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罪之魘
經過上次悠躲在我的書包偷偷來學校害我吃了不少苦頭然後被我發現??的那件事——內容太長了！所以簡稱為書包事件！
在那之後，我和伍常宵的關係稍微變好了一點了??吧？
總之，因為他也知道悠的存在，所以我不知不覺就會跟他抱怨起悠在家幹的好事，之後就很自然的聊了起來。
但??說是聊天，不如說是我單方面再抱怨悠的事。
不過他好像聽得還蠻開心的??大概啦！至少他沒有一臉厭煩的聽我說話，而且偶爾還會回話。所以沒有討厭就是開心??吧？這樣講好像不對！不過就先這樣認為吧！
就我觀察，他似乎挺隨和的。聽到悠是一隻熊還會說話也沒有太驚訝，還自然而然的交起朋友，聽一個平常不跟同學講話的人一直講一個奇怪的熊的事，也不覺得奇怪。
真是神奇！不過更神奇的是我竟然會跟他講這麼多話！我明明不是個愛跟人講話的人啊！常常有人來跟我搭話都是三秒結束的說??難道！這就是悠所說的共享秘密的力量嗎？
啊！說曹操曹操到！
「早安。」
「嗯，早安。」不知為何，他回答我的表情有點詭異。
「怎麼了？」
「就是??」他遲疑了一下，接著說：「我早上來的路上有看到悠。」
蛤？上次罰她打掃家裡一個月還不夠嗎？又亂跑！
「你在哪裡看到的？我馬上去找她！」
被我抓到就知道了！
「她說她要來學校，所以我就帶她進來了。她現在在上次那棵樹那裡，不會有人發現的她。只是??」
「只是什麼？」
「等一下妳去看就知道了。」他無奈的說。
嗯??既然他都說了，那就等一下再去看吧！上課時間也快到了！
＃
「所以說，妳這是在幹什麼？」我對著悠質問。
眼前的悠，穿著我小時候的舊連帽斗篷，還渾身髒兮兮的。
「就是呢，因為最近都沒有什麼突破。所以就想說來學校看看！」
「呵呵，妳是不是想讓妳的打掃技術更有所突破啊？」
「不想！請聽我說！」
「妳還有什麼想說的？」
「妳想想，一直待在家要怎麼尋找記憶？不是有一個成語說『觸景生情』嗎！所以說要多多接觸不同的事物啊！」
這麼說也沒錯啦！上次也因為來學校有了一些收穫，但要讓她可以隨意亂跑，還是很不讓人放心。
「而且啊！我這次可是做好萬全的準備了！對吧常宵！」
「欸??對，是還蠻像的啦。」伍常宵微微苦笑。
「什麼？」
他們在說什麼啊？
「就是??早上來的時候，我看到悠在和一隻狗互相叫囂??然後悠就把那隻狗痛扁在地了。」
「沒錯！本小熊想到的妙計就是扮成狗！所以才要穿斗篷遮住耳朵。而且我還花了一個禮拜學習狗的習性及叫聲！」悠得意洋洋的說。
「喂！妳是熊吧！身為熊的自尊去哪了！」
「吃掉了！」
「什麼啊！那是什麼可以隨便吃掉的東西嗎！」
「沒食物吃的時候還顧什麼自尊！而且這也是為了恢復記憶必要的手段！再說！我還是有遵守身為熊熊的鋼鐵原則『有人挑釁必痛扁』！」
「沒有那種原則吧！」
「總之，我想說的是，我要恢復記憶！即使用這種手段也沒關係！我就是想找回記憶，所以??今後我會用這個偽裝，到處尋找！」悠一改剛剛亂七八糟的態度，嚴肅的說。
她這樣認真的宣告，就算我阻止也沒有用吧！
說真的，我也沒有資格一直限制她的自由，如今她想出不會洩漏身份也能保護自己的方法，該是放手的時候了。
是說??我幹嘛像個女兒準備出嫁的老爸講話啊！
嗯??不過??
「好吧！但是至少要告訴我妳的行蹤吧。」
「好的！遵命長官！」悠開心向我行禮，接著像是想到了什麼「啊」了一聲。
「對了常宵！我是來找你的！」
「嗯？找我幹嘛？」
真是的，真讓人擔心她的未來，各方面都是。
＃
到了放學時間，終於可以回家了！喔耶！放假啦！
先去找悠吧！她來學校之後就沒有亂跑，乖乖的待在上次那棵樹下。
那今天就買她喜歡的布丁給她吃吧！
嗯？太興奮了？沒有啦！因為明天可以在家耍廢！開心！
啊！看到悠了！
悠在樹旁嚴肅的看著不知道什麼地方。
「嗨～有什麼收穫嗎？」我向悠打招呼。
但她向我比了一個「噓」的手勢，然後指了指剛剛她在看的方向。
嗯？發生什麼事了？
我蹲到悠的旁邊，往她指的方向看。
欸！有人在打架！
喔喔，打架？不關我的事啊。回家啦！我試著用手勢向悠表達。
她似乎沒看懂，又用力的指向那。
好啦！我認真看就是了！
咦？那些似乎是我們班的人？是我們班上的混混老大和他的小弟們在欺負人！
仔細一看，裡面好像有我熟悉的人。
「伍常宵？」
悠向我點點頭。
既然悠也說是，那我應該沒有看錯！
但是??怎麼會？
他平常和他們沒什麼交集啊！為什麼會被欺負？
啊！等等！不是那樣！
仔細一看，反而是伍常宵一個人痛扁他們。
一個打十個！好強！
不對！現在不是佩服的時候！
現在該怎麼辦？
要衝過去叫他們不要再打了嗎？還是要叫老師來？
等等！我幹嘛去自找麻煩啊！之後肯定很麻煩！
我為什麼會想這些呢？我明明就是個怕麻煩的人，看到打架第一件事就是躲的遠遠的，以免被波及。
這麼說的話，我現在會站在這裡偷看也是一件很神奇的事。
就在我想一些五四三的時候，悠向我提議：「我們去幫常宵！」
「不好吧，之後會很麻煩。」
雖然剛剛我卻是有想過要幫他，但??不去還是比較妥當。
「我們現在去找他也沒有幫助，情況反而會更亂。」
「可是??」
悠似乎還想說什麼，但她也很清楚我說的是事實。
確實是事實，我們什麼都辦不到，這就是殘酷的事實。
會這麼想的我，也依舊冷酷無情，沒有改變。
＃
自從放完假回來後，教室的氣氛一整個很不對勁。
先是同學們不斷的偷瞄伍常宵這邊，在一旁竊竊私語討論他的一舉一動。
要不是我有偷聽到討論的內容，我還以為有那麼多人暗戀他。
還有就是，班上的老大混混團（暫定）多了一個小弟，就是一直一來他們欺負的對象，不知為何最近開始走在一起了。
不是很重要，但??我覺得現在的狀況跟他們很有關係。
再來就是，伍常宵出現在教室的時間變少了。早上壓線到校，一下課就不見人影，想跟他說話的時間都沒有。
不過我想這也是情有可原啦！就連我不是當事人都不想待在教室了！
綜合我偷聽得到的情報及我的觀察。
跟上次我和悠看到的打架事件有關。
老大混混團就跟往常一樣欺負他們欺負的對象，但伍常宵出面制止。
所以才會有上次的打架事件。
然後，問題來了。
那位被救的同學不知為何非常不喜歡伍常宵，對他罵了一堆很難聽的話。而被制止然後被痛扁的混混們也非常不爽。
所以就成了現在的局面。
那位同學利用誹謗、污衊踩著伍常宵站上了混混們身邊，所以伍常宵就代替了那位同學被欺負的位置，但打也打不過，就亂傳謠言，導致現在他成了眾矢之的，班上都在討論他的事。
「殺人犯」「變態」「神經病」「跟蹤狂」
只要提到他，就會伴隨著這些字眼。
今天更誇張，早上來學校的時候，他的椅子倒在地上，課本也滿地都是，桌子還被寫上大大的「殺人犯」三個字。
我本來想幫他把課本撿起來，但是我一動作，混混們就死瞪著我，害我完全不敢動作。
對不起，膽小又怕麻煩的我不敢正面跟他們對抗。
但是??
奇怪的是，伍常宵到現在完全沒有反駁或採取行動。
他又不像我一樣膽小又怕麻煩。
他明明就有一定的武力和膽量，才會跟他們槓上啊。
那??為什麼不反駁？
＃
「悠，你覺得呢？」
「什麼東西？我沒聽到？我現在很忙？沒空跟妳說話！」
悠坐在我房間的電腦前，玩著線上遊戲。
就是因為這樣，她最近變得比較安分一點了，但伴隨而來的就是常常沒有在聽人說話。
「拔掉喔！」我威脅她。
我現在是講很重要的事耶！
「好啦！這場結束了啦！」悠摘下耳機，接著問：「所以說，有什麼事？」
我大致講了一下班上的情況。
「所以說，妳那個同學現在處於非常不妙的情況，但是妳沒辦法理解他的應對方式？」
??我沒有告訴悠那個同學是伍常宵。
「嗯，就是這樣。明明有能力反駁卻不反駁。」
「妳怎麼會覺得我會知道！我又不是他！」悠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說。
「要不是我沒有人可以問，我也不會問妳啊！」
講得好像我很想問妳一樣！
「我要回去拯救世界了！大家都在等我了！」悠把耳機戴上，準備繼續玩遊戲。
可是又像想到了什麼停了下來，接著問：「對了！妳說的那個同學是誰啊？」
「為什麼問這個？」
「沒有啦！好奇而已！因為感覺妳很在意他啊！」悠一臉『喔喔～是喜歡人家嗎！？』的賊笑。
「沒有很在意。」我斬釘截鐵地破壞悠的幻想。
「騙人！妳明明就很在意，不然為什麼要問我！」
問問而已，真的只是這樣喔！
「不過??真的那麼在意的話，問他本人就知道啦！」
我真的沒有很在意！
只是??覺得??
先、先不管這些啦！
嗯??
總之！問本人??是個不錯的主意。
果然最能解開我的疑問只有伍常宵本人了。
＃
由於昨天和悠的討論結果就是去問伍常宵，所以我想問問他。
但是??
每到下課，他總是早我攔住他一步消失。
因此我決定到他的躲藏地找他。
根據我的推理，他應該就是在悠每次躲藏的那棵樹附近。
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就是那裡平常不會有人想去，而且又有鬧鬼的傳聞。
果然！就在樹上！看他驚訝的樣子，沒想到有人會找到這吧！
「我有問題想問你。」
他一臉警戒的看著我。
「是關於最近的事。」
接著，我背對他坐在樹下的石頭上。
「你也不用下來。在其他人看起來就只會是個神經病坐在樹下自言自語而已。」
要是秘密基地被發現會很麻煩吧??
「這樣??可以問你問題嗎？??如果不想回答也可以不要回答。」
沈默降臨在我們之間。
唉～果然不想給我問問題嗎？
也是啦！我只是平常會偶爾講話的同學而已，還想問這麼深入的問題。
一定是有什麼不想讓人知道的苦衷，才會不反駁吧??我猜。
但我還是想知道！他可能不這麼覺得，但我已經把他當成??朋友了！上了高中後，第一個會跟我聊天的人，就算只是在聊一隻奇怪的小熊。
所以??
「妳??想問什麼？」樹上傳來了一如往常平穩的聲音。
唔欸欸欸！真的可以問嗎？那我真的問了喔！
「就是??你為什麼不反駁？你又不像我一樣膽小又怕麻煩，應該可以反駁那些人啊！」
他意外的很快就回答了。
「因為我無法反駁??而且妳要是膽小又怕麻煩的話，現在就不會跑來問我了。」
我聽得出來他的言下之意是「都聽了那些傳聞了還敢來，不怕嗎？」
就是這樣所以我才要來啊！
再說??
「為什麼無法反駁？」
「??你真的想要知道？」
「嗯。」
我想知道。
即使??那個答案可能會改變我們的關係。
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為什麼??你會想來問我問題？」
咦？怎麼突然問這個？
但聽他的語氣，這似乎是很重要的問題。
那我當然會認真的回答。
「因為我把你當成是朋友。」
「是嗎。」
像是鬆了一口氣又像是下定決心的語氣，讓我搞不清楚他的想法。
「因為那些都是事實??謝謝妳，曾經把我這個殺人犯當成朋友。」他輕描淡寫的說完便從樹上下來。
「要上課了，回去吧。」他就像是剛剛什麼都沒發生一如往常平靜的告訴我。
然後頭也不回地往教室走，獨留下我一個人呆坐原地。
＃
哇哈哈哈————
通宵打電動過後的早晨真讓人神清氣爽。
跟夥伴們奮戰後，來一杯冰冰涼涼的牛奶犒賞自己。
哈——啊——
真舒暢！
今天也要繼續維護世界的和平！
我才剛下定決心，就有一隻可怕的殭屍出現。
喔喔喔喔！看我怎麼收拾你！
欸欸欸欸！等等！這不是又晞嗎？臉色怎麼這麼可怕？
走路搖搖晃晃的，還一直撞到桌子！
難道??她偷喝酒？
該怎麼辦呢？
有了！這時侯就要喝點水醒酒！
我趕緊倒一杯水給又晞。
「妳沒事吧？」我問。
又晞一言不發的一口氣把水喝完。
接著沒頭沒腦地說：「妳覺得我為什麼會殺人？」
殺人！？殺人！？
她在說什麼啊？
「妳喝太多酒了！神智都不清楚了！」
「我沒喝酒！我只是一整晚沒睡。」
「妳今天別去學校好了，在家休息！都開始胡言亂語了！」
「休息不了，我想不通。」
想不通什麼？啊！該不會是??
「是因為上次妳說的那個同學嗎？」
「嗯，我問他為什麼不反駁，他說因為他無法反駁。」
「他說大家說的都是事實，他是殺人犯。」
原來如此！
「所以你整晚沒睡都在想他為什麼會殺人，對嗎？」
「嗯，我在想他是不是有什麼苦衷??但說不定他不像外表看起來是個好人，其實是以殺人為樂。還是他因為一時氣憤，就動手殺人。也有可能是他一時失手，不小心殺了人??」
「妳想太多了！」我連忙制止她多餘的想像。
雖然我不太清楚真正的情況，但??
「妳知道就是因為這些想像，才會照成現在的局面吧！」
根據本熊聰明的腦袋推理，又晞跟那位同學的交情應該還不錯，所以我大膽推測??
「你們是朋友吧？這樣懷疑朋友不好吧！」
「沒有像本人確認過的事，誰的說不準！既然妳覺得他有什麼苦衷，那就去問他吧！」
「他??會回答我嗎？」又晞不知為何沒自信地問我。
「當然！只要妳真心誠意的問他，相信他會被妳打動的！」
大概啦！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