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星月街相較起夜晚時來得安靜不少,路上行人不多,但依然可見些許穿著暴露的女孩頂著寒風招攬客人。
馬車上,蒂妮莎拉開窗簾隔著車窗看街上的模樣,臉色古怪:「姐姐……這地方?」
「……別問那麼多。」維爾莉抓抓臉頰,剛剛一生氣什麼都沒想的就來了,此時也有些尷尬。
馬車又前進了一會,同樣看著車外的維爾莉出聲道:「停下。」
蒂妮莎看見姐姐的目標如此明確,心裡思考了一會後還是壓不住好奇心:「姐姐妳……來過這?」
「……別問。」
維爾莉不敢說自己是跟蹤凡希亞來這,結果看見綁架那時和她困在一起的女人和那位叫作莉特的女人從店門口扔了一個昏厥的男人出來。
說起來她那晚回去後一直覺得凡希亞會徹夜不歸,睡都睡不著,所幸後來凡希亞回來了。
兩人下了馬車後直接往店裡走,店內不管是不是客人,看見兩個容貌精緻姣好,衣著華貴的女孩走進店內,紛紛面露好奇。
一位亞人少女上前接待姐妹倆,面帶微笑地輕聲問:「兩位需要什麼服務?」
「找人。」維爾莉左瞧右望想看見個眼熟的人,卻只看見一個男人肆無忌憚地在兔族獸人的大白兔上搓揉著,看了兩眼後趕緊錯開目光。
凡希亞也在這裡幹過這種事嗎……維爾莉低下頭心想。
亞人少女沒注意到維爾莉的心理活動,笑著繼續問:「那麼請問是找哪位?」
聽見問話,維爾莉趕緊把無關的念頭拋掉:「莉特,她在嗎?」
亞人少女愣了一下,接著露出有些明白的表情,有些為難的道:「她不接客人的。」
維爾莉同樣有些為難:「我有很重要的事,見一下面也不行嗎?」
「這……」亞人少女苦惱一下,心想長痛不如短痛,決定狠心一點,打碎眼前這可憐女孩的期待:「莉特她說過了,她喜歡男人,她跟妳們只是玩玩而已。」
姐妹倆:「???」
姐妹倆腦袋滿是疑問,看著一臉憐憫的亞人少女,三人你看我我看你。
這時正主莉特恰好經過,聽見對話,左側頭髮全編成辮子,造型帥氣的她快步趕來,一巴掌拍在亞人少女挺翹的屁股蛋上。
「啪!」
亞人少女嬌呼一聲,捂著屁股淚眼汪汪的看向莉特。
「瞎說什麼!去招呼客人!」莉特壓著聲音斥罵一句,抬頭往外掃了一眼,看著維爾莉一會才道:「妳是那時候的……有什麼事嗎?」
維爾莉看看四周的人,低聲道:「可以找個安靜的地方嗎?我有些事想拜託妳們。」
莉特點頭道:「跟我來。」
莉特帶著姐妹倆往裡走,姐妹倆跟著,也在觀察星月街的店家是個什麼樣子。
像這家店大致上分五層,最外面就是幾人剛剛待著的地方,是接待的場所,妓女們在這邊陪客人喝酒聊天;第二層就比較注意隱私,跟第一層差不多,不過分成一個個包廂;第三層則是廚房、廁所等處理生活雜務的地方;第四層是房間,從一些放開大叫出來的聲音可以判斷是給客人使用的。
兩個女孩紅著臉跟著莉特到了第五層,這裡大概就是莉特她們的生活區域了,一些女人悠閒地做著自己的事,看見莉特就打聲招呼,對於跟在後面的姐妹倆沒有太多關注,最多就是衝著她們好看,多看了幾眼。
莉特在一扇門前停下,敲了兩下門就直接開門進去。
凡希亞曾見過的亞妮正翹著二郎腿坐在窗邊,看見莉特帶著倆女孩進門,放下手中的信道:「就不能等我回應了再進來嗎,要是我正在放鬆怎麼辦?」
「都是女人怕什麼,真碰上了我也能幫妳放鬆啊。」莉特隨口回應著,同時招呼姐妹倆坐下。
「有什麼事?」莉特沒事不會往這帶人,亞妮就開門見山地問了。
莉特也不拖泥帶水,朝著維爾莉道:「她是老闆,有事跟她談。」
說完她就走到一旁站著閉目養神。
維爾莉扭頭看了眼蒂妮莎,朝盯著自己的亞妮正色道:「我想請妳們救個人。」
「救人?」亞妮交換了一下自己疊著的腿,詫異地問:「妳進來時也看見了,我們只是一群妓女,怎麼會找我們幫忙救人?」
「妳們很厲害啊。」維爾莉認真道。
亞妮抬了抬眉毛道:「能說說妳想救誰嗎?」
「凡希亞達雷奇,達雷奇家的少爺。」
聞言,莉特睜開了眼,亞妮的表情則有些微妙:「妳想要我們去救一個犯人?劫獄?」
「我知道這請求有些荒唐,但……」
「不好意思。」亞妮抬手制止維爾莉,朝著莉特道:「請客人們離開。」
維爾莉還想說話,就感覺到手被拉了一下,轉頭往後看,蒂妮莎朝自己搖了搖頭。
坐下到起身不到兩分鐘,維爾莉很是難受,不過從第五層走回第一層,看著忙進忙出的女人們,就明白了她們老闆拒絕的原因。
「蒂妮莎,我們只能靠自己了。」
上了馬車,維爾莉靠在軟墊上,表情深沉的說。
蒂妮莎坐在維爾莉對面,視線從車外移回來,淡淡的應了一聲。
本來想勸她說叔叔不可能放棄表哥,但類似的話已經不知道說過幾次了,就不說了。
至於姐姐還想做什麼,自己就跟著吧,盯緊點別讓她闖禍就行了。
……
轉眼又是數日過去,算算時間再過幾天就是年末了,心想自己可能要在牢裡度過來到這個世界後的第一個新年的凡希亞再次迎來了晚餐時間。
「謝謝,辛苦了。」
凡希亞交出餐具,等著獄卒把晚餐交給他。
只是凡希亞沒等來晚餐,等到了一句話。
「少爺,我來救你出去了。」
凡希亞聽見關鍵字心裡一跳,把視線移到對方臉上。
「你剛剛是在對我說話嗎?」
「是的,老爺讓我來帶你出去。」獄卒抬起頭,是一張凡希亞不曾見過的臉。
凡希亞退了兩步,盯著對方道:「帶我出去?」
「少爺你不用擔心被發現,其他犯人的飯食裡都下了藥,他們很快就會昏睡過去。」男人低聲道。
凡希亞皺了皺眉,搖頭道:「不對,有問題。」
男人認真道:「計畫沒問題的。」
「我是說你有問題。」
男人愣住:「少爺你什麼意思?」
「父親不會做這種事的,讓我出去的方式很多,絕對不會用逃獄這種蠢辦法。」凡希亞盯著對方,「說吧,你是誰派來的?」
男人沉默一會,想了想問道:「少爺你知道老爺的工作嗎?」
「我幹嘛告訴你。」
「……」男人就當沒聽到,接著從懷中取出鑰匙道:「老爺對外身分是行政官員,實際上是諜報處副處長,而我是老爺私下培養的人。還有,少爺你應該還不知道,老爺被降為子爵,已經無法幫你太多了。」
「為什麼?」這下換凡希亞一愣。
「還不是因為你。」男人語氣稍頓,打開牢門道:「但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現在幾位大貴族都要求處刑你以換取和平,老爺實在沒辦法了才出此下策……少爺?」
男人喊了幾聲,凡希亞有些渙散的眼神才聚焦,小心翼翼的問:「開,開玩笑的吧……你說處,處刑?」
「不是玩笑,年底那天就是你的行刑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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