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RN UP 2 喧囂之夜
舞臺上的命運相遇,聚光燈打在那藍衣銀鎧的陌生人,隔著甲蟲樣的面具,高大、穩重,如此不可捉摸。
凱莉凍結了呼吸,不是因為左肩膀至手臂那剛被蜥蜴怪人所傷,乃因自己被囑咐攜帶的幸運符,一張印有藍色獨角仙的特殊且精緻黑桃A卡片,竟飛到眼前這人的腰上,成為當下仰望注視的奇妙傢伙。
你是誰,這句疑問跑過凱莉的腦海千百遍,但怎麼也無法順利問出。
而對龍,異次元連結隧道向來會引導他進入最接近目標的地點,現身於一個鎂光燈聚焦但四下無觀眾的舞臺,剛來就碰上能號令不死者(UNDEAD)的人,一點喘息空閒都沒有,此世界旅途的首戰勢必要在此處發生。
刺殺未果,凱薩琳發送更加嚴厲的命令,吼道:「以此令咒,我命汝用盡全力擊殺阻撓我等的不速之客!」
她右手背的三劃刺青,其中的斜線部分淡化,像隨著皮膚新陳代謝後的不呈完整的狀態。
蜥蜴怪人頓時獲得一股難以想像的能量似的,殺氣騰騰,雙眼散發赤紅的邪魅之光。
致命的尾掃迎面襲來,凱莉很想喊小心也來不及,卻出乎兩位女性預料,龍僅以左手快速抽出腰帶掛套的佩劍,頭也不回就擋下這記攻勢。
龐大的力道颳起一陣旋風,蜥蜴怪人刀刃的風壓一分為二,擊中後面的布幕和牆壁,龍完全不動聲色,甚至拿劍的手都不見絲毫用力過猛的顫抖。
那是一把造型與眾不同的武器,單向刃,沒有護手,刀身有黑桃圖騰與握柄一體成形。
這時,龍才移開視線轉向凱薩琳與蜥蜴怪人,道:「雖然我不知道妳為什麼能操控不死者,不過在這種地方做出傷人的事情,我可以判斷妳絕對懷有惡意的吧?」
「可惡。」凱薩琳滿面不屑道:「為什麼要來壞我的好事?」
「有話好說,一個漂漂亮亮的女孩子這麼張牙舞爪的,醜話先說在前頭,我的戰鬥風格中可沒有憐香惜玉喔。」
「少耍嘴皮子了,一次不行就來第二次!」
在凱薩琳準備再度做出號令前,龍先一腳踹開蜥蜴怪人,由右至左拉開佩劍握柄的卡片匣,一共十二個,組成非常完美的圓扇形,鑲嵌於裡頭的卡片跟凱莉所持的黑桃A相似,只是正面圖案除了帶有鎖鏈的框框以外是一片空白。
「嗯……一張能用的都還沒有嗎?沒辦法了。」
抽了最左的空白卡,龍加緊腳步施展一連串的揮斬,在寬敞的舞臺移形換影,偶有的反擊亦可不浪費半分力氣閃躲再切入。
說也奇怪,每當蜥蜴怪人受到比較顯著的傷害時,凱薩琳也會表現得像自己本身接下龍的攻擊而痛苦不堪,因此才無法繼續給予號令。
幾番刀砍的循環,不死者的綠色血液凌亂潑灑舞臺地板,蜥蜴怪人終於不支倒地,腹部的銜尾蛇徽章左右打開,露出隱藏在內部的黑桃符號與數字2。
龍甩出手中的空白卡,劃破空氣產生咻咻尖音,插在蜥蜴怪人身上後,牠全身被綠光覆蓋,整個軀體被大小不成比例的卡片吸收進去。
方框裡有了一張較為藝術風的圖畫,身軀漆黑的蜥蜴帶有新月圓弧刀刃狀的尾巴,有機物與無機物的結合,左上與右下產生黑桃與數字2的標示,而左半邊是大寫英文字母拼出的「SLASH」。
卡片自動咻咻飛回龍的手中,成為第一個戰利品,戰鬥平安落幕,凱薩琳當場昏厥於原地。
收回卡片,刀刃歸鞘,龍扳動腰帶匣機關抽出那張黑桃A,藍色壁面穿越,卸下一身的鎧甲。
「妳的傷還好嗎?讓我看看。」
凱莉的手和衣服都是血跡,目前要找急救箱也難,只見龍將右手貼上凱莉的傷口處,灌輸神奇的治癒能量,凱莉覺得左肩膀一股暖意,血止住了,不小的劃傷也立刻痊癒。
隨著痛覺消逝,凱莉恢復以往的冷靜,問道:「那個……我很謝謝你的救命之恩,但是,你到底是誰?」
「我的名字是『龍』,妳只需要這麼叫我就行了。」
「剛才的事情讓我有點混亂,你好像對這情況處變不驚的樣子?」
「為了滿足我旅途每一站的目標,戰鬥在所難免,何況,這個腰帶與卡片順利拿回,對我的幫助也很大,話說回來,後面那女人是妳認識的嗎?決裂的朋友或者討債的對象?」
「這……」凱莉抓抓頭,回道:「感覺兩者都有。」
「看來妳被捲入相當不得了的局面呀,弄得對方搞來不死者要取妳性命,在釐清來龍去脈之前
,我看我有必要暫時跟隨妳行動,妳叫什麼名字?」
「我叫凱莉,凱莉?亞伯拉罕。」
「很好,凱莉,現在可以請妳帶領我找個落腳點嗎?別想太多,就當成指引一個外來的旅客,盡些地主之誼。」
「如果只是先找個地方住,那就來我家吧,我媽媽經營一間民宿,而且也是一位占卜師,講實在的,今天我會帶這張黑桃A來學校就是因為她的叮嚀。」
「至於那個暈倒的女人,妳打算怎麼處理?」
「看她昏迷了也問不出什麼,把她交給外面的保鑣,我關完這裡的燈,咱們自個兒回家吧。」
這一晚對凱莉來說真不好過,差點有性命之憂,撒些小謊找來凱薩琳的保鑣將其帶走,剛剛的追殺就這麼息事寧人。
某男子用建築物打掩護,將整個過程監視得一清二楚,目視龍和凱莉偕同走出聖法蘭克的大門,才用耳麥小聲講道:「一切平安,先知之女無恙,不死者也被封印了,果然如先知的預言,今天是命運之夜,本次任務到此為止,詳細情況我回去再做報告,通話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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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點多,凱莉有龍的陪同,夜晚的倫敦街頭不至於驚險萬分,現在她只想洗個舒服的熱水澡,一頭栽進暖和的被窩睡去,希望這場遭遇如夢般醒過來就淡忘。
一進瓦哈拉接待大廳,蒂凡獨自等待著凱莉的返回,凱薩琳的邀約怎樣想都不太對勁,所以她這將近一小時滿腦子都在擔心著。
見凱莉帶個陌生男人,蒂凡卻不識時務地鼓起臉頰,氣呼呼說道:「虧我這麼在乎妳的安危,結果妳該不會排練完後就找男朋友逛街去了吧?說好的『不談戀愛主義』呢?妳怎麼比我還先交咧?」
凱莉也是心累,打個哈欠直直往後面走,懶洋洋道:「我沒那心思爭論有的沒的,他不是我男朋友,妳就少犯花癡了,我只想洗完澡馬上睡覺,就這樣,拜!」
氣氛稍微尷尬了點,龍問道:「我只是個路過的旅客,凱莉邀請我來住一晚,我想還是先跟這間民宿的主人打聲招呼再說,她在哪裡?」
蒂凡回道:「從這裡往後走到盡頭就是食堂,茱莉安娜夫人正在那邊等著呢。」
正等著?難道跟凱莉在路上所述的占卜能力有關?帶著疑惑和探知真相的好奇,龍循著走廊朝那有微弱燈火的地方邁步。
空蕩蕩的食堂,周遭的橘黃燈具調在很低的亮度,茱莉安娜坐在一張點著兩根蠟燭的桌子,擺放著一盤義大利麵和幾樣小菜與一瓶紅酒。
「恭候多時了,BLADE。」
人生地不熟的龍,初次見面的中年婦女脫口而出BLADE這名字,肯定非泛泛之輩。
龍坐在茱莉安娜的對面像個受邀的客人,問道:「您知道我的來歷?或者說,您早知道我會在今天到訪?」
茱莉安娜微笑道:「不,我並不能立刻獲取有關你個人的情資,僅是依靠我的特殊能力提前預知了今晚將會發生的種種,包括你的出現拯救了小女。」
「令嬡跟我提過,您囑咐她帶了BLADE腰帶與黑桃A卡片在身邊,才能成功交回我手,並保住她免於殺身之禍。」
「所言甚是,而你也不負我望展現了英勇的作戰力,這桌簡單的宴席不成敬意,初來乍到,用這一餐洗洗你的霉運,我也為你準備好了臥房,介於我和小女之間。」
「感激不盡,這一晚的餐費與住宿費我會盡快彌補上的。」
「喔,你大可不必如此,年輕人,以後就把瓦哈拉當作你在這世界的據點,直至你完成任務,我半毛錢都不會收。」
「這樣好嗎?為了我占用到您的生財資源?」
「區區一間房何足掛齒?跟以後要面對的奮鬥日子相比,投資報酬率只能算雞毛蒜皮罷了,毋須客氣。」
龍環顧四周,鬆了很大一口氣,道:「茱莉安娜女士,恕我惶恐詢問一句,您應該可以提供我相關資訊,並且用您的預知能力引導我獲得我所需的情報吧?」
「可以確定的是,將來你要面臨的人事物,皆會抽絲剝繭為你揭開許多神秘面紗的,我保證。」
「既然這樣,我就先謝過您的豐厚見面禮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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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起厚重的棉被,凱莉仍為今晚的奇遇感到不可思議,撫摸左臂那完全治癒的刀傷,疼痛消除,就像不曾發生過。
假面騎士、不死者、號令咒語、特殊撲克牌,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都給她遇上了。
在凱莉尚未因疲勞闔眼進入夢鄉前,她的床邊忽然出現一位「實體化」的靈魂,金色纏髮、長相清秀的碧眼女子,白衣藍裙,像個氣質高貴的大小姐。
「還在存疑嗎?凱莉。」女子開口,語調正義凜然,跟她的外貌難以聯想一塊兒。
「阿爾托莉雅,在我拿到那張黑桃A之後,我們也有過不少次像這樣的兩人交談了吧?但妳是不是還有什麼東西從沒跟我透露的嗎?」
「我目前為止單純只是遵照御主之命安份待在卡片中,直到今晚才是妳母親預言的命運之夜,其後的發展尚不明朗,要說沒跟妳提過的事情確實有,但不應該由我來回答。」
「嗯哼,果然有不為人知的真相。」
「若是可以的話,我個人並不希望妳被攪和進去,和平過著屬於自己的生活,享受家人朋友的情感和上臺表演的愉悅就好,做個普通人。」
「可是妳也看見了,似乎有股莫名的力量將聖法蘭克的學生捲入鬥爭裡。」
「鬥爭……嗎?」
「阿爾托莉雅?」
「沒……沒什麼,只是有點既視感,跟我以前的遭遇太像了,所以……」
「話又說回來,妳對那個懂得使用卡片變身戰鬥的男人有什麼樣的看法?」
「今晚的戰鬥他游刃有餘,雖然他說力量還不夠完整,可是我能看出他也只不過牛刀小試,真正的實力勢必強過這次的表現數百倍,當他使用卡片後,我的精神有一部分與他同步,感覺得出來他亦是一位用劍好手,風格和我有些差異,但沒有多餘的浪費力氣,我很讚賞。」
「這樣啊?哈啊啊啊啊啊啊……」凱莉不勝疲倦,打個哈欠後閉上重重的眼皮。
阿爾托莉雅面有愁容,走到窗邊仰望明月高掛的夜空,自言自語道:「終於再度開始了,另一種形式的……聖杯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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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倫敦夜晚,遠離瓦哈拉的幾十個街區之外,另一場獵殺正悄悄上演。
不是每個人都願意乖乖當個準時上床的孩子,倫敦的夜生活不乏燈紅酒綠的成人世界,縱情享樂,充滿著銅臭味,各種兒童不宜的交易只會在夜幕的掩護下進行著。
唯有過街老鼠出沒的暗巷,一雙利眼緊盯獵物,無所遁形。
「哼哼,你說高床軟枕的房間不睡,這麼迫不及待就想在四下無人的地方開幹嗎?剛好,我的從者最喜歡你們這種手到擒來的大餐,上吧!」
高樓俯衝,本就照不到多少光亮的巷子被一層黑暗蒙蔽,頓時血光四濺,前後不到幾分鐘的時間差,一男一女成為獠牙下的亡魂,落得街邊垃圾桶旁的屍塊。
巨大的薄翼翅膀繼續遊蕩在倫敦城,那隻蝙蝠樣的不死者在他的御主用望遠鏡的看戲中尋找下一對可憐的目標。
對於這麼樣一個好吃懶做、只敢躲在某高樓頂、依靠打劫路人混飯吃,依然樂此不疲的傢伙而言,有這樣的不死者做呼來喚去的下僕也算合適。
只可惜,他的美夢僅此,隨著身後鐵門被踹開,暗示他的惡行惡狀將會受到懲罰。
「什……什麼人?」
未見人先聞聲:「要不是我需要先去處理別的事務,否則也不會有更多犧牲者出現。」
那傢伙舉起右手背,隨時一副要把蝙蝠不死者即刻叫回的姿態,跟凱薩琳類似,他也有紅色的刺青,是像海盜旗上的骷髏和交叉圖案。
「還不現身?別只躲在暗處,快給老子出來!」
「你有臉說啊?敢在倫敦的夜晚幹些偷雞摸狗的事,害得我們找得好苦呀,這次你插翅難飛。」
受不了這番激怒,男子動用手上的刺青,喊道:「難道你是該死的條子嗎?也好,我不會讓任何人干擾我的愉快,回來吧!我的僕人!給眼前這自我感覺良好的警察一點顏色瞧瞧!」
眼看蝙蝠不死者目露兇光從遠處的天空飛回,那人終於走出門,但他不是警察。
「喂喂喂,不是吧?倫敦的警察什麼時候改這套制服了?」
那人不多做解釋,拔出腰帶右側上的紅色大型手槍,在擊錘處拉扯出一排扇形的卡片匣,抽取其一,刷過槍管上方,引發音效:
DROP(下墜)
跳起!旋身!蝙蝠不死者的高速將成致命的疏失,一記倒掛金鉤式的踢擊,其垂直墜落,確實回到了御主身邊,但也是十分狼狽的鑲嵌在地板水泥裡。
接著,那人一腳踩上蝙蝠不死者的胸腹,手槍子彈近距離招呼,只見綠色的血液噴濺,腹部腰帶的銜尾蛇徽章左右打開,顯示方塊和數字8。
「方塊類別8,賓果。」
那人抽另一張空白卡往下扔,蝙蝠不死者被吸收進去,浮現一戴有望遠鏡的半生物半機械紅色蝙蝠,卡片左側寫有「SCOPE」。
從者遭到封印,男子當場昏厥,不死者所受的傷害如實反饋其身。
確認狀況解除,自被踢開的鐵門又跑出不少黑衣人,將該名罪犯綑綁抬走。
一藍色壁面穿越剛才戰鬥之人,他又透過耳麥講道:「任務完成,順利封印方塊類別8,但我手上的空白卡片已經所剩無幾。」
另一邊傳來某男人聲音:「別擔心,隔日我就會去跟BLADE交涉,他今晚封印住了不死者,但願他身上還有十一張空白封印卡。」
「關於我丟失的空白卡,下落如何了?」
「Miss遠坂已經傳送捷報,順利在愛丁堡標回三張空白卡,你就先歸返總部休息,辛苦你了,里昂。」
「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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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獄周第二天,為了收拾昨晚的殘骸,凱莉寧願少睡一個鐘頭也要拉著蒂凡和龍到校。
上午的九點多,瓦哈拉退房的顧客差不多都離開後,茱莉安娜自個兒靜靜待在食堂,精心泡好一壺溫熱的咖啡,因為等一下有非常重量級的人士要登門拜訪。
那人悠閒徒步走著,茱莉安娜在桌上擺放著撲克牌,依照右、左、前、後、中來蓋牌。
當中間的牌被翻起,是一張黑桃K,而她等待的人正好一隻腳踏入了瓦哈拉的食堂。
「歡迎光臨寒舍,大衛。」
來者一身棕色的西裝,脫下體面的男士帽,與茱莉安娜同坐一張桌,年紀約莫三十至四十歲。
「寒舍?我投以重金打造的豪華奢侈居住所,這樣還嫌寒酸?世上其他五星級飯店何以見人呢?」名叫大衛的男子道。
「凡事低調謙虛為上,愈飽滿的稻穗垂得愈低。」
「好香呀,依然是如此地預測準確,是不是連咖啡的冷熱苦甜都計算精準了呢?」
「好說,按照客人的需求盡力滿足,是我經營這間民宿的不二法門。」
「那麼您應該也猜到我起了大早來打擾的目的,對不對?」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女兒已經拉著BLADE去聖法蘭克,昨晚仍有小部分損失需要趕緊整頓一番。」
「我們長久以來的準備就是為這一刻,不管怎麼說,屬於我們的另一場聖杯戰爭,就由您預言的命運之夜正式開始。」
「姑且先走一步算一步吧,我雖然可以主動預見幾秒、幾分鐘、幾天之後的事情發展趨勢,但像命運之夜這種區隔幾個月將近一年後的重大決策,就如預知夢般是可遇不可求。」
茱莉安娜嫻熟地倒壺咖啡,白色的小馬克杯都不帶攙扶的,未灑出半滴。
大衛意味深長地說道:「真稀奇,一個連自己眼前的雙手都看不見的人,卻可以百分之百預測以致生活與常人無異。」
「大衛,你要了解,所謂的占卜、預言,其實命運看似無法改變,但那都是取決於人們的選擇。」
「選擇?」
「人從出生至死亡,是一條線性過程,自己、他人,任何時候的一個決定都會使命運改變,只不過結果往往不盡人意,所以才會有命運不可戰勝的謬論存在,面對選擇,是或不是、做或不做,都在引導命運的走向,而我所做的預言,只是從眾多路線中幫忙挑出至少可以為顧客『保命』或『趨吉避兇』的選擇。」
「但是因為大多數人靠自己不能清楚看見未來的走向,才會在選擇的時候戰戰兢兢,而猶豫的過程,命運也是在亂數改變中。」
「說得對,因為看不見,人們就會迷惘,迷惘就可能錯失最好的時機,即使鼓起勇氣在該發生的時機之前做出選擇,以後招致的結果仍然不可預測,所以也會造成懼怕,這就是『蝴蝶效應』。」
「可是無論如何都得做出選擇,不這麼做,人生就無法繼續走下去。」
「這不正是我們努力的目標嗎?大衛,你經歷這麼多場戰爭,看見無辜人們被捲入而心生憐憫,召集這麼多聖杯戰爭的相關者成立『終戰盟』,未來的命運雖暫時不可預知,但也就是眾人的選擇才走到這麼一步田地的。」
「如今第二位『玩家(Player)』終於出現,並且也將會是終戰盟有力的靠山,大家的努力總算稍微有點收穫了。」
「別急,我一直相信人們具有可以改變命運的力量,尤其在我們知曉聖杯戰爭以外居然還有這麼一場攸關人類與不死生物的糾葛,曾經滄海難為水呀。」
「不愧是終戰盟的先知,講的話都富有哲理與人生體悟,以前救下您和凱莉的性命也值得。」
喝上一口香醇咖啡,溫度恰到好處,瀰漫嘴中的苦味飽含對痛楚的詮釋,美好的事物處處都在,有限的與無限的生命,不外乎在於滿足不滿足。
茱莉安娜問道:「話說,凜和櫻那兩個孩子也差不多要回來了吧?」
「是的,前一天傳訊息說找回GARREN丟失的三張空白封印卡,在愛丁堡競標加上瘋狂玩樂消費了好幾天,大概累得不像樣。」
「我會為她們提供最好的服務,而且也要先採購材料做出她們喜愛的甜點。」
放下杯子,大衛起身準備離開,鞠躬說道:「感謝您的招待,儘管沒有如願與目標見上面,但能嚐到您精心沖泡的咖啡,我不虛此行。」
「行,等BLADE回來,他總會有辦法知道要去你那兒。」
「除此之外,您的女兒又如何?該不該一五一十告知她關於咱們終戰盟的事情?」
「她的意志很堅強,若不能置身事外,那就勇敢面對,但我希望至少等她的公演順利結束再考慮進不進的問題。」
「敵人蠢蠢欲動,怕是沒有多餘空閒,這些日子我們會加強監督聖法蘭克方面的維安。」
「真有勞你了,大衛。」
大衛戴上帽子,輕聲對茱莉安娜說道:「哪裡,還請多保重,My Master(吾之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