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是一時興起想到的一個哏。
※但從那天之後莫名演變成在噗浪上每日連載的故事。
※此為一原噗連載重新擴寫修正的文章。
※連載統整噗請洽此噗,想快速追進度的話請直接走這。
※本回是第164~168噗的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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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家人的定義
他最後的記憶,只記得自己將化為花朵的聖女小心翼翼的護在懷中,保護她不受崩毀的聖殿所掩埋,而加拉哈德慌張的朝自己衝過來,似乎試圖保護自己。
然後他聽見卡美洛城內的大家傳來一連串的尖叫,接著突然感到一個失重感,他與加拉哈德腳邊的地板瞬間碎裂,接著便是無止盡的墜落。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羅馬尼他不記得之後發生了什麼事。
因為當他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的單人病房之中。
他望著天花板發愣,完全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
「你醒了嗎?」
一個他很熟悉的毒辣嗓音讓他回神,他嚇的頓時坐直,卻因為突然坐正導致的姿勢性低血壓,令他瞬間感到暈眩又倒了回去。
「還在想父親這次為什麼去時鐘塔開會這麼久,搞半天原來是你這個太鬆懈的笨蛋捅出了大簍子嗎?」
被這麼一罵,羅馬尼的肩膀嚇得一跳一跳,默默的把蓋在身上的保暖毯往上拉,躲避對方的視線。
「那個……不是……我……」
「什麼只是普通的一般人?這種謊話居然騙我這麼久!你把我當笨蛋嗎!」
像是頓時被箭射中似的,羅馬尼脖子微微一縮,他雙眼緊閉搖搖頭。
「不是!我只是沒有說,而且那個時候我真的是普通人,而且比利說……」
「少拿父親當藉口!你到底把我當什麼!?」
「對不起!」羅馬尼細聲地尖叫。
看羅馬尼如此反應,她惱火的嘆了口氣。
「太狡猾了!騙子!以為我沒問就當作不知道或沒有這回事嗎?就是因為你這種半吊子心態才會笨笨的被捲進這種麻煩事裡啦!」
被罵得一無是處的羅馬尼繼續將自己往毯子裡面縮,似乎想假裝這樣就能躲避對方的言語攻擊。
「是……對不起……我確實有刻意避開這類的話題,這我無法否認……」
他有些膽怯的望了眼從剛才就一直在辱罵他的女子。
「可是……你為什麼現在會在這裡?」
是的,他認識眼前這位把自己當小孩子在罵的女性,而且可說是非常熟悉。
「……瑪麗。」
天體科君主的女兒,兼下一任亞寧姆史菲亞家當家,理論上現在應該代替父親坐鎮在人理保障機關──菲尼斯.迦勒底的女子。
奧爾嘉瑪麗.亞寧姆史菲亞(Olga Marie Animusphere)正居高臨下的瞪視著縮在病床上的羅馬尼。
「為什麼我會在這裡?這還用說嗎?當然是幫你善後擦屁股啊!」
聽到善後這兩個字,他才真正徹底的醒神過來。
「其他人呢!?瑪修、加拉哈德、立香,還有……」
「其他的御主、被捲入成為亞從者的相關人,還有現代魔術科的君主也在這間醫院修養。」
他還沒說完奧爾嘉瑪麗便直接打斷他的話,接著她伸出的手指,往他的額頭用力一推,再次讓他倒回床上。
「你先擔心你自己好嗎!你已經昏迷了3天了還管別人好不好!」
昏迷3天?羅馬尼傻眼的看向奧爾嘉瑪麗。
「……騙人的吧?」
「騙你幹嘛?說到底你才是那個詐欺犯吧?」
奧爾嘉瑪麗突然開始焦慮的自言自語。
「我早該發覺的,為什麼父親當初會把你收養到家裡,而且還是一個不諳魔術的普通人?沒有過去經歷跟記憶,怎麼想都不可能,小時候的我怎麼會被這種漏洞百出的謊言騙到?而且我居然還為有這麼聰明腦袋的你無法進時鐘塔學習感到憐憫我真的是笨蛋……」
「那個……我……」
眼見對方似乎與他記憶中一樣流露出了自卑,羅馬尼想要出聲緩頰,但他突然聽到了某個他不記得曾經出現過的奇怪關鍵字。
「……你剛剛說……收養?」
「……你是在騙我假裝不知道?」
看羅馬尼也是一臉驚愕,那表情看上去不是裝出來的。
「你真的不知道?父親把你帶進亞寧姆史菲亞家就幫你辦收養手續了。」
羅馬尼坐了起來,他將手插入髮絲,腦袋一片混亂。
什麼?有這回事?羅馬尼對此感到存疑。
瑪麗會錯意了吧?馬利斯比利會幹這種事?這有什麼意義嗎?羅馬尼很清楚自己的護照可沒有被冠上亞寧姆史菲亞的姓氏,況且對方最多也只是讓他這個黑戶借個戶口……
……不對,感覺好像有可能,為了讓掛戶口能夠更順利所以用個什麼遠房親戚的名義,因為一些原因擔任自己的監護人之類的……有沒有冠上他們家的姓氏倒是無所謂,而且老實說阿基曼這個姓氏還是對方替自己取的。
也拜此所賜,他其實有兩本護照,一個是英國,一個是以色列。
不過這不是重點,羅馬尼將臉埋進掌心。
「我跟其他人是怎麼來到醫院的?還有你為什麼會過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我要搞清楚。」
他想到了上一次的聖杯戰爭,這一次他已經盡可能的縮小災害範圍了,但他仍然感到恐懼。
既然他回到現實了,那就表示大聖杯已經被他們成功摧毀了,然而大聖杯的存在500年來都深根在冬木的山區,它一旦消失,必定對那個區域的土地帶來了莫大的影響。
夾帶著泥沙、巨石以及斷裂巨木的土石流沖至郊區與市區的場景從他的腦海閃過。
是不是發生了這樣的災害了?他這一次是不是又差點毀掉了冬木?
他已經不是當時只要覺得是合理的犧牲,就能毫不猶豫出手破壞,缺乏人性與人情世故的所羅門了。
他是已經學到何謂人性與哀憐之心的羅馬尼.阿基曼。
不再擁有王的身份,他感受到的事物之中的細節變多了,也締結了許多的緣分。
他擁有了許多不能夠捨棄的事物,多了許多在乎的事物。
奧爾嘉瑪麗皺眉看著羅馬尼有些惶恐的表情。
「你變了很多……」
她的聲音沉了下來。
「跟你第一次來到我們家的時候相比,你改變了很多。那個時候你可以說是初生之犢不畏虎,真的不知道什麼叫作怕,比魔術師還要更欠缺人類該要有的道德觀念跟常識。」
她的露出非常複雜的表情,羅馬尼幾乎沒看過對方露出這種表情過。
「……瑪麗,你在擔心我?」
「誰在擔心你啊!羅馬尼你這個笨蛋!你變成這樣讓我很困擾好嗎!」
她惱火的抓起床頭櫃的一疊文件,那似乎是這幾天的事件的總結來說報告。
「多虧有艾梅洛的君主的協助,整件事基本上可以用泥石走山還有這個國家的傳統神秘現象之類的說法掩蓋過去,因為位置在非常偏遠的郊區,加上那邊的地理位置,雖然坍塌了但沒有造成什麼巨大的死傷。」
聽著奧爾嘉瑪麗咄咄逼人地說著概要,沒有什麼巨大損傷真的是太好了。
羅馬尼懸著的一顆心徹底放鬆了下來。
他將目光轉向對方深厚的床頭櫃。
櫃上旁擺著一小盆的白花。
那是他在失去意識以前努力想要保護的那朵弱小白花。
啊啊……太好了……
羅馬尼露出了抹微笑。
「至於『你』這傢伙本人的問題……欸!不要給我睡!」
不知道是想要逃避對方咄咄逼人的責罵,還是仍然尚未從疲憊中恢復過來,羅馬尼又再度閉上了眼睛。
◆ ◆ ◆ ◆ ◆
事情回到3天前。
當時聖殿崩毀時,他第一個想到的原因,是自己劈下的那一劍給羅馬尼造成了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傷害。
加拉哈德心裡這麼想。
所以當他看見羅馬尼緊緊的護著那株看起來非常重要的花時,他認為自己應該要做些什麼。
於是他毫不猶豫的衝到了羅馬尼的身旁,豈料也在那一刻他們腳底的空間就這麼碎裂了。
糟糕糟糕糟糕……加拉哈德試圖伸手抓住羅馬尼的外袍,然而他離對方有段距離,伸手無法觸及。
跟著一起墜落的蓋提亞嫌棄的咋舌,一個橫抱將羅馬尼抱在懷裡,並往加拉哈德的腳底比劃了些什麼。
加拉哈德突然感到腳底板似乎有了硬實的感覺,蓋提亞將周圍的魔力聚集到他的腳下,雖然沒有阻止他墜落,但讓他能夠比較穩健的站好了。
而羅馬尼則抱著被魔術層層保護的花朵縮成了一團,似乎已經暈了過去。
他身上的以色列古王袍漸漸的碎裂,原本身穿的冬衣與長大衣回到了他的身上。
「平常沒事就懶得要死跟廢物沒兩樣,只是偽裝得很好沒人看得出來,一旦有事就搞得要賠掉命一樣。」
蓋提亞低聲抱怨,但仍然把羅馬尼護得死緊。
匡啷匡啷匡啷……卡美洛城的地下也開始崩落。
蓋提亞瞇起眼,祂很想丟著就這樣什麼也不管。第一聖殿崩毀,這個獨立於時間空間之外的固有結界消失,所有人都會回到進入結界以前的地方。
也就是大聖杯曾經所在的地方。
然而……大聖杯已經被他們摧毀了。
「……真麻煩。」
魔神們所構築的光點迅速的在祂身邊圍繞起來。
「……系爾。」
隨後,祂呼喚了其中一位魔神。
◆ ◆ ◆ ◆ ◆
在失去可以立足的地方之後,第一個往下掉的人是瑪修,也在那一瞬間,卡美洛城的庇護就消失了。
不知是否是因為她手中仍然握著聖盾,其重量讓她墜落的速度更快。
加拉哈德見狀,一把將瑪修抓了過來,卻也讓自己瞬間失衡墜落。
「糟糕糟糕糟糕……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瑪修完全陷入了慌張的狀態。
加拉哈德看了一眼聖盾,幾乎是在那一瞬間,他想到了緊急策略。
他握住瑪修的手,搭著她的肩膀,就像那時在金字塔地下抵禦艾因茲貝倫的攻擊一樣。
「瑪修!朝下再次發動寶具!」
將卡美洛城的正門往下方打,雖然不知道效果如何,但多少可以抵擋衝擊吧?
同一時間,瑪修也意識到了兄長的意思。
在他們的身後,立香與艾梅洛二世等人的尖叫也迅速傳來。
沒有時間考慮了。
他們兄妹倆對彼此點了點頭,將盾緊握。
「那是能治癒所有傷痕,」
「所有怨恨的吾等故鄉。」
這一次他們的心是完全一致的,這份羈絆是只屬於家人之間才會擁有的連結。
「「顯現吧!」」
雙人的魔力在虛空之中交織除了美麗的紋章。
「「已然遙遠的理想之城(Lord Camelot)!」」
卡美洛的城牆朝他們的正下方展開,也在那一刻,他們感覺到墜落的速度正在減緩。
突然一陣天旋地轉,他們所有人摔到了寒冷的土地之上,艾因茲貝倫的城堡在不遠處。
黎明前的黑暗緩緩的升起橘紅的光芒。
這漫長的一天已經結束,他們安然的迎接到了明天。
兄妹倆看著攤在地上呻吟的大家,看上去沒有受到什麼傷。
太好了……大家都安全了,也都回來了……
心中的大石與肩上的壓力瞬間消失,他們倆雙腳一軟癱靠在一旁的樹下。
『辛苦你們了,你們的表現超出了我的想像。』
騎士的聲音欸在他們睡去之前在耳邊響起。
『抱歉……還有,謝謝你們。』
他們身上屬於英靈的武裝也在那一刻化作光點飛至即將隱沒於白晝之中的星空,緩緩消失。
「喂!這裡!這裡還有人!」
過了一會兒自衛隊組成的搜救隊呼喊的聲音從遠方傳來。
蓋提亞瞇眼看了搜救人員聲音傳來的方向,再看了眼雖然沒事但摔得東倒西歪的其他人。
祂將羅馬尼輕輕地靠在兄妹倆身旁,小心翼翼的把羅馬尼懷中的花朵拿走,並悄聲無息的沒入他的影子之中。
◆ ◆ ◆ ◆ ◆
自衛隊將他們以及被待在艾因茲貝倫城堡的失蹤人口們一一送到醫院進行檢查與急救,由於羅馬尼身上有明顯的血漬跟傷痕,馬上就被送去照超音波進行各種檢查。
很難得艾梅洛二世並沒有驚嚇過度原地昏死過去,他就這樣把所有發生的一切看進眼裡。
他將病床的上半部立起看著整個來來去去的急診室,正思索著為何不是警察而是自衛隊先行集結組成搜救隊時。
忽然,一抹銀白的影子朝他接近而來。
再看清楚來者之後,他的眼睛微微睜大。
「貴安,君主艾梅洛二世。」
奧爾嘉瑪麗簡單的向他行禮。
「您勿需擔心,接下來我們亞寧姆史菲亞也會協同處理後續作業。」
艾梅洛二世明顯的皺起眉頭,他看了眼附近的自衛隊員進出的身影,其中似乎還夾雜著不屬於自衛隊也不是警消醫護的人。
他將視線轉往奧爾嘉瑪麗。
「亞寧姆史菲亞沒那麼大的力量可以調動一個國家的自衛隊吧?」
他隱約察覺到了,之所以會有搜救隊,都是因為眼前這位女性的安排。
奧爾嘉瑪麗不客氣的哼了一聲。
「亞寧姆史菲亞並沒有,但是迦勒底有。」她盤起手,高傲的望向艾梅洛二世,「您知道我們亞寧姆史菲亞家族的冠……不,迦勒底這個組織的設立目的吧?」
迦勒底,由天體科君主召集了全世界魔術與科學的頂級菁英,所設立的聯合國組織。那不管是對人類的世界還是魔術的世界而言都是極大的轟動,甚至連法政科也沒有任何檯面上的合理理由對這個組織有任何的干涉與處置,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然而……既然提到了迦勒底。
「莫非這次聖杯戰爭的儀式,觸動到迦勒底的警報……不,觸動到人理的危機了嗎?」
「這我就不能再繼續透露了,你能知道的僅到此為止。」
她的手指不耐煩的捲了捲髮尾。
「我會替你們安排獨立樓層的病室供你們靜養,聖杯戰爭的後續報告我也可以提供協助給你們。」
奧爾嘉瑪麗的嘴角垮了下來。
「畢竟羅馬尼那傢伙是我們家最需要操心的笨蛋,而且這還是他搞出來的爛攤子……」
「……你剛剛說什麼?」
「不,什麼也沒有。」
她撇過頭,似乎是想掩飾自己方才的失言。
「總之,接下來你最好給我做好覺悟吧!我絕對會把這幾天所發生的所有事從你口中逼問出來的!」
「可以的話希望請你手下留情一點,雖然我並非戰鬥人員,但遭受的的精神衝擊與攻擊也不小……」
他感到有點頭疼,他不記得奧爾嘉瑪麗有像萊涅絲那樣,必須過著無時無刻躲避毒殺的日子。
雖聽說似乎她在童年受到冷落,但依然是在備受保護的環境下長大,是名副其實溫室裡的大小姐,應該不像他那個令他無時無刻胃痛的義妹……
不,還是只要是貴族主義派的魔術師家族都這樣天生就擁有這種傲慢的嘴臉?
他跟天體科(亞寧姆史菲亞)沒有深交,天曉得眼前這位大小姐是不是跟他那該死的義妹同個德行。
只能祈禱不是如此了。
但……他瞅了奧爾嘉瑪麗一眼。
事情變成如此事態,大概會演變成亞寧姆史菲亞想要將聖杯戰爭的醜聞掩蓋起來吧?
只是就究竟算是天體科君主留下的醜聞呢?還是發起聖杯戰爭的御三家的醜聞呢……
看來就得看他們倆所主導的報告而定了。
既然對方作為迦勒底的負責人出面了……
「你們想把聖杯戰爭當作人理扭曲的案件處理……嗎?」
「腦筋動很快嘛!看來萊涅絲所言不假,你這個假君主雖然魔術能力低下,但其他方面的能力倒是挺厲害的。」
奧爾嘉瑪麗琥珀色的眼瞳帶著些許的威脅。
「艾梅洛的君主,你理解到此就不能再繼續了,否則的話迦勒底這邊會對你們再進行什麼樣的干涉……我想你應該能都了解吧?這是不需要動腦思考也能理解的事情。」
畢竟比起對上法政科,槓上亞寧姆史菲亞加聯合國組織可是更為嚴重又麻煩的事情。
打從萊涅絲跟她交好,甚至到後來費拉德這個混蛋的牽扯之後,看來他們艾梅洛永遠也擺脫不掉他們了。
奧爾嘉瑪麗就如她所說的,她將他們這些相關人士都安排在同一層樓同個病室,還在整個病室安上了保護跟隱匿用的驅離魔術,避免不相干的閒雜人等亂晃過來。
雖然對艾梅洛二世而言,這其實根本就是變項軟禁,不過他們需要休養也確實沒錯,而且說實在的,他們也沒有被禁止網路。
不知道算不算是疏忽,很傳統的魔術師大多都忽略現代科技已經有不少東西可以取代魔術了,但仍然有許多守舊的魔術師還是使用傳統魔術的工具,堅決抵制現代科技產品。
然而……他覺得這種事應該不會發生在亞寧姆史菲亞家,他們可是創立迦勒底這個魔術與科學之子的家族,要說的話他們可是比現代魔術科的新一代學生還要會利用科學與科技的產物。
所以她沒有切斷網路的通訊,應該不是不屑這條管道,而是有其必要。
但這也表示她完全不擔心自己用網路打電話或視訊回去求救,既然迦勒底出馬了,大概所有的事情已經被他們全權掌握了。
這種被受制於人的感覺他永遠也無法習慣。
突然,他想到了一個問題。
在大聖杯被摧毀,羅馬尼成功把冬之聖女的靈魂救出來之後,神殿崩塌……
他們所有人就被魔神轉移到艾因茲貝倫的城堡附近……
那其他從者們呢?
他對亞瑟王還有印象,因為在神殿崩毀時,他就站在對方身邊,所以當魔神將他們轉移時,他還記得對方是還在的。
但現在呢?
他們因為大聖杯被摧毀而消失回歸英靈座了嗎?
『哼!你以為那麼容易就能擺脫本王嗎?』
就在他打算緩慢散步到隔壁病房看看費拉德那個混小子有沒有亂灌輸奇怪的知識給間桐家的小子,突然英雄王的聲音就從他腳邊的影子傳來。
「唔啊啊啊啊!!!」
他馬上嚇得跌坐在地,手中緊抓著走廊旁邊的扶桿。
『吉爾你嚇到人家了耶!』
『那個叫做蓋提亞的混蛋,不過只是個魔術式,居然讓本王這麼屈辱……』
然後艾梅洛二世聽見一連串模糊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來自地獄的低語,然後,英雄王與天之鎖的聲音消失了。
這是怎麼回事!?艾梅洛二世嚇得站不起來,不久護理站的人員注意到艾梅洛二世的異狀,便推了輪椅過來。
「什麼聲音這麼大聲……咦?老師你怎麼坐在地板上?」聽到聲音而探頭出來的費拉德,馬上就看見自家導師居然在門口。
艾梅洛二世因為嚇到跌坐至地板的關係,插在手臂上的點滴也跟著被扯掉,護理師急急忙忙的將他扶上輪椅並重新插針。
「有事要問你,對了你知道羅馬尼.阿基曼那傢伙醒了沒嗎?」艾梅洛二世惱火的掩面說道。
「我不知道,我跟夏南小弟正要去找瑪修妹妹跟立香妹妹還有小加小弟。」
夏南在費拉德後頭點了點頭。
「你們說的那位阿基曼先生是你們的朋友嗎?」護理師把醫療膠帶重新黏緊後說,「他還沒有醒過來,但他的家屬有在照顧,你們可以不用擔心,他應該沒問題的。」
家屬?艾梅洛二世微微皺起眉頭。
「他的家屬是誰?」那傢伙在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血緣上的家人不是嗎?
醫護人員歪頭想了想。
「是個銀白頭髮的女孩子,雖然長得完全不像,但是那個擔心的表情……果然是家人吧?」
艾梅洛二世想到罵人起來十分毒辣的奧爾嘉瑪麗,他實在是無法想像對方臉上會出現擔心這種表情。
他看了自己的影子一眼。
「費拉德,請你推我到基利艾拉特兄妹他們的病房那邊,間桐你也來。」
他有件事想確認,想到方才英雄王與天之鎖的聲音……
他要確認羅馬尼.阿基曼那傢伙的魔術式幹了什麼好事。
瑪修百般無聊的盯著潔白的天花板,到現在她仍然是不敢相信所有一切都結束了。
前一天,她才被奇怪的東西綁架到不可能會出現在日本的金字塔裡面,接著被哥哥、前輩,以及好像只有奇幻小說才會出現的騎士、魔術師救了出來。
又被傳說中的聖騎士賦予強大的力量,跟無法理解的敵人戰鬥。
然後一切就這樣結束了,她變回原本的普通女孩子。
一切就恍如一場白日夢。
她轉頭看向也不是很安份的兄長,對方也是百般無聊的用手指敲擊著床桿。
病床在他們對面的立香手拿著遙控器,不斷的按著轉臺鍵看各新聞臺播報的新聞。
幾乎每一間新聞臺都在播報冬木市郊的走山意外,以及近日大量失蹤人口突然在走山意外現場重新出現的神隱事件,一些主打靈異、超自然的節目熱烈的以這個主題做了不少的談話性節目。
「這一切都不是夢,對吧?」瑪修幽幽地問。
「不是。」加拉哈德幾乎是立刻就回答了妹妹的問題。
「但現在整個感覺好不真實。」立香的語氣帶著有些失落。
接著他們陷入了尷尬的沉默,只留下新聞直播的聲音,鏡頭正好對上艾因茲貝倫的城堡。
「不知道之後她們會變得怎麼樣。」
不知為何,瑪修她突然想到在大空洞向所有人控訴著家族悲願的艾因茲貝倫。
雖然一大堆爆炸性的資訊短時間內被塞入腦海之中,但也許也拜此所賜,她似乎因此而被迫成長了許多。
在這個房間的每個人都一樣,原本他們都是一無所知的局外人。
御主、從者、魔術師、聖杯、魔法、人類與神明、過去與未來……
這些本來是他們並不需要知曉也能活下去的事物。
然而一旦知曉並深陷其中之後,他們發覺這個世界比他們的想像中還要複雜且未知。
他們再也無法裝作沒有看到或知道這些事情了。
「我說……他們會不會為了掩蓋這些事情而把我們的記憶消除或竄改掉吧?我相信他們做得到。」走山的新聞看著看著,立香想到艾梅洛二世等人曾經說過,神秘必須隱藏起來,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揭開,就會失去其意義。
在現代21世紀,要將一個人滅口不太可能,而且他們大概不會想捅出這種簍子,但要修改記憶應該不會太難吧?
「我也覺得,像是《MIB星際○警》那樣,閃一個白燈,這段時間的記憶就不見了。」加拉哈德也跟著附和,這種劇情他看過很多,很多電影、電視劇、小說都這麼演。
「感覺很有可能,我猜他們一定有類似的東西。」立香信誓旦旦的說,「不然依照二世老師跟羅曼先生的說法,魔術存在這麼多年了為什麼都沒有被人注意到?他們一定有像是《哈利○特》裡的遺忘咒或那個什麼麻瓜驅逐咒之類的東西……」
雖然那只是小說,但現實永遠都比小說還離奇。
畢竟,他們現在就遇到了不是嗎?
「不知道哥哥還有爸爸媽媽會不會擔心……」
立香想到自己的手機在法老的金字塔那邊時就已經壞掉了,沒有辦法跟任何人聯繫。
尤其現在新聞鬧那麼大,他們一定很擔心,結果還聯絡不到人的話……
該怎麼辦呢?
瑪修看著新聞的跑馬燈,想到上個禮拜出差回法國的爸爸。
「哥哥……爸爸出差這幾天我們都不接他的視訊電話。」
「嗯……」
「他在法國看得到日本的新聞嗎?」
「不知道……這不是大地震,應該不會上國際新聞吧?搞不好他不知道這件事……」
兄妹倆同時沉默了下來,雖然他們對於父親有諸多的抱怨,但他們心裡還是知道,他們的父親是很愛他們,也非常的關心他們。
現在發生了這種事,他們突然覺得平時的冷漠,好像傷害到了這層關係。
「哥哥……這件事我們不要告訴爸爸好不好?」
「嗯……我也沒打算要說。」
「我的意思是……」
「因為他會擔心。」
加拉哈德對感到有些驚訝的妹妹微微一笑。
「我知道你的意思,所以到時候如果他問起,一定要裝死到底!」
這只會是僅屬於他們兄妹的秘密,嘛……他們相信立香學姊也不會說出去。
畢竟,說出去也不會有人信,搞不好還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還有一件事,哥哥……」
「什麼事?」
瑪修有點臉紅的撇過頭,避開了兄長的視線。
「不管我們發生了什麼事情,哥哥你就是我的哥哥,這點是永遠也不會變的。」
突如其來的自白,讓加拉哈德一愣。
「所以……就算我變得堅強,不再膽小軟弱了……」
瑪修的聲音越來越小。
「哥哥還是哥哥喔……」
她不知道該怎麼表達,但她知道這次的事件讓她的哥哥似乎受了不小的打擊。
她不怪他,如果換作是自己也會很迷茫。
所以……她想要讓哥哥知道。
她一直都會是他的後盾的。
加拉哈德還沒有予以回應,他們的病房便傳來了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