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窒息的沈默過後，方啟揚繼續(xù)說。
「我拒絕了曉凌的告白，從此再也不跟她聯(lián)絡。直到前幾天在街上碰到為止，一次也沒見過她。我開始打混摸魚，做什麼事都隨隨便便。我覺得每件事都不重要，因為重要的事只會讓我難過。」
他又苦笑了一下，「不過，比賽前會拉肚子是真的。我只要一踏進球場，眼前就會看到世鈞痛苦的表情，然後腸胃就不聽話了。」
文洛瓔靜靜地消化著聽到的一切訊息，然後她做了結論。
「所以，余曉凌也得了憂鬱癥又撞車嗎？」
「啥？當然沒……」
「因為她受了傷很可憐，在路上抱著你哭，所以你就大發(fā)慈悲，決定甩了我回去跟她在一起是嗎？」
方啟揚跳了起來。
「當然不是啊！我已經把世鈞跟曉凌害得那麼慘，妳又一碰到我就倒楣，為了不讓妳跟他們一樣，離妳遠一點比較好……」
「好不好是你決定的嗎？你有問過我嗎？你有什麼權利害我跟余曉凌一樣難過？」文洛瓔大吼。
「……」
「你根本不是為我著想，只是想讓自己舒服一點而已！連分手都不敢講，只敢用躲的，你是個沒用的渣男！」
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面對一個多次奮不顧身救她，還辛苦揹她爬五層樓的人，怎麼可以這樣罵他？
方啟揚衝口而出：「我就是不想分手才不講啊。」
他自己也知道這話蠢透了。不分手又不聯(lián)絡，到底是怎樣？薛丁格的分手嗎？
搖搖頭，方啟揚只剩一句話可說。
「對不起，我沒想清楚。因為重要的東西都會讓我難過，而妳……很重要。」
遇到余曉凌的那一刻，讓他想起了當初的痛苦，忍不住開始擔心文洛瓔會讓他一樣痛苦。不，更痛苦。
說來說去，他根本就是為了自己，而不是為文洛瓔著想。
「但是我現(xiàn)在知道，把重要的東西丟掉，並不會比較輕鬆。我，我寧可天天為妳弄破一條褲子，也不要再回到以前那種整天鬼混的生活。」
「你……可以換一種說法嗎？」
「是妳先說弄破褲子的啊。」
「那你不要學我啊！」
「好好，褲子不是重點。重點是，妳原諒我，好不好？」
他敞開心扉毫無保留的模樣，比平常的痞樣又帥到一個新高度，文洛瓔早就淪淊了。
不過該說的話還是要說。
「那你要發(fā)誓，以後不管遇到多少楣運，絕對不可以再說什麼分開比較好的話，也不可以再做什麼分手實驗。不管又有哪個可憐的朋友來跟你哭，你都不可以說要放棄！」
方啟揚心中一塊石頭落了地，覺得自己又復活了。
「我發(fā)誓，絕對不會！就算我所有朋友都慘到被鬼抓走，我也絕對不會離開妳！」
「不要詛咒自己朋友啦！」
吐槽歸吐槽，文洛瓔仍是噗哧笑了出來。
方啟揚正要上前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太陽卻在這時失蹤，傾盆大雨當頭落下，原本快風乾的書本又全濕了。
兩人互望一眼，又是一陣大笑，緊緊地擁抱在一起感受此刻的楣運。
同時在心裡發(fā)誓，再也不分開。
可想而知，此刻的衰神，表情比烏雲(yún)還要陰沈。
「果然沒那麼簡單啊。」她喃喃自語。「看來真的要打心理戰(zhàn)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