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安安,這裡是新的更新(喂
最近幾天一樣忙於找工作,所以更新速度稍微被拖慢了。另外也許還有個原因是個人的性格頗邀情完美,雖然寫稿算快但會反覆審查用字用詞,或者情節裡面有沒有BUG的存在,所以在速度上就會拖慢很多,有時候一段時間沒更新也是因為覺得不夠完美,不想放出來給大家看未完成品罷了。
那這次因為寫得很嗨,第一章就被我切成三等份了,而且因為我很喜歡寫細膩的感情跟人慢慢產生變化的過程,所以常看文的人應該都有發現我的文章長度都是走長風格,尤其是那種完整的故事系統。對沒辦法寫得很短或易讀,對大家感到有點不好意思。之後會再嘗試看看寫一些短文或小劇場,但可能就是同人的領域而非原創了。
那以下就是更新部分,廢話不繼續說了,請各位盡情觀看吧~
(*食用前警告:本文為歷史改編類型小說,因為設定的相關因素,故與原歷史會有不同之處,考究黨請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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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自述,其二(中)
好像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這樣的知覺了,比如痛苦、又或者是受傷。
我一直以為是自己已經習慣了受傷,所以早就失去感受痛苦的能力。但每次在這麼想之後,卻總能有人讓我重新了解到那根本不是習慣,而是因為以前的傷口早已潰爛生瘡,所以只有當被傷得極深、穿過那層腐爛長蛆的壞肉時,才會感受到比從前更深刻的痛楚。
接著就會從旁人的口中又一次認識到:原來當初父親給我的評價真是完全沒錯,敗類一輩子就只能是敗類,就像灌木在怎樣優良的栽種條件下都不可能變成神木,敗類無論接受再怎麼好的教育,都絕無成為優秀人才的可能性。
「嗚…嗚嗚!嗚…!」
因為陷入過多的回憶,以至於我完全忘掉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腳下逃避的步伐更是越來越快,讓呈現扛布袋姿勢的某人肚子不斷和堅硬的肩膀相互碰撞,直到他發出某種彷彿感到不適的微弱抗議聲之後,我才意識到肩上還扛著一個人。
「啊。」
將肩上扛著的人放下來,對方雖然全程都被用像布袋一樣的方式搬運,胃部顯然被連續撞擊得有點痛苦,但在被放下來時卻完全沒有露出不悅的神色,只是疑惑的低頭看看手中還沒不及放回架子上的竹簡、又抬頭起來看看我,似乎對於立刻換了位置感到驚訝。
但所有的反應也就僅此而已。
「…抱歉,似乎還是牽連到你了。」
不知道為什麼,面對他那什麼都不知道的茫然表情時,我的心中竟然少見的出現了一絲愧疚感──畢竟事情雖然因他而起,但實際上真正惹怒師兄的原因應該是我目中無人的態度,根本和他沒有任何關係,更別說最後我擅自帶他逃離的狂妄行徑,完全就是壓垮理智的最後一根稻草。
「??」
不過從表情上看來,其實他並沒有生氣或者感到厭煩,反而更多的應該是好奇與疑惑。因為他一直緊盯著我的臉,好像在表達「這樣的表情會出現在這張臉上」對他來說是件非常新奇的事情。
但在想起過去的一切之後,現在看到任何人的臉都讓我感到有些噁心,即便是這個素不相識的人也是如此。於是不願看見他的我,便選擇以前逃避時最喜歡做的事情──挑一棵離得最近的樹攀爬上去,隨意找根足夠支撐的結實枝幹,將整個人藏進濃密蓊鬱的樹葉叢中。
從以前到現在都是如此,必須在沒有人的場合、而且沒有他人直視著自己的情況下,我才能說出心裡真正的想法。
「不過,我果然還是這麼糟糕,真是既沒出息又沒進步呢。」
從躺臥的角度望著被微風吹得顫動起來的枝條,我隨意折下一隻新生的嫩芽含在口中,感受著那新鮮卻同時混合些許苦澀與雨後氣味的液體從樹枝的斷面中緩緩溢出、通過粗糙的舌面滑進喉嚨深處後,躁動的心才終於漸漸冷靜下來,得以繼續這場相對平靜的談話。
也許是我知道這個人絕對不會四處張揚自己的秘密,所以才能輕易把那些藏在心裡許久的話說出口吧。因為想著他那看什麼都相當茫然的臉,我鬼使神差的就將一直以來隱藏的回憶全盤托出。
「父親當初說的原話其實是『就算養條狗,都比養這個兒子還要好,至少狗還會聽主人的話。』至於家族裡面的其他人,他們每個人也是這樣談論我的,認為要是我沒有出生就好了,很多事情一定不會變得像現在一樣這麼糟糕。」
這是一句我永遠都無法忘懷的話,即便已經經過多年,仍然時刻迴盪在每次的噩夢裡,從沒有任何一天消失過。
無論如何催眠自己,我始終無法忘記無意間聽到的真相。雖然他們都以為我不知道、只要永遠別讓我知道這些事,就能繼續肆無忌憚的嘲諷,但實際上我早就全部聽到了。
而更噁心的是,在說過這些話之後,他們依然可以裝出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繼續戴著那副和善的面具不斷接近我,為的就是從「擁有骯髒血統的孩子」身上得到更多好處。
「我只是他們的工具,工具只要乖巧順從就行了,不需要自己的意志,也能在庇護下活得很好。」
明明只要可以更輕鬆的活著就好。
明明只要什麼都不做,就可以得到一切想要的。
明明只要不反抗,自己一定不會過得像現在一樣痛苦。
看著叢生的枝葉縫隙間透出的點點碎陽,無數假設的可能性在短短幾秒間,全部從我的腦海呼嘯而過。
是啊。當初為什麼會這樣做呢?
現在回想起來,因為似乎當初無論做其他任何一種假設的選擇,結果都會比現在尷尬的處境要來得好,只是那時自己反骨的選擇了最糟糕的一種罷了。
「但是……」
唯有這個絕對不會允許,絕不允許他們將自己最後的尊嚴與自由奪走,所以終究還是露出了從前被自己決定要深深隱藏的利爪。
「我絕不想要淪為別人的工具,也不想成為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員。」
因為我絕對不想活成那副醜陋又虛偽的模樣。
所以最後緊緊握住的刀刃,不僅對準了眼前的那些敵人,同時更是對準了曾經的自己。
所以最後反過來將原本的自己一點點殺死,因為如果善良活著的結果,就是要遭受利用,或者變成嘴巴說著好聽話、實際卻利用他人的偽善模樣,那我偏偏要成為另外一副從開始就被所有人討厭的模樣。
所以即使被說囂張沒禮貌、即使被說乖戾張狂也沒關係,因為只要被討厭,就不會被刻意的接近與討好,也不會因為無法達成對方的請求,最後被反過來責怪自己「變得不乖了」。
「當我發現他們都討厭我、對著我生氣,你知道我有多高興嗎?聞到那樣的味道反而感覺更安心。因為至少在看清真面目之後,就不會產生任何錯誤的期待,保持距離輕鬆活著,對彼此來說都會好一點不是嗎?」
無奈地勾起嘴角,我其實從來沒有刻意將自己塑造成悲劇角色的意圖,但也能預料到只要說出這個故事,得到的反應十之八九擺脫不掉被同情的發展,所以才會覺得連老師詢問都不說。完全的隱瞞起來對彼此來說,絕對會是更輕鬆的事情。
而且說出來之後,事情也不會有絲毫的改變,最後的結果不過就是卑劣的將情緒重擔同樣放到其他人身上,讓他們陪我一起背負罷了,更不用說的是,也沒有任何人有義務傾聽或者安慰我的心情。
這是我的選擇、也是我應當背負的東西,所以才會堅持閉口不談直到現在。畢竟那是自己當初的選擇,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好怪罪的──或者該說即使想要怪罪,也只剩自己能怪就是了。
「嘛,你聽了之後,應該也會覺得這是個既無聊又很爛的發展吧?跟坊間那些小說家或者三姑六婆寫的俗濫故事差不多吧?」
長久望著直射而來的陽光,即便那只是細細碎碎的光點,但依然會感到非常刺眼,畢竟長期生活在暗處的眼睛,多少都有些畏懼太強烈的光芒,所以最後我還是不得不伸出手臂擋在眼前,將它阻隔在視線之外。
「但不得不吐槽的是,這個故事最後的結局確實也是這麼爛沒錯。包括名門子弟被刻意送來這裡為家門鍍上一層名為知識分子的金,卻一直畢不了業,還要花上多兩、三倍的時間才能學好同樣的東西,這消息傳出去之後,簡直讓家門名聲完全掃地,想想也真是挺有戲劇效果的結局。」
回想起那些刻意壓低以至於無法完成修業的成績,以及每次回去看到他們沉如鍋底的臉色,我忍不住又愉快的笑出聲來。
「他們越喜歡或越想要的,我就越想要破壞。雖然算不上什麼非常了不起的報復,但能給那群垃圾添上一點堵,心裡也感覺挺高興的…嗯?」
原本只是微微遮住光的視線,突然一瞬間變得全黑起來,手上也多出一股毛絨絨的纖細觸感。而我皺起眉頭的同時,第一直覺就是想揮開阻擋在面前、那不知名的毛毛物體,但在我碰到它之前,對方卻警覺的先一步跳開,拉開了彼此之間的距離。
「…什麼啊。」
微微轉頭用眼角餘光看向那隻身型纖長的生物,僅一眼就讓我再次闔上了眼睛。因為剛才接近的並非什麼足夠引起興趣的奇珍異獸,不過就是隻野外相當常見的狐貍而已。
"嗷!"
發出細微的叫聲,即便是在空間狹小的樹上,全身雪白的成年狐貍依然選擇緩緩往後退去,而且與此同時,那警覺的視線依然黏在我的身上,完全沒有半點放鬆神經的意思。
「滾遠點,我對逗弄只有本能的野獸沒興趣,先去修煉出自我意識再來,也許會多點興趣吧。」
完全沒有將視線分給牠,雖然我在很多地方都曾說過謊,但這句話絕對是真的。因為很多人類都喜歡田獵,不過那對我來說還真是完全沒有一絲吸引力:不過就是自認智能較高的動物仗勢去欺負相對落居下風的動物,先是逗弄完再將其殘忍的殺害而已,對此我完全看不出有什麼有趣的部份。
再講得更不好聽一些,這類活動也不過是出自於能作賤、掌握他人命運的優越感,什麼取得食物之類的根本就是藉口,因為即使沒有田獵和動,真正處於上位、將其當成娛樂的人們也根本不會少吃到一口肉。
「初雪?初雪,你在哪裡?」
但接下來出現的稚嫩聲音,卻讓我再也無法無視,不得不睜開眼睛面對。因為剛才心情低落的關係,導致我完全忘了那個這裡特有的隱藏規則之一──那就是『只要有狐貍出現,八成都會跟「那個麻煩人物」有所關係』。
然後在意識到的現在,要逃走也絕對來不及了。
「初雪?初雪?」
果不其然,在後悔的情緒產生之前,那個既熟悉又幼小的身影便撥開一旁叢生的茂密枝枒,迅速打破先前好不容易得到的平靜。而那隻討人厭的狐貍在看到他現身後,立刻又「嗷嗷」叫了兩聲,便輕鬆用纖細的四肢踏過樹枝,快速的蹭到對方身邊。
「好乖好乖…下次不要再隨便亂跑了,我剛才找你找了好久……」
男孩先是和全身雪白的狐貍親暱的互相蹭蹭臉之後,才笑容滿面的轉向躺在一旁的我,用非常少人如此對待我的、相當軟綿的語氣說話。
「師兄也是在這裡玩嗎?還是在休息?」
「在休息。」
看向眼前睜著大大眼睛的男孩,我不禁有些想要嘆氣的衝動:當然,並不是對方有什麼樣的問題,而是每次看著臉上這天真又純潔的笑容,總會讓我有種好像就算只是懷著一點心機說話都是在玷汙他的感覺。
所以更準確一點來說,與其說是我討厭他,還不如說是討厭自己更恰當一些。
「不過初雪有造成你的困擾嗎?如果有的話……」
「到目前為止是沒有,但如果你和牠再繼續在這裡待著,真的就會讓人感到有點困擾了呢。」
早一步將對方未竟的話語打斷,我一邊說著這句話、一邊將身體轉向閔子騫所在的方向之後,就瞇起眼睛微微笑了起來。
「如果再繼續造成我的困擾的話,等等可能就會毫不猶豫的扭斷任何生物的脖子喔。」
雖然在說話時的面部表情是瞇起眼睛的微笑、發出的聲音既輕柔又緩慢,完全一派的和顏悅色,但內容卻是會讓人感到不寒而慄的驚悚。
「包括你也是一樣。」
如果是會讀空氣的一般人,通常話說到這樣的份上就會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立刻乖乖離開現場。但偏偏就是有些人喜歡不按常理出牌,所以我只好用最尖銳極端的方式說話,直接在情緒上給予強烈刺激。
長期以來這是我在眾多試驗中認為最有效的一種驅逐方法,因為通常聽到的人十個有九個半都會直接轉頭離開,完全就是屢試不爽。不過在認識的人之中,如果要我說這個方法唯一不奏效的對象,就是眼前的孩子了,因為──
「…為什麼總是要這樣說話呢?你在心裡明明沒有真的想要那麼做啊,宰予師兄?」
在那雙明亮的雙眼之下所藏匿的,是我在孔門裡最害怕的東西之一,這也是為什麼我總是會避開有他出現的場合的最大原因。
因為那雙擁有純淨之力的眼睛,總是能夠輕易看穿我的內心,說出被隱藏其中的最真實想法。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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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更新就先到這裡了,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一、兩天內應該會把下半部更新完,接著處理一下新JO文跟奧伯龍的更新。
不過新的文因為也是虐向,所以就請要看的人做好心理準備,可能會有點痛痛的部分,心情不好的時候還是稍微克制一下,找點新鮮有趣的東西來看吧。那最後老話一句,如果有任何想法或建議都歡迎留言告訴我,流言是繼續寫的動力之一喔!我們下次更新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