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向守護靈獻上奇蹟
若要給守護靈一個比喻,那絕對是獨守空閨等待著丈夫返家的妻子。
除了默默守護著這個家,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
霞揮下爪子,五道爪痕將眼前這隻像是鹿的生物給撕裂,化作飄向空中的光子取代了鮮血直流的血腥場面,但卻又沒有太多的賞心悅目,因為這已經是今天的第五十隻。
照慣例在外頭的森林巡視,這些生物會帶給主人痛苦,所以只要見到就得趕盡殺絕,以免後患無窮。
只不過這樣的數量還是多了一點,按照平常巡視的路線來判斷的話,其實進度連一半也不到。
可以很明確感覺數量越來越多,一天狩獵到三位數左右都算是常態,但是最近特別嚴重也是事實。
或許是先前發生了一些事情,讓她感到痛心又自責吧。就像是自己曾經發現遭人遺棄的貓,因為某些緣故沒辦法帶回去養,但之後卻發現牠車禍被人撞死,悔不當初。
或許這件事情與她無關,根本不是她的錯,但內心總是覺得……過意不去。
這份心情反映在了身體狀況上,現在一個星期有大概六天都在發燒。即使本人極力的想要不讓自己的守護靈擔心會硬撐著身體正常活動,但頂著危害身體健康的高燒,要瞞過守護靈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像今天還是霞硬逼著她躺在床上才敢出門,若不是日常的巡視很重要她才不會想去理會。
那群野獸的目標是她所居住的房子的核心,也就是藏在暗室裡的那個光團,說是主人的心臟也不為過。
雖然不曉得為甚麼野獸要襲擊核心,但對於守護靈來說無論有何目的都不重要,但若是核心破碎就如同主人的心臟遭人貫穿,會深深危害到主人的生命安全。
而只要會危害到主人,僅憑這點就是足夠充分的理由。
「不過數量還真多喵……真好奇牠們到底是從哪裡生出來的……」
如同雨後春筍一般,一個閃神沒有注意就會冒出來。證據就是就算每天巡邏、每天都殺了上百隻,也不見有越來越少的趨勢,也難怪霞會好奇。
不過即使好奇也沒有親自去追蹤尋找的意思,有那種閒工夫倒不如多陪陪主人,跟她在床上滾來滾去也好──不必非得做甚麼有意義的事情,只要能陪在身邊就好。
剛想著與主人再度出遊的景色,過往的回憶剛湧上心頭,但是耳朵與鼻子瞬間捕捉到某股不尋常的氣息,讓她打斷了絲續,用著極為恐怖的眼神狠狠瞪著異處傳來的遠方,但方向卻令她感到不可思議。
因為那是她的家的方向。
主人有危險,作為守護靈自然不敢怠慢,二話不說就要衝回家。但是剛起步立刻被自己踏出去的腳給絆倒,所幸她極力的拉穩自身的重心,才沒有整個人摔倒只是一個踉蹌隨即就站穩了腳步。
但踏出第二步時整個人直接撲倒在地,對於自己的身體失去控制感到不可思議,甚至到了非常驚訝的程度。
她與主人之間有所聯繫,主人臥病在床作為守護靈的她當然不可能沒有受到影響,只是她覺得自己還能正常行動代表應該沒有什麼問題才是,雖然在意但也沒有多想。
但是真的什麼問題也沒有嗎?
指甲在地上抓出了爪痕,那是擔心與後悔混雜的不甘心,不甘心自己沒有早點發現。
她強逼著自己抬起頭,目光直視著的,是自己家的方向。
就算是要用爬的,她也要爬回去。
明知道應該趕緊趕回去,但身體卻沒辦法完成大腦發出的指令,只能勉強掙扎的在地上爬行著,但她的毅力還是讓她完成了這段艱辛的路程。
來到主人核心所在的暗室,暗門並沒有遭人破壞的痕跡,光就外觀來看儼然就是個密室。
打開門拖著尾巴爬了進去,卻發現原本散發著光芒的核心差點成了某生物的盤中飧,一隻看起來像是狼的野獸正緊盯著不放。
核心已經不是光團的樣貌,而是如同主人般的身影,只見她很輕柔的摸著野獸的頭,安撫著牠的情緒,而牠也很聽話的乖巧坐著。
自然散發出的力量帶著如同主人的先天能力,但是強度明顯與先前還要弱上了不少。
霞鬆了口氣,幸好還有先天能力替她作了最後一層的防護。
雖然很好奇野獸是如何入侵的,她明明守在外頭一隻都沒放跑才對,不過首當其衝還是得先解決這隻野獸。
「吼嗚嗚嗚嗚──」
霞發出警告的低鳴,只是因為疼痛所以有些有氣無力。她不知道這隻野獸是怎麼入侵進來的但敢動到主人就是罪無可赦。
霞弓起身子,直接撲了過去。
爪子割破了野獸的喉嚨,化作光消失殆盡。
霞緩緩站起身,大力呼著氣體,心臟已經不再隨著呼吸而感到疼痛,只是還殘留著痛感,久久沒有消逝。
掌心搓揉著胸口,已經沒有剛剛那麼痛苦,但她至始至終在意的都不是自己的身體狀況。
核心的亮光有些黯淡,但看起來還有如同燭光的微弱光芒。
看起來嚴重,但實際對主人有甚麼影響還是得見到本人才行。畢竟她也沒有核心遭受攻擊的經驗,自己作為守護神對於力量的掌握也不嫻熟,還是眼見為憑比較令人安心。
不過……出於好奇,霞還是伸出手輕輕觸摸核心的臉頰,去感受自己的力量波動。
但很快便將手給抽回,因為什麼也感覺不出來,頂多只覺得與鞠大人還作為守護神的那時的感覺不大相同。
既然如此那倒不如趕快去找主人,確認人有沒有事,可是當她轉身想走,頭上的狐貍耳朵卻像是捕捉到什麼似的晃動了一下。
然後直接一個轉身,向前一躍而起,直接撕裂了在上頭如同蝙蝠的野獸。
「喵?」
不該發生的事情,霞警戒的將整個暗室都看過一遍,確定不該有敵人才是,很奇怪的味道並沒有留下從外頭侵入的「足跡」,看似潛伏多時但這是最不可能的推論。
有她在,她不覺得自己的鼻子會忽略危害到主人的敵人,別說待一天就連一分鐘她都能立即發覺。
百思不得其解,霞不敢放下戒心,目光橫掃著整個空間,連半點痕跡都不想放過,內心一股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凡事小心點才好。
「!」
目光閃過一絲黑影,身體立刻衝出,在大腦驗證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前身體便已經做出了反應。
當一隻野獸化作光子消失,霞的眼睛仍舊瞪的奇大,雙手的爪子沒有收攏的打算。
她看到了,而且看得很清楚──
這群野獸,是從這棟房子憑空生成的。
代表的意思霞不明白,要動腦思考的事情她完全不懂,只是事關主人她不得不去思考,到底是甚麼地方發生了異樣。
她重新思考了作為守護靈的基本。應該說,關於核心與房子所代表的意涵。
若將核心比做心臟,那麼將核心保護起來的房子便是軀體了。
只要主人的身體出狀況,房子也會出現問題。
生病、骨折、老化,這些都會在屋子上顯現出來,可能是發霉、長出裂縫,嚴重甚至可能倒塌。
可以說是注意房子的老舊程度就可以看出主人現在的身體狀況,甚至還能做到「修復」的工作。
假設如果房子失火那麼可能是主人經歷了「燒傷」,那麼滅火就可以避免燒傷的範圍擴大。
只要像這樣對癥下藥,就可以盡可能地將主人所受到的傷害降到最低。
可是按照這個邏輯,這群盯上核心的野獸又是為了甚麼?應該說到底是代表主人遇到了什麼樣的問題?
她不明白,完全不明白啊!
唯一可以簡單推論的,大概就是主人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
凡事都有個「極限」,就好像在怎麼努力都不可能讓使用過的東西變得跟全新的一樣,所有有形之物終究會有壽命盡了的那天。
換作是主人也一樣,中會有生命走到盡頭的那天。這是守護靈最痛心、也絕對不會想遇到的時刻。主人中將會有死亡的那天,就算守護靈再怎麼拼命的去修復房子所受的創傷、去分擔主人的痛苦,但總會有個無法超過的臨界值。
守護靈也並非萬能的。
霞的思緒快速轉動,試圖尋找能救伊莉西絲的方法。
「沒事喵……霞是守護靈,一定能想到守護主人的方法喵……」
絕對有辦法……絕對有!只是暫時還沒有想到……
- 要不要切斷與主人的聯繫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