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則小故事發生於大學時期,雖時隔多年,但看到臉書的動態回顧跳出後,還是不免菀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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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十八這個數字,你們會想到什麼呢?
十八王公、十八羅漢、十八層地獄......
如果你反問我這個問題,我會說,有一座山,一座莊嚴美好的山。
十八尖山。
下午三點半左右,天空仍是一片鉛灰色。抬望眼,卻望不穿陰翳的雲層,好似一個泫然欲泣的女子,眨眼間就能哭成淚人兒。
我攜著雨衣去上體育課,無論陰晴,定向越野都會照常進行。今天的順點賽本不困難,直到驟雨落下,林間土壤變得泥濘不堪,稍不留神就會跌入窪地中。
當我跑到第五個紀錄點時,滂沱雨勢讓我不得不緩下腳步。我揉著被雨滴打得生疼的雙眼,試圖在後山中找到通往下個定點的小徑。
我的確找到了一條小徑,崎嶇蜿蜒,幾乎和水道一般狹窄,我不疑有他,如同晉太原中的武陵人一般,懷著冒險犯難的精神前行。事後我才知道,原來在地圖上有一條小徑,並沒有被標示出來,位置就在上圖的黃圈處。
聰明如你看到這裡,應該知道那條小徑通往何方。沒錯,就是天殺的...咳,我是說莊嚴美好的十八尖山。
園區的告示牌設立在接近入口處,於是我花了半個多小時徜徉在大自然裡,卻以為自己尚在校園後山。
曾想過循原路折返,但路癡如我,早已忘了來時路。沒錯,就是所謂的「尋向所志,遂迷不復得路?!贯嵘浇K究只能是陶淵明出於理想所構築的烏托邦,太守你是不可能找到的。
最後終於走出園區,我已全身溼透,雨也漸小,索性拉起雨衣帽沿。我搖曳著滿頭亂髮如蓬草,如同淪落天涯的浪人,絲毫不在意裝束與儀態。
我向路人問明方向,在每條大道上奔馳而過,從來沒有想過原來自己的體力這麼好、這麼能跑。高商的女學生們結伴而行,看著這個放蕩不羈的少年,不由得愣了。
細雨霏霏落滿天。
此刻的偶遇是一首鄭愁予的〈錯誤〉。我能留下的,只有偉岸頎長的背影。
五點半,我回到了西門。
十八尖山,一座莊嚴美好的山,永遠會在我心中聳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