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內(nèi)祖孫三人不若一般家庭喝茶聊天,而是板著臉討論國家大事,氛圍凝重。
毅朗欲言又止,抿著雙唇猶豫著要不要開口。在他思考同時,哥哥比他先出聲,「爺爺,可以改變方向嗎?」
沒頭沒尾冒出一句,少爺爺當然不懂,毅絕在他們發(fā)問前先行補充。
「不是利用他們兄弟,而是直接對天獄進行調(diào)查。」毅絕知道這樣的想法很任性,但不知道為什麼,隨著越加熟識,那種背叛朋友的罪惡感越加濃厚。
少毅朗隨即附和,他的想法與哥哥一致,「對啊!他們也是從家族得到情報,我們直接……」
驀然一道冷冽的聲音打斷他們。
「愚蠢至極的想法。」
三個人視線不約而同移向聲音來源,只見漠鷹及王白石一前一後進客廳,後頭跟了個穿著輕便,戴著鴨舌帽的青年。
這聲音不是漠鷹或白石的,那就是最後一個人。
兩兄弟瞥向後頭那不知名的人,顯然對他的態(tài)度及語氣感到不滿,基於有長輩在場,他們並沒有明顯表現(xiàn),仍是尊敬的朝他們行禮。
「隊長,王刑警。」
漠鷹只是睨了眼他們,沒有多加理會。王白石朝他們點點頭,向少爺爺打招呼,「突然拜訪,不好意思。」
「沒關係,緊急狀況難以避免。既然到齊了,那就開始吧。」
「您好,我是漠鷹底下的隊員,痕鷹。」青年走向前,自我介紹。
聽到許久未聞的代號,兩兄弟身子一震,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眸,神情盡是吃驚。
「痕鷹!」兩兄弟同時驚訝出聲,極力想看出鴨舌帽底下的面容。
痕鷹也不負眾望,拽下帽子,柔順飄逸的長髮順勢垂落腰間,美豔五官暴露了身分,邪魅的雙眸斜睨向兩個瞠目結舌的傢伙,氣質與漠鷹有七分相似,可惜少了歷練過後的銳氣。
「……成美學生會長?」毅朗無法相信他看到了誰,為什麼成美會長會在這?
痕鷹是漠鷹小隊裡身手最為精湛,同期裡首位成為正式非法制者,打破組織多項紀錄,難得一見的天才!
痕鷹冷眼瞥向他們,不打算多加解釋。潛移默化中,痕鷹舉手投足中有著漠鷹的身影。
然而仔細一看,那五官的確神似痕鷹,只是他的雙眸在這幾年間變得更加冰寒,短髮也留到腰際了。
難怪他會覺得成美會長似曾相識,原來成美會長就是痕鷹!
「你不是男人嗎?」毅朗想確認他的記憶是否有問題。
但是漠鷹小隊裡從來就沒有女性加入過,怎麼痕鷹……他們的視線忍不住往下移。
「看什麼看,我一直都是男人!」被他們盯的不舒服,痕鷹朝他們狠睨。
王白石見那師徒倆都不打算解釋,要他們開金口就像要他們命似的,於是自行講解。
「成美美其名是全國最好女子高中,其實內(nèi)部跟天日一樣有許多見不得光的內(nèi)幕。因此痕鷹去年隱藏性別潛入成美,這期間已經(jīng)解決不少讓警界頭疼的案子。」
「鮮為人知的女子性侵案、校園毒品交易案、建築黑箱案,全都是痕鷹解決的。」漠鷹聲音平靜而冰冷,彷彿述說著一件稀鬆平常的事。
這些案子都是未曝於檯面,被高層握有權力的領導人壓下,這種醜聞理當不可能向外界爆出,就連校內(nèi)也沒幾個人知道。
法律只能用來對付小老百姓及整治沒有權勢的惡人,握有力量的上位者根本不吃這套。而非法制者,就是專門清除這些法律制裁不了的惡人,他們說的解決,正是讓對方在這世上永遠消失。
「所以去年成美忽然退位的幾個董事……」毅絕想到去年的新聞,成美有幾個董事忽然讓出位置,說是要退休,不打算再干涉學校事務。難道他們……
「人渣不需要存在世上。」痕鷹神情淡漠,情緒沒有任何起伏。任務中不需要任何感情,該死的必須死。
看著痕鷹毫不帶感情的面容,毅朗頓時毛骨悚然,有些人的確是罪該致死,但要怎麼樣才能完全丟棄情感的殺了一個人?痕鷹年紀明明跟他們差不多,為什能如此冷酷……
少爺爺看出孫兒心裡的糾結,不禁輕嘆口氣。這兩個孩子太善良,無法理解痕鷹他們的思維,不過時間久了,他們就會明白,該下手的時候絕對不要猶豫,否則後悔莫及。
感覺到氣氛凝結,少爺爺笑著緩和氣氛,「好了好了,別說那些事。你們和痕鷹許久未見了對吧?可以找時間敘敘舊。現(xiàn)在先來討論最近出沒的狙擊手比較要緊。」
其他人沒異議,將注意力轉回,大家聚在這的目的,終究是為了任務。
「我們暫稱那位神祕狙擊手為神狙,神狙目前資料不詳,目標黑白兩道都有,狙擊部位皆為要害,都是一槍斃命。」王白石神色肅然,說出目前蒐集到的資訊。
「對方無疑是個專家,犯案後未留下任何線索,連追蹤都無法,只能依子彈型號暫時判定為同一人所為。」
「犯案動機呢?死者有共通點嗎?」毅朗問。
「目前沒找到所有人共通點,不過我們有在懷疑天獄,死者裡包含了部分想對天獄不利的人。但是其他人還查不出和天獄有什麼關聯(lián),這部分可能要更深入調(diào)查。」白石回應。
天獄……
聽到這組織,警察兄弟不免想到寒晴和雷晴,那兩人真的跟這次的事件有關嗎?如果是以前,他們絕對不會有這種心情,但真正認識之後,實在難以想像他們是會做這種事的人。
痕鷹冷哼了聲,用著嘲諷的神情瞥向他們,「你們現(xiàn)在是不是在想,那兩兄弟不是會做壞事的人?」
心思被發(fā)現(xiàn),兩人愣了下。完全沒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情就表現(xiàn)在臉上。
「你們當這是辦家家酒嗎?搞清楚你們的身分,從一開始接近他們就是為了任務,友情不過是奪取情報的墊腳石,就算裝上虛偽面具也必須完成使命,你們現(xiàn)在有所猶豫根本是本末倒置。」痕鷹毫不留情的斥責。
「你根本不懂,如果你跟他們相處過,就不會說這樣的話!」毅朗氣憤的起身,重義氣的他不可能不將友情當一回事。
「我是沒跟雷晴接觸過,不過倒是和寒晴說過幾次話,他的確是個好人,完美到不可思議。扶傾濟弱、為善不欲人知,溫柔體貼又紳士。」
一直在暗中觀察寒晴的痕鷹當然知道這些事,但那傢伙的本性如何,不會改變他的想法,只要是任務需要,他會毫不留情出手。
「他們就只是我們達成任務的工具,如果有直接調(diào)查天獄這種愚蠢想法,無論你們有幾條命都不夠。」痕鷹冷冽的語調(diào)摧毀了他們的幻想。
痕鷹說的很有道理,正因為無法直接接觸天獄,才需要派臥底潛入天日,伺機接近他們。
但他們意外痕鷹對寒晴評價這麼高,這同時表示痕鷹一直在注意天獄的消息,已經(jīng)做好萬全準備,隨時可以接下任何命令。
比起痕鷹,他們到現(xiàn)在仍然沒做好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