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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爾登法環.同人短篇】二重幻月

大理石 | 2022-03-17 02:37:10 | 巴幣 2330 | 人氣 693


※菈妮很婆、布萊澤也很婆,《艾爾登法環》是一款不分性別、所有人都能找到幸福的戀愛養成遊戲。
※至少多數人在劇情中段都過得還算不錯啦,至於後面會發生什麼事就不好說了。
※本次短篇的時間軸來到了葛雷等人被放逐之前,局勢仍舊相對安定的交界地,此時的滿月女王預知到了一場不可逆的災難,但繁星已被封印、命運已成為無上意志的工具,因此不管恐懼有多深,她也只能繼續撐起屬於卡利亞與交界地的明月......
※說起來法環的故事牽涉的層面實在太複雜,上有無上意志與黃金樹、下有原生神祇與本土異族,此外還得牽涉到所謂的外神與外星人、恐怖分子與內鬼,既奇幻又莫名的科幻,想到就讓人覺得異常歡喜
※不過仔細想想,在葛雷孚被放逐之前,交界地的政治狀況其實異常的單純,在瑪莉卡與黃金樹這個大框架下,關於荷來露的黃金一族與蕾拉娜的卡利亞王族之間的互動
※反正這次都寫了關於蕾拉娜跟菈妮的母女情了,下次乾脆來寫一下蕾拉娜跟拉達岡之間的事情吧!




----------《二重幻月》

  鐘響十二鳴聲、舊曆滿月時分,雷亞盧卡利亞的師生們正在學城裡舉行著一年一度的星圖節;黑夜彼端、星圖神話,所謂的魔法皆是那片無緣再見的繁星所賜予的秩序法則,過去的星圖節著重於慶賀,那是觀星者們盡情感受宇宙靈光的放縱時節,如今的星圖節無非就是學術研討會的代名詞,來自世界各地的魔法學子都會選在這時候聚集在雷亞盧卡利亞學院,然後討論、議論、爭論與辯論,企圖利用一道道知識的話語重新打造通向無限彼端的虹橋。
  
  此時,除了單純的聚會外,還有一系列的研究發表會,發表者有資深如冠有魔女知名的博學教授、亦有資淺如手持輝石短杖的入門新生,在知識的星空之下眾生平等,只要是價值的研究,哪怕是鑽研弒神禁咒都不會有人阻止,但魔法師最輝煌的日子其實早就已經過去了,就是那段星空仍存在的日子,所以無論做出多少努力,最後他們總是會不約而同地抱怨,為何黃金樹如此殘忍,要將知識的繁星拒之門外?蕾娜菈女王又是何等盲目,竟然為了一個來路不明的男人而斬斷了自己的命運?
  
  「噓,別說了,卡利亞家族的成員正在星圖大廳那觀禮呢。」來自卡勒羅斯教室的魔法教授及時阻止了同教室的學子們的八卦,此話一出,在場的人也就不再多談關於黃金樹與卡利亞的惡行了。
  
  他的叮嚀並不是出於對上位者的恐懼,而是出於求知者自命非凡的傲慢,且先不提年輕人們毫不掩飾的叛逆心理,那頂意義非凡的輝石頭罩倒是完美地遮住了教授臉上的不屑與不滿。
  
  在雷亞盧卡利亞學院裡,不只有施教者會戴上那頂詭異的輝石頭罩,那東西是一種能力的象徵,更是直觀辨別研究體系的地位標記,進入學院求知的學子都夢想著自己能獲得那頂輝石之證,然而許多人耗費了一生的光陰也只獲得了一把小輝石杖與最簡單的魔礫術式,等認清自己的極限後,這些人便會黯然地離開學院,甚至離開交界地,至於那些星星的塵埃最後會漂流到哪,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有興趣知道。
  
  這樣的人會厭惡卡利亞王室並不奇怪,不如說學院出生的人有太多理由去討厭卡利亞了,要不是有石面罩遮著,那位魔法教授現在的醜態恐怕連最敬佩他的學生都會嚇到。
  
  時過半餉,又有名頂著輝石頭罩人來到了花園,只是她的舉止之粗魯,叫人退避三舍。
  
  現在會在花園裡出沒的多半都是師長級的人物,既然是師長,那自然是頂著各式各樣的石頭罩站在那交頭接耳,而基於儀式性的禮儀,所有人都盡可能保持著自律,連一點多餘的動作都不做,彷彿是要將自身化為雕像一般,據說這樣能讓自己的意識更加接近輝石魔法的魔法根源,無機的星隕與不動的結晶人,所以相對來講,像那名闖入者那樣奔跑的話,無疑會被斥責是不入流的假石。
  
  但她之所以會如此不顧形象,全是因為自己剛掌握了一條大消息,只要聽到她帶來的話語,肯定任誰都會體諒她的魯莽吧。
  
  「老師,聽說蕾娜菈女王打算參觀觀星塔!」那位同樣來自卡勒羅斯教室的高階學徒對著魔法教授耳語。
  
  「觀星塔?滿月女王是在發什麼瘋?」魔法教授詫異地喃喃著。
  
  一旁的小學徒雖不懂其中的問題點,但也試著講點什麼假裝自己知道的很多。「也許女王她是想要把月亮給找回來也說不一定。」
  
  「蠢蛋,女王就是月亮,她是還能尋啥月?話說你確定這消息正確嗎?我們可是有不干涉條款存在的啊!」
  
  高階學徒喘了口氣後才回答:「......我是從芬恩那聽來的,芬恩在星圖大廳擔任助手司儀,能直接了解卡利亞家族的動向,所以這消息肯定是真的!」
  
  「好吧,冷靜......冷靜點,沒事的,女王大人只是去參觀一棟古蹟設施,也許就只是在門口繞繞的程度,肯定沒事的......總不會說她其實正打算要卡勒羅斯教室從學院中撤除吧?」
  
  說來諷刺,卡利亞王室與學院本為水火不容的存在,王室代表著月亮、學院代表著星光,儘管兩者都是黑夜的一部分,然而刺眼的月光一旦現身,便會把纖弱的星光給吞噬殆盡。說到蕾娜菈女王,養育她的卡利亞家族本來只是一個北方小國的統治者,自有一套魔法理論;嚴格說起來卡利亞家族是觀星者的直系後代、與學院平行發展的旁支魔法學派,儘管學派之間互有干戈在所難免,對外對內皆然,但最重要的還是保持學術交流,所以早年的卡利亞家族一直和學院保持良好的對等競爭關係,必要時和可以做共同研究。
  
  無奈的是蕾娜菈出現了,她的光芒讓所有極力想從星屑中尋得起源真理的學院派黯然失色,而卡利亞王權的到來更讓所有人敢怒不敢言。論實力、論地位,整個學院都成了王權的附庸,就連名字都被改成了雷亞盧卡利亞,一個為權力而服務的教育單位,此等惡行讓不斷重申學術中立與學術自由的學者們尤其火大,因此除了幾個拼命想巴結卡利亞王室的高層外,多數人都對卡利亞王室與它的女王敬謝不敏。
  
  不過儘管王室與學院的血淚恩仇延綿多年,但也因為太過漫長了,近兩代的人幾乎對卡利亞王權與蕾娜菈女王引發的騷動毫無記憶,尤其是關於蕾娜菈的存在,對於多數人而言,他們幾乎是出生的當下就見證了女王在位的威嚴,而這份威嚴縱使過了四十年也不曾凋零,反倒是見證者一個個都成了關節發痛的老骨頭,有些甚至已經入土為安了,此等現況可謂不勝唏噓。
  
  據說自從逐星的蕾娜菈找到月亮後,她就成為與月亮齊名的偉大存在,成為女王後的蕾娜菈更是將月之魔法發展到了極致,足以藉此延年益壽,達到青春常駐的效果,因此相對於凡人們的生命有限,女王的生命則無窮無盡,所以只要時間夠久,學院總有一天會淡忘這層令自尊受損的怨恨,只是現在還不夠久就是了,也許再過個二三十年就有機會了吧。
  
  有人認為蕾娜菈的年紀與永恆女王瑪莉卡一樣大,也有人猜測蕾娜菈早在黃金樹遮蔽星空之前就在幕後培育著卡利亞家族,說是月之魔法師,實質為觀星者之祖、所有當代魔法使徒的祖宗。無論如何,大書庫只能篤定地描述卡利亞王室統治雷亞盧卡利亞學院已六十餘年,而早在六十年前蕾娜菈就已經君臨魔法之境,至今她仍是那道皎潔無瑕的月光,在好似群星與命運消失的剎那,蕾娜菈身上的光陰也一同停滯了。
  
  若是要討論蕾娜菈如何成為學院子弟的仇敵,那是五輛車的書卷都解釋不完,不過若說卡勒羅斯教室的魔法教師對她有甚麼不滿,那就很好理解了。
  
  卡勒羅斯教室是全院最古老的學派,他們視起源魔法師之一的彗星使徒亞茲勒為始祖,追根、尋古、再現星空奇蹟,卡勒羅斯教室一向以此為榮,其豐厚的學問成就更是世界馳名,但滿月女王的存在直接讓那群高傲的起源崇尚者退居老二,卡勒羅斯教室的師徒是這場尊嚴之戰中最直接的輸家,而這筆仇恐怕就算是過了一百年都會持續傳承下去,此外自從星空停滯後,整個利耶尼亞地區只剩卡勒羅斯派系的人還在使用觀星塔,而且觀察的還是不帶任何意義的假星空,結果見證過真星空的蕾娜菈卻突然起了興致想探訪卡勒羅斯教室所屬的設施,如果這不算是找碴,那拉塔恩的愛馬肯定也比山怪還大隻。
  
  「那現在是誰陪著她?首席嗎?」魔法教授問。
  
  高階學徒結結巴巴地回答:「我、我聽說已經有高層的人帶她上去了,但我不曉得是不是首席指派的......不過如果有觀星塔的鑰匙,那應該......
  
  「噢,彗星在上,今年的星圖節真是一場災難......算了,我還是自己去問吧!」
  
  說罷,魔法教授就用以相當古怪卻又迅速地姿勢離開了花園,堪稱師長界的禮儀模範。過沒多久,他在星圖大廳找到了教室的首席教授並向他探聽了關於滿月女王參訪觀星塔的事情,沒想到首席聽了也是一頭霧水,因為他以為身為二席的魔法教授就是帶女王上塔參觀的人,如果魔法教授本人現在就站在星圖大廳裡,那麼陪著女王的又是誰?
  
  這下事情大條了。魔法教授和首席教授一邊想著,一邊不約而同地把手帕送進了自己的輝石頭罩中。
  
  據說輝石頭罩頂端的結晶叢會反應出配戴者腦內激盪的過程,只要結晶叢越明亮就代表當事人的思緒越接近真理,那麼兩位來自卡勒羅斯教室的天賦之子此生中恐怕沒有任何時刻能比現在更接近真理了吧。
  
  
  
  就如同卡勒羅斯教室的人所聽到的那樣,現在正有一位頂著該教室專屬的輝石頭罩、身穿教師制服的人陪同滿月女王來到了位於湖西高崖的觀星塔,奇怪的是卡利亞皇家護衛並未隨行,他們被安排在傳送門前待命,嚴禁任何閒雜人等進入,換句話說現在那座空塔裡只有卡勒羅斯的教師與女王在裡頭溜達。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這是我生命中第一次感到如此徬徨。」蕾娜菈女王嘀咕著,她那細緻如蛋白石的美麗容顏在燈火之下又多了一層人類難以企及的神祕深邃。
  
  「母親,但你一向知道自己要什麼,你是智者、女王、還是三個孩子的媽,」跟在一旁的教師以略顯稚嫩的聲音做回應,而後她比了個手勢,原本寬大的身體瞬間變得嬌小,死氣沉沉的制服也幻化成了一身雪白色的精緻裙裝,然而出於惡作劇的心態,那名少女並未把石頭罩給卸下,她選擇繼續頂的那張老人石臉對蕾娜菈說話,「你是我的母親,如果連你不曉得該怎麼辦,我又能如何?」
  
  「菈妮,別在這方面這麼像你的父親!」
  
  「好啦,我就不開玩笑了......所以,母親,你怎麼會突然想來的觀星塔閒晃?難道是為了逗弄拉卡德嗎?」
  
  蕾娜菈一邊想著,一邊漫步到大窗前的星球儀,她典雅的玉指在儀器上劃過一圈,連帶把自己的思緒也轉了一遍。「你猜他之後會不會氣得大喊:"母親!麻煩請您好好遵守卡利亞王室和雷亞盧卡利亞學院訂下的互不干涉條款!"」
  
  菈妮聳聳肩頭,畢竟那句話幾乎已經成為拉卡德的口頭禪了。「我打從心裡覺得拉卡德應該搬離火山地區,那地方只會讓他的脾氣越來越暴躁,另外還有裁判官這件事,我不曉得拉卡德以前是如何公正,但現在的他對法律的詮釋的確有很明顯有偏執,也許我們該找個時間好好勸戒他,嚴刑峻法是有其極限,而法律也不是一個人的造物......或許也是時候了,他該培育新人,尋找新的視野。」
  
  「......那是拉達岡大人安排的任務,我無從提出質疑,而且拉卡德已經深陷其中了,他在人類之前是個半神、在神性之前是個秩序的使徒,斷罪的權力根深於他的靈魂,他不會聽任何人的話,就算是我也一樣。再說,盡管你認為你的兄長做得不夠好,但黃金樹王朝卻不這麼認為,畢竟在這個動盪的時代,法律的本質必定殘忍無情,拉卡德只是盡了本份。」
  
  「我也常聽到拉塔恩兄長講過類似的,他說"這是父親的安排,我無從反對。"......有時候我覺得,下達命令的不是父親,而是瑪麗卡女王,實際上她正透過父親影響整個利耶尼亞——
  
  「親愛的,請別提到祂。」
  
  「......抱歉,母親。」
  
  蕾娜菈嘆了一口氣,而後她回頭給了菈妮一個愧歉的擁抱。「該道歉的是我,菈妮,我沒辦法不害怕那個女人......也許我只是不想面對現實,不想了解自己的生命究竟受到了多少干預,我的命運被封鎖在黃金律法的永恆之中,而瑪莉卡女神就是那道鎖,她的名字令我心生厭惡......最近,我也越來越想念那片黑夜了,點綴了真實的繁星與明月,低語著命運宏圖的神祕時刻,我也希望你能陪我一起見證那份包含在原始之中的奧妙,然而我不能作主,滿月女王蕾娜拉只是紅髮英雄拉達岡的門面......可是我愛著他,我深愛你的父親,就像我愛著你們一樣,但作為女人的愛、母親的愛與女王的愛終究是不同的,而你,我的神人之子,你注定又要面對比我更加難解的局面。」
  
  「那你想重新當回一名魔法師嗎?」
  
  「呵!傻孩子,我一直都是啊!」語畢,蕾娜菈退了一步觀察自己個孩子,不過還沒看到本人,她就又一次被那頂鬍子老頭石頭罩給逗笑了,「我該慶幸卡利亞學派比較懂得何謂美學。」
  
  「如果不必藏著臉的話就更好了。我聽蕾娜老師說,在父親入贅卡利亞王室之前,卡利亞的魔法教授都不必戴面具才能見人。」
  
  「只是身為男人的自尊心作祟吧,我們的王擔心魔法師們會探究自己的過去......如此完美的他總是不懂,人們之所以奉他為英雄,是因為他的創造的未來而非他背負的過去。」
  
  蕾娜菈親手將菈妮的頭罩給取下,那位繼承明月容貌的少女彷彿蕾娜菈的分身,她們倆長的如此相像,同樣的美貌、同樣的深邃與神祕,任誰看了都無法忘懷,人們皆稱蕾娜拉女王與菈妮公主是卡利亞的雙月,而在不久的將來,背負著律法之名的暗月菈妮就會將把亙古的睿智帶到黃金樹面前,也許到時魔法師們就有機會再次看到那片久違的真實群星了。
  
  長的真的好像,像極了那時候的我。蕾娜菈想著,雙手不經意地捧住女兒的臉頰。
  
  這個夾雜憂愁的溫柔舉動讓菈妮深感困惑,她問蕾娜拉:「母親,你有甚麼打算嗎?」
  
  「......滿月,代表著完美,然而月亮不會永遠盈滿,天地萬象皆然,所謂的完美總是伴隨著不可避免的衰退,不過別擔心,那才是自然現象,那是黃金樹不敢告訴公諸於世的真實律法。要記得,終結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永恆。」
  
  「我懂,母親。」
  
  「菈妮,我親愛的暗月之花,有天我也將陷入衰退、走入歷史,就像月亮一樣體驗虧蝕的過程......到時候,你還願意記得我曾經完美的模樣嗎?」
  
  菈妮知道母親之所以說出這些唐突的話,全是因為一場毫無預兆的惡夢,那位象徵滿月的魔法女王夢見了月亮缺損、繁星殞落,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如同觀星者那樣在出神之際窺見了未來的軌跡,然而恐懼已經在她心中萌芽了。「你難道希望我忘記嗎?別說這種傻話了,女王大人。」菈妮回答。
  
  「對,這是不符身分的話,所以我只在觀星塔裡對你講,以母親的身分,」蕾娜菈的語氣充滿了調皮的孩子氣,她也知道自己講了沉重的話題,所以便輕輕拍了拍菈妮的臉頰,當作這一切都只是場小鬧劇,「我們回去吧,湖之利耶尼亞的滿月女王該替魔法師們的星圖節標下一個完美的逗號了。又是毫無變化的一年,重複的話題、重複的驗證、重複再重複的尋古與溯源......真希望他們願意多花點時間嘗試一些新鮮事。」
  
  「學院派的人都沒救了,我不想對那些瘋子抱持太多期望。」菈妮話講得很重,而且她的確有資格講這種話,因為菈妮正是那冠有魔女之名的魔法大師之一,她和她的母親一樣是個天生就受魔法之源所寵愛的存在。
  
  隨後母女倆若無其事地回到了那座位於湖中央的學院都市,並且主動和卡勒羅斯教室的首席寒暄了幾句,首席不敢問女王對觀星塔有何感想,女王倒是讚譽有加,順道還講了一些菈妮不甚理解的社交辭令,總之:今夜安好,無須擔憂,諸多繁事從簡即可,不必顧忌過多,如果需要研究經費,隨時可以提出申請,而且只要是正當研究,卡利亞王室與卡利亞書院都能提供學術支援。
  
  於是滿月女王與學院之間的潛在危機就在經費的加持下暫且告一段落了。
  
  
  
  卡利亞王室統治的湖之利耶尼亞是個多霧多雨的地方,有研究指出,湖之利耶尼亞的氣候之所以如此不穩,其中一個原因在於當地埋藏了大量輝石礦脈。
  
  輝石是星星的殘骸,又有人將它美稱為星之琥珀,那些殘骸的外貌形似無機的水晶叢、又有著有活物般的生長特性,此等扭曲生死邊界的變形現象正是魔力存在的證明,而魔力既然是一種能扭曲現象的外規則之力,那聚集了輝石礦的地方理所當然地會產生的有別一般的環境,像湖之利耶尼亞就是個非常好的例子。
  
  不過若說哪個地方最能凸顯輝石礦的奇特本質,那肯定非屬卡利亞城後方的三姊妹塔區域莫屬了。
  
  三姊妹塔指的是卡利亞學院擁有的三座獨立的研究塔樓,因為造型與格局相仿,所以就以三姊妹之名留傳後世,而三姊妹塔的建址本身就是一座充斥著輝石裸礦的山區臺地,由於大量的結晶礦物暴露在空氣中,自然溢流的魔力就使得該地總是壟罩著無法驅散在霧水與低溫中。傳說正是這種魔法氣候啟發了魔法師蕾娜研發出冰之魔法,並將其發展成一門獨一無二的理論,於是魔法師蕾娜後來便獲得了雪魔女的尊稱;多年之後,雪魔女又將這種特殊的知識技術傳授給了卡利亞王室的菈妮公主,或說由菈妮公主再次發展出更加完整的魔法理論,所以菈妮公主也因此有了一個相稱的稱呼,眾人稱呼菈妮是冰冷暗月,一個代表魔法世代的神人。
  
  神人即因果、即新生之神,那是與詛咒無異的強大約束,所以無論菈妮的個人意志是否允諾,她都勢必要繼承瑪莉卡的位置,成為下一任的交界地之神,此後她的肉體與靈魂也將全部奉獻給黃金樹,直到下一任的神人誕生,如此反覆循環,永不停歇——將這樣的存在稱之為神,實在有些浮誇,實際上祂們只是無上意志用來管理世界的工具,而這個工具只是剛好被稱之為神明罷了。
  
  一想到這點,菈妮就不由地嘆氣。
  
  不打算參與星圖節的菈妮利用傳送門回到了卡利亞城,而後又從卡利亞城的後門進入了三姊妹塔區域,途中她向巡視的士兵們詢問了布萊澤去了哪,守衛聽了之後有些欲言又止,因為早先布萊澤交代過,要他別向菈妮透露自己去了哪,雖然布萊澤也沒提過自己要幹嘛,但根據大夥多年的相處經驗來看,對方有很大的機率是想給菈妮一個驚喜,既然是驚喜,那說出來就沒意思了,只是考慮到菈妮公主與神人的身分,若是有所隱瞞——
  
  「好了,別想了,反正那傢伙肯定交代了什麼話吧。不管是什麼話,我都沒興趣知道。」菈妮說。
  
  其中一個士兵回答:「回報菈妮大人,總之我們今天一整天都沒看到布萊澤大人在附近出沒。」
  
  「對對,最好沒出現......啊,算了,這事先不談了。你們一會兒交班的時候順便幫我跟門師留個話,就說我中午前打算去參觀一下拉卡德大人的新居,所以記得把門準備好。」
  
  「是的,菈妮大人。」
  
  交代完後,菈妮又繼續往塔的方向前進。早在成年之前,菈妮就在三姊妹塔裡過著獨居生活,一方面是方便學習研究、另一方面則是會了避免神人體質帶來的未知影響,而自從雪魔女過世之後,她就更少外出了,如果有任何問題,菈妮通常會直接讓狼頭騎士布萊澤代為處理。布萊澤不能算是一個真正的存在,他其實是無上意志的使徒二指憑空塑造出來的影子僕從,沒有過去也不會有未來,但縱使是影子,布萊澤卻比菈妮認識的任何一個人都要真實。
  
  或說愚笨。反正對拉妮而言這兩者沒啥差別。
  
  「菈妮,你猜我從伊吉老爹那拿到了甚麼?是一把我專屬的大劍!」從門邊跳出來的布萊澤興奮地把大劍捧到菈妮面前。這就是他想要營造的驚喜,儘管不成功,至少他本人開心就足夠了。
  
  菈妮始終不明白,為什麼那兩根大指頭甚麼不好選,偏偏給自己送來這麼一個半狼大男孩,那傢伙長了這麼大的個頭心思卻像小鬼一樣單純,他甚至不懂禮儀與時機的重要性。「布萊澤,我累了。」
  
  「累了?噢,抱歉,我只是有點太著急......因為我還沒從菈妮以外的人手中收到過禮物,現在我收到了,我還希望你能成為第一個看見它的人。」布萊澤有些愧疚的放下大劍。
  
  「所以你是不是不應該收下這個禮物?請問我允許你收下了嗎?」
  
  「啥?但......但是......伊吉......
  
  真可憐,我好像做的太過份了。菈妮想著。「是,你當然該收下,伊吉是整個黃金樹王朝最好的工匠,他給的東西你怎麼能不收下?」
  
  「真的?當然!而且我有記得和他說謝謝!」
  
  「太棒了,恭喜唷。」
  
  「謝謝誇獎!」布萊澤高大碩壯的身子似乎因為這句讚美又膨脹了幾分。
  
  「當然、當然,不客氣......等等,你的斗篷又加厚了嗎?」
  
  「呃,對。」狼頭騎士心虛地回答,他一度自豪的神情瞬間又隨著低垂狼耳而坍塌了。身為暗月魔女的臣子卻怕冷,這個小缺點始終讓布萊澤耿耿於懷。
  
  「那你最好趕快換件薄一點的斗篷,因為明天我們要去格密爾一趟,那地方會把你給熱死的。」菈妮一邊走一邊說。
  
  布萊澤跟在後頭問道:「是要去找拉卡德大人嗎?但拉卡德大人現在應該還在雷亞盧卡利亞才對,難道他已經提前回去了嗎?」
  
  ("快去睡覺。")菈妮的聲音越走越遠,她現在已經進到臥室裡了。
  
  「但我得保持警戒!」
  
  ("這是命令,布萊澤,我不想看到你明天頂著一張蠢狗臉上路。")
  
  「好吧,我聽你的話......」布萊澤失落地回答,「......那我現在要睡囉!現在就睡!可是我會留在附近,要是菈妮大人有甚麼急事——嗚嗷嗚——......嗚嗯......怎麼感覺......怪怪的......
  
  在菈妮的魔法影響下,布萊澤的眼皮越發沉重。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菈妮總是用這種方法強迫布萊澤去休息,而布萊澤也總是以為自己能抵抗魔女的力量,畢竟他被二指賦予了極為強健的體魄與意志力,這點惡作劇般的法術根本不算甚麼,然而再兒戲的招式到了菈妮手中都會變得無比強大,所以布萊澤的抵抗雖非徒勞無功,最後換來的也不過就是僅僅兩三分鐘的掙扎。
  
  半狼騎士踉踉蹌蹌地在窄廊中徘徊了一會兒,他本打算立刻離開催眠魔法的影響範圍,卻又因為深陷睡意而失去了方向感,接著就像預演好的一樣,擔心把塔內設施給弄亂的布萊澤找了一塊空地席地而坐,他決定就這麼撐到菈妮停止施法為止。
  
  布萊澤在心中不斷自勉著,作為騎士、戰士與半頭野獸,為了保護神人而出現的我絕不可能這麼容易就屈服於魔法之下——然後他就這麼睡著了。
  
  「愚蠢的布萊澤。」菈妮低聲罵道。她算準時間將厚毯蓋在布萊澤身上,這時布萊澤好像嘀咕了一句謝謝,他是在對夢中的菈妮道謝,可是這份感恩之情對應的是甚麼情境,除了布萊澤外就沒人能知道了。
  
  有時候菈妮覺得自己可以多跟布萊澤聊聊,他雖然只是個影子,卻是菈妮最熟悉的影子;相比於陌生的拉卡德與拉塔恩,半狼布萊澤還比較像她的手足兄弟,而手足之間應該無所不談,就算不提魔法、不提命運、不提國政大事,整個交界地該也講不完的話題。
  
  但那又如何?無論怎樣的情感聯繫,在無上意志面前都是假象,這種扮家家酒的舉動也只是徒增痛苦而已。
  
  「我不會是女王、也不會是魔法師,我的月光無法照亮大地,有如一抹幻影,」菈妮對自己說,「我會是黃金樹的暗月,靜靜看守著無上意志賜予的黃金定律。」
  
  少女帶著星光走到塔外,她抬頭凝視那片被魔霧遮蔽的黑夜。她接著又喃喃說道:「但假如有一天,我能看見屬於自己的黑夜,找到那輪等待已久的月光......就算孤獨也無妨吧。」
  
  那晚菈妮也夢見了月亮,她夢見屬於蕾娜菈的滿月虧蝕了,而屬於自己的暗月則被困在巨大的樹木裡,此後交界地再也沒有月亮,取而代之的是黃金律法的完美秩序,直到永遠。

創作回應

桜井メイル
大概家有會說話的狗狗就是這樣的感覺吧
2022-03-17 09:16:23
大理石
狗勾(蠢弟弟)
2022-03-17 09:21:02
白石
是翻譯的問題嗎? 我怎麼記得名字是蕾娜菈跟葛孚雷?
2022-03-17 21:34:16
大理石
沒事,單純是我把名字順序記顛倒了,趕快偷偷改回來?( ? )?
2022-03-18 01:48:13
mildred
半狼香到發瘋www
菈妮也可愛到發瘋(X

本作真的是一個香香的戀愛遊戲(?
2022-03-18 01:41:15
大理石
香香
2022-03-18 01:4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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