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誰來跟我解釋一下那張卡在路中間的病床是怎回事?」這是阿久津在看見我與羅倫後說的第一句話。
我回頭,看見阿久津與駿從急診室的大門走出來。跟我們不同,他們的身上沒有半點傷,但是臉看起來卻很臭。
「那還真是剛好啊。」駿垂頭喪氣地說。「看來等等回局裡要舉行壞消息派對了。」
阿久津一言不發(fā)。我這才注意到他已經(jīng)盯著我的臉很長一段時間,應(yīng)該是在看我的耳朵。
「長官,別用愛慕的眼神看我好嗎?好歹人家也是正值青春年華的女高中生,你這樣看得我小鹿亂撞的。」我試圖用打哈哈蒙混過關(guān)。
「我是在瞪妳。」他用拇指比了比後頭的急診室。「進去包紮,現(xiàn)在立刻。」
「但是人家……」我想到急診室大媽在上回說的話,不禁寒毛直豎。我甚至覺得生氣的她比持槍的歹徒還恐怖。
「好啦…去就去嘛……」我嘟著嘴,踏著重重的步伐,賭氣似地走向醫(yī)院的自動門。
直到在警局內(nèi)開完壞消息派對,交換完各自所擁有的情報,而我終於拖著疲累的身子打開家門時,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半了。
「姐,妳去哪──」弟晃到玄關(guān),看了狼狽的我一眼,然後注意到我耳垂上的紗布。「喔。」
「跑步跌倒。」我想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不過弟還是一臉狐疑。
「嗯哼。我跑步也常常會跑到耳朵受傷。而且傷口好了之後還能塞個上面有塑膠珠報的鐵環(huán)進去,有夠時髦。」
「穿耳洞沒什麼不好啊!」媽的聲音從客廳傳來。她今天竟然在家。「不過以往都不太會刻意打扮的妳竟然跑去穿了耳洞,看來我們家小薇也越來越有女人味了喔!」
「別再隱瞞了,媽都同意了。」弟嚴肅地拍拍我的肩膀。
我看著弟那張欠揍的臉,原本還想多說點什麼,但想想還是算了。被誤認成「穿耳洞」總比「在跟歹徒搏鬥時造成的傷口」還好吧。嘆了口氣,我逕自走回房間。才剛倒在床上,手機竟然響了。
『記得我從嫌犯身上扯下來的那件外套嗎?我們在口袋裡面找到了一個錢包,但是裡面沒有太多錢,可惜。』
「……」我忍不住白眼。「你現(xiàn)在到底是警察還是小偷啊。」
『我是不忘初衷的警察,甜心。』接著他咳了兩聲又回到話題上,『總而言之,我們在錢包裡面發(fā)現(xiàn)了一些名片。其中一疊特別厚,總共有七張,而且內(nèi)容是相同的。』
我一楞,睜開半閉的雙眼,翻身趴在床上。「相同的內(nèi)容?是指一模一樣的名片嗎?」
我有點困惑。「為什麼?拿重複的名片能幹嘛?用來當(dāng)壓泡麵的蓋子嗎?」
『唔……這樣說好了,』羅倫在沉思片刻後開口舉例,『一天,妳在某人的房間看見了很多杯子──』
「不知道欸,」我抓抓被衣服的標(biāo)籤搞到搔癢難耐的背脊,「那人是杯子的超級粉絲?一沒看見杯子就會渾身不自在?」
『我們換個角度來看這件事。如果今天不是在那人的房間,而是一間陶器工作室呢?』
「那這些杯子當(dāng)然就是……喔喔喔!」我恍然大悟。「知道嗎?你舉的例子超爛。」
『妳還不是聽懂了。』他在電話那頭笑了。『按照剛才的邏輯,如果不是錢包的主人特別喜歡發(fā)名片的那個人──』
「──就是這張名片的主人同時也是錢包的主人,」我接口。答案就是這麼簡單,誰叫我是天才高中生。「這疊名片是他在交際時發(fā)給其他人用的自我介紹。」
『不過可能這張名片的主人與嫌犯根本沒半毛關(guān)係,錢包是他在路上順走的也說不定。』
『對,所以我們明天一早就要去名片上寫的公司查看。比較幸運的是這間公司就在烏山鎮(zhèn)鬧區(qū),離警局不到十分鐘的路程。』
『妳不是常說自己是天才高中生嗎?自學(xué)啊。』說完他就掛電話了。
「喂……?喂!」電話那頭傳來斷線後的嘟嘟聲,螢?zāi)簧祥W爍著聯(lián)絡(luò)人資訊。我把手機放到書桌上,然後又躺回床上。
「嘖,臭大叔。」我自言自語,緊緊抱住一隻長年放在我枕頭旁的布偶,嗅著上頭的味道。抱著布偶有種令人熟悉且安心的感覺。
別擅自決定別人的人生啊。我原本想說這句話,卻遲遲說不出口。
決定過這種人生的,就是我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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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呼~把間章打完囉!
對了,跟上次沒看見叭啦的讀者報告一下,目前《交往》從定時更新改為不定時更新,原因是因為我覺得現(xiàn)在的《交往》品質(zhì)比剛開始連載時差了不少,最近在努力找回之前的感覺。
啊對了,上一章《日安》在剛發(fā)表的時候我好像沒有加標(biāo)題,所以看到這章覺得好像錯過什麼的讀者可以回上一篇補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