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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話 說聲早安直到永眠
菲亞
睡眠不足的風險與危害
壓力累積造成的傷害
免疫力的低落、罹患各樣疾病的危險性
死亡率的上升
菲亞
吸菸能不能縮短壽命呢
為了讓無法入睡的自己小憩片刻
我已經變得離不開療癒的香氣
菲亞
還是毒害身體的東西
最令人舒暢啊
菲亞
…睡著後明明一瞬間就過去了
菲亞
夜晚原來是這麼漫長的嗎
菲亞
說這些令人想睡的事
讓我都開始打起呵欠了
菲亞
啊啊，睡眠不足會見到幻覺
這我經常聽說呢
艾菲琳德
只要入睡，妳的夢想就能實現了嗎？
菲亞
讓我睡啦
艾菲琳德
妳活了好幾百年
最後達成的夢想，就只有這樣而已嗎？
菲亞
讓我睡
艾楠娜
這種結束方式能算是清潔美麗的嗎？
菲亞
到了結束的時候誰都不會好到哪去啦
永保清潔美麗的人生什麼的
妳那才是做夢
妳那才是夢話
菲亞
妳以為我不想過的清潔美麗嗎
我期盼並占卜清潔美麗的未來
相信它一定會實現
相信了好幾年好幾十年好幾百年…
我希望總有一天
可以不要再有任何一件辛苦的事
不會再看到所有麻煩的事…
可以不需要再害怕明天的到來…！
未來一定會像這樣清潔美麗的吧
我也曾經在迷茫中這麼幻想著??！
菲亞
但是現在、不管去到哪裡
就是討厭同族、就是討厭自己
就是討厭未來、又是討厭過去…！
呵呵…一天到晚被扣分
就算在岔路迷惘過、最後選擇的還是錯的…??！
就只有欺騙了妳的懲罰永遠跟隨我…?。?/div>
若讓人睡著是一種刑罰，那怎麼不罰我！！
既然妳是老師??！
就告訴我??！
到底要到哪裡才能睡！？
艾菲琳德
懷抱著巨大的夢想、然後被擊潰
菲亞
懷抱著各式各樣的夢想、然後放棄
艾楠娜
實現了微小的夢想、心情隨之起舞
菲亞
這樣的日子我已經過膩了
我只不過是想稍微睡久一點…
就這麼不被允許嗎?。浚。?/div>
艾菲琳德
…………不是的
不過我這個人確實
…是有些太過拘謹了
菲亞
妳就是這樣啦…！
死腦筋又古板…
我現在、可沒辦法當個那麼正經的人…！
艾菲琳德
睡不太安穩的夜裡
妳也會去吹吹晚風對吧？
床單在身上黏答答不太舒服
自己發出的熱氣悶的受不了
所以妳會、稍微離開床舖
雖然只有一下子
『啊啊今天乾脆別睡了
直接就這樣醒到早上吧』
有時也會這樣想吧
菲亞
…
這幾百年，我已經睡著了
幾千次、幾萬次
艾菲琳德
我想妳應該，也差不多膩了吧？
菲亞
…………
艾楠娜
而且啊
奴家和妳不就是這樣嗎
所謂永遠的睡眠…
就是永遠不行起床
也就是不行、繼續活下去
艾菲琳德
被說不行活下去、那妳會——
菲亞
…
菲亞
…真討厭的回憶
艾楠娜
要清除乾淨才行呢
艾菲琳德
否則起床後心情會變差的
菲亞
吶…………老師？
艾菲琳德
請說
菲亞
我已經不是愛做夢的少女了
我並不是那麼通情達理的人
克服惡夢之後
就這樣積極清新的迎向人生
這種劇情才是我最厭倦的
我一定還是只能這樣繼續等下去
等到毒物導致我死亡為止
今天若沒能死去
那就明天再閉上眼試一次
儘管如此
就算只有這點天真愚蠢的覺悟
我還是可以活下去嗎
吶、老師？
艾楠娜
…………
艾菲琳德
那種事當然…
菲亞
被說不行去做的話
反倒更讓人想去做就是了
菲尤莉
…我可以問個問題嗎
菲亞
畢竟上頭命令我教育新人嘛
菲尤莉
…菲亞妳，為何
穿、穿、穿著這種…
不知羞恥的服裝呢
菲亞
呵呵
難道妳對那方面有興趣？
菲尤莉
我才、剛進入十誡眾
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理由
那個、我不太明白…
菲亞
因為我要取悅某個人啊
菲尤莉
取悅…？！是、是這樣啊
菲亞
開玩笑的啦
菲尤莉
又、又沒有關係、不管想做什麼…！
誰跟誰湊成一對、那都是個人的自由
那是、這個嘛、咦。啊、是玩笑嗎…！
菲亞
…………這副打扮啊
是為了讓我想起「已經不冷了」
因為我的心已經不在雪國了
菲尤莉
…菲亞
菲亞
而且只要打扮成這樣
就能看清對方
都看些什麼地方
都想些什麼東西
是不是個容易被騙的人
菲亞
《不騙》（ふへん）…
『不隨便欺騙周遭的人們』
這個戒律我是會遵守的
菲尤莉
那、那為什麼騙了我…！
菲亞
我只是逗妳玩啦
菲尤莉
所有的騙子都是這樣講的！
菲亞
對於容易被騙的人
更應該使用不會誤解的言語
無論對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種族
我都希望能說出讓他們聽起來舒服的話
菲尤莉
…………對於妳、我還不是很了解
總是故弄玄虛，有時看似天真無邪
有時卻看似不是如此
菲亞
一定很相像吧。我們兩個
菲尤莉
…哪裡
菲亞
漫長的旅途讓我們都累了
菲尤莉
…妳
菲亞
什麼事呀？
菲尤莉
…………沒事
菲亞
…我不小心說了丟臉的事呢
請妳忘了吧
菲尤莉
我不會忘記的喔
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家人了
菲亞
…呵呵
同時也是、占卜屋的同事
菲尤莉
我們握個手吧
菲亞
贊成
菲尤莉
請妳務必教我各種事
菲亞
我不是個好榜樣哦
菲尤莉
可是…
菲亞
我是個黑暗精靈
殺害同族並口吐致死毒物的人
我只是不斷等待何時會死
因為我也只剩下與香爐裡的煙霧差不多的性命
這樣也不錯吧？
菲尤莉
…………妳不覺得寂寞嗎？
菲亞
我已經變得不會寂寞了
就算這樣活一天算一天
你差不多——
也開始想睡了吧？
無關緊要的回憶中的故事
無聊的自吹自擂的故事
亞烏拉斯
他是個拚上性命在戰鬥的騎士
我不會讓妳阻撓他的
菲亞
（啊啊——真討厭呢
竟然要在這裡沉睡）
（但會讓我有這種想法的理由
一定是————）
菲亞
（因為我和嶄新的東西
以及歷盡滄桑的東西…
都不小心、留下了羈絆）
菲亞
（明明一天到晚想著『我累了』
現在立刻就『想休息了』
彷彿光活著就氣喘吁吁）
亞烏拉斯
…蒙澤因他或許會對妳放水
但我是個女人…
我不會手下留情…！
他是個拚上性命在戰鬥的騎士
我不會讓妳阻撓他的
蒙澤因
…！
亞烏拉斯…………
亞烏拉斯
蒙澤因…！
你大可放心…接下來交給我就行了！
蒙澤因
…！
亞烏拉斯
你的騎士道精神引導出的結局
我們要在這、見證它的全部…！
菲亞
（是啊，難道我就不想親眼見證嗎
見證那些孩子的人生、直到她們死去——…?。?/div>
（我現在是如此地想要
繼續醒著啊…?。?/div>
亞烏拉斯
然後…接受了你的覺悟
我就能夠變得更強…！
菲亞
…………機八混帳！??！
菲亞
嘎?。。?！…咳哈…！?。?！
菲亞
（我竟然是第一個睡著的呢）
（我能教導她們的
竟然只剩下失去夢想這件事）
菲亞
咳、哈、啊啊、哈啊…………?。?/div>
『占卜這東西厲害的地方就在於
不管結果如何
它都會一直殘留在你的腦海裡』
菲亞
啊…啊…啊…
一直遺留在頭上的
這頂黑色耳飾
耳朵旁的——大耳朵
頭頂部像角一樣的——中耳朵
在這之間的——小耳朵
一直遺留在頭上的
我的、妳的、我們的
三人份的精靈耳朵
菲亞
我、已經
菲亞
奴家、已經————…
菲亞
————欸嘿嘿…
菲亞
妳假裝驚訝的表情很厲害呢！
表現同情的姿勢也很棒哦
怎麼那麼會取悅人啊拍拍拍
阿哈特
…………我能第一個
先問到妳真是太好了
菲亞
客套話也講的很好喔
阿哈特
因為對我來說
妳就是最初的老師
菲亞
…………咦？
阿哈特
一號、艾恩茲是第一個敵人
二號、茨瓦伊是直到最後一刻的努力家
三號、多萊是蒂瓦的老師卻是背叛者
『四號才是王牌』
這句話說得真好
菲亞
…嘛
那種會用到大棒棒的運動
我可是很有自信的哦
阿哈特
妳是不是又想講下流的事情了…！
菲亞
會覺得這句話下流
是因為妳太好色哦？
阿哈特
我才、不、好色
還有、請妳不要貼著我…！
菲亞
唔呼呼…
性騷擾是不行的嗎
阿哈特
其、其實我並不討厭…
因為很暖和…
只要、注意分寸、的話、那個…
菲亞
哎呀哎呀，我會節制的
阿哈特
…結論、我就繼續叫妳菲亞
這樣沒問題嗎…？
菲亞
…………這種事
怎麼樣都行吧
因為妳啊
若我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妳就會用別的名字叫我對吧？
艾楠娜
妳做了個、好夢嗎…？
吶、老師…
誇獎奴家嘛、吶…………老師？
老師、奴家已經…………
變成了一個、好老師喔
所有人、都被我欺騙了…
有好好看著我的
就只有十誡眾的各位、而已
假裝被我欺騙
並陪著我度過永無止境的黑夜…
其它人、全都是、機八混帳——…
艾楠娜
對不起、對不起
老師、老師…！?。?！
艾菲琳德
我還…不能…………這樣睡下去…
艾楠娜
奴家這樣、果然太奇怪了…！
奴家會馬上隨妳而去的！！
艾菲琳德
啊、哈、哈…已經開始、恍恍惚惚、了
艾楠娜
再一下就好
再稍微、醒著一下下就好…！
艾菲琳德
這是、當然
我身為老師、卻沒能教給妳的事
還有好多…………
艾楠娜
已經沒關係了??！已經…！
沒有解開《冰之床》的方法了…??！
所以、奴家會馬上追隨妳睡著的
在被害蟲啃食之前、一起進到夢裡去吧——?。?！
艾菲琳德
想教給妳的事、還有好多…
想說的事、想讓妳知道的事
開心的事、嶄新到讓人驚訝的事…
妳知道的世界只有這裡、稍微有點寂寞呢…
就當我雞婆…身為老師，我想教給妳
很棒的事和世界上，更多開心的事…
艾楠娜
世界什麼的，那些都不重要了…！！
奴家、實在太任性、都只想到自己…
才會對老師、奴家…??！
艾菲琳德
村莊…就算會消失
身為高等精靈公主的妳
也能清潔美麗的…………在此沉睡
艾楠娜
…咦？
艾菲琳德
公主殿下墮落成為黑暗精靈…
這件事萬一被全世界知道
全世界的高等精靈們都會感到動搖的
艾菲琳德
我們要讓公主殿下
妳的身影在此沉睡…
艾菲琳德
公主殿下為了守護高等精靈戰鬥到最後
並且為了守護高等精靈的純血
親自封印了自己
永保清潔美麗的身影…
艾楠娜
這是、什麼意思…?。?/div>
奴家不要、老師
若不是和老師一起、奴家就…
艾菲琳德
妳已經不會再被囚禁在村落中了
艾菲琳德
妳的身影，就讓我收下吧…
艾楠娜
…！
老師妳、要幻化成奴家…？
艾菲琳德
種植在這地下的無數香草…
只要使用蓄積在其中的煉金粒子…
我就可以張開公主殿下床鋪大小的魔法結界…
雖然這只能在有限的歲月裡…
直到我的煉金粒子、耗盡為止…
但我能讓公主殿下的身影安詳的沉睡…
在冰之床上、不受任何威脅…
艾菲琳德
接著…、
我要將、我的身影託付給您…、
用我最後的餘香…………、
艾楠娜
?。?/div>
艾菲琳德
身為老師、能教您的…最後
變成大人、並不是壞事、哦…
自己準備安居之處、賺取金錢…
雖然這些恐怕都是些辛苦的事…
請您前往外面的世界
讓世界教導您
各式各樣的事吧…
艾楠娜
這、這樣的話老師的身影
會被大家討厭的…！
奴家、已經快要變成黑暗精靈了…
這樣下去用香幻術是沒辦法隱瞞到底的…！
特地託付給奴家的
老師的身影會變成黑暗精靈的…！
艾菲琳德
您一直希望、能和某個人一起做夢對吧…？
總是孤獨一人、一路守護著別人夢想的您
艾楠娜
…?。?/div>
艾菲琳德
其實您、最希望的是
在沉睡之前…能夠實現夢想
過著能夠被誇獎的生活…沒錯吧…？
艾楠娜
妳不是討厭高等精靈嗎？
所以才出去旅行的吧？
可是、為什麼…要為奴家做這些事…！？
艾菲琳德
我啊…捨棄了村莊、投身在戰爭中…
我無法教導別人任何事
就只是毫無意義的長久生存下去…
我的夢想、一定…
在久遠的過去就已經失去了…
在一個沒有種族隔閡的安居之地
和某人編織羈絆笑臉相迎…………
邊感覺活著真好邊閉上眼睛…這樣的夢
艾楠娜
那就是老師的…
艾菲琳德
所以就只有您…………
艾菲琳德
從今以後…
我的身影、就是您的身影…
您的身影、就是我的身影…
直到我的性命消失為止
我會沿著您殘留的魔力
將我的身影與香氣借給您…
直到您的性命消失為止
我也會在無限的睡眠當中
持續守護著您身影的幻象…
艾楠娜
…………是老師的、香味
是老師的、香味耶…………
艾菲琳德
好了…起床的時間到了
快離開床鋪吧
艾楠娜
??？
艾菲琳德
上課時間、已經結束了…
不要再坐著了…！
艾楠娜
可是…！可是！！
艾菲琳德
起立！！
艾楠娜
老師…！！
艾菲琳德
（我們終於…………）
艾楠娜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老師、老師、老師、老師———??！
艾菲琳德
（變得可以、不用再…
討厭自己了）
艾楠娜
嗚、嗚嗚、嗚嗚嗚嗚…?。。?！
太過份了啦老師…！
奴家也想睡覺、想結束一切了啊！
可是又覺得有點捨不得！
艾楠娜
…………?。。?！
已經不寂寞了！?。?！
艾楠娜
奴家會?。?/div>
讓老師做個好夢??！
就像當時一起做惡夢一樣！
從今以後奴家會把
用老師的身影活著時看到的景色
傳達給正在睡覺的妳！
為了讓老師和我香氣的聯繫不要斷掉…
會持續連結魔力！
讓老師就算在睡覺
夢中也不會無聊…！！
要讓老師看到願望實現！
艾楠娜
不曉得能不能順利做到就是了
老師不在了、家人也不在了
誰都不在了…………！
恐怕會放棄、恐怕會迷茫
恐怕會因為太痛苦而半途而廢
艾楠娜
誰叫奴家、欸嘿嘿…！
不曉得清潔美麗以外的生活方式…、
可是啊、可是啊…！
已經不會寂寞了喔…！
只要鏡子裡還看得到老師！
只要還聞得到老師長髮的香味！
奴家要借用老師的耳朵…！！
直到最後一刻
請妳聽著我的夢吧——！
艾菲琳德
晚安了
艾菲琳德
無論是假裝不懂得已經知情的事
還是把握住喜歡的人的喜好並且照著去做
或著刻意不去做恐怕會被討厭的事
把頭髮梳理整齊、特地化妝
磨亮指甲、在鏡子前練習笑容
表現出像孩子的行為舉止
在該懂事的時候變懂事
先含情脈脈再別開眼神
故作嬌羞的遮住嘴邊
以及碰觸某人的心，這些全都…
就連不惜欺騙自己
也要貪得無厭地活下去的身影也是…
艾菲琳德
像一個夢
像一個幻影
如此美麗
艾楠娜
欸嘿嘿
艾菲琳德
有沒有學到很多事?。?/div>
艾楠娜
我學到教導別人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艾菲琳德
還有呢？
艾楠娜
…
…就算所有一切都不如意
儘管如此、還是有著那些會對奴家說
妳只要做妳自己就好的人們在…
艾菲琳德
是啊
艾楠娜
…他們甘願當作被欺騙
也願意陪伴奴家一起活下去…
奴家教了他們很多事、卻也受他們的教導…
能夠變得想要繼續見證那些人們的生活方式…
奴家、覺得自己就像個老師一樣…
奴家終於能夠覺得
活著真是一件開心的事
艾菲琳德
…………我勉強留下您的性命
讓您受苦了嗎…？
艾楠娜
啊。是的
艾菲琳德
…這樣啊
艾楠娜
但每次總是
直到事後才真正發覺到對吧
艾菲琳德
？
艾楠娜
「那時有努力學習真是太好了呢」
會這麼想的、總是在事後
艾菲琳德
…………是呢
艾楠娜
…晚安了。老師
艾菲琳德
晚安了。艾楠娜殿下
明天打算幾點起床呢？
艾楠娜
這個嘛…
躺著仰面朝天、能看見天空
翻身看向側面、是妳的睡臉
沁人心脾的香氣
在永不融化的冰之寢室
艾楠娜
就一直、睡到膩了為止吧
兩個人在永無止境的黑夜中
兩個人在永不厭倦的夢境中
四叉路交會的虛幻中
艾楠娜
…不行嗎？
艾菲琳德
萬事拜託了
艾楠娜
直到永遠
創作回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