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之後,西索心情甚好的到旅館後的露天浴場洗了個澡,所幸這間旅館的旅客並不多,讓我不用一直聽著泡澡到一半被那個妝容駭人的恐怖男人嚇到立刻躲回房間的旅客的抱怨。
回到房間時,西索臉上的小丑妝已經卸下,半乾的紅髮貼著後頸,讓他散發出的氛圍不再透著詭譎,反而增添了不少成年男性的沉穩。
「萊伊不一起洗還真讓人失望呢~」
果然,骨子裡的變態屬性沒這麼容易就被洗掉啊。
「浴場不是混浴,你的期待只是妄想。」我冷冷地打破他猥瑣的遐想。
走過西索身旁,我讓自己忽視失去護膜阻擋而充斥在鼻間的幽香,離開房間前往浴場。
總覺得,沒有念能力的防護,不管哪方面都很危險呢……
最後兩名女旅客離開更衣室,我這才從木架遮擋的角落走出,踏入水氣氤氳的露天浴場。
看著眼前這片浴池,前世的零碎記憶在腦中一閃而逝。不論前世或今生,我似乎都沒有機會好好泡個澡呢……
不過,這也不會因此讓我產生想沉浸在浴中的慾望就是了。
簡單沐浴過後,我拿起浴巾把頭髮和身體擦過一遍,接著便離開了浴場。
在肩上又披了條乾的浴巾,確認無人後走出更衣室,我對著走廊底部半開著的窗戶喚了一聲:「出來。」
過了幾秒,一隻粗壯的手臂推開窗,四個半蒙面的高大男子迅速翻進了旅館,藏在斗篷底下的武器和粗麻繩在短暫的瞬間映入眼中。
雖然沒注意那些人的長相,但他們身上散發的念和在餐館注意著我的人是一樣的。
「相當拙劣的絕呢。」和西索偷襲時相比的話,「想偷襲還太早了。」
站在最前頭的男人冷笑一聲,「勸妳不要反抗,否則有妳好受的。」
「愚蠢。」
被我一語激怒,站在他後方的男人抽出腰間的匕首,以練的姿態舉步攻來。
好慢。
和男人的重步相比,我踮著足尖無聲地閃避他的攻擊,在他一個向下劈刀時側過身,抽下肩上的浴巾往他的臉上一甩,接著再聚氣往他的腰後一踢,即使不用護膜的反作用力讓攻擊力倍增,光以硬來攻擊就足以讓他的脊椎碎裂,無法再站起。
連氣的進階操控技巧「硬」都不會使用,他還太弱了。
——跟那個赤手空拳就把我打趴數次的男人相比,差太遠了。
另外三人見狀也不再沉默,最後方的男人抬起右手的十字弩,一發由念形成的箭矢筆直地射來,速度稱不上慢,但要避開仍是輕而易舉。
緊接而來的是為首的男人以大刀劈斬,刀上纏繞的氣的強度和那個已經被我打倒的人相比要高一個層次,他的動作也更加靈活,即便走廊的空間狹小,他的揮刀速度也沒有因此慢下來。
我不打算上演空手接白刃的戲碼,在他有意讓我背對弓箭手的攻擊之下避開所有斬擊,然後在他揮刀露出破綻的瞬間用硬將氣凝聚於右拳,朝他的側腹施予一記重擊。氣的攻防轉換跟不上我揮拳的速度,男人硬生生接下這拳,「砰」地一聲撞上走廊的牆壁,手裡的大刀嵌進壁中。
雖然有「堅」的進一層防護,不過要以此來抵擋硬,還是太過魯莽了。
在一旁伺機而動的另一人在這時使用念能力,拋出的麻繩像被賦予了生命一樣快速纏上我的頸部,不怕會把人勒死的把我舉到空中。
「哈哈!看妳還敢不敢囂張啊!」操控麻繩的男人大笑著,頸上的麻繩又收緊了些。
我毫不掙扎,指尖一個施力,在掌心留下一道傷口,鮮血自指尖緩緩滴落在地。
「吵死了。」
輕揮帶血的右手,低落在地和揮灑而出的血液化作兩根血針,瞬間貫穿了他的心臟。男人的狂笑停止,嘴角掛著扭曲的笑應聲倒地,兩柱鮮血自胸口的兩個小洞噴出。
纏在頸上的麻繩在這瞬間鬆脫,讓我的腳重新觸地,繩上的念也跟著消失。
身後的男人還沒失去意識,扶著牆重新站起身,伸手欲抽出牆中的大刀,不過被我搶先了一步。用左手抽出大刀時足尖一轉,刀鋒在男人的胸口開出一道口子,還未穩住的身體就這麼倒了下去。
轉身看向唯一一個還保有意識的弓箭手,我把大刀往他腳邊一扔,嚇得他發出一聲慘叫,一屁股跌坐在地。
不清楚他們想綁架我的目的是為何,不過八成和我異於常人的外貌脫不了關係。反正他們不可能再對我出手,那也沒必要趕盡殺絕。
「滾。」
看著他連滾帶爬地攀向窗緣,我漠然轉身,一張撲克牌卻在這瞬間從面前掠過,不偏不倚地插入男人的腦袋,爬到一半的身體就這麼掛在窗邊不再移動。
帶著陰寒詭笑的西索出現在走廊轉角,他的右手還在把玩著撲克牌,「怎麼可以讓獵物逃跑呢~」
「不是獵物。」我可沒有狩獵男人的癖好。
他發出低笑,一臉陶醉地低喃著:「也是,這些雜碎根本配不上我的小果實……」
我無言以對,默默踏過地板潑濺到血的部分,在旅館老闆出現之前回到房間。
從櫥櫃拿了一條新的浴巾,我兀自坐回床上把長髮重新擦拭一遍,順便確認衣服上有沒有沾到那些男人的血。
西索也一路跟著坐到我的床上,低頭看了一會後,忽然伸手奪過我的浴巾,另一手抓住了我的右手腕。
我略為抬眸看著他,只見他提起我的右手,冷不防地舔了我的掌心,刺癢的感覺一瞬間如電流般貫串至全身,和被頸鎖電擊時的感覺完全不能相提並論。
「萊伊還真不會愛惜身體呢。」
語氣沒了先前的戲謔,變得深沉的目光反而讓人讀不出他的情緒,唯一能確定的是,西索在發現我掌心的傷口時不是很高興。
「明天就會好了。」雖然失去組織的藥物治療,不過我想自身的恢復能力應該不會差到哪去,小傷口不礙事。
「嗯哼~」
狹長的眼眸瞇得更細,過了一會他才恢復常態,鬆開手後開始替我擦拭起頭髮。「果然不能讓小果實在路邊亂滾呢~」
「……」這是什麼神奇的比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