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相逢的夜晚
夜晚。
怪誕廳門口臨停數臺計程車。
不過其中一臺拒絕載客,每當有人開門要搭車就會被司機罵走。
頭戴古怪的假人臉皮,司機的雙眼死盯門口,不錯過任何一個走出來的人。
等到肚皮都發出抗議聲,他鎖定的銀髮青年才走出門口。他興奮地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遺憾對方直接坐進同事的車,絲毫沒打算要搭計程車的意思。
「可惡!」司機往方向盤重捶一聲喇叭。
§
又是夜晚下班時間。
「你又要搭我的車回去?」走出怪誕廳門口,布萊克詢問跟在他旁邊的吉克。
「有什麼關係嘛,反正順路啊。」吉克在手機上滑著外送菜單。
「是沒錯。可是……」布萊克暗忖:為什麼不是你來開?
「欸?」來到車門前,布萊克發現有異,低頭查看。「輪胎被拆了。」
「真遺憾。」吉克說。
「你今天就先自己回去吧。」布萊克打電話請人協助處理輪胎的事情。
叭叭──
一臺計程車馬上開到吉克旁邊,連副駕駛座的車門都開好,顯然準備好要載客。
「看來,我只好──」
看一眼計程車,吉克邁開腳步,輕輕一跳,魔力灌到腳下的推進器,連公車也沒搭就飛向夜空。「盡量趕在外送員按鈴之前飛回家呀。」
叭叭──
又是同輛計程車按喇叭,不過這次伴隨司機開窗的怒吼:「你給我搭車啊!」
§
『在逃嫌犯天王星日前抓一名無辜民眾作為人質,並聲稱只要警方交出海報製作者就會自動放人……』
一大清早,怪誕廳的臨時作戰會議室裡,眾人又群聚在電視牆前面。
「利用新聞畫面威脅怪誕廳交出製作海報的渾蛋跟他換人質。」布萊克自認了解天王星的氣憤,但他不明白對方怎麼在第三天才有所動作。「現在才出現,是反射弧過長嗎?」
「對方有留聯絡方式嗎?」基德詢問。
「報告長官,沒有!」上次在探長室見過的受傷探員回答。
「去哪裡換都沒說,我們怎麼知道要把吉克載去哪裡啊。」基德咬一口漢堡。「是要我們通靈嗎?那個混帳。」
「讓他去街道上亂晃好了。」一名橘髮鮑伯頭探員打開面前的雞塊盒。
「那要交代他不能使用飛行器。」另一名藍色刺蝟頭探員拿起薯條沾番茄醬。
「也要記得發一臺電動輪椅給他,」還有一名褐色大波浪捲被撥往耳後的探員,她正在往她的鬆餅淋楓糖漿。「不然他頂多走到門口就懶得再移動。」
出乎布萊克意料,撇除他個人的私心,怪誕廳倒是很放心讓吉克過去交換人質,一點也沒有抗拒歹徒所開條件的意思。而且,他們現在在吃的早餐還是吉克請客的。
「你的人緣是多差?」手裡拿著自選的雙層牛肉堡,布萊克向門外與外送員清點另一袋餐點的吉克詢問。
「看來大家都很了解我的為人呢。」送走外送員後,吉克從袋子裡取出蘋果派,邊吃邊說,一臉驕傲。「這就是所謂的信任。」
你確定不是被討厭嗎?布萊克在內心吐槽。
§
夜晚,接近下班時間的怪誕廳門口。
「相遇是緣,錯過是命,再會也是命中注定。」吉克微笑打開某臺計程車車門。
「至少三天吧,臨停在門口卻不載客。」
手裡拎一袋零食,他坐進計程車後座。「你對我還真堅持呢,海象先生。」
「誰跟你海象,我是天王星!」
瞬間從瞌睡中驚醒,沒想到立刻暴露自己的身分,天王星也不演了,直接把偽裝用假臉皮撕下來,回頭對吉克嘶吼。「沒錯,我就是要找你算帳!你給我等著瞧!」
「好喔。期待你的表演,我會好好欣賞。」繫上安全帶,吉克向後躺。「要開始再叫我。」
在吉克閉目養神的期間,布萊克接獲一輛失竊計程車在怪誕廳附近出沒的通報。
「不但超速,還蛇行?非常可疑啊……」
瞇起雙眼,皺緊眉頭,待在監控室的布萊克傾身向前移動操縱桿的方向。倒轉、暫停、放大、再放大,監視器畫面清晰無比,駕駛座上的司機無疑就是日前脫逃的嫌疑犯天王星,而坐在後座對鏡頭比剪刀手的乘客還是他認識的人。
布萊克瞬間睜大眼。
「那個十分鐘前還在思考晚上要看哪部影集的傢伙,到底是什麼時候跟犯人聯繫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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