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爾斯告別艾利後,回到了那間屬於他的住所。
他跟其他看守不同,店面與居住點是分開兩棟,盡管沒有必要,但他並不想讓別人隨意進出他的住所。
進去前伊爾斯腳步一頓,先是用通道把藍色鳶尾放到房間裡,而手上只拿著附上滿天星的鳶尾花束。
「又去哪裡閒晃?」
開門的剎那,一位女子相當不耐的坐在沙發,看著報紙的視線轉移到對方身上。
「當然是調查皇族傳聞,只不過在花店發現很適合萊莎您的花朵,而多逗留一些時間。」
「呵……希望你不會以為送這種垃圾,就能--算了,反正只是測試品,之後寫個實驗結果給我。」
今早她就看見報紙上全是萊特烈的消息,展場被搞得只剩殘渣,要不是靈忒跟魔礦晶石僅僅是實驗階段,否則她不會是來質問幾句而已,當然值得慶幸的是,他們的消息沒有在魔族間走露,關於這方面伊爾斯倒是做得滴水不漏。
想到這,萊莎接下伊爾斯遞來的花束,還有對方一個輕盈的吻
「算了,之後把事情處理好。」
萊莎示意伊爾斯開啟通道,等目送對方離開後,伊爾斯輕嘆一聲,他打算上樓休息一會。
房內簡約的裝潢,只有基本的傢俱,甚至可說是沒有生活的氣息,但對於伊爾斯而言,房間的格局並不重要,他只精心打理他需要的事物,例如窗邊那扇玻璃門後的陽臺。
各種花草種滿了整座陽臺,毫無溫度的陽光穿透掛在牆上的長春藤葉片,還有各種長年生的開花植物,以及少量當季節的花朵作為點綴,整座陽臺宛如小型花園般的造景,如果不是空間條件有限,否則他更喜歡曾經待過的那座後花園。
伊爾斯坐到鞦韆椅上,愜意哼著輕鬆曲調,看著今日的晨間早報,一旁小圓桌上擺著白色盆栽,裡面種著一株藍色鳶尾花苗。
伊爾斯翻閱報紙的手一頓,視線停留在萊特烈展場崩塌的報導上。
他早在萊特烈下方暗藏不少炸藥,畢竟腐爛的藝術是不被需要的舞臺。
趁昨晚嵐楓離開後,他順勢解除絲線的控制,傾倒的會場加上大火焚燒,足以銷毀所有證據,就算整個異族想追究責任,也不會知道是他下手。
又過了許久,雪花悄然落在鼻尖,冰涼的觸感使他下意識看向天空,陽光被厚重的烏雲覆蓋,欄桿上已附上薄薄的白紗。
伊爾斯緩緩起身拍掉外套上的雪,放下報紙逕自走進屋內。
* * * *
中午--
海瑟坐在窗邊的位置上,桌上的玻璃杯附著不少水珠,水果塊沉在紅茶的底部,她單手撐著下巴,視線停留在窗戶外的街道上,一臉陰鬱。
「唉……」
這不知是第幾聲嘆氣,米歇魯小聲的向路朗詢問:「她從剛剛就皺著眉頭,難道是因為我身上太臭嗎?」
米歇魯聞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昨晚他已經洗了三四遍,不知道是神經過敏,還是其他原因,他老聞到那個不詳的氣味。
「氣味是從休息室散發,如果是你,我會毫不猶豫在昨晚就連同你丟進洗衣機。」路朗看著報紙,冷冷地解釋。
兩人的位置離海瑟不遠,就算米歇魯刻意壓低音量,她也很難不忽略。
醒來後她今天一整天都不順心,早上就從床上跌到地板,不僅全身肌肉痠痛,頭髮全部打結,吃個早餐還咬到舌頭,縫衣服時,針頭更是難得直接斷在布料裡。
正在神遊的海瑟沒有注意到,身旁的呼喊聲。
「你是打算就這樣坐到晚上?」
忽然一隻手在海瑟面前揮動,她嚇的立刻轉頭,還好嵐楓反應迅速立刻後退,海瑟這才免於撞上對方的危險。
「總店長你怎麼來了?」海瑟發現是嵐楓,無精打采的問。
「過來送個東西。」
嵐楓如往常一樣坐到海瑟對面,他拿出吊墜,向另外兩人方向拋去,路朗瞥見有東西過來,眼疾手快的接住吊墜,眼裡滿是不解。
「昨天在地板發現要找的墜鍊,很可惜寶石的部分只是恩典的殘次品。」
純正的恩典擁有媲美故事書的魔力,然而殘次品搭載的魔力,僅僅只有不到萬分之一的含量,可說是微乎其微。
路朗反覆端詳手裡的墜鍊,海瑟跟米歇魯也好奇的湊過去查看。
寶石碎的看不出原型,如果不是魔力殘留的痕跡,很難相信眼前做工粗糙的吊墜,曾是裝載魔力的道具。
海瑟即使作為昨晚的當事人,愣是不知道嵐楓從哪裡得到吊墜。
「欸欸……昨晚到底發生什麼,怎麼寶石沒一處是完好的?」海瑟小聲問。
「因為有個傻子把它當飼料餵了。」
海瑟選擇閉嘴,她瞬間知道嵐楓口中的傻子是誰。
「目前情勢相當麻煩。」
路朗無奈的收下吊墜,並上前把報紙遞給嵐楓。
根本不用特意翻找,報紙有大半的版面都在撰寫萊特烈展館倒塌的消息。
嵐楓眉頭皺起,思索了許久,不解的問:「我應該為一座音樂廳在夜晚倒塌感到惋惜,還是該對魔族辦事效率佩服?」
就魔族體制而言,嵐楓還是非常佩服他們的辦事效率,而且非常聰明,他們為了不引起恐慌,率先派人引導人們相信是地基年久坍塌,接著承諾不久後準備創建新展館,當然同時也是在給看守們一個警告,全世界只要是異族,大多都不難猜到這場災難是誰的所作所為。
米歇魯發現路朗臉色比雷米加生氣時的臉色糟糕,他安慰的拍路朗的肩膀。
「嵐楓的性格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路朗拍開對方的手,說:「這次不同。」
米歇魯根本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按照上層對看守的不滿,發派召回通知只是遲早。
「既然如此,現在出發去書閣。」
嵐楓悠哉的像是在說晚點準備去喝下午茶的口氣,除了路朗,眾人瞬間像是愣住。
「總店長,從之前我就想問,帶他去真的沒問題嗎?」海瑟問。
米歇魯對海瑟那副的表情感到很疑惑,像是書閣有深藏什麼嗜血怪物。
「如果你還有精力為棠洋做個黑森林蛋糕,問題會少一半。」
「話是這麼說沒錯。」海瑟撐起上半身的動作停頓一下,「但洛易亞不是很討厭我做的蛋糕。」
嵐楓挑眉,反問:「如果棠洋真的嫌棄,你確定那八吋蛋糕會安然吃完,而不是丟到一旁嗎?」
「啊……這倒也是。」
海瑟想通之後,轉身過去廚房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