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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柒拾伍章

胡書 | 2022-05-15 22:00:14 | 巴幣 10 | 人氣 110

連載中一世長安
資料夾簡介
最新進度 第捌拾壹章

  天色略陰沉,青石板路上到處都是積水,淺淺的水窪倒映著天光,空氣中也帶著些許水氣,襯著北風更顯濕冷。
  清醉在人群穿梭,來到熱鬧的渡口,四處探看了會,眼見要找的人已登船,將要離開,連忙加快腳步,顧不得維持平日裡慵懶風流的形象,連地上積水都沒避開,岸邊青泥潤濕了布鞋底也不管,急忙追趕。
  清醉趕在船駛離前追上,可他沒出聲和船上的人告別,只是掏出從不離身的筆,在空中虛畫了個墨色圖樣,就沉默地看著圖樣飛到他想送的人身上,站在渡口,目送船漸行漸遠。
  直到再也看不見船上人影,清醉才低喃了幾句,「浮生,我看顧你家孩子幾代,算是全了你我之間的緣分和你對我的恩情,以後他們過得如何,就看他們的造化了。」
  沉默一會,他伸個懶腰,毫不留戀地轉身離開渡口,「啊,結束啦,沽酒去!這天氣還是喝酒最暢快啦。」
  轉身時,清醉閃過邊上一名看上去有些昏沉的少年,瞥了眼,聽見對方有些細微的道歉聲,擺擺手,也沒多管,逕自朝一旁集市走去。
???
  孤寧在河上漂了兩天,終於在申時四刻到達水蓮鎮。有些暈船的她昏沉沉地在船艙裡換上男裝,手拿長篙掩飾,實際上用妖力驅動河水把船推向渡口,靠岸把船綁好後才有些跌跌撞撞地拎著行囊下船。
  雖然有些昏沉,可她不想浪費時間,也怕晚了沒房間,孤寧背著包袱向鎮裡走,準備先找間客棧,有地方住了再好好休息、打聽消息。
  低頭趕路時,險些不慎撞上一名玄衣男子,幸好對方手腳俐落地閃開,免去兩人相撞的小事故。孤寧低聲說了聲「抱歉」,迷糊中看見男子擺手表示不在意,確定對方沒要追究,就這麼錯身而過,向鎮裡走去。
  
?????
  
  明亮朝陽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看上去十分耀眼。冬陽高掛天空,燦爛的金光終於不是騙人似的毫無溫度,而是暖洋洋的,就連寒冷的北風在陽光照耀下都不那麼刺骨。
  清醉半躺在湖畔柳樹上看輕舟隨波逐流,手上提著酒壺,醇厚的酒香四溢,頰上泛著一層極淺的紅暈,墨色眼瞳深邃泛著水光,舉手投足盡是風流姿態,似是飲酒微醺所致,引來不少行人注目。
  他絲毫不在意旁人目光,鷹眼半瞇,不時提起手上酒壺飲酒。每每舉手,袖子滑落就會露出他手腕上墨色的紋身,繁複又精緻,看久了似乎還能看見他手上紋身閃過黑芒,看上去有幾分魔魅。
  感覺到有人在附近觀察他,他卻沒什麼特別反應,只是唇角勾起一抹風流的笑,眼裡閃過一絲興味。視線較隱蔽,似乎也有刻意控制不要太放肆,是不想讓他發現嗎?可惜在他這種歲月悠久的大魔面前,這樣的隱藏根本就沒用,早就發現了。不知道會不會出來呢?她是什麼目的?
???
  經過昨夜的休息,孤寧早上在水蓮鎮集市逛了一圈,依著無穹手下查到的情報去打聽,稍微有些收穫,也大概確定影魔可能的長相和個性,用過午餐後就循著打聽到的消息去找那位疑似影魔的男子。
  回憶起打聽到的消息,她走出小鎮,往小鎮旁的蓮湖走去。按她收集到的情報,那人經常會在天氣好時去蓮湖寫生或喝酒,她抬頭看看藍得清澈的天空和燦爛的冬陽,決定去蓮湖碰碰運氣。
  她繞了蓮湖半圈,看見清醉身穿玄衣、半躺在樹上,上下打量了下對方,大致符合她所知道的特徵,便開始默默觀察他。
  孤寧在不遠處觀察清醉觀察了近一個時辰,在確定他手上的墨色紋身真的會不時閃過黑芒後,更加懷疑他就是皎月說的那個影魔。畢竟魔族身上也有魔紋,不過和妖紋不同的是,魔紋儲存了部分魔族的力量,所以不時能看見魔紋閃過屬於他們力量的淺光,而清醉手臂上的墨黑紋身就很符合魔紋的特徵。
  不過若他真是她在尋的影魔的話,他大概早就發現她在觀察他了吧。畢竟是大魔,不可能沒發現的。她該怎麼跟那位搭話?又要怎麼試探他的立場?若他跟路箏同樣想法……她可沒法反抗。或許再等等?再觀察幾天,這樣比較穩妥。
  
?????
  
  孤寧恢復本來面貌,站在雲端之上,滿臉不解。她在做夢?除了那個奇怪又循序漸進的夢以外,她幾乎不會做夢,這又是怎麼回事?
  她踩在雪白的雲朵之上,四處張望,沒敢輕舉妄動。她怕這並不是夢境,一個不小心摔了她可能就沒命了,卻在看見不遠處的夜凰時瞬間明白──她被夜凰拉進她創造的夢境了,就像遊歷前的那個夢一樣。
  
  「妳果然是轉機,旅途還挺順利,不到一年就幾乎找齊了。」夜凰看向她,「浮生墨筆也近在眼前,很快妳就能集齊必要的道具。」
  孤寧愣了一下,旋即鬆了口氣,「近在眼前?所以我沒找錯?太好了……還好不用真的花三年時間。」
  「不要高興得太早,那三樣是道具,可有那三樣還並不足以救世,要發揮它們的作用,還得在正確的地點。」夜凰一揮手,一座莊嚴神聖的祭壇浮現在她們面前,「這是妳旅途的終點,只有這座祭壇能承受得起匯聚了時間、空間和善惡的力量。妳只有找到這裡,才能真正發揮救世的力量。」
  「有沒有其他提示?」孤寧眉頭微蹙,「只有祭壇的景象太難尋了,尤其經過時間的流逝,恐怕早就不復現在所見的模樣……」
  夜凰沉吟了會,妍麗的臉上寫滿猶豫,半晌才給出四個字,「妳去過的。」她頓了一下,抬手輕拍孤寧的頭,「神能插手的不多,我只能給妳一些提示……雖有阻礙,但只要堅定信念,妳能跨越的。」
  「妳是天靈的奇跡。」
  感受到頭上傳來的溫暖,在夜凰溫柔的注視下,孤寧低下頭,「我知道了,我會盡力的。」
  「最後給妳一句話,定要銘記於心。」她看著孤寧,艷紅雙瞳閃過一絲憐惜,「往天堂要跳過地獄,莫忘初心,不可逃避。」
  「這是我能給妳的最後一道提示,記好了。」說完,她一揮手,孤寧便從雲端墜落。
  看著孤寧消失在眼前,夜凰輕嘆一聲,身影漸漸消散,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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