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師的首次離城出走 - 005
「你醒了。」
「你是誰?」青年想不通，為何闇影要使用虛假的身分接近他。
「你想要本尊用哪種身分和你說話，高高在上的城主還是關心晚輩的路人?」
闇影坐在椅子上，帶著不明意味的眼神觀察青年的反應。
青年僅感受到陣陣反胃，頭部不由分說開始劇烈疼痛。原來，他從未脫離闇影的掌握。
「本尊歡隨時迎軍師報仇。」闇影朝青年扔了一把武器。
「可惜，在下並無理由對閣下持刀逼命。」
青年壓下身體的不適感，無可奈何回應著凝音城主。
「難道軍師不是因為厭倦凝音城才悄然離開?」闇影拋出問題，他疑惑三天了，他想不通自己哪裡虧待新任策士了，上一任也沒有突然消失人影的紀錄。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磨合期嗎?
「可別說才離城四天，已經不是凝音策士了。」闇影可不允許這麼荒唐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花了多少精力在搶救他的新任軍師。
「辭呈信在下早於一周前放在閣下的桌上，十分符合凝音城的離城規章。」
青年毫無懸念的提醒根本不看文書業務的沒良心城主。
「本尊桌上一乾二淨，什麼東西都沒有。」
闇影自認他不是好人，決不會搬弄是非，是他的底線及原則。
「在下所言全屬事實。」
青年也不退讓，開什麼玩笑，他做事都會留一條路給自己，絕不會做出留下把柄愚蠢之行。
闇影將事情暗自記下來，軍師雖目前不認自己的身分，但不會做出有所自身清譽的劣跡之舉。
軍師有交辭呈，而他卻沒看見，只有兩種可能。
軍師真的活膩了，寧可犯他之禁忌也要脫離凝音城；其次，他們城內出了暗藏禍心的傢伙，看不慣新任策士的小人。
「閣下是否檢查過桌底夾層?」
和闇影相處只短短半年，青年觀察到這位心肺整組壞去的城主有個令人匪夷所思的習慣。
會把判定為會影響心情、下屬呈交的資料等物品收入書桌下的夾層中，等到解決完重要事情才會一次拿出來慢條斯理地翻閱，清空夾層。
「慢著，你的辭呈信是什麼顏色?」闇影腦中忽然閃過模糊的信封畫面。
「一封黑色的信紙，綁有一條白色的封信緞帶。」青年清楚城主定不會立即閱讀他的辭呈，為了讓城主有印象，刻意使用鮮少人會主動選擇的特殊色。
「原來那封沒品味的信件是軍師的。」
青年聽到這般評論真的被氣到了，什麼叫做沒品味？不過這也無所謂了，因為他不想繼續幹了。
「在下還真替閣下感到遺憾，看錯人而讓其適任。」青年說話開始怪裡怪氣了。
(闇影自然吞不下笑裡藏刀的發言，軍師在嘲諷他的眼光不好。)
「看來溫和路線對你無效，得來點殘忍的手段，你才會承認自己的身分。」
闇影笑著從內襯袋取出一枝金屬製品及打開一則紙給青年觀賞，不停的在手中把玩著。即使他欣賞軍師的能力，可終究做不到真正的寬宏大量。
必須讓軍師深刻了解他這個城主原則上沒有多少可以消耗的空間。
「緣生起，真看不出來軍師的落款名那麼文雅。」青年怎會認不出那兩樣東西?
那分別是孩童送他的髮釵與自己作為交換回禮給孩童的祝福詩。
闇影當著青年的面唸完整首祝福詩，過程中還能起承轉合和躲避青年的動作。
「你對那孩童做了什麼!」
青年氣急敗壞地朝闇影進攻，雙手拳掌到位，卻也屢屢在面前被人化消攻勢。
要是孩童發生了什麼，有三長兩短，是他的責任。
「本尊做了什麼，你身為凝音策士，手法應該再熟悉不過了。」
闇影順水如流地將東西放回內袋裡，不出三招，輕鬆以單手把咬牙切齒的青年固定在椅子上，稀鬆平常的回答自家策士。
青年想掩耳不聞都困難，手腳被良心被狗吃的城主用奇怪的招式限制住，變得動彈不得。
「一個離開的說詞。」
闇影非常百思不得其解，他什麼地方虧待過軍師了，每個月的月俸準時發給，軍師進入凝音城前把異己剷除，也無異心之人暗中使壞。
「恕在下一時難言。」青年不想說。
然而，闇影的寬容度也達到極限，髮釵的尖端抵在太陽穴上。
「等到本尊動手，軍師言不由心的樣子應該是見過最清淨的畫面。」
青年雖不解案影響做什麼，一聽絕不是好事，想要掙脫束縛，他有些慌了。
他深呼一口氣。
「在下得罪了。」
「說吧，本尊這次當作友人間的建議，有何高見，軍師請直言。」
闇影從一開始就不打算找碴，只是他的策士太過拘謹，不用些手段，很難讓軍師開金口坦言。
「你這良心被狗啃的黑心城主，敢再招惹管他是領主還是其他人，增加在下的困擾，之後被人家找上門尋仇，信不信我首先推你出去送死!」
青年將多月來累積的怨言不滿，全付諸在這五十五字裡。
闇影當場呆掉，他那位溫文儒雅、待人有道的策士剛剛是喝醉了吧?
一定醉了，軍師不會滿言穢語，更不會殘害同伴。
「本尊有這麼不堪嗎?」凝音城主打擊太大，心聲壓不住脫口而出。
他是增加軍師的實戰經驗，想讓軍師早點成為獨當一面的策士唉!
「我知曉軍師的想法了。」
闇影背對軍師數分，轉身面對青年時，身上已無不久前的被打擊氣息。
「即便如此，我要你在一天半內找出軍策令牌。」
「放在我的錢袋裡，沒丟。」
青年鬆口氣，原以為是沒有答案的事情。
「你說的是它嗎?」
闇影在口袋取出一枚束帶，空中擺盪它給青年看。
「裡面只有一堆廢鐵。」
袋子顛倒拿，內容物全趁勢掉落在地。
「你簡直毫無道理!」軍師看見自身物品被人蓄意弄散，不由來的怒氣上來。
「小鬼，勸你說話前最好先想想自己做過的事，衡量結束再開口，免得在外壞我凝音城的名聲。」
闇影朝青年臉上丟錢袋，他才想要去宣洩一番，作為一名策士，竟然輕易讓人接近半步之距，導致被惡賊有機可趁的碰觸。
「一天之內找出令牌，順道告訴你，這個房間會在一天內逐漸坍崩，也就是說，你會死在這裡。」闇影露出擔心青年的神情，接下來開始放肆的大笑起來。
「哈哈哈!軍師你放心好了，本尊會在空間毀壞前出現來聽你最後的遺言，哈哈哈哈--!」
青年緊咬牙齒，他發誓定會找到令牌，砸到這個男人臉上，印出痕跡!
「很好，軍師的恨意越深，本尊看得越賞心悅目。」
闇影乾脆席地而躺，側躺在旁邊的薄墊上，看著青年有恨不能動的模樣。
「別說城主挾怨報復，軍師有一次求救的機會，只要說句『在下願以自身換取令牌位置，闇影主上』，這樣願望立即實現。」
闇影躺在墊子上說著風涼話，青年整個人看上去更加危險了。
「做夢去吧!」青年強迫身體掙脫法術，卻是失敗無果。
「好，如你所願。」闇影接收了青年的怒氣，笑笑入睡了。
-距離崩坍還有十一個時辰-
「可惡，詭異的招式要怎麼破解!」青年此時手腳仍是穩固不動，除了聲音之外的部分皆是無法自控的狀態。
難道他真要那麼說?只有妥協的餘地嗎!
「我是不會放棄的!」
「不會放棄什麼東西?」闇影剛睡醒，隨即接收到來自青年的自言自語。
「無所謂，本尊要去辦事了，軍師你好好思考遺言吧，這段期間當作是我送你最後的仁慈，再見。」闇影起身拉正衣服，經過青年身邊，像憐憫青年般回頭掃過一眼，打開空間陣的入口離開了。
「啊─────!」青年在闇影離開後，不甘心的喊叫。
明明快要完成計畫了。為什麼會偏偏在這裡被絆住?
他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2022.07.02 神遊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