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穌是拖上岸了，不過他的哈雷重機是沒救了…
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吐槽了，麻煩本尊別再糟蹋我對他僅剩不多的尊重了…
雖然我不是虔誠的信徒，但是自己老爸生前是牧師，聖經可沒少聽過。
「唉，怎麼突然外面一片汪洋…」耶穌苦笑著，擰著他身上的濕衣服。
「大概是因為我宰了個海洋系的古神吧？」我道：
「不對啊，你是怎麼騎進我的領域的？」
「就是你當初意識徘徊的那條道路。」耶穌道：
「因為你不再是人類，所以你雖然死亡了，但是屬於人類的『過去』與『未來』無從銜接，才會在無主之地流浪，不過在那裡可以通往各個領域，算是很古老的一條萬用道路。
不過我沒估計到你會吸收屬性，直接騎進深海裡了…」
「我是何德何能有資格讓耶穌親臨啊？」我道。
「嘛，其實我是來登門道謝的。」耶穌道：
「畢竟你也算是間接保護了我的信徒們，不過我覺得你大概當時只關注到眼前的戰鬥，沒有注意的驚濤駭浪下的船隻吧？」
「什麼意思？」我問道。
「嗯，該怎麼說好呢？」耶穌道：
「對了，魔法少女林默娘你應該知道是誰吧？
她是我們神明當中少數不會主動攻擊的溫和派，但是你覺得她為什麼會跟海洋古神起衝突呢？」
「我怎麼會知道，我是半途插入戰局，我哪知道起因啊？」我道。
「因為古神直接侵犯了她的職責。」耶穌道：
「你們海島型區域的人們所信奉的海神有一個不可動搖的鐵則，那就是『航行平安』。
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大豐收這個有點太廣需要談判，但是航運、漁業為主的港口、海島，該地方的海神，最核心的信仰所在就是『航行平安』，任何惡意攻擊船隻的行為都是對海神的挑釁，無論對方是不是也是海神。
達共、北極海、厄爾巴迪、亞格格薩加姆，幾個古海神聯手追擊船艦，這等於是直接觸怒保護船的海神，所以導致了諸海眾神的混戰，但是他們會主動攻擊的原因，是因為郵輪上面搭乘的乘客身份特殊…」
「等一下，你別說上面是教宗！」我詫異道。
耶穌緩緩的點了點頭。
「靠，那你們的天使死哪去了！」我吐槽道。
「能夠有資格跟其他神勉強匹敵的天使，目前都投身在主力的正邪大戰上；沒有在戰場上的，基本上實力根本進不了神與神的交戰中，保護船隻沒翻覆，並且逃過戰場的視野關注已經幾乎用盡全力了。」耶穌道：
「諸神回歸，接下來會是接連不斷的戰鬥，而且最終也會因為遠古的原初思想爆發最後戰役。
我想你應該有察覺到了吧？世界上不同神話、不同信仰的最大差異處。
我們不討論世界起源，因為在神話的啟始之時，古人們只能注意其到自己生活的區域而已，不同地方的起源各有各自精彩；但是有的神話是不斷延續的永不完解故事，但是有的卻已經提前寫好世界結局…」
「…世界末日！」我大叫道。
「是的，有的神話體系認為世界只是無限循環；有的則認為世界是一條直線，既然有開始，就會有結束。
這兩種不同的思想核心，最後會引發諸神的最後戰役。」耶穌道：
「然而這還只是人類之間不同的信仰碰撞引起的，我們還沒算入那些不是人類所信仰的古神。
人類確實很會創作故事，但是比起虔誠，人類還遠不如其他物種。
倘若一個古老民族拼著自我滅絕為代價，向他們的神許願消滅人類，那又會是什麼光景呢？
其實願望也好，慾望也罷，本質真的差別並不大。
你應該比其他人更能深切體會這種力量是多麼強大才對，畢竟你現在主要的力量來源，僅僅只是你的『個人慾望』，而身為紅眼族，慾望的轉換率會稍微高一些，畢竟那是你們的強項…」
「等等，你知道紅眼族？」我詫異道。
「我當然知道，畢竟我還比亞歷山大還晚出生。」耶穌道：
「只是我所知道的訊息不會比你所知還多，我對他們更多的只有憤怒而已。
他們操弄著人類文明進展，玩弄宗教，以宗教的名義行許多可怕的事情，但是卻是我在揹黑鍋！
中古黑暗時期、女巫審判、十字軍東征、大航海殖民時代對於各地的文明摧毀，你覺得那些地方的神明回來之後，是找誰算帳？
就算古神再笨也會從地上撿起聖經，然後從上面翻名字一個一個找對象算帳吧？而聖經上面可以找到的人名，除了我以外，還有誰活著啊？」
「辛苦你了。」我安慰道。
「不，辛苦你了。」耶穌道：
「諸神們都因為神話的自身限制，又或者文化衝突產生的矛盾而忙碌，甚至開戰，唯獨一個特殊的例外可以阻止末日到來，那就是你。
順帶一題，我命令教宗不準把當時海上戰鬥的錄影保留與散布，以免給你製造更多麻煩，你知道為什麼嗎？
好吧，看你一臉疑惑，給你個提示好了。
『誰』出現之後會以大海獸利維坦當作食糧？
朋友，請原諒我想說粗話，但你他媽剛吃了利維坦啊！」
「等一下，等一下，那是達共吧！」我慌張道。
「達共、大袞、利維坦，講的都是同一條滅世海怪，同一位舊日支配者。」耶穌道：
「所以我的確順手幫你解決了不必要的麻煩，以及潛在的戰爭火苗。
現在能夠在避免全面戰爭的方式，就是你正在拼命努力的串連神界，將所有不同體系的神話故事連結在一起。
所以你會十分辛苦，畢竟宗教的核心思維，有的開放豁達、兼容性高；但是有的極度排他，唯我獨尊。
朋友，你走的路並沒有錯，但是你選擇的這條路將會佈滿荊棘，你將會遍體鱗傷、血流如注，遭受鄙夷、背負唾罵、甚至還會處在生命危險的邊緣，也有可能失敗…
你將無數次的自我懷疑、自我厭惡，甚至飽受折磨、煎熬、離異、背叛，而就算你放棄了，也不會有人責怪你的，因為那本來就不該是你背負的重責，然推動你走下去的到底是什麼？
承諾？贖罪？羞愧？自責？慾望？傲慢？還是其他？在你繼續前進之前，我更希望你可以釐清究竟什麼才是推動你前進的原動力，我不會鼓勵你前進，也不會奉勸你放棄，但是我認同你的想法。
所以，辛苦你了，真的。」
「所以你不惜溺水前來，就是為了給我端碗心靈雞湯嗎？」我挖苦道。
「不然也沒東西給你了。」耶穌苦笑的聳肩，道：
「你雙眼光明、雙腿健全、也沒有身患絕癥，我又不會整容，你也不缺魚或者餅，也不愛喝葡萄酒，壽命無限接近永生，還是個新生的神…
我除了心靈雞湯之外，也沒什麼東西給你啦！還是說你想聽過時的冷笑話？」
「我只是想知道，我過世的家人是否安好罷了。」我嘆氣道。
「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你父親在天堂裡。」耶穌道：
「至於你其他家人所歸屬的死後世界，一些是你們文化的祖靈那裡，有些則是其他，不過啊，你最小的妹妹還沒有死喔！」
「等等，你再說一次！？」我詫異的晃著耶穌的肩膀，幾乎是咆哮的大聲道。
「你最小的妹妹，姆咪.鹿，還活著。」耶穌道：
「但是我只知道她還活著，並不清楚她在哪、在做什麼、是否健康、是否安全，僅僅只是知道她還活著罷了。」
「他媽的，這是最棒的禮物了！」我開心的大哭著，大力的擁抱耶穌。
「沒必要連觸手都纏上、會、會窒息啦！」耶穌慘叫著，拼命想將我推開…
* * *
「只是知道妹妹還活著，就可以開心的一邊哼歌、一邊幫十二刃包便當，我也是服了你了。」小妹妹一邊啃著蛋糕，一邊吐槽道。
「你好歹附身了我的思維，也該開心吧？」我道：
「是姆咪耶！如果是達恰就算了，跟我感情最好的姆咪還活著，怎麼能不開心呢！」
「就是因為知道感情最好，所以開心不起來啊！」小妹妹臉色一沉，道：
「我想，如果拿你妹妹當人質，憑你們那麼好的感情，要操控你這個神明何止容易啊！
對吧？怎麼不哼歌了？我就說了，開心不起來啊！
如果是之前你所認為的家人全死了，其實你等於沒有弱點；而現在知道你妹妹還活著，你等於多了個被威脅的軟肋，而且還是能讓你尊嚴盡失、無法冷靜思考的超級大弱點！
你確定你能看到姆咪被人挾持時冷靜的思考嗎？耶穌說了，他只確定姆咪活著，其他他可不知道、也不敢擔保啊！」
「說的也是…」雖然我被澆了一盆超大的冷水，但這也是事實，無從反駁的事實…
「不然這樣好了，你忙你的，我去幫你調查好了。」小妹妹扛起巨劍，道：
「我這模樣比你還有親和力，不會有人提防一個四歲小鬼，更何況我的『存在』已經被刪除了，不會被人記住，也不會被任何機械紀錄，是最合適的人選了。
別跟我爭吵什麼我才四歲這個問題，我雖然身板小了點，但是也已經不是人類了，所以也別從人類眼光看事情。」
「好吧，那你路上小心。」我嘆氣道。
算了，我已經不想探討為啥我的部分意識會附身到她身上了…
原本的好心情全都沒了，我草草的把廚房收拾收拾，最後把目光移到了丟棄在一旁的定海神針上…
雖然號稱神器，但那東西的生銹程度與破爛程度真的無限趨近廢鐵，稍微一個不注意就會真的誤認成回收垃圾…
我順手抄了起來把玩，這把破劍已經完全沒有刃口可言，除了有劍型、有重量，配重還算平衡之外，它就是一把早就沒有劍柄、劍鞘、劍萼的刃，劍身還不算筆直，歪歪曲曲，凹凸不平，把玩把玩，一種強烈的衝動不斷產生…
好傢伙，我成為神以後很多毛病都沒了，偏偏這玩意把我強迫癥又激起了，我現在就想弄個鐵砧什麼的把它給整平了不可！
等一下，我他媽又不會鍛造！我哪來這種強烈的想法？
明明強迫癥都犯了，這麼不工整的東西理論上應該越看越不舒服才對，但是為什麼把玩它的手就是停不下來！不是吧？我他媽還順便罹患『異手癥』了？
媽咧，我的手真的不聽使喚了！我被嚇到了，趕忙一咬牙將自己的手剁了下來…
果然有問題！握著劍的手儘管離體了，不僅一滴血都沒流，也沒落地，反而穩穩的握住了劍，逐漸從斷口處延伸出大量的黑線，黑線組成人形，逐漸變的眼熟…
因為眼前出現的人形，是個面熟的老人，不只是因為之前在異空間看過他，而更重要的是，他的姿態、外貌我確實曾經看過，只是一直沒有實際到現場看過展出…
『小子，你想說三星堆是吧？』老人壞笑著，道：
『不只三星堆而已，七千年前到一萬五千年前，許多未解古文明都有我族的身影。
吾為龍族之首，曾被尊稱炎帝、九黎君、又或者稱作…
…蚩尤。』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