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手卡繆的《正義者》和《放逐與王國》
前者是一齣五幕的戲劇,講述二十世紀初革命黨人刺殺要人的故事,從中去思辨什麼是「正義」?透過刺殺將無辜者捲入的行為,真的是正義嗎?對照目前世上頻仍發生的戰爭,每個人之所以會起衝突,不外乎各自都認為自己站在正義一方。
信念衝撞的同時,悲傷和仇恨就順勢衍生。
後者《放逐與王國》則是六則小短篇,〈叛教者,或神志錯亂〉是我很喜愛的一篇,卡繆透過人在宗教中的尋求自我與面臨心境矛盾時,那不知所措但又苦苦掙扎的模樣,雖然讓人不捨,卻莫名使人憐愛。
卡繆果然是20中葉法國第一人,《正義者》讓我讀完泣不成聲。
故事裡的主角,卡利亞耶夫,雖然接下刺殺要人的任務,但第一次卻因為同行者有孩子而心軟放棄任務:他認為不擇手段將無辜者捲入是有商榷空間的......後來他繼續執行任務,也試圖和政府溝通,最後卻是被捕,而且慨然平和的殉道,臨行前拒絕親吻十字架,這跟《異鄉人》中的莫梭拒絕神父為祈禱告雷同,但多了份寧靜與幸福感,因為是他自願選擇了死,在那一瞬間他心懷坦蕩。
庭上審判,卡利亞耶夫他如此陳述自己立場:
「死將是我對這個充滿血淚的世界最高的抗議......如果我的死是以人類的高度來抗議暴力,那麼死亡就會為我的作為灌上純潔理念的皇冠。」
讀到此我熱血賁張,泣不成聲。即使明白,在理性人的眼中,卡利亞耶夫等革命黨人以暗殺的方式,企圖用最小損害而抵達的過程也是種暴力,但兩者相衡,把自己生命放在天秤上去賭注,誰又能責備這樣的純粹呢?
當他的友人得知他慷慨赴義後,大多人從某種境地覺醒,他們不再自以為是「要拯救什麼」,而是先做了再去思考,因為所有後來的理由都可以是合理自己作為的藉口,唯有憑藉信仰向前,每一步才會毫無怨尤。
正因為這樣的作品,才能給予人勇氣。
衷心希望自己能死得其所,像《正義者》中的卡利亞耶夫。人生不過數十寒暑,夫復何求?但問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