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分離?蓋上-The Banquet-其八
藍白色光球原本正規律的收縮著,但是卻在下一秒突然顯露出了碎裂痕跡,緊接著是強烈的崩落聲響,
極低溫和常溫激烈碰撞產生強烈的對流席捲現場,把博士跟煌吹得必須抓住身旁的牆壁才站得穩。
從破裂光球內緩緩流溢而出的泥狀的白霧,沿著地面、牆面'以及橋面蔓延開來,這瞬間在橋梁連結處產生了結構上的扭曲,金屬壓縮崩陷的聲音極度刺耳,但仍然沒有把連接處破壞掉,如果這光球是雪怪小隊所為的話,就博士所看到的情況來判斷,是失敗了。
在球狀物裡的人員顯現了出來,七位黑斗笠、黑蓑衣的特殊部隊部隊人員,隨後趕到的是龍門進位隊員,但令人玩味的是這些隊員看到黑簑衣時的反應是驚訝,不確定對方身分的反應;隨後看到阿米婭跟近衛局特別督察組組長正在談話,雖然聽不到她們在說什麼,但是阿米婭的面有難色卻堅決搖著頭,和對方帶著些許愧疚但勉強繃緊神經的面孔,都被記在博士的腦海中。
博士抬頭順著橋看過去,原本站在那的純白卡特斯已經不見蹤跡,大半的白衣雪怪圍成了圈,在這白色圈外的灰色模糊人影騷動著;雖然太遠看不太清楚,但博士大概能推測到發生什麼事了……
「煌,妳先等等,我們先別下去。」博士看著煌就要衝下去,先拉著她的左手腕制止;博士覺得煌如果執意要去,自己就算拉著也拉不住。
「但是……他們可是群好傢伙啊!現在不管怎麼看都是感染者們需要幫助的時候啊!那些黑乎乎的傢伙我應該能揍飛的!」煌有些不滿的停止行動,咬牙切齒地看著龍門這一側的黑色蓑衣人。
「首先,阿米婭還站在龍門近衛局身邊,妳要下去在阿米婭面前痛扁龍門的人?」放開右手的博士指著阿米婭的位置,煌癟了癟嘴深呼吸了一下;接著博士指了指自己的身後,「接著,剛剛那群紅衣的三人,正在我們背後看著這裡,不管是不是在監視我們,但我們的舉動一定也會被記錄起來……」, 聽到這邊有些洩氣的煌大咧咧地坐了下來,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右手在空無一物的一間抓了抓,沒抓到東西的手感讓煌槌了地板一下。
在面前的近衛局成員們拿著鎮暴盾堵在通道,看起來像是防止對面的整合運動衝過來的陣型,但氛圍上有點微妙;特別督察組組長拉著阿米婭走到了這些盾牌後面,在走進人群前往博士的方向看了一眼,類似德拉克的尾巴甩了一下;看到這幕的煌挑了一下眉毛,對於該名組長的警覺力記在了心上,瞇起眼的煌覺得,如果跟她打上一架,或許會很有趣。 博士對於這些部份似乎是渾然不知的樣子,站得直直的看著整合運動那一側,她看著那些灰色的身影到處移動後,就魚貫離開了雪怪小隊的身邊,
白衣雪怪圍聚的圓變大了些,在他們之間有著什麼正互相傳遞著,看起來像是某種儀式;而站在橋另一邊的深黑人影七位佇立不動,其中一位往後看著舉盾的近衛局人員,不知是在傳達什麼訊息……是在行動時互相支援的暗號?還是要他們別妨礙自己的警告?
博士深深吸一口氣,吐了出來,從全覆式面罩底下的通氣縫噴出了絲絲白煙,剛剛巨大冰球的炸裂,已經讓冷空氣擴散到他們觀測的地點來了,因為穿著隔離衣對於溫度的感覺變得遲鈍……果然還是太倉促?還是太感情用事?就算緊握著雙手,對於手指被擠壓的感覺還是非常遲鈍……「…..還是,太天真了?」
「雖然跟以前比起來不太可靠,現在這樣天真的想法沒什麼不好。」煌搖了搖耳朵抬頭裂著嘴笑,看著博士的眼神帶著某種困擾感,也像是說著這也沒什麼的感覺。
「謝謝。現在的我只想著讓大家都能回家。」博士默默的說著這樣的話,有種不踏實的感覺,視線往橋上看去的同時,三位紅衣人悄然落在博士身後,仰頭往後看的煌,瞳孔悄然變為尖細的模樣。
在橋面上,黑色的身影漫步著走向對向,每一寸的移動都是等距,在遠方這樣看著像是霧霾侵吞地面的慢動作,是慢到出現違和感的那種,就像是倒數般讓人感到不悅。
「你們在這做什麼?要追討補償費等任務結束後,找人依契約來申請喔~」煌笑咪咪的說著打趣的話,瞇起的雙眼像月牙般笑笑的,尖尖的瞳孔隱蔽著某種情緒,就像……巖漿。
白衣雪怪小隊十來位聽著指揮,四人並排拿著近衛局的盾牌堵在離橋岸約莫6尺的位置,把橋面全部擋住;後面三兩成群的雪怪們,拿著彎刀固定在曬衣桿上的長柄武器高高舉著,而在這些人的身影後面,還有幾位隱沒在其中。
「吾等來意與爾等無關,權當湊巧;爾等安靜離去,尚可以禮相送。」其中一位被紅色兜帽披風覆蓋住的豐蹄,從面具中傳出的噴氣聲展露出了對自身的自傲,但是煌的表情就是一臉癡呆,很清楚的表達出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麼;「他是說在這裡碰面是偶然。我們安靜點滾的話,他可以當作沒看見。」沒轉身的博士用著剛好可以讓紅衣人聽到的聲音解釋給煌聽。
黑色身影要加速前進的同時,被長桿牽引的彎刀從天而降,黑影瞬間躲開的同時正好在四面盾牌的正面排成四排,下一秒在這些黑影的腳底下產生了爆炸,灰黑的煙霧瀰漫開來,黑影退離範圍後,看得到幾位身上還冒著火光。
另一位高瘦的紅兜帽斗篷拍了拍豐蹄的肩膀,豐蹄有些不悅的把那隻手甩了下來,另一位從兜帽裡露出兩束金黃髮束的女性身影走向到這兩人身前,似乎是不想高瘦人影說話似的搶先開口,「我們是炎國的監察司,是為了確認龍門人民的安危而來;貴公司並非與炎國簽訂合約,但我們仍尊重龍門提督和貴公司的契約合作。」在一小段安靜後,金髮女性繼續開口說:「目前整體的問題清除已接近尾聲,在這裡繼續看著已經沒有必要了,您可以與近衛局會合進行契約的下一步,不是嗎?」
黑影似乎有些惱火,每一位都擺出舉刀的動作。在左手沿著刀身的弧線畫出後,白衣雪怪似乎變得掌握不到他們的行蹤一樣,盾牌手緊靠一起防禦,持長竿的白衣雪怪有些慌亂的亂揮;在對方陷入混亂的同時,這些黑影一一跳上了橋的扶手處試圖往前突破,幾個呼吸之下,白衣雪怪們就這樣一個個像燃燒過後的灰塵躺落在地,就這樣寂靜無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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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笠人在看到亞納金的架式後,原本不以為意的想要遊走以伺機下手,卻發現不管離對方多遠的距離或是方向,都會感覺到亞納金的注意力都鎖定在身上;那不是監視器材的觀看、源石空拍機的鎖定、或是儀器的單純觀測,是一種被完全被看透的生理恐懼,宛如獵物甩不掉捕食者的鎖定,是一種生理上的純粹恐懼。
每踏一步,怕眼光離開一秒就被襲擊;每繞一圈,恐懼造成的不穩更添一分。
黑笠人的身影從不斷的快速移動,慢慢變成了快步繞行,接著變成了帶沉重音感的頓步,迴盪在這空間裡的足音沒有了一開始的鬼魅輕快,轉變成被囚禁而苦無出路的煩悶。
環首刀在空氣中挽了個劍花,架著的刀尖遙指著亞納金,原本接近飄渺的氣息漸漸變得更加確實,原本看起來模糊的氣息被集中在刀鋒上,黑笠人整個輪廓整個鮮明了起來,垂在斗笠邊的刀片兀自轉著,反射著微弱的光芒,就這樣隱藏在斗笠下的雙目盯著正對面的亞納金,等待著那時機。
突然從結構傳出了一陣悶聲,足不點地的黑笠人影一模糊,刀尖畫出的筆直黑芒直取亞納金胸口,應該是要穿透對方胸口的刀尖一歪,從亞納金的左脅下穿過去沒有造成任何傷口。
依半步崩拳的步伐前進的亞納金,右拳沒入連驚訝表情都來不及露出的黑笠人胸口,釋放的拳勁通透人體產生的沉悶響聲炸裂在房間內,骨骼碎裂聲音爆出的同時黑笠人已往後飛去,人影撞在阻擋雜物的鐵柵欄上,順著變形的鐵柵欄滑落坐在地上,環首刀已經脫手在地上彈起。
彈起的環首刀凝固在空中,就在黑笠人咳出第一口血的同時,像是被人撿起一樣的刀尖朝向它的主人,而遍佈滿地的十數支匕首就像是受到感應一般,一柄柄從牆上的裂縫、黏稠的血漥、殘喘無意識的身體旁,宛如吸收了這房間內所有的不甘以及怨恨的怨靈,亮著深闇的鋒芒飛向了黑笠人。
一支匕首沒入勉力支撐想站起的膝關節、兩支匕首插入沒有離地的腳掌、三支匕首鑽入軟甲接縫切斷繩結;在這一瞬間發生的同時,黑笠人咳出了第二口血,是因為環首刀在護甲脫落的同時,已經穿透了它主人的心臟了,在這之後其他的匕首和聞到血味的蚊子一樣,往踏入鬼門關的黑笠人身上湧去。
亞納金半跪在地上,就像是那一擊把全身力氣耗盡一樣喘著,在一旁面罩上都是血的亞爾比昂丟了一包液狀口糧包在亞納金面前,過去檢查黑笠人的狀況。
「快吃一吃起來,如果沒掛掉還要打......我認為剛剛耗的時間太多,那些應該要變成屍體了。」,亞爾比昂走到斷手烏薩斯男子的身邊時,腳被虛弱的手掌給抓著求救,亞爾比昂雖然被嚇到發出怪聲,但還是嘆了口氣拿出了急救包開始幫那名男子清潔傷口。
喝完口糧包的亞納金雖然有點虛弱的感覺,但至少沒有脫力的情況,脫下防毒面罩的面容佈滿了汗珠,甩了甩後就盡快把一旁已經救不回的昏迷人員拖到黑笠人身旁,一共為15名整合運動;亞爾比昂確定烏薩斯男子沒有再流血後,就背起了受傷男子綁在身後,亞爾比昂的身高沒有傷員的高,就算背著也是讓傷員的雙腳拖著地板,沒在意這點的亞爾比昂也到黑笠人身邊舉起了手招了招,把插在屍體身上的匕首全部收回。
善後收拾期間,除了兩人的腳步聲迴盪之外,兩人已經沒有對話的力氣了;除了這原因外,兩人必須盡快在剩下的時間內,打開排放管制的控制面板,並弄清楚設定方式,為了不讓感染者屍體爆發後的粉塵回流到飲用水的管道,要盡快啟動汙水排放把汙染排出水道外......雖然這是最粗糙的處理方式,但兩人並沒有像亞德比一樣的能力可以處理這些問題。
倒數設定結束後,系統啟動的閃燈開始亮起,並且響起即將導入汙水的警鈴,在這聲響中的亞納金和亞爾比昂快速地離開了汙水處理室,亞爾比昂把防毒面具脫掉後,往屍體堆放處丟了過去,已經看到堆放在底下的幾具屍體開始綻放出刺眼的光芒,細微的粉塵從堆疊的縫隙裡開始噴發。
兩人立於門外並且用隔板固定住門後,往原本侵入的方向走回去,「信號彈還在嗎?要中途離場還真不甘心......咳咳咳咳......」聽到亞爾比昂這樣問,亞納金從腰帶裡掏出了引信裝置和信號彈晃了晃,看著摀著嘴的亞爾比昂從指縫滲出的血絲,沒辦法開口說什麼......目前的亞納金還能夠走路算萬幸了,他可不想開口說話耗了盡力氣,被亞納金拖著腳,頭在地面一路摩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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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到雷明頓壓制薩米後,亞德比仔細的檢查薩米的情況:全身覆蓋的源石結晶都是血液從毛孔滲漏而出形成的,似乎是因為微血管爆裂所形成的的;亞德比敲碎結晶後確認底下的傷口並沒有癒合,並且肌肉和皮膚組織有潰爛的情況;另外顏面受到包覆的部分,有深見骨的創傷,按壓喉嚨可以感受到有不正常的硬塊,估計結晶的擴散從傷口深入到顱內和氣管內……可能對腦部產生了不可逆的破壞,才會造成幾乎是本能反應的行動。
「雷明頓,薩米沒救了……」初步確認狀況的亞德比只能抱歉地對雷明頓說出這樣的話,雷明頓透過面罩繼續看著薩米,沒有說任何一句話。
在聽到嗶的一聲,雷明頓覺得周身範圍被奇怪的感覺給壟罩著,微妙的噁心感在胃部流動著,有種突然生病虛弱的感覺。
「那是我設定的技能啟動了,這是脆弱的效果;如果我們打到現在還制止不住,這效果啟動了我就會直接破壞薩米。」亞德比邊微笑著邊說明發生了什麼事,並且把手上的易開罐大小的源石爆炸罐晃了晃。
「你會,怎麼,做?」有點傻眼的雷明頓看著這個爆裂物問著。
「塞進嘴巴直接破壞頭部,可以避免死不掉的痛苦。」亞德比帶著溫和的微笑說著有些恐怖的話。 這並不是很好的時間點,但雷明頓驚訝到呆愣住,花了點時間還是不知道亞德比是真的出於善意所說,還是所謂的惡趣味?
「……答應……我……」雷明頓還在呆愣的同時,發覺自己的左手臂被握住,薩米沒有被源石結晶覆蓋的左眼失了焦距,茫然地看著雷明頓,「照顧……洛奇……」;雷明頓覺得薩米認出了自己,急忙開口答應,但是能聽到的只有亞德比,沒有聲音的嘴型被防毒面罩擋著,無法傳遞承諾。
「洛奇……感染……我的錯……」眼神看著不在現場的人,可能是脆弱效果的影響,薩米的回復力變差了,原本結晶部位漸漸開始崩解,講出的話語也越來越模糊,「保護……不來……對不起、對……雷明頓……對不起……」
聽到自己名字的雷明頓把防毒面具脫了下來,雙眼嗆滿淚水抱著薩米的頭哭著,看到面前的人是雷明頓,左眼角流下了眼淚,夾雜著粉色的顏色;看到這顏色的亞德比皺了下眉頭,在背包裡拿出了注射器組開始調配起來。
雷明頓不斷地答應薩米,薩米僅存的視力中看到的是雷明頓承諾的嘴型,緩緩的點了點頭後說出了最後一句話:「洛奇……你是我……的夢想……我很抱歉……沒辦……一起……走」
在這時的亞德比伸手把雷明頓推開,確認薩米還有微弱的脈搏,把注射器的溶液從薩米手肘內側的靜脈注射進去,兩隻手都注射過後,開始檢查薩米手腳末端崩損狀況。
雷明頓兀自掛著淚滴看著亞德比的行動,原本繃著臉的亞德比在檢查後鬆了一口氣,把注射器裝備都收好後,丟了一個巨大的袋子給雷明頓,「源石病的患者死亡時,會因為結晶快速擴增導致崩壞,這過程會把源石微粒擴散出去;你手上的是隔絕袋,先等我把第一層的過濾袋裝好你再套上。」
在兩人手忙腳亂地把薩米的屍體緊密的包覆起來的同時,原本躲在房內的龍門人民都在偷看著,從二樓的窗沿、打開的門縫、走上街躲在攤車後.......諸如以上的行為,看著亞德比和雷明頓的舉動,似乎是想確認到底是什麼東西讓龍門陷入這樣的慘況......也在看著源石病癥到最後會是怎樣的結束。
看到原本扁平貼服著軀體的布袋慢慢膨脹,並且聽到了碎石粒互相一顆顆互相撞擊的聲響,從稀疏的幾聲到密集像下雨,隔絕袋的材質異常的堅韌,就算整個袋子被撐起比原本大上兩倍,還有些不規則的扭動著,袋子依舊沒有顯現出裂痕。
「船夫(Boatman)小隊,施放信號煙處需要送客人,請盡快抵達。」從亞德比肩上的無線電傳出了阿米婭的聲音,兩人抬頭看著四周,在右前方有一束淡藍色的煙霧束正在往上飄,亞德比對著雷明頓擺出抱歉的表情,壓著無線電回應:「舵手亞德比收到,盡快趕到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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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午安、晚安,這裡是伊凡尼古拉斯~最近的數字一直往上跳到令人心驚的程度,希望各位都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在這裡就先這樣向各位讀者奉上健康的祝福~
終於,兩條支線的部分已經要進入尾聲的部分,不意外的還是走回了原本的世界線裡,
所以之後的老爺子跟霜星還是不可避的恩......請各位好好確認吧~雖然有提到老爺子,但老爺子的部分正在思考該如何呈現,或許會以一篇或兩篇的篇幅來描寫戰鬥吧?
當然是很我流的方式來描寫,總有一天出現的話,也希望各位捧場看看,有機會寫的話(冒汗
總之謝謝各位的觀看,也誠摯希望各位都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之後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