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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筆:點點未必滴滴

蘇家立 | 2022-01-28 02:47:38 | 巴幣 240 | 人氣 189

  杵在手機面板前,焦慮地盯著「郵件」的方塊,三不五時點觸一下,只是為了確認「有無新信件」,而嚴格說,是確認有無退稿或錄稿的通知。儘管深知患得患失,時間一久便會囤為心疾,指腹猶是不受控制,在粗糙的壓克力板蘸落點點星跡,但莞爾的是,四周僅有檯燈灼手的刺眼強光。

  窗外滴滴答答,又或許是體內的時計喧嘩著。老寫著與現實無關,流於抽象想像的比喻,不過就是想逃避這個睜眼瞪視太過疼痛,而直抒現狀又會讓人悲愴的現實。於是不停地杜撰、模擬不屬於我的情緒,透過文字去誘導他人進入我塗抹的夢鄉,這究竟是報復還是設想,誰知道呢?

  「誰知道呢」,這樣的口吻在使用的瞬間,已詮釋我很清楚「自我」的所作所為,絕非點點亦非滴滴,而是一整片有意識地編織遼闊的碧野,卻假裝毫不知情將其荒蕪。這不是治癒也不是欺瞞,而是一種任性。如果把文字全部隱形,情感還是肆虐不止,而寄託在更多稍縱即逝的故事中,藉由口語的天真爛漫與使用者的異質性,沒有人知道現實會走向何方。

  敲擊鍵盤的當下,筆電內部傳來滋滋滋的運作聲,那是它的掙扎還是領悟,這一點也不重要──誠如一個人的呢喃、絮語──於世界無關痛癢。只是必須做些什麼,才能記憶起這些細瑣,像是費一點力拉開冰箱門扉,望著昨晚封了一層保鮮膜的排骨和鱈魚,我多想拿起筷子,將密封的那層戳上幾個漏洞。

  如同靜謐潮水似的由四面八方朝我奮力鑿孔,點點也能是滴滴,只是從肌膚汩汩滲出的,不是詩句也不是情緒,而是瘸了一條腿的電源線,無家可歸,但總以為能憑一己之力扳正那數之不盡的是是非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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