先說清楚。」
在離學校附近最近的公園，鄒芷蘭對我這麼說。她椅靠沒有任何小朋友在玩的溜滑梯的牆壁。
「是要說什麼？」
從剛剛就在捉弄我，完全不知道鄒芷蘭的真正意圖。雖然有一半都是我在掉入陷阱。
「我是個卑鄙的女人。」
鄒芷蘭冷冷地笑著。
「啥？」
完全聽不懂這句話的含意。
「而且這是我對自己的評語，這是稱讚自己唷。」
「呃……不太懂妳為什麼要說這些。」
「對了，我先向你提問，就剛剛在教室的對話來看，我認為我班級的所在地，你是向自己班上的同學打聽到的，是這樣嗎？」
「也算啦，妳怎麼會知道？」
「就見面來講，今天可以說是最多次的直接接觸，而且你開頭就說因為我身材很好，長得可愛才記住，那麼有可能是之前或今天向同學打聽的。」
鄒芷蘭將麻花辮的馬尾放到肩膀，玩弄自己的頭髮。
「……確實是在今天打聽的。」
「……那麼還有問班級位置以外的問題嗎？」
鄒芷蘭推推眼鏡，以質(zhì)問的眼神看我。
「沒有，我對別人的私事沒太多興趣。」
難道鄒芷蘭是指剛剛在教室的險惡氣氛嗎？
「呵呵，這可真是不錯的性格呢，不過相反地我就不同了，我可是調(diào)查了你們了唷。」
「咦？調(diào)查我們？」
果然也包含蕭宛蕓嗎……
「說好聽點是這樣，現(xiàn)在也只是向同學打聽你們的情報。」
鄒芷蘭突然拿起一本小冊子唸起裡面的內(nèi)容：
「胡智宏，在大家的眼裡你是……外稱巨乳控的蘿莉控吐嘈男，但女朋友卻是一位叫做吳顏能的男性。」
「除了第一點以外全是假的啦！」
「真的嗎？也就是說你不否認自己是巨乳控？」
「呃……要我在人面前承認還是有點難度。」
為什麼我覺得跟鄒芷蘭講話很累。
「呵呵，這對我來說，算是很棒的情報呢。好，胡智宏只是一個巨乳控，其他都還未確認。」
她用原子筆在小冊子上更改。
「不，能的話妳只要知道『胡智宏―男性』的情報就好了……」
不需要這麼直接的將我是巨乳控寫在裡面吧？而且確定我是巨乳控為什麼算是很棒的情報？
「嗯～不可以唷，胡智宏，調(diào)查一個人的最主要原因就是對這個人有興趣才會調(diào)查的，所以我不可能只要知道你是男性就足夠了。」
「是嗎？我還以為妳只對蕭……宛、宛蕓感興趣呢。」
「為什麼結巴？」
「沒什麼……」
我只是很突然的結巴。
「會對你有興趣，確實也是因為蕭宛蕓的關係，但是跟你直接講話後，發(fā)覺你是個很有趣的人呢，這是稱讚唷。」
「是喔……」
「是的，然而，我現(xiàn)在……想要在你身上進一步得到更多情報，不只是你的，當然也有蕭宛蕓的唷。」
「我覺得考試輸?shù)脑挕透霉厝ゲ痪秃昧耍俊?/font>
「哎呀，胡智宏，難道你覺得我是因為成績輸給蕭宛蕓才想得知她的情報嗎？」
「呃……的確啦，畢竟妳當時說什麼榜單……」
「嗶～嗶～很可惜並不是唷～」
鄒芷蘭在我眼前揮擺她的食指。
「如果說我是因為成績輸給她才想知道蕭宛蕓的事情的話，我不可能拖到現(xiàn)在才問你啦。我會對蕭宛蕓說那些話，單純只是想從她身上得取情報而已唷。」
「這樣也能嗎？」
「胡智宏，你算是遇到陌生人，會相信對方說的話有90%是正確的那種類型吧？」
鄒芷蘭又推推眼鏡，身體從溜滑梯的牆壁移開，往前走幾步。
「或許吧。」
我沒仔細去思考這些問題。
「我很喜歡觀察人，一個人說的話的可信度我是處於半信半疑的態(tài)度，有時候甚至會更過份的將自己的想法強加於對方身上，因為要從一個人的身上得到的情報有限，我只會挑我覺得有可信度的去相信而已，剩下的就是大膽的懷疑。」
「……那不是變得誰都要懷疑了嗎？」
「這很正常的唷，雖然說沒必要懷疑別人，但也沒相信別人的必要，所以……」
鄒芷蘭在很吊人胃口的地方停住。
「所以？」
「我是懷疑蕭宛蕓的。」
「呃……」
這讓我倒吸了一口氣。
為什麼要懷疑蕭宛蕓？從剛剛到現(xiàn)在，我都摸不透鄒芷蘭心裡在想什麼。
「胡智宏，你也聽過吧，『聰明』和『智慧』是不能等於的，在今天跟蕭宛蕓講話後，我發(fā)現(xiàn)她沒有想像中單純，我拿榜單來刺探蕭宛蕓，只不過她迴避了我的刺探。雖然是上課鐘幫了她啦。」
「……」
「所以我對蕭宛蕓很感興趣，仔細觀察的話，會發(fā)現(xiàn)蕭宛蕓是個很特別的人唷。」
這點我不否定。
「在外人面前總是用可愛的笑臉迎合人，但這笑容簡直是一面看不見的牆在阻隔別人接近一樣，從未看過笑容以外的表情，老實說，我很想看看蕭宛蕓困擾的樣子唷。」
「這就是妳的目的嗎？」
「好問題～」
這女人不打算回答嗎……
不過蕭宛蕓困擾的表情我倒是見過滿多次的，尤其以學妹欺負蕭宛蕓最多。
「胡智宏，可以告訴我蕭宛蕓的弱點嗎？」
「……為什麼？」
「我不是說了嗎？我想看看蕭宛蕓笑臉以外的表情。」
鄒芷蘭慢慢向我逼近，以過人的氣勢緊逼我。
「很可惜，蕭宛蕓一直都是如大家所想的那樣，真要說弱點的話……她不怎麼喜歡吃紅蘿蔔，肉類食物也不太喜歡。」
「騙人，而且那是長不高的弱點吧？」
「這就要看妳相不相信了。」
我沒打算將蕭宛蕓的秘密拱出來，真要講的話，我應該算是站在蕭宛蕓這邊的吧？
「真是的，沒想到你也會說謊呀，雖然有句『男人都是野獸』，但你大概屬於膽小的野獸吧。」
「妳說的話意義完全不明……」
「哼～也罷，那我就說說我的推測吧。」
鄒芷蘭放棄了我的口頭情報，嘆了一口氣。
她推推眼鏡：「你們是青梅竹馬，而且是十年以上的青梅竹馬，或許是我的偏見，但你們的關係會不會太過疏遠了，你會被大家說成蘿莉控的原因基本上都是在於岑翎學妹，卻不是因為身為青梅竹馬的蕭宛蕓。」
「因為是青梅竹馬才沒想要朋友以上的關係吧？」
看來以後要多多考慮怎麼跟學妹相處了……
「說的也是呢，就像倦怠期的夫妻兩人一樣吧？」
「所以說妳舉的例子都很奇怪！」
「為什麼你們的交流次數(shù)會這麼少呢？跟你闖進女生廁所次數(shù)一樣少。」
「我根本沒闖過好嗎！！！」
別把我說成那種變態(tài)啦！我真的沒有進去過！
「還有一點就是，蕭宛蕓解決葉美晴的短跑比賽這點讓我很摸不著頭緒。」
「……連這個也懷疑嗎？」
「當然，就是因為這件事情才讓我對蕭宛蕓產(chǎn)生興趣的喔。雖然我沒實際看過真正的情況，但聽女子田徑社的前任隊長所給的情報，當時的蕭宛蕓跟平常不太同唷，非常～非常的認真，彷彿換了一個人似呢。」
學姊……妳真的太愛講八掛了啦！
「再來，你剛剛說的挑食，這也讓我覺得奇怪，一個不管外貌舉止都很優(yōu)雅的女生居然會這麼嬌小，不就代表她的生活作息不正常嗎？」
……蕭宛蕓確實常常因為電玩而熬夜。而且食量就如身高一樣，時常有一餐沒一餐的。
「但也有可能是她的基因遺傳吧？」
我試著幫蕭宛蕓辯解。不過蕭宛蕓的媽媽倒是高了蕭宛蕓十幾公分……
「確實呢～很可惜我只相信我的推測。」
真是麻煩的女人……
鄒芷蘭看著我，又推推眼鏡：「胡智宏，我雖然說是對蕭宛蕓感興趣，其實搞不好是在嫉妒蕭宛蕓唷，因為我的好勝心非常強，很羨慕蕭宛蕓的所有呢。」
「……我倒覺得妳很完美。」
以身材來跟蕭宛蕓比的話肯定贏的，而頭腦和性格，我認為這兩人半斤八兩(？)
「謝謝稱讚，但我認為我是個很扭曲的人唷，其實我很想跟蹤蕭宛蕓呢。」
「呃，別這麼做啦。」
這真的是扭曲了。
「呵呵，我不會做出跟蹤這種事啦。」
「不知道這句話能不能信。」
「真要說的話，與其去跟蹤別人，我還比較喜歡別人來跟蹤我唷。」
「的確很扭曲！」
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喜歡被跟蹤的！
「我的夢想是在高中畢業(yè)以前，可以變得像佐為一樣拿起扇子就能散發(fā)魅力的女人唷，跟上流社會的貴婦差不多。」
「這夢想還真是充滿個人風格啊！」不要突然冒出夢想宣言！
而且佐為是男的啦！
「不過很快就放棄了，畢竟在現(xiàn)實生活中，平白無故就拿著扇子好像挺蠢的。」
「妳還真是一下就跳回正常的思考了。」
「呵呵，總之呢，經(jīng)過以上推測，我懷疑蕭宛蕓私底下有著跟表面上完全不同的性格，而且是蕭宛蕓自己刻意隱藏的，我就是對她隱藏的地方感到好奇。為什麼要刻意隱藏真正的自己呢？謊言就像雪球一樣，是會越滾越大，直到無法收拾的地步最後撞上大樹整個爆開來的。」
「……」
不知鄒芷蘭有沒有發(fā)現(xiàn)，她臉上帶著哀傷的表情……
「難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一面嗎？我的推測開始在這一點直線前進，越來越想知道蕭宛蕓真正的性格唷。」
……
對蕭宛蕓來說，鄒芷蘭非常危險……
「胡智宏，你剛剛有問我的目的的是什麼吧？」
「……是啊。」
「我……對蕭宛蕓有著好奇、嫉妒，還有連我自己也想不通的感情夾雜在裡面，所以……所以……」
鄒芷蘭的表情變?yōu)槔Щ螅又倮淅涞匦Γ?/font>
「我想在眾人面前揭開蕭宛蕓的面具……」
……
我完全的震驚了一下。
鄒芷蘭……想拆下蕭宛蕓的『公主』面具？而且是大家面前。
為什麼？做這種事有什麼意義？
「我可不認為蕭宛蕓有『面具』這種東西啦，只是覺得妳想太多了，別做這麼奇怪的事，會給蕭宛蕓添麻煩的吧？到最後猜錯了怎麼辦？」
我隱蔽莫名的情感，努力口吻平順的說下去。
「那要是我猜對了怎麼辦？」
「我不是說蕭宛蕓不管是裏還外都一樣的嗎。」
我們兩人視線對上，雙方誰也不讓的瞪視。
「唉，沒想到你是這麼血氣方剛的人呢，看來你不只是一個膽小的野獸唷。」
鄒芷蘭退讓，擺出真是沒辦法的手勢。
「我可以把這句話當作是稱讚嗎？」
「呵呵，請便。」
鄒芷蘭故意擺出女服務生招待客人進店裡的模樣。
「不過我還是沒有改變想法唷～胡智宏，因為……如果我的猜測沒錯的話，其實我對蕭宛蕓是有種看不下去的感覺……」
鄒芷蘭抬頭仰望半藍半橘的天空，皮笑肉不笑地這麼說著。
「看……看不下去？」
「是啊。」
沒有下文，鄒芷蘭仰望著夕陽逐漸西下的天空，橘黃色的光芒照射在鄒芷蘭身上。讓我覺得這情景就像一幅畫一樣漂亮。
其實我也有點稍微認同鄒芷蘭的看法。
看不下去……
我也不是很喜歡蕭宛蕓的角色扮演，在我眼中，那是非常疲累又麻煩的事情吧？
在學校的朋友面前只能做為聆聽者，雖然在我面前也有當傾訴者的一面……但會不會太寂寞了一點？
什麼都無法拒絕，只能乖乖接受對方的想法，自己的意見永遠都是擺在最後順位，不痛苦嗎？不累嗎？
但蕭宛蕓現(xiàn)在無法放手，她沒辦法自己放手，只能任由時間和同儕繼續(xù)摧殘蕭宛蕓……就像鄒芷蘭說的一樣，謊言是雪球，只會越滾越大，最後淪為撞上大樹爆裂開來的慘況……
總有一天，就算不是鄒芷蘭，蕭宛蕓的面具肯定會有被拆下來的一刻吧……
「你的表情變很猶豫呢……胡智宏。」
鄒芷蘭對我投以富含深意的笑容。眼神在眼鏡的反光之下使我看不見她真正的表情。
的確……我似乎也該下定決心了。
雖然不知道鄒芷蘭真正的想法，但我算是跟她有相同的目的吧？
「鄒芷蘭……」
「嗯？」
「我們……來當蕭宛蕓的大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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