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克蘇魯系列--深海的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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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山,海拔3952公尺。此山為臺灣最高峰,同時也是東北亞最高峰。每年總是吸引許多人前來申請爬山。而此山的威名當然也揚名海外。近幾年來,來臺灣爬山的外國遊客也愈來愈多。而玉山,當然是他們的終極目標。
一名留著山羊鬍,頭綁黃色頭巾,皮膚黝黑的男子拿著單眼相機,像眼前的民眾們說:「好,要拍照囉!來,麥克比YA。一、二──」
「「「YA──!」」」眼前的一男一女開心地比出勝利手勢。在他們身後的外國人白人男子則是尷尬地陪笑,並模仿著他們的動作。因為他一時之間沒能搞懂『比YA』是什麼意思。
「好了,我們出發吧!往排雲山莊前進!」嚮導鼓足士氣舉起拳頭,成員們也一同舉手答『噢』。
玉山的原始林樣貌以及成片蓊鬱的針葉林讓麥克看得入神。時不時飄過的雲朵讓他覺得自己置身仙境。成片雲海從遠處的山腰飄過,山峰如同漂浮在半空當中。層層疊疊的山巒似乎無盡延伸到更深處。臺灣真的是愛山人的天堂。麥克心想。
一旁嬌小的女性登山隊員小圓好奇地問:「麥克你是哪裡人啊?」
麥克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說:「我是美國人。」
女性登山隊員的男友,大黑聽到之後驚訝地睜大眼問:「所以你特地從美國過來爬玉山?」
麥克靦腆地笑著點點頭:「對,我從美國來爬玉山。」
「哇這個行動力……」
嚮導阿峰笑著對兩人說:「你們兩個要好好學習人家,也出國去爬阿爾卑斯山、聖母峰啊!」
「臺灣光是百岳就爬不完了!」小圓說。
「先在臺灣累積經驗再說。」大黑說。
「不是要先存錢再說嗎?」阿峰問。
小圓笑著回應:「喔對,那才是最重要的。」
不久後,一行人來到白木林觀景臺。阿峰交代大家先稍作休息,順便調整一下自己的狀態,吃點東西,喝點水。之後一行人再次出發,途經鐵杉林。麥克看著眼前剛猛有力的鐵杉,不禁讓他想起東方的水墨畫。其松柏等樣態真的與現在所見完全一致,並且時不時將登山小隊淹沒的雲海更像是水墨畫中的大量留白。之後的大石壁、杉林、白木林等,玉山的每個段落都準備著驚喜,讓麥克醉心其中。
嚮導阿峰停下腳步:「嗯?霧有點大喔!先停一下。」
大黑將手伸向前,隨即看見雲霧將自己的手指吞沒殆盡:「還真的是伸手不見五指。」
小圓以緊張的聲音詢問:「大黑,嚮導!你們在哪裡?」
「我們就在這裡啊!」
「不用怕,等霧淡一點我們再移動就好了。現在先原地待命。」
小圓故作鎮定地對同行的外國朋友說:「麥克你有聽到嗎?先不要跑喔!」
「好,我知道。謝謝。」
濃霧變淡了些,一個黃色的身影似乎屹立在不遠處。
「哇你們動作好快,這麼快就穿上雨衣了喔?」阿峰問。
「沒有阿,這點霧氣還不用穿雨衣吧?」大黑說。
「我也沒有穿雨衣啊?是麥克嗎?」
「沒有,不是我。」
阿峰於是開口向黃色的身影問:「山友你好,你──」
「你們走錯路了」黃色的身影伸手指向右邊:「要往那邊。」
「你是要下山的山友對吧!謝謝你喔!」阿峰道謝後,便帶著隊員們往對方指的方向移動。
但眼前的霧並沒有消散的跡象,反倒更為濃密了。阿峰皺著眉頭,要大家放慢腳步。腳邊的路好像愈來愈狹窄,是自己的錯覺嗎?阿峰再次抬頭看著附近有沒有什麼明顯的路標,或者是之前看過的景象。
「真的是這邊嗎?」
「我們要不要先停下啊?」
麥克此時忽然大喊:「Watch out !」他衝上前抓住大黑。
大黑被麥克突如其來的大動作嚇了一跳,他立即停下不動。他看向自己的腳邊才發現,自己剛才差點一腳踏進眼前的斷崖。
此時,濃霧才逐漸散開。阿峰發現一行人早已偏離原本的路線,他臉色凝重要大家趕緊沿著原路回去。
一行人比預定晚了兩個小時才抵達排雲山莊。剛才一路上,大家都沉默不語。
在抵達排雲山莊後,一行人開始檢整裝備,準備吃晚餐。大黑心情十分煩躁,因為自己剛才差點因為那個胡亂指路的混蛋而喪命。他粗暴地把裝備丟進房間後直接離開。他來到廊道上,聽見阿峰跟服務臺的管理員正在聊天。
「怎麼可能今天都沒有別人?」
「有兩團今天臨時取消行程。好像是因為有颱風的關係吧?怕回程會遇到。」管理員說。
「哇……那我們明天回去應該還不會遇到吧?」
「颱風好像明天晚上才會到,你們明天下午就已經在山下了吧?應該沒問題啦!」
空蕩的餐廳內只有麥克、小圓、大黑跟嚮導阿峰。
阿峰端著午餐來到座位上說:「好消息,今天我們包場。」
小圓不解地問:「咦?為什麼?」
「明天好像有颱風要過來,剩下的兩團取消行程了。不過等颱風來的時候我們已經下山了,所以我們行程不變。」
「What?」麥克沒有聽懂阿峰說的話。
阿峰用英文向麥克說:「Don’t worry.」
晚上七點,排雲山莊準時熄燈。阿峰帶著大家來到山莊前觀星。群山中之中並無光害,再次看到許久未見的滿天星斗布滿夜空,讓除了大黑之外的眾人都十分感動。
「大黑,你不要生氣了啦!」小圓安撫著大黑的情緒。自從早上的事之後,他就一直板著臉。
「我差點因為那個混蛋就──」大黑話說到一半卻突然停下,他直直盯著不遠處,氣勢洶洶地站起身。
「怎麼了?」眾人隨著大黑的視線看去。今天在大霧中指引方向的黃衣人在漆黑的森林中顯得特別顯眼。
「你還敢出現在我們面前啊!」大黑緊握拳頭衝上前。小圓跟阿峰還沒來得及阻止他,兩人便已經衝進黑暗的山林當中。
大黑打開手中的手電筒,緊追眼前的黃衣人。碎石與樹根干擾著大黑,讓他沒有辦法追上黃衣人,但黃衣人卻像是沒有遇到任何阻礙般在林間飄忽著。無論大黑怎麼追,黃衣人都在自己前方不遠處,但兩人的距離始終沒有縮短。
「你他媽有種別跑啊!」大黑怒吼,隨即撿起石頭丟向黃衣人。他看見石頭穿過黃衣人,打在一旁的樹幹上。大黑愣住了。黃衣人發現大黑沒有繼續追上前之後便停下,它轉向大黑的位置。大黑將手電筒照向黃衣人,卻赫然發現那件連身黃袍的面部是一片漆黑。比天上的夜空,亦或是深夜裡的森林更加黑暗。連手電筒的光也無法照透,如同黑洞般,彷彿要將大黑的靈魂也吸進其中的黑暗。
「你─」大黑原本氣憤的心情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無比恐懼:「鬼、鬼啊!」
大黑轉身準備逃跑,卻在轉身之後看見黃衣人已經站在自己面前了。他仰視著高大的黃衣人。他原本有這麼高嗎?不僅如此,黃衣人還在不斷變高。大黑往黃衣人的腳邊看去,他看見黃衣人的斗篷底下,蠕動著如章魚般的觸手。並且大黑也發現它已經將自己的雙腳牢牢綁住,接著是雙手,再來是脖子。大黑最後完全無法動彈。黃衣人強迫大黑看向自己斗篷底下的黑暗。接著,從那片虛無的當中衝出數條末端如手、如蛇、如爪、如利口的各種不知名,難以名狀的觸手撕扯、啃食、吞噬著大黑的面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除了劇烈的疼痛,大黑還感覺到有異物刺進腦中,並在其中瘋狂翻攪。他感覺到自己的記憶、意識、血肉,甚至是靈魂都在被這個怪物吸取。最後,大黑變成一具沒有臉部的空殼,被黃衣人當成垃圾般扔在一旁。
「大……黑……」才剛趕到的小圓看見自己的男友的面部已經血肉模糊,倒在地上抽搐,求生的本能馬上驅使她拔腿往回跑。
小圓以顫抖的聲音大喊:「麥克,快跑!回去排雲山莊!」為了怕麥克聽不懂,她還以手勢要麥克立即離開。麥克不解地皺眉,那大黑呢?難道不管他了嗎?但當他看見漂浮在半空中的黃衣人斗篷底下舞著數條觸手,面罩也流淌出黑色蠕蟲般的面容,以高速往兩人飛來之後,便頭也不回地往排雲山莊跑去。
很快麥克就看見排雲山莊,他打算衝進去之後立刻鎖門。因為怪物的速度實在太快,以小圓的腳程肯定會在進門前就被怪物抓到,所以自己並沒有害死小圓。自己沒有做錯。因為......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麥克?」小圓愕然地看著麥克,她再次大喊:「麥克!不要!」
麥克眼中含著淚水:「I'm sorry.Forgive me.」他開門,衝進排雲山莊內。
『砰』的一聲,麥克重摔在巖壁上。他吐出一口鮮血,滿臉莫名地看著自己從邊坡滾下,不知道在第幾次翻滾之後,麥克失去意識與知覺,如同一顆小石子般往山溝深處滾去。小圓驚嚇地看著麥克發狂似地往懸崖衝去,接著一躍而下。
小圓即將抵達排雲山莊,阿峰站在門口,他伸出手向小圓說:「小圓,快點!快點進來!」
小圓用盡全身力氣跑進排雲山莊,阿峰隨即將門關上。
原本陰暗的排雲山莊大廳此時卻是燈火通明。不對,小圓定睛一看之後才發現,這裡根本不是排雲山莊。這裡是不知處於何處的石室,兩旁掛滿了點燃的火炬。石室內站了數名身穿黃色長袍的男男女女。
「阿峰,辛苦你了。」其中一名女性說。
阿峰心有餘悸地說:「真是嚇死我,我還以為自己也要被處理掉了。」
「沒辦法,強制改變星宿的位置之後,那位大人的分靈就變得很不穩定。原本我們還能跟大人溝通,現在也漸漸沒有辦法了。」另一名男子說。
一名高大的男子站在石製的祭壇後說:「但是我們還是要執行大人的指示。」
「那當然。我們已經向大人發誓效忠了。」
「不過幸好你有留著一個人。」男子說:「不然今天的獻祭又要從我們之中選一個人了。」
「什、什麼?什麼獻祭?阿峰?這些人是誰?」小圓不斷向後退,但剛才明明還是門的地方,此時卻是一片石壁,她退無可退。
阿峰溫和地笑著說:「小圓,妳不用擔心,我們的刀上都有塗上麻藥,而且我們都是老手了,很快就會結束的,好嗎?」他隨即從同袍手中接過一柄短刀。
「不要,不要過來!你們這些瘋子,不──」小圓無助的哀號與尖叫,在山中某個不知名的洞穴當中,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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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一度很想放到都市傳說系列XD
這篇一度很想放到都市傳說系列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