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匹蘭德先是睡了一覺,才到小房間裡面繼續打坐淨化斐恩之劍。她雖然擔心外面的狀況,但是如同珊所說,自己嘴笨肯定講不贏別人,最後還要讓她們收尾就搞笑了……匹蘭德略微難過,就被幻影打出潛意識。
或許是這次恍神太嚴重,匹蘭德躺在地上幾分鐘才爬起來,頭痛得特別厲害,當她離開小房間時才發現有一名老祭司非常緊張地站在門口張望。匹蘭德沒有思考為什麼她們可以隨意進來,對上視線時,老祭司立刻低頭。
「匹蘭德大人,要麻煩您動身前往議堂,這是珊大人的信物。」
「好的,等我一下。」匹蘭德先看了老祭司手上的徽章,確定是珊的標示後立刻換衣服,老祭司只敢待在門口,等她換好後立刻領人出去。
匹蘭德不知道議堂在哪,跟著老祭司走十分鐘才終於到達——那裡異常偏僻,老祭司在途中解釋這裡只有教廷在做重大決策時才會使用,要進去前都必須用殿前的清水漱口才可以,在裡頭絕對要保持莊重跟謹言慎行,然後開門讓她進去,在耳邊小聲提醒坐在珊旁邊的空位。
她同手同腳的進去了。
裡面氣氛很凝重,匹蘭德發現自己很神奇,居然會因為那些眼神壓力感到放鬆,她走到珊旁邊的空位坐下,看一下安莉瑪,不意外她坐在大祭司的右手邊,也難得保持莊重注視所有祭司。
匹蘭德頓時有點不開心。
安莉瑪看起來很累了,她應該休息才對,不是參加這場愚蠢的會議。
她聽到有些祭司在討論自己的名字,所以面無表情地看過去,也許是頭痛?也許是安莉瑪沒能休息?她沒注意到自己的眼神多冰冷,只是一眼就讓場面安靜下來,珊壓抑嘴角的笑容,手指輕敲桌面。
「既然匹蘭德大人已經入席,那我簡單說一下現在的情況。」珊緩緩說著,匹蘭德從能理解慢慢到無法理解,事實上沒什麼好說的,大祭司已經將所有困惑解答出來,所以這些老祭司變成糾結她的名字。
畢竟「匹」字代表罪孽之子……
匹蘭德以前會非常非常在意,可是自從擁有安莉瑪的愛,就慢慢淡化對它的敏銳感,偶爾還會疑惑為什麼有人比她更在意「匹」這個字,好像被冠上罪之名的是對方而不是她。
「那我……改名?」匹蘭德認真問著。
「改名可不是說改就能改。」有祭司立刻反駁:「只有舊任與新任大祭司交接時可以更名贖罪,或是對國家有貢獻之者,以及被提拔為聖十字軍。」
「正常來說,沒錯。」大祭司非常用力嘆氣,似乎在強調自己多失望:「但是在座的各位都很清楚,你們的位階只要努力就能提升,唯獨斐恩之劍是由神靈親自挑選使用者……同樣的話我不喜歡一再重複,難道權利使你們認為自己凌駕於神靈之上?亦或是我會為了私情無視神靈擅自答應這場婚事?」
「聖上我們並非質疑您的忠誠,僅是懲罰匹之名也是神靈的意旨。」
「最初匹之名只降罪於第十三神僕,並無流傳於民間,從第五任大祭司開始才將匹之名與罪刑劃上等號,並且在民間傳開,直到第七代才仔細條列出何種罪刑會被冠上該字,從這幾點來看,匹之名可說是人造之罪。」珊平靜地反駁著。
「不該以此定義,聖典也是經由前人分析後傳承而下,因此匹之名有它的意義存在,我們都應該遵守!」
好無聊。匹蘭德認真想著,看安莉瑪時她剛好打哈欠,注意到視線還偷偷笑著看過來。
好可愛。匹蘭德認真想著,如果安莉瑪現在能好好休息就更好了。
「煩死人了!」這時有一名祭司突然大喊:「在意這麼多幹嘛嗎?我還以為發生什麼大事才特地回來教廷一趟,結果只是因為名字?你們有時間吵這個怎麼就沒時間為自己管理的地方多想一下?我那裡正在鬧飢荒需要支援,不覺得討論這個還比較實際點嗎?」
匹蘭德嘴角一抽,原來還有這樣的祭司啊?她以為光祭司或聖祭司都是有一定年紀的老古板。
雖然那名祭司一發言就被噓聲,匹蘭德的好感度倒是上升。
「您怎麼可以這樣說呢?聖女大人的婚事當然重要,這可是影響到神靈的威嚴,如有民眾質疑大祭司怎麼能結婚……」
又吵起來了。
匹蘭德看一眼珊,她只帶著微笑撫額,大祭司則是閉上眼睛乾脆讓他們自己吵到安靜,安莉瑪則是努力撐起眼皮想打起精神——這樣不行。匹蘭德想著,終於開口了。
「那個,各位一直反對,到底是為什麼?」
她問著。
「如果是大祭司不能結婚,只要跟民眾解釋清楚是在繼位前就可以了;如果是名字,就讓安莉瑪繼位後幫我改名。所以我不太懂各位反對的理由是什麼?因為神靈並沒有反對,我的名字是父輩才變這樣子,本身並沒有罪刑,因此符合新任大祭司賜予贖罪的資格,還是說……你們只是反對同性結婚?」
匹蘭德想來想去,只得到這個結論。
某些祭司臉色變了。
「神告訴我們應當大愛,所以——」
「可是你們擔憂的原因,聖上跟珊大人還有其他位大人都解釋過了,卻像是重聽一樣選擇性無視,所以你們純粹是覺得被同性結婚冒犯到吧。」匹蘭德沒在客氣,只想把這場無意義的爭論結束,讓安莉瑪早點回去休息。
「你們只覺得自己被冒犯到,忽略我跟安莉瑪也被各位的心態冒犯到了。請別藉由愛之名傷害任何人,我們沒做錯任何事情,也都遵守規則,即使無法做到完美無缺,可是我敢拿出心臟向神靈宣示自身的潔白,所以提出質疑的各位,是否也拿出心臟向神靈發誓提出的『擔憂』並非建立在認為自身被冒犯到?」
「我覺得這是沒意義的討論。」匹蘭德說著,沒時間注意其他熟悉她個性的人紛紛露出什麼表情:「如果從一開始對話的目的不是為了溝通,那沒有說下去的必要,請恕我先帶安莉瑪離開,各位有什麼話想說,請先自己思考過一遍再問,或是將重點放再更有意義的事情上,例如剛剛某位大人提到他們那區正鬧飢荒。」
她說完就站起來,跟大祭司行禮之後呼喚一聲安莉瑪,安莉瑪點點頭就離開椅子牽著她的手一起離開。
珊一直用手遮住嘴角藏不住的笑意。
「呼——」
一離開議堂,安莉瑪就有精神多了,立刻往匹蘭德的肩膀靠過去:「剛剛差點睡著。」
「我應該早點進去的。」匹蘭德滿是歉意:「您肯定很累了,回來到現在都還沒休息……」
「是呀,我有點累沒錯。」安莉瑪難得沒有嘴硬,咕噥著:「希望等等睡覺不會有人打擾。」
「我陪您吧?這樣如果有人想打擾,就可以先請他離開。」
「真的嗎?」安莉瑪一聽很高興,想到匹蘭德睡在旁邊就好開心。
「真的。」她點點頭,手指依舊緊扣著。
「太好了,那您不可以離開喔!在我醒來之前!」
「嗯嗯。」
「然後您也順便想下要改什麼名字吧?」
聽到這句話,匹蘭德一愣:「真的要改名?」
「看您呀,如果想改的話要先提早想好喔!」
「好的。」匹蘭德點點頭,名字啊?
其實新名字,都是直接讓大祭司取的,可是安莉瑪卻讓她自己挑呢——匹蘭德頓時有點苦惱,要取什麼名字才跟安莉瑪相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