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6/22
凌晨五點半，寫作業到一半的隨筆
逐漸失去了感覺，一切都失去了味道。
想要這麼簡略的形容：說是「蒼白」，一切都是蒼白的感受時；我一時間覺得自己語無倫次，根本不知道什麼是蒼白的感受。連最後一點感覺都被理智吞沒，手上敲著沒有情感的文字，理論的語彙充斥在腦海中，或許我累了。乾渴的時候會感覺水是甜的，但喝足了之後水就只剩下無味。如果音樂能夠震動人心，那麼聽任何音樂都感到無聊的我，就像是對於一切都感到厭倦。理論有什麼用呢？論述能夠幫助我什麼嗎？一切的事情都變得枯燥，我感受不到自己活著，一切都是透明的，透明的劇情，透明的知識，透明的音樂，透明的動畫，透明的故事，這種讓人受夠的透明感，就是毫無感覺。
連性慾都失去了，基於驗證精神去看了一堆油圖，一切都沒有任何的感覺，或許東西的好吃感覺的到之外，其他的樂趣幾乎找不到。震撼的作品，灰暗的小說，冰冷的文字，溫情的音樂，在我看來都是一樣，淡淡的，淡化成同一種味道──令人厭倦的無聊。沒有任何東西是值得讓人追求的，世上除了吃跟睡覺之外還有什麼樂趣？
以往，總會爭吵的腦內聲音沉默了，那是來自我思考的聲音。於是我強制喚醒他出來，他就告訴我要開始做功課了，啊，對，要開始做功課了，但是功課這東西有什麼意義嗎？分數嗎？分數可以帶給我快樂嗎？恐怕不會，那麼沒有分數我會難過嗎？我幾乎感受不到焦慮，也沒有任何的恐懼，彷彿一切與我有關的事情都變得無關緊要。
我無法理解過去的憂鬱，但也同樣無法理解快樂。我現在對一切都失去了興趣，翻起小說感到無聊，看著理論的書籍，吸取的知識如同在嚼蠟一樣。但理論的書籍跟小說、故事或者情感類的散文這些會牽動情緒的東西，是相同的嗎？現在似乎感受上是差不多的。看理論像是看小說，看小說像是看理論，同樣起不了任何的感受，一切都是這麼的沒有實感，縹緲的像是跟我毫無關係。我現在只知道父親或許會讓我恐懼，母親或許會讓我感受溫暖，此外的外物似乎都與我失去了些什麼，某種會共鳴的東西吧。我開始思考要不要自殘，不是因為過往那樣壓力而自殘，單純是太無聊了，讓我思考起來，一線切過血液的脈絡會讓溫熱成為真實嗎？
這樣的思考或許有點危險，我也不會去做。但什麼都不做似乎更糟糕，像個廢人一樣，功課也沒有半點進度，淺淺的倦意催促著我去睡覺，但是我應當把作業做完，這點應該是要堅持住的。於是，我就繼續毫無感覺的盯著我的作業，毫無研究熱誠的書寫真的是一篇報告嗎？彎彎曲曲的一枚枚字彎成一段問號，問著這一切的意義。接下來還有好幾篇論述要書寫，因為我必須這麼做。為什麼必須這麼做？因為是作業。然而毫無情感的預設與推論激起的火花，果然還是逐漸地將我的情感也淡化。我迷失了，迷失在一段段的論述當中，一切的刺激似乎都只是一種論述的轉化，譬如柔美的音樂，其實只是用某種規律下的音符組合而成的；充滿情感的歌聲，實際上就只是腦內分泌物正在蓬勃而已；充斥刺激感的文字，看起來似乎就是詞藻的堆疊包裝起來的論述而已。一切都是論述，一切都是平鋪直敘而毫無色調，我現在活著嗎？或者這麼問，我現在有活著以外的事情嗎？
真實離我而去，感受離我而去，冷氣的聲音呼呼的吹，皮膚冷冷的，我快要寫不出東西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