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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筆 關於淋雨的種種

蘇家立 | 2021-11-27 05:09:16 | 巴幣 44 | 人氣 122

  晨起聆雨,無非人生一大樂事:時序入冬,卻絲毫無凜冷之感,可能是長期習慣天冷,難解身旁眾人把自己如炸蝦般裹上一層厚厚的麵皮衣,雖說寒流將至,仍身著輕薄背心,或許是對現實的抗拮?

  連日細雨濛濛,本想在校園盡情淋沐,考量到教師身分容易讓學童模仿,只能按捺住想淋雨的雀躍心情,下班之後再走進雨幕,感受被雨打濕、罪孽被洗清的暢快。

  我能理解旁人覺得我很怪:淋雨不是會感冒嗎?淋雨不是會溼答答的對身體不好?淋雨會造成禿頭等等。這些我都明瞭,但我享受的無非是雨帶給人的抽象享受,淋雨只是完成這件事的初步儀式罷了。

  正如同眾人可能認為開著時髦跑車,載著妙齡女郎或翩翩才俊才是浪漫,自然我也可以認為走進雨中,敞開雙臂以胸膛承接盛雨才是浪漫,這彼此毫不衝突。

  驟雨有驟雨的剎那、長雨有長雨的亙綿,走進細雨,彷彿將自己委身於冽泉,無論肌膚或心靈,都重新浸泡了一番;雨勢過後,殘留在皮膚的雨痕,更貪婪地吸吮了肉身的溫度──毋寧說是一場交易──我以自身的溫暖換取雨的泠寒,是故淋雨是合理的媒合,而非單純地馳騁個人意念。

  但為了顧慮社會眼光,必須在無人時才能獨享這份愉悅。彼時,我才真正融入天地,我是誰再也不重要了,只有肌膚上被織出的大千透明,才是牢不可破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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