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魔法《Reevan》。
它最先讓我聯想到的對象,是『光之理的盜竊者』諾斯菲的《生而為代替之光/Relief?Northfield》,畢竟我們是同為『魔石人類/jewelculus』的姊妹,性質接近也是理所當然的。
不過,毫無疑問《生而為代替之光/Relief?Northfield》和《Reevan》是有所不同的。
前者的作用是『代為』背負,而後者則是『強制性』地掠奪。
發想相同但更為惡質,這就是所謂的星魔法《Reevan》。
——可也正因為它的這份惡質,才讓我得到如此反常的豐沛魔力。
「……哈啊。」
然而即使見到這《Reevan》的魔力,陽滝仍舊百無聊賴地嘆了一聲氣,她絲毫不在意我的魔力如何高漲膨脹,不疾不徐地開口。
「是因為緣分的力量、讓妳能走到這一步的……還真是符合哥哥的興趣啊妳。但是拉斯緹亞拉,如此自圓其說的力量根本不存在於這世界的任何一處,只是妳被灌輸了『說不定這力量存在於世』的想法罷了。」
在沒有去追捕逃跑的莉帕他們這點上,我們姑且還算利害一致。
陽滝將我說的話貶為「騙小孩」的胡話來否定,注視著穿過樓梯井傾注至一樓的光芒。
「然後哥哥在剛剛復活了,繼承了『不死』二字。結果諾斯菲?芙茨亞茨的最後一頁,連一個字都沒有改變,而不用說、接下來妳的結局也是一樣不會有任何差池。【摯愛之人的死亡】這一代價,只會由妳來應驗。妳所收集的魔力,馬上就會變得毫無作用了。」
我想陽滝不只是在跟我說話,恐怕她是連同我身後的『裂縫』在內一起做說明吧。
於是在陽滝提出的無可否認的真實之前,『裂縫』只得依照規則,將視線轉向了我、開始進行拖欠至今的『詛咒』的清算。
這『代價』即是『死去』。
正如陽滝所言,對象是我一人。
「咕……」
目眩的感覺令我雙膝顫抖,不自然的不適向襲向身體。
真是不講理的致命詛咒,但畢竟第二次體驗、沒有給我帶來太大的動搖。
——這份不適感,就是我和渦波是『真貨』的證明。
既已知曉索取的箇中含意,那這份痛楚也令我甘之如飴。
「『詛咒』便是證明……所以不打算逃避?」
完美把握住我的狀態和內情的陽滝,對我提出質疑。
能迅速建立共識的對話真是令人感到輕鬆,我一邊想著、一邊將『天劍諾亞』拔出,以表明此路不通的訊息。
「嗯……在大家逃脫之前,就由我來爭取時間吧。」
瞧見我的舉動後,陽滝低下頭輕聲低語,同時從手腕中延伸出的冰刃開始轉動。
「就算妳想要拖延時間,結果也不會有所改變。早就、一切都……——」
戰端重啟,對付萊納時用過的冰刃朝我襲來,其形變化莫測,尖端不時產生分岔、自上下左右如生物般向我啃咬。
我用劍挑飛冰刃、設法招架,然而就在下個瞬間,冰刃便轉為鞭型再度展開攻勢。而我也回以劍擊彈開、擊落、截擋——攻擊還在繼續,卻顯得有些不夠認真。
陽滝肯定沒有拿出全力在戰鬥吧。
完全感受不到一點幹勁。
具體的說,她始終低著頭、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她根本沒打算拿出真本事吧。
實際上,陽滝的冰刃速度快到我的雙眼難以追上,每個動作都無比銳利,令人不敢相信方才萊納竟能與其不分勝負的戰鬥。
可要想殺掉身體不適的我完全是綽綽有餘。
不需要法夫納和賽爾德拉的支援,再持續逼迫個幾十秒就能將我殺死,而『理之盜竊者』們也會獲得足夠的時間來追擊我的同伴。
照這樣下去,毫無疑問將演變成那樣的狀況,所以我立刻將《Reevan》的效果提升到下一個階段。
「——鮮血魔法《赫爾米娜?涅夏》。」
本來還想在爭取時間的同時滿足自己的興趣,邊耍著帥邊一點點推進,但我明白事情不會如此順利,於是連忙推進『六階段千年計劃』的階段。
心臟怦地一跳,從與我相連的『魔石線』中挖掘出『人』的記憶、刻印到身體上。這是曾經在『舞鬥大會』、我在對抗斯諾或渦波時使用過的,僅有『魔石人類/jewelculus』能行使的技術。
從身上的細小傷口飄散出血霧,千年前的赫爾米娜?涅夏於我體內重新構築。
接著、在冰刃與劍鋒交擊的同時,我逐一喊出千年前的人名。
「——《羅密斯?涅夏》、《史賓?芙茨亞茨》、《艾爾澤芙尼?蘭斯》、《阿爾特?緹阿那》、《歐爾姆加爾?特爾克》、《雷納德?沃爾斯》、《魯倫?芙茨亞茨》——」
除了從事研究的偉人外,也呼喚了擔任戰鬥職位的英雄們。
他們的戰鬥經驗一點一點地累加於我的腦中,正如紙頁堆疊成冊般——滴答一聲,鼻血流了下來。
儘管有過將複數『人』降於體內的經驗,但這麼大量也是第一次。
血流的速度不斷飆升,血管因負擔而從細小部位開始逐一破裂。我馬上用『擬神之眼』進行觀察。
【狀態】
HP1158/1221 MP5324/562
【狀態】
HP1158/1189 MP9745/562
【狀態】
HP1145/1145 MP18762/562
隨著魔力無止盡地膨脹,生命值也相對地持續在削減。
看到我的樣子後,原本一臉平靜的法夫納發出了驚慌之聲。
「赫、赫爾米納小姐……?還有大家也……?啊、啊a、a啊a啊……!!」
身為『血之理的盜竊者』的法夫納和赫爾米納?涅夏一樣是血的專家,或許他從我如今的模樣中,察覺到其他『某人』的存在,或甚至連本質和意義都理解到了也說不定,於是突然開始哀號、悲鳴。
我想是我刺激到了法夫納的心理創傷,但我這裡也沒多少餘裕,所以只好無視他繼續行動。
現在,我將新曆初期的偉人們全都喚了出來,但還遠遠不足。接著又呼喚我未曾嘗試過降靈的人名,繼續堆疊。
「——《西耶克?林迦》、《伊莉莎白?沃爾斯》、《亞那?希達爾克》、《庫拉托?卡伊庫歐拉》、《卡里歐斯特羅?桑庫斯》——」
流入了如此大量的經驗,儘管是身為『被造物』的我也還是超過了許可量。大腦溢滿了鮮血,別說鼻血了連血淚都可能會流出來。我其實都明白,我的血液中早就徹底填滿了『術式』,毫無留白。『火之理的盜竊者』阿爾緹在一年前就給過我忠告了。
但是,前幾天和『緹亞拉?芙茨亞茨』成功『親和』的經驗——不對、是至今為止的戰鬥經驗在告訴我,還有其他地方也可以寫下術式。
——如果要想寫下什麼,比起血液、還是靈魂更加合適。
遵循這份經驗,我將說也說不盡的眾多英雄們,全都刻印在自己的靈魂中。
在我總有一天會化為『魔石』的靈魂之上,寫啊寫啊寫啊不停地寫下去——數量輕易就突破了百人。
得到眾多戰鬥經驗的我,也變得逐漸能應付眼睛無法追上其速度的冰刃了。
可是雖然沒有讓冰刃觸碰到身體,我的血卻依舊在流逝。
據緹亞拉大人的知識所述,過度驅使血液會導致黏膜處脆弱的微血管破裂。確實只要靜下來仔細聽,就能發現胸膛的鼓動快得不正常。
但若只是鼻血的程度,就沒必要掛在心上。身體哪邊有損傷我都一清二楚,只要用無詠唱的《CureFull》隨時能修復,流出的血液只要擦去就好。
損傷與回覆不停重複,蔓延的血霧也開始越發濃烈。
陽滝直直地看著我做出這一切。
「……只要妳不打算逃跑,我就沒理由阻止妳。請繼續吧。」
陽滝仍舊面無表情,保持著強者的從容。
是打算正面接受我的全力並壓倒性的擊倒,藉此消滅我的戰意吧。
那份從容我就欣然接受了,接著我一邊進行戰鬥、一邊將新曆0001年到新曆1000年的英雄之名全部呼喚出來。不斷高呼、不斷高呼、不斷高呼——最後到來的是我十分熟悉的那些名字。
「——《芬里爾?阿雷伊斯》、《威爾?林迦》、《格連?沃克》、《盧卡?赫勒比勒夏因》、《艾爾米拉達?希達爾克》、《芙蘭琉萊?赫勒比勒夏因》——」
呼喚到末代『劍聖』之後,我已經可以完美地應對冰刃了。
由上下左右襲來的不規則刀刃全被我一一擊退,我也有了餘力以私心將最喜歡的夥伴之名混進其中。
「——《迪亞布羅?西斯》、《瑪麗亞?迪斯特拉斯》、《斯諾?沃克》、《萊納?赫勒比勒夏因》——」
這麼一來我就了無牽掛了。
為了將『六階段千年計劃』的第四階段完成,我將芙茨亞茨最後的七位騎士之名說出口——
「——《佩露修娜?庫艾迦》、《海因?赫勒比勒夏因》、《莫內?文琦》、《賽拉?雷迪安特》、《拉古涅?卡伊庫歐拉》、《侯普斯?約克爾》、《帕林庫落?勒迦希》——」
最後,則以一名少年的名號作為總結。
「——《使徒勒迦希》。」
此時、面對《Reevan》的魔力都毫無波瀾的陽滝,身體微微一動。她將右手向身後一揮,停下自動運轉型的冰刃,對我發出質問。
「勒迦希……?『使徒』勒迦希、在這裡?」
對我來說也是同樣的驚奇。
在我喊出《使徒勒迦希》之名的同時,汲取來的血中混入了他要給陽滝的留言。這也就是說,早在千年前的時間點,他就預讀到現在發生的事了。
而在閱讀完勒迦希的留言後,我實在是——感同身受。
「"——我知道自己對你們而言,只是利用完就扔的棄子而已"。」
代為轉述的內容,是緹亞拉大人與『使徒』勒迦希離別之際談過的『答案』——的後續。
「"我之所以回答『那樣也無所謂』,並非是因為我放棄了戰鬥。而是因為我認為包含我的『想玩耍』這份願望在內……於此『世界』生活之『人』的願望,方為唯一能與妳相匹敵之物"。」
千年前,緹亞拉大人和『使徒』勒迦希兩人曾是共犯。
兩人是如此相似,就算途中分道揚鑣也改變不了。不單單是指興趣喜好類似,信念也很接近。雖然這是我個人的感想,但我想、他們對於對方選為目標的道路,肯定都抱著敬意。
「"作為『使徒』的我們必定會敗北。不過、人生的重要之處並不僅止於勝負,也有事情是失敗後才能達成的。『人』的強大之處,是只要活著、就有辦法延續傳承。對這一點,我——"」
一度分道揚鑣的兩條道路,如今以我這個容器為交接點再次相會。
「"——我知曉了。"——星魔法《Line》。」
【譯者的話:注意前面的我是勒加西說的,自稱是俺。後面這個我知曉了,用的是私,估計是緹亞拉說的?或者拉斯?然後點點符號也只有框住前面,可以留意一下】
隨後,宣告出魔法之名。
同一時間、周圍的濃厚血霧收束至我體內,魔法的『人化』總算完成了。
由『魔石人類/jewelculus』變成『人類』,也算是一種『魔人返還』吧。
只是和其他的『魔人返還』者們不同,完全不會因得到怪物優勢而變得強大。但作為代替,我應該得到了『人類』的強大之處。
星魔法《Line》的效果很單純,就是將英靈們的經驗全部連接、堆疊起來。
——這個狀態,即是『魔石人類/jewelculus』的最終境界。
可惜,陽滝依舊以冷漠的表情觀覽著《Reevan》和《Line》的力量。我想改掉她那副在遠處觀眾席觀賞劇情既定戲劇似的眼神,於是開始構築魔法。
「——共鳴魔法《flame》。」
與暴走狀態的艾爾米拉達交戰時用過的共鳴魔法,這次我一人便能施展。使它化為可能的龐大『術式』,已經用《Line》刻印在自己的靈魂中了,需要的魔力也多虧於《Reevan》,所以十分充足。
首先將火焰纏繞在天劍諾亞上,創造出直達天花板的巨大火柱,接著則是模仿瑪麗亞的《flame flamberge》,以這把炎劍揮出橫斬。
熊熊烈火將陽滝連同冰刃一併吞沒,爆炸的蒸氣填滿了一樓的空間。
與瑪麗亞相比也絕不遜色的高溫,將『水之理的盜竊者』的冰刃融化、進而蒸發。
見識到《flame》的威力,在後方觀戰的法夫納也發出了驚呼。
「只、只靠一擊……!?這就是、赫爾米娜小姐的力量……?」
正因為熟悉陽滝的實力,才無法相信冰刃會這樣輕易地被消滅吧,並且在聯想到赫爾米娜?涅夏與這份力量的關係後,全身不禁顫抖。
法夫納發出的疑問,由身處蒸氣之中的陽滝代為回答。
「是呢、法夫納。這便是涅夏家研究的目標……原本該成為成果之物。可是、以赫爾米娜小姐和羅密斯為開端的『血之力』,似乎完全被緹亞拉給奪走了呢。」
「那之後研究還在繼續……但是被奪走……最後由這位少女串連了起來?那麼說來、那時候也、在旁邊……」
蒸氣漸漸消散,重新現身的陽滝理所當然地毫髮無傷。
她繼續平淡地向同夥做出說明。
「憑藉『血之力』達成全魔力、全屬性、全經驗的收束呢。依靠這些、將模擬的『星之力』……不對、到這種程度已經算得上是正式的『星之魔法』了吧。不是我、也不是那名女孩,而是現在的她才是——」
不過、在說明結束前,理解到這份力量構造的那個男人,從後方向我搭話。
「——緹亞拉的複製/replica,沒有用的,在繼續下去,妳的容器一定會損毀。」
藉著蒸氣的掩護,賽爾德拉不知何時迫近到我的身旁。
接著伸長了粗壯的臂膀,作勢要將我捕縛。我則是以自己拿手的身體強化魔法,來回應他的這份忠告。
「我很清楚。所以、現在、才要使用——共鳴魔法《Growth?Extended》。」
依照與方才相同的步驟發動魔法,浸透全身。
將能夠引出身體極限力量的《Growth?Extended》疊加了數層——鼻腔甚至於喉嚨深處的氣管,全都滲出了鮮血。我以無詠唱使出《Cure Full》修復氣管的損傷,湧入口腔的血液則全都吞進腹中。咬緊牙關、緊握沒有持劍的那隻拳頭。
然後對著賽爾德拉的手掌,擊出以我人生最頂峰的身體強化增強後的全力一擊。
拳掌互觸的同時,芙茨亞茨城產生了劇烈的搖晃,震動的餘波傳導至空氣中,腳下的地板生出龜裂。
賽爾德拉驚愕地的張大了雙眼。
他有著身為龍人的特質,對於自己的膂力肯定很有自信吧,然而這場赤手空拳的勝負卻是我贏下了。
賽爾德拉龐大的身軀被擊上空中,拉出正好適合釋放魔法的距離。
我不會放過這個大好良機。
「——《Flame Arrow》、《Water Arrow》、《Wind Arrow》、《Earth Arrow》、《Wood Arrow》、《Lihgt Arrow》、《Dark Arrow》——」
並非持續累加相同的魔法,而是把完全不同的魔法混合在一起。
「——!?不是共鳴魔法嗎。妳這是要……!」
賽爾德拉發現我準備施展的大型魔法,在著陸後也開始進行魔法的構築。
「是呢。這已經不算共鳴魔法了。」
「我說這可不是妳的身體能負荷的魔法!『強欲為求生之根本』、『無欲為滅亡之泉源』――!」
賽爾德拉也開始『詠唱』以增強魔力,證明她不再將我視作弱小的對手。
果然是個誠實又率直的男人啊。
他的每字每句都沒有一絲謊言或誤解,再這樣繼續打下去,『我』這個容器必定會毀壞,身體也將腐朽,只有靈魂留下。
不論怎麼說,《Reevan》也好、《Line》也罷,兩者皆是為了讓拉斯緹亞拉?芙茨亞茨承受『詛咒』、迎接死亡而準備的東西,絕非是考慮到我人身安危的半吊子替代物。
賽爾德拉的忠告有多麼正確,我也正用『擬神之眼』進行確認。
【狀態】
HP713/713 MP170981/562
【狀態】
HP689/689 MP358721/562
【狀態】
HP653/653 MP729812/562
到這個地步,比起被削減的生命、還是魔力增加的程度更為恐怖。這份數值,多半在把『世界』的人口計算到千年份為止都不會停下。
「『無度貪求直至荒蕪』!——《Dragoon?Arder》!!」
「——星魔法《Magic Arrow》。」
賽爾德拉製作出的的『龍之風』團塊比起和斯諾交戰時更加強力。
灌注在那顆微小球體的暴風,豈止是一座城市、甚至要覆蓋一個國家也不在話下,這一眼就看得出來。
和他的全力一擊相比,我卻只放出了一記樸素又無趣的『魔法箭』。外型就和字面意思一樣是箭矢狀,大小也與真的箭矢沒什麼不同,只是、這支箭矢卻挾帶著不輸給賽爾德拉的《Dragoon?Arder》的力量。
不只有風,也包含火、水、土、木等基礎屬性的魔力在《Magic Arrow》中糾纏、凝縮,沒有產生排斥地調和在了一塊,因此它的顏色、不同於拉古涅那種將光線吞沒的黑暗。
而是宛如在夜空中閃耀的星光。
箭矢劃出流星般的軌跡,與《Dragoon?Arder》相撞。就跟剛才手掌和拳頭的交鋒時別無二致,僵持的時間僅有一瞬。
「好、好沉重……?」
「畢竟混了各式各樣的的東西呢……!」
身為魔法施術者的我們,自然能夠解讀它的效果。
《Magic Arrow》帶著異常的重力,這絕非星屬性魔力操作失敗的緣故,恰恰是因為成功了才會如此。我完美地將星魔法駕馭,強行將賽爾德拉的《Dragoon?Arder》推了回去——贏下這一次的對抗。
細小的魔法箭矢將巨大的風球擊個粉碎。
甚至將本該消散的無屬性魔力全部吸收,獲得了更強的力量後襲向賽爾德拉。
專注於《Dragoon?Arder》的賽爾德拉已無力閃躲。
魔法箭觸碰到他堅韌的皮膚——儘管沒能刺穿,但身體仍舊被衝擊甩至遠處。我希望能順勢讓賽爾德拉失去戰鬥能力,為了追擊而踏出一步,但這一舉動卻被他同伴的魔法給阻撓了。
「——《Blood Arrow》!」
在我展開進擊之前,由血所構成的箭雨從天而降。
大概只是即興構築的魔法吧,但還稱不上可以能無視它直接前進。我還在猶豫著下一步,而這給了法夫納和賽爾德拉合流的時間。
「賽、賽爾德拉先生!你不要緊吧!?」
「沒大礙……只是,心態有必要作一些修正。」
法夫納以肩膀支撐住腳步踉蹌的賽爾德拉。
真是意外,兩人竟如摯友般為對方著想。而且、只有在和賽爾德拉交談時法夫納的言詞會變得柔和,精神也會恢復正常……或者說,根本就變了個人了。
我輕輕地順著紅『線』,以技能『讀書』讀取兩人間的關係。我讀到了兩人偶然的相遇和戰鬥,但很可惜,在故事閱讀完畢之前,濃烈的殺意便直接向我襲來。
賽爾德拉像渦波施展『持有物』時一樣,將手伸入虛空之中。
看來除了身體素質的強悍之外,也能靈巧運用各種魔法。接著、他從那個『持有物』中掏出了一把巨大的斧槍。雖然只是略微讀了點賽爾德拉的人生,但就能注意到他倚靠武器的場面並不多。像現在這種因好勝心而露出牙齒的狂笑的表情更是少見。
也就是說,現在『無之理的盜竊者』終於要認真了。
在他身旁的『血之理的盜竊者』也一樣,表情透露出他準備要對我拿出真本事。
「哼、呵呵……」
高興得不得了,不由得笑了出來。
我不久前還根本當不了『理之盜竊者』的對手,此刻卻將兩人的全力給逼了出來。對這件事實,我感到了一點成就感和解放感。
「妳可別錯以為,現在什麼都能辦得到阿……」
當然,迫使兩人認真戰鬥的魔力和技術,全都是借來的東西,就連吸納那些的我也不過是個『被造物』,甚至於這場戰鬥本身——講實話,稱其為鬧劇也不為過。
我就是在理解這點的前提下,仍舊握著天劍諾亞全力突擊。
首先與擺好戰鬥架式的賽爾德拉短兵相接。
附近的法夫納開始生成血之人偶,打算製造出數量上的優勢,在最後方則能瞧見陽滝開始創造新的冰刃。為了阻止他們的企圖,我甩開賽爾德拉,切入擔任後衛的兩人身邊。雖然相對位置自然變成被三人圍攻的形式,可我還是強勢地發起攻擊。
——在戰鬥持續的期間,我的笑顏不曾中斷。
這場鬥爭不過是場鬧劇。
每個人都只是遵照寫好的腳本在行動而已。
我都明白。
——但是、就算這麼說,我卻不覺得其中完全不存在自由意志。
照《Reevan》和《Line》的性質來說,我現在等同於背負著世界在進行戰鬥。
而我的對手,則是隻身一人便能撼動世界的『理的盜竊者』三名。
這種情景我在小時後曾憧憬過——說是這麼說,但對四歲的我來講也就是幾年前的事情——總之、這不正是我兒時曾憧憬過的英雄譚嗎。
「呵、呵呵、啊哈——」
明明還身處戰鬥之中,在大聖堂時的回憶卻湧上心頭。
那座在青空之下的教室。
和笨蛋一樣熱血的海因大聲朗讀冒險故事,賽拉和拉古涅偶爾也會來一起玩,大家一起開開心心讀著各式各樣書本的日子。
這其中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果然還是緹亞拉大人的傳承吧。
千年前的戰鬥,不論哪個都像童話故事般的天馬行空——但也正因如此,尚且年幼的我才會如此心神嚮往、又死命地閱讀吧。
——在充滿閉塞感的鳥籠當中,唯有閱讀那些故事的時間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比如說,僅憑一指就將參天樹精擊敗的傳說。
我現在,也在進行與那相同的戰鬥。
『血之理的盜竊者』法夫納考量到普通的血之人偶會輕易潰敗,轉而做出了特製的巨大人偶。芙茨亞茨一樓的空間下所能容納的最大血之人偶,我向其比出劍指,延伸出『魔力物質化』的魔劍、奮力斬下。
在血之人偶破裂的同時,賽爾德拉以灌注了更大量的魔力構築出的《Dragoon?Arder》向我襲來。其威力簡直是要將大陸粉碎一般。為了與之對抗,我也以同樣宛如能粉碎大陸的《magic Arrow》來迎擊。
龐大到荒誕的魔力與魔力正面衝擊,視野因地震不斷搖擺。
此等情境,亦與提亞拉大人的傳說毫無區別。
而在這場象徵了自由的戰鬥中,我和她對上了眼。
「——陽滝!!」
「——《Ice flamberge》。」
然而,我的劍卻沒能觸碰到她。
在劍閃斬下之前,劍身嵌入無數冰刃間的縫隙、遭到阻擋。
唯有視線得以觸及。
陽滝仍舊擺著一張索然無味的臉。那張臉證明了,在場四人中只有陽滝尚未認真起來,和其他兩人相比、她仍相當地游刃有餘。
證明了就算做到這一步,我還是有所不足。
所以不久後,我將敗北。
然後迎接死亡。
這些在是千年前就決定好的事情。
我的職責,是將這場戰鬥的紀錄留存於我的靈魂之中,僅此而已。
但都到了這種關頭,那些事情早已無所謂。順序也好規則也好,全都撇到一邊去吧,現在重要的是,生存於這個『世界』的我的故事。在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單純地——
「——妳好像很開心?拉斯緹亞拉、對這種事情?」
「很開心啊。現在我的心情,真是棒極了……」
視線交會之際,陽滝又一次讀起了我的內心。
而我則是奮力點頭、回以笑容。
陽滝的五官一時間變得扭曲,神色嚴峻。
雖說戰鬥本身不怎麼辛苦,但注視著我卻會感到負擔。
「呼、呵呵、哈哈哈——!」
我持續放聲大笑,想讓她知道這絕非謊言。
「哈、哈哈!哈a、哈a哈a——!」
可是因為勉強發出大笑,使我氣息開始紊亂。鐵鏽味浸透至喉嚨深處,眼前的景色開始天旋地轉。
就跟千年前寫下的文字一樣,我正逐步邁向『死亡』。可是——
「終於、終於、終於……!終於!!」
雖然還在戰鬥之中,但腦海卻再度湧出了回憶。
在少時監禁我的大聖堂中存放的那些書本——不止是這些回憶。
在少時監獄『我』的塔中,也讀到了好多好多書。
最喜歡書了。
無比憧憬書中的『世界』。
一直夢想著。
在那樣的我面前,『異邦人』來訪了。
——在臨死之際,我終於進入了書中。
「——《Flame》《Ice》《Wind》《Earth 》《Wood》《Light》《Dark》《Water》——」
獻上我的人生成為『代價』,使身體迅速習慣了今天才剛得到的星之魔力。在戰鬥的過程,將火、水、風、地、木、光、暗等等多種屬性的魔力合為一體,至此、它們終於化為了『拉斯緹亞拉?芙茨亞茨的魔力』。
顏色有如環繞於太陽周邊的白虹般耀眼。
我將這份魔力,纏繞於天劍諾亞上。
這時,與負責翻頁的手掌不同,捧著書本的手指感到一陣輕盈。
技能『讀書』如此訴說著。
殘頁無幾。
終幕將臨。
但我仍舊相信著,然後、繼續翻閱到下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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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介紹一下上面的人物,給記性差的朋友提醒提醒。
羅密斯=緹達基友,殺了赫爾米娜的人
史賓=推測是芙茨亞茨王家
艾爾澤芙尼=緹達同一個家族
阿爾特=估計是阿爾緹的巫女朋友
歐爾姆加爾=241話裡面古奈爾提到了最後的純血龍不是嗎,這傢伙和那人一個姓氏。
雷納德=將軍老爺爺,神鐵鍛造那個
魯倫=緹亞拉的大哥
西耶克=和史詩探索者的媞莉同姓氏,法夫納召喚出的血人醫生也姓這個。
伊莉莎白=雷納德孫女,渦波迷妹
亞那=推測是艾爾米拉達祖先
庫拉托=卡伊庫歐拉家族先祖,拉古涅是收養的所以不一定有關係
卡里歐斯特羅=估計是雷魯祖先,雷魯是史詩探索者那副會長,帕林朋友
芬里爾=當代劍聖
威爾=推測是前任最強威爾沃克,畢竟沃克家有收養子的習慣,同時是媞莉的哥哥
格連=老面孔了應該知道
盧卡=266話登場,赫勒比勒夏因次男
艾爾米拉達=老面孔了
芙蘭琉萊=萊那姊姊,書中描述跟湖凪【渦波青梅】很相像
後面就不用多說了,除了七騎士有兩路人王之外應該都熟
關於六階段千年計劃我也在提一嘴,第四階段是製造『人造人』,魔石人類終究不是完成的『人』,所以成為真正的人,才算是真的完成第四階段。
以上譯者胡謅的,不確定是否為真
阿對了,說一下雷梵
雷梵這字是萊文,我們覺得原文跟雷梵比較接近所以改成雷梵這大家應該記得
然後是他的英文
流星哥哥是用復活 reborn 但日文的這個寫作リボーン,感覺不太對
校對考察了一陣子用的上面的版本,也是最終版本不會在更替
不過我個人考察一下覺得raven應該是最好的,意思是掠奪貼近上文意思,供大家參考
阿雷亞斯變成阿雷伊斯是因為發音比起阿雷亞斯更接近阿雷伊斯,望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