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的下午,墨也在僕從的帶領下,來到言兮諾的臥房,三人圍著圓桌而坐。
「兮諾,昨天聽沐公子說你受傷,還好嗎?」墨也將手放在言兮諾的肩上,上下打量他的身子。
「已經無礙,別擔心。」
沐風帶著醋意瞟了墨也不安分的手,沏了杯茶,道:「墨公子喝杯茶吧!」
墨也恭敬的雙手接過茶杯,一飲而盡。「沐公子,您就別叫我墨公子了,以後叫我墨也就行了。」
「那你也別客氣,叫我沐風吧!」
正愉快的寒暄之際,路謹嵐突然從門外快步進來,在沐風耳邊低語了幾句,兩人便一齊行色匆匆的步出了臥房。
言兮諾見沐風離開,長嘆了一口氣。「墨也,我這兩天簡直過得生不如死。」
「傷口不舒服嗎?」墨也關心道。
「不是傷口,是沐風讓我生不如死。」
「怎麼會?我看他對你百般疼愛。」墨也掃視著窗明幾淨的臥房和言兮諾身上華貴的綢緞外袍。
「我這兩天完全腳不離地、藥來伸手、飯來張口,除了去茅廁,就沒出過房門,更可怕的是…」言兮諾抱怨連連。「他這兩天無時無刻都在我身邊,好像麥芽糖似的。」
「這樣不是很甜蜜嗎?」墨也竊笑。
「那你聽我仔細說說。」言兮諾回憶這幾日的種種,娓娓道來。
※※
兩天前。
言兮諾緩緩從床榻上站起來,一跛一跛的往前走了幾步。
「你要上哪?」沐風從一旁摟緊了他的腰。
「我想去茅廁。」
沐風聞言,立刻將他打橫抱起,往茅廁步去。
「我腳沒事,可以走。」言兮諾尷尬的抿唇。
「這樣比較快,把我的腳當成你的腳就行了。」
上完茅廁,沐風再次抱起言兮諾。
「我想…我還是回客房吧!」言兮諾心想回了自己的房間,就能脫離沐風的掌控。
「那裡從今天開始不是客房,是你的臥房。」
兩人回到言兮諾的臥房,桌上已經放滿了豐盛早點,沐風不但沒走,還坐下一起享用早點。
言兮諾胃口很好,喝了兩碗粥,吃了些素菜。
「再吃點肉。」沐風夾了塊雞肉,不是放到他的碗裡,而是遞到他的嘴邊。
言兮諾遲疑了一瞬,看著沐風頻頻用眼神示意快吃,才尷尬的張口吃了進去。
用完早餐,下人端了剛煎好的湯藥進來,沐風用湯匙舀了一口,送到言兮諾嘴邊,他喝下一大口,差點吐出來,勉強嚥了下去,咳了兩聲,道:「好苦。」
「藥哪裡有不苦的。」
「那我不喝了,有藥膏可以擦就行了。」
「那我幫你把藥裡放點糖?」
言兮諾正滿臉疑惑時,沐風已將湯藥含在嘴裡。
「你做什麼?」言兮諾雙眼圓睜。
沐風放下碗,托著言兮諾的後腦勺,低頭用舌尖撬開了他的唇瓣,將自己嘴裡的湯藥送進了言兮諾的口裡。
言兮諾想吐掉,又沒地方可吐,只好嚥下湯藥,羞赧的說:「你瘋了啊?」
「這樣就不苦了。」沐風樂呵呵的笑。
「你就知道捉弄我。」言兮諾雖然沒好氣的撇開了頭,但他竟然一點也不討厭這樣的互動。「不過…沐風…」
「嗯?」
「我還是得回家住。」
「這兒就是你的家,所以你可以安心住在這。」
「那如果我逃跑呢?」
「你跑不了了,即使有翅膀也飛不走,我會把你抓回來的。」
「耍流氓…」言兮諾喃喃自語。
「來,我們繼續喝湯藥。」沐風拿起碗,又喝下了一大口湯藥,捧著言兮諾的臉,覆上深吻。
夜晚,言兮諾躺在床上準備就寢,沐風坐在床沿,說:「我今天可以摟著我們兮諾睡了。」
「你回你屋睡。」
「我說了不會再讓你離開我的視線。」沐風拉開衾被,正要躺下。
「這床那麼小,我們兩個躺一塊…太擠了。」言兮諾伸手阻攔,看沐風眼神哀戚,只好勉為其難的說:「那你睡地上。」
「你好狠心啊!兮諾…」沐風可憐兮兮的癟嘴。「這地上那麼硬。」
「隨你,愛睡不睡。」言兮諾面向牆壁側睡。
沐風邊嘆氣,邊從旁邊櫃子裡拿了兩條備用的衾被,將一條鋪在地上,乖乖的躺了下來,蓋上另一條衾被,看著言兮諾躺在床上的背影,笑道:「晚安。」
言兮諾嘴角噙滿甜蜜的笑意,柔聲應:「晚安。」
※※
言兮諾說完了這兩天的經歷,無奈的聳肩道:「這兩天簡直過得一模一樣悽慘。」
「但我聽起來,你根本只是想和我炫耀啊!兮諾。」
「哪裡是炫耀,你不知道我都快悶死了。」
「誰讓你悶死啦?兮諾。」沐風揚著聲,從門外快步回來。
「沒事,沒事。」言兮諾連忙揮揮雙手。
墨也低頭竊笑。「我先回去了,謝謝沐風和掌櫃爭取了點時間,讓我現在能來看看兮諾。」
言兮諾在一旁用渴望的眼神試圖挽留墨也,但墨也非常識相,不想繼續打擾兩人獨處的時光。「我就先回去幹活了。」說完,便行禮道別。
「要不要到前院透透氣?」沐風問。
言兮諾點頭應允,一邊踏著輕快的腳步往門外走,一邊堤防著沐風的魔爪。「我可以自己走,別想抱我哦!」
沐風寵溺的看著言兮諾微笑,悠悠的跟在他身後漫步。
猝然,遠處「咻」的一聲劃破了這分閑靜,言兮諾著急回眸,有支箭從護牆上朝他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