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陳飛的敘述,大頭目的頭始終低著,他並沒有責(zé)備陳飛的據(jù)實以告,即便那是那麼傷人的事實。也許在他的內(nèi)心深處,也後悔著自己當(dāng)初做下的決定。
道神淡淡地問了一句:「你們?yōu)槭颤N不告訴李靖實話呢?」
林斌緩緩地答說:「是…大頭目的意思。」
此時的幻魔小組沒有在追問下去,因為他們已隱約明白大頭目的目的。
因為他不想讓李靖連最後的希望都失去!
就在一片緘默時,一陣柺杖與緩慢的腳步聲漸漸靠近,一名痀僂的老者踏入房內(nèi)。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看了在房間內(nèi)的人,便找了個位置坐下。
「你們就是幻魔小組啊。」老者直接對著幻魔小組不客氣地問說。
上官陽輕笑,心中大概已清楚此人來歷,回道:
「您就是部落裡的長老吧?」
老者挑挑眉,對上官陽的眼力感到一些訝異:「竟然看得出來,還算眼力不差。」
大頭目對老者恭敬地說:
「莫奇亞長老,相信你也已經(jīng)知道李靖做了什麼事了。他畢竟跟了你一段很長的日子,你是部落中最了解他的人。如果你知道他的下落,可否告知?」
莫奇亞淡淡地說:「你把我找來就為了這事?」
大頭目面色凝重地回說:「是的。我…已經(jīng)沒有辦法了。」
看著大頭目的表情,莫奇亞心中明白那並不是裝出來的,在這部落中沒有一個人能逃過他的法眼,就連大頭目也不例外。雖然他從未當(dāng)面指責(zé)大頭目對李靖的欺壓,但大頭目也感覺出莫奇亞對他的不滿。也正因如此,早已漸行漸遠的兩人,若非大頭目真的已無退路,也不會請莫奇亞相助。
一思及此,本想刁難的莫奇亞心也軟了下來,說:
「我如果猜得沒錯,他應(yīng)該在『蛇洞』吧。能夠隨時掌握我們部落的狀況,又是他從小最愛玩的地方,有相當(dāng)熟悉度。如果我是他,我也會選擇那裡落腳。」
道神興奮地握拳道:「既然知道地點那就好辦了。」
道神對著林斌與陳飛說:「你們應(yīng)該知道怎麼走吧?快帶我去吧。」
莫奇亞柺杖朝地下敲了敲,說:「年輕人別急。晚上正是『蛇之神』活動的時候,明天一早你們再前往吧。我想也不差這一點時間。」
大頭目也下令道:「就照長老說的吧。你們也先準(zhǔn)備準(zhǔn)備再前往吧,順便讓林斌跟陳飛告訴你們有關(guān)蛇洞的情報。」
上官陽回說:「嗯,就怎麼辦吧。」
此時一旁的道神,悶哼一聲,大感掃興。
當(dāng)晚三更時分,夏子雷便帶了血清趕了回來,注射血清後,上官陽的狀況也好了許多,便熟睡了。由凌甄負責(zé)在身邊照顧他,而道神與夏子雷則將蛇洞的狀況大致弄懂後,也早早就寢以為明日之戰(zhàn)儲備戰(zhàn)力。
夜闌人靜,坐在上官陽床邊椅子上的凌甄還未入眠。
有句話一直在她心頭縈繞著:「也許…他已經(jīng)不是我們所認識的那個李靖了。」
真的是這樣嗎?陳飛說過的這句話,動搖了凌甄的心。是否在自己記憶中那個善良又正直的李靖學(xué)長已不復(fù)存在了呢?她試著不去想這個問題,但回憶卻要她去面對。也許夜晚,特別容易讓人想起過去的事吧!
秋,風(fēng)捲起落葉蕭蕭,涼爽的天氣也正是開學(xué)的時候。那是凌甄第一次到大學(xué)去上課,也是她第一次離開了故鄉(xiāng)。落單的女孩子,總是容易被搭訕,尤其是像她那樣美麗的女孩。就在這個時候他出現(xiàn)了,他絕不會是那五、六個人的對手,但他卻很有勇氣挺身而出,他們騎著那臺小綿羊逃離那些不良份子的那一天,是凌甄直到現(xiàn)在也無法忘懷的。其實凌甄並不將他們放在眼裡,如果李靖沒出現(xiàn),倒楣的肯定是那些不良份子。但凌甄終究沒有出手,也許無論是多麼強悍的女人,都希望能在危險時,有個白馬王子來救自己吧!
熱門音樂社,那是凌甄加入的第一個社團。因為從小她就覺得那些樂團有著無法言喻的帥氣,深深地吸引著她。不過她萬萬沒有想到,在這裡又遇上了那個人,而且很湊巧的又被社長將她分配到李靖手下。就這樣那個騎著小綿羊,帶著她逃離壞人手中的怪怪白馬王子,變成了他的學(xué)長,也成為了他學(xué)習(xí)音樂的對象。而熱門音樂社也成為凌甄大學(xué)生涯唯一加入的社團。
就在凌甄大學(xué)第二年,社團成果的發(fā)表會上,因為當(dāng)時的主唱臨時有事,放了他們一個鴿子。那是她第一次被拱上臺演唱,她很緊張,畢竟要面對臺下那麼多的人。即便她已看過那麼多次他們演練時的情形,還是難掩慌張神態(tài)。如果沒有他的鼓勵與那個難笑的冷笑話,她是沒有辦法放鬆心情的。
「小甄學(xué)妹,我跟妳說一個笑話喔。」
「你說啊。」
「有一個人拿到一張15元的紙鈔,可哪有15元的鈔票啊?他便決定去買一個一元的東西,這樣找回來的錢,就是真的了。結(jié)果妳猜這麼樣?」
「怎麼了啊?」
「他拿到了兩張七元的鈔票耶。」
撲嗤一聲,那時的凌甄笑的很開心,李靖也笑的很開心。後來他們順利的完成表演,也得到臺下的掌聲與喝采。
想起這個冷笑話,凌甄也不禁揚起嘴角笑了笑。
在當(dāng)時這個很冷的冷笑話,卻溫暖了一個人,讓她有勇氣去面對挑戰(zhàn)。
有一年冬天,很冷很冷,冷得連說話時的空氣都能變成白霧。那一年,凌甄發(fā)高燒燒到了38度,是李靖帶著她去看醫(yī)生,然後在她的身邊照顧她。等凌甄一覺睡醒時,李靖則趴在床邊睡著了,他守著她一夜。
鳳凰花開,是離別的季節(jié)。那一天雨下得很大,她找遍了整個校園都找不到他。那一天的畢業(yè)典禮,李靖並沒有出席。從那一天以後,他便失去了消息。在凌甄打算鼓起勇氣向他告白的那一天,他失去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