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是一時興起想到的一個哏。
※但從那天之後莫名演變成在噗浪上每日連載的故事。
※此為一原噗連載重新擴寫修正的文章。
※連載統整噗請洽此噗,想快速追進度的話請直接走這。
※本回原噗並沒有描述,是後來追加的開頭。
※本篇亦在在水裡寫字、以及上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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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回到倫敦
即將入冬的英國十分寒冷,但即使在室內也感覺得出來空氣與濕度截然不同。
拿完行李並踏出希斯洛國際機場之後,羅馬尼.阿基曼伸了個懶腰。
「呵啊~英國的天氣好冷,跟非洲完完全全不一樣啊……」
剛結束為其半年的義診,在埃及開完國際醫療研討會之後,他便搭直航班機來到英國。
雖然說是來到英國,但說是「回到」英國比較恰當。
而且聽說「他」難得回國了,很久沒見也該去打個招呼敘個舊,他滑開手機,確認電信與網路都有訊號之後,正打算打電話過去時,他突然感到有人拍他的肩膀,他轉過頭去,一個散發著與周圍迥異氣質的青年跟他打了聲招呼。
「您好,請問您是羅馬尼.阿基曼先生嗎?」
誰啊?羅馬尼錯愕的眨了眨眼,他不認識這跟人,也不知道為什麼對方會知道自己的名字,這些年來他的朋友圈可說是少之又少,如果他見過這個人的話他一定記得才對。
「不好意思,我是亞寧姆史菲亞家的僕人,老爺說您今天會回國,所以派我來接機。」
接著對方指了指領帶夾,上面的圖樣是他所熟悉的,亞寧姆史菲亞家的家紋,上頭還散發著些微的魔力波動。
「我記得我跟他說過不需要來接我了……」
青年搖了搖頭,「老爺堅持。」
羅馬尼完全可以想像那個畫面,他嘆了口氣感到非常無奈。
「好吧!那就麻煩你帶路了,我們是要去他的辦公室,還是去宅邸呢?」
「老爺現在還在開會,他說請帶您去宅邸,而且他也說您應該有不少東西要整理。」說著說著他看了眼羅馬尼的行李箱。
也是……羅馬尼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
「那不好意思麻煩你了,我好像以前沒有看過你,你是新進的員工嗎?」
「我剛進亞寧姆史菲亞家服務不到半年。」青年感到困擾的笑了笑,「通常我們並不會自稱自己為員工的,先生,我的工作是擔任老爺家的僕役,不適合以員工作為稱呼。」
「這……這樣啊……」一個不小心好像把場面弄得有些尷尬,羅馬尼感到有些抱歉。
「我不知道你對我了解有多少,我想我還是正式的向你自我介紹吧!我是羅馬尼.阿基曼,是個醫生,叫我羅曼醫生或羅曼就可以了。」
羅馬尼伸出手,即使帶著手套,依舊看得出來他的手指是屬於偏纖細的那一類型。
「是,阿基曼先生,請多指教。」雖然羅馬尼暗示可以不用這麼拘謹,但作為亞寧姆史菲亞家的僕役,面對家主的客人,還是有禮的以姓氏稱呼這位貴客。
語畢,一臺黑色的勞斯萊斯開到了他們的旁邊,穿著筆挺西裝的駕駛下車把羅馬尼的行李搬到後車廂,而那位自稱是亞寧姆史菲亞家的僕役則替羅馬尼開了車門,示意他上車。
一路上羅馬尼覺得自己非常尷尬。
他完全沒想到「他」會派人來接他,還那麼大陣仗請僕役還有私人司機開著高級車來迎接。
他不想讓「他」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回來,就是怕這個陣仗啊!
很快的,車子便行駛到了倫敦郊區的一間大宅,充滿著維多利亞風格的鐵門左右開啟,車子駛過環狀花園,停在宅邸的大門口。
已經好久沒有來這裡了。羅馬尼剛下車,宅邸的大門打了開來,管家向羅馬尼欠身行禮。
「阿基曼先生,許久不見,歡迎回來。」
看見熟悉的身影,羅馬尼也放下心來,「嗯!我回來了……啊!我有帶一些伴手禮,等會我拿出來請你分給大家。」
管家點了點頭,他隨手一彈指,一個使魔從他的身後竄了出來,接過僕役從後車廂拿出的行李,「好的,那麼阿基曼先生,您的行李會幫您搬回您的房間,離晚餐還有一段時間,您要整理行李還是先沐浴呢?」
羅馬尼露出了抹苦笑,「啊……當然是要好好的洗個澡,埃及那邊有些旅館超級可怕的,有些浴室我實在是不敢用。」
其實從剛剛他就一直很害怕自己身上是否有傳出什麼怪味道,雖然他有洗臉等等保持最低限度的清潔,也為此他穿的都是吸濕排汗的衣著。
說真的,現在的他與其說是剛開完研討會回來,穿著西裝筆挺的研究者,倒不如說是剛環球旅行回來的背包客。
剛才在機場一定遭不少人側目了吧……為什麼一個邋遢的背包客有一個長相又帥又得體的青年接機,而且還有高級車接送。
似乎看穿了羅馬尼的想法,管家不帶感情的說,「放棄吧!阿基曼先生,老爺就是這樣的人,您一直都知道。」
「知道是一回事,接不接受是另外一回事啊……這種事我永遠也沒辦法習慣。」
他跟著管家走進宅邸,熟門熟路的往樓上走去。
「對了,我想我等等洗完澡應該會補個眠,如果三小時後我沒醒的話,拜託你叫我一下。」
管家頷首,將羅馬尼送到他的房間之後便告退了。
在洗完澡,整理完行李之後,羅馬尼將自己的身體往房間的大床上一丟。
「啊~軟綿綿的床~果然還是綿羊被最舒服~」
在非洲甚至在中東根本就不可能睡得到這種舒服的床,畢竟是鄉間部落跟戰地醫院,不可能會有這種東西嘛……
而且在更以前,他其實也很少能夠躺到這種柔軟的床舖,該說是拜紡織科技的進步嗎?現代人越來越重視睡眠的品質與舒適度。
在不斷轉機加長途飛行的疲勞之下,羅馬尼.阿基曼很快的就睡著了。
房門外傳來了敲門的聲響,在床上整個睡到翻掉的羅馬尼沒有聽到,翻了個身把羊毛被捲成抱枕的厚度,手腳並用的把它夾了起來。
「十分鐘……再十分鐘就好……」羅馬尼意識朦朧的囈語著,並把頭整個往羊毛被裡塞進去。
繼續貪戀著床鋪柔軟的他,沒有意識到有人進了房間,並且走到了床邊,接著他的背後傳來了優雅的笑聲。
「哎呀哎呀!阿基曼……是長途轉機真的太累了?難得看到你睡得這麼沒有形象。」
熟悉的聲音在優雅的笑聲之後傳了過來,瞬間把羅馬尼從睡夢之中嚇醒,他霎時從床上坐起,原本柔順的長髮亂七八糟的亂翹著。
「欸……你每次都這樣,實在是很糟蹋你那還算俊秀的長相啊!」
羅馬尼轉過頭,目測外表年紀不會超過四十的俊秀男子站在床邊,秀麗的銀白長髮綁成一個麻花辮垂在左肩,灰白的西裝在他身上很適合。
男子的外表與羅馬尼記憶中第一次相遇起至今,並沒有多大的改變,這也是在他預料之中的事。
「你不要這樣調侃我啦……維持形象是很累的事情耶……」,羅馬尼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馬利斯比利。」
魔術協會,時鐘塔至高的十二個學科領導者之一,天體科的君主──馬利斯比利.亞寧姆史菲亞(Marisbury Animusphere),正站在床邊,很是滿意的看著睡得一身邋遢的羅馬尼。
在換好衣服之後,羅馬尼打了個哈欠,隨著馬利斯比利來到了餐廳,簡約卻不失豪華的餐點準備了兩人份,在僕人替他們擺盤完成之後,便向他們欠身離去。
「對了!馬利斯比利,我怎麼沒有看到瑪麗?她應該不是為了不想看到我而故意避開我吧?」羅馬尼注意到了桌上僅有兩人份的餐點,推測本來應該在這宅邸的另一人──奧爾加瑪麗.亞寧姆史菲亞,同時也是馬利斯比利的女兒──並不在家。
「你想太多了,瑪麗現在多大了?還會因為對你有不滿而鬧這種脾氣?那也太幼稚。」馬利斯比利不以為然的說,「是因為時鐘塔有很重要的君主會議,所以我請瑪麗代替我坐鎮『那邊』,直到這邊會議結束為止。」
聽起來不是馬上就能開完的會議,居然要他親自出馬,而不是派遣瑪麗作為代理人或直接以使魔參與,看來是很重要的高層會議。
「聽起來我好像回來得很不是時候呢!」羅馬尼感到有點尷尬。
「並不會,你隨時回來都不會有不是時候的,而且『計劃』也告了一個段落,正巧我可以回來處理一些事情,且也該讓瑪麗獨立作業了。」
馬利斯比利微笑著,卻缺乏些情感,「至少這點事,她還可以做得到。」
羅馬尼喝著已經倒入茶杯中的大吉嶺,心裡感到有一絲絲的埋怨。
那邊……計畫……
「馬利斯比利我問你喔……」羅馬尼輕啜一口茶,「連在家裡都不能明白討論『那個』?」
「因為隔牆有耳。」
「拜託~比利,少跟我開玩笑,你是君主,時鐘塔裡最有權力的領導人之一,更不用說你現在可說算是聯合國的其中一個重要代表之一,這裡是你家,有你自己的術陣跟工房,誰敢動你?」
馬利斯比利露出了抹微笑,這次的微笑是發自內心真誠的笑容。
「你學會開玩笑,也學會聽出什麼是開玩笑了呢!阿基曼。」
「都過十一年了,如果還學不會,那我真的是太笨沒悟性。」羅馬尼非常無奈的嘆了口氣。
馬利斯比利輕啜了口茶,接著便搖了搖鈴鐺,命僕人送上甜點。
「迦勒底的營運非常順利,一切都上軌道了,最近我打算把所有的生技研究團隊跟醫療團隊整合成一個部門,需要一個主管,你有興趣嗎?」
「要我當空降主管?這樣不好吧?」
「因為其他人我信不過,而且迦勒底需要的,是像你這樣有特殊人性角度的人。」
「你這樣講我都不知道你這是在誇我還是損我了。」
「反正你考慮一下。」他喝完茶杯裡的茶,「明天跟我一起去時鐘塔,有些事情需要你幫忙。」
羅馬尼困惑的皺起眉頭,「幫忙?我『現在』不是魔術師了。」
「我知道,但這是攸關十一年前的事情,也只能跟你討論。」馬利斯比利銀灰的眼眸看似平淡卻強勢的盯向羅馬尼,「你明天有空吧?」
羅馬尼嘆了口氣。
「有空,當然有空,怎麼會沒空呢?」
尤其事關十一年前的事,他也不能沒有空吧?
◆ ◆ ◆ ◆ ◆
隔天早上,倫敦的灰霧讓整個城市看起來似乎更冷了,羅馬尼不禁拉了拉圍巾,跟在馬利斯比利的腳步後,來到天體科的教學大樓。
因為是星象的魔術,這裡的教學大樓比較偏遠,且內部裝潢總是以暗色所覆蓋,樓頂還有一個小型的天文望遠鏡。
聽說在蘇格蘭那好像有另一個更精密的天文臺,除了牛津跟劍橋的天文學教授在那邊進行學術研究以外,有些天體科的學生也在那邊研究實習。
那裡可說是科學與魔術交織出來,窺探宇宙的節點。
迦勒底英國分部的據點好像其實也在那,由於是建在山上,亞寧姆史菲亞家也有一幢小型別墅兼工房在那,所以亞寧姆史菲亞總被調侃是只仰望上天,從不下山不關心「腳下地面」的家族。
「說起來我好像也沒來過這邊幾次。」有種每次來每次的光景都不一樣的感覺,羅馬尼好奇的東張西望,之前幾次之所以會來時鐘塔也是來找馬利斯比利,但那時都是跟著對方派出的使魔或有人帶領才來到這裡的。
畢竟在外人看來,一個普通人誤打誤撞的來到時鐘塔的教學校區,怎麼想都是不應該發生的事情,但若有使魔指引或有人帶,這個問題相較就比較小一些,至少可以當作是特殊招待而來的客人。
「幾個月前教學樓有整個做翻修,術陣公式跟結界有重新修正過,不過對你而言有沒有修改完全沒有差吧?」
「啊哈哈哈……」羅馬尼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就這麼一路跟著對方漫步在走廊,不時還有幾個學生好奇的往他們的方向竊竊私語。
無非都是「是傳說中天體科的君主!」、「今天是什麼幸運日嗎?居然有幸能看見他在教學大樓!」爾爾的話題。
「我說……你一年有多少時間是待在倫敦……應該說是待在時鐘塔這裡?」羅馬尼聽得都覺得很尷尬,老友作為君主出現在時鐘塔居然是很稀奇的事情?這件事本身就很稀奇。
「自從迦勒底正式營運並成為聯合國組織的一部份之後,加加減減我大概每年只有一個多月左右的時間才在時鐘塔這吧?沒必要通常我是不會過來的,反正教學的部分有更資深更會教學的講師,況且我們天體科的魔術,在城市裡本來就效果不彰,主要的教室也不在倫敦。」
確實是如此啦……羅馬尼在心裡這麼吐槽。
但這也就表示,這一次不惜要他的老友離開迦勒底,並以十二君主之一的身分回到這裡開會,問題一定很大,不然這種事在他的印象中,都是交給身為下任君主的奧爾加瑪麗就可以了。
加上又事關十一年前。
他們進到天體科君主專用的辦公室,裡頭的擺設依舊沒變,甚至乾淨得一塵不染,不知道是有請人清掃,還是說有用魔術做維持,總之看到與記憶中一樣的場景,羅馬尼很安心。
「那麼,你說的『十一年前的事情』,為什麼現在又被重新提起了呢?」羅馬尼坐上辦公室的沙發,很自動的接過友人泡好遞過來的紅茶,「這件事不是已經說好就是那樣的『官方說法』了嗎?不管是證詞證據還是物證都處理完畢了……難不成拖了這麼久他們開始質疑了?」
馬利斯比利搖搖頭,拿了一疊文件後坐到羅馬尼的對面,「不是那個問題,而是當年戰爭結束之後……『它』還在積蓄魔力,最低限度需要的魔力量已經累積完成了,所以……」
羅馬尼喝下去的那口茶差點噴了出來,他驚愕的直接打斷對方的話,「等一下,你是想告訴我,十一年前的那場戰爭又要開打了!?」
馬利斯比利點頭,「時鐘塔召集君主們討論的就是這件事,我們在評估這項儀式是否會將神秘暴露出去,反而造成更麻煩的問題。」
雖然乍聽之下,在所有的君主中將魔術讓聯合國知道其存在的他沒有資格說嘴,但他創立的迦勒底是半科學半魔術的機構,能夠顧及魔術不失其神秘,又能融入現代科學與之相輔相成,還在這顆星球上成為僅次於國家的頂級權威機關,搞不好他才是最有資格領導整個會議的人。
這點法政科再怎麼不滿也無法進一步做出更嚴厲的批判,畢竟當法政科知道迦勒底的存在時,不只早就建立好雛形,還已經跟阿特拉斯院達成協議,且正式立案成為聯合國的延伸組織了,等於說先斬後奏。
但若出手的並非財力權力極為龐大,歷史也非常悠久的亞寧姆史菲亞家,這種事情大概也不可能成立就是了。
現在,反而是其他的君主勢力,要懼怕他們。
羅馬尼想到十一年前的淒慘模樣,當時的網路與通訊設備還沒有現在那麼先進,要隱瞞消息或製造假訊息非常簡單,但拿到通訊科技如此發達的現代,要隱瞞幾乎可說是不可能。
◆ ◆ ◆ ◆ ◆
聖杯戰爭。
這原本是西歐一個歷史悠久的魔術師家族,無意之間將畢生的魔術達到了至高的精華,創造了魔術世界中被成為第三魔法的魔術──靈魂的物質化的再現儀式。
而為了再現這項魔術達到救濟人類,重現奇蹟的目標,在重複嘗試失敗無數次導致魔術師家族受不了無法再現偉業的壓力與期望而自殺之後,他們所創造出的人造人們,便以魔術師之名發誓要再現魔法,而繼承了他們的姓氏與悲願。
那便是艾因茲貝倫家族,一支全由人造人所一脈相承的魔術師家族。
他們協同了有類似理念的馬奇里家族,躲避魔術協會的嚴格監督,遠赴至日本,與當地的魔術師家族──遠坂家以藉由儀式達到根源作為交換,提供優良的靈脈與靈地。
為了存儲足量的魔力,他們三個家族為此等待了五百年,為了準備一次完成這複雜而龐大的儀式而準備了五百年。
直到十一年前,由於儀式過於龐大與危險,在聖堂教會與時鐘塔的監督之下,儀式正式展開。
然而,這個儀式可以說是成功了,也可以說是失敗了。
作為積蓄魔力的大聖杯確實啟動了,某個人的願望確實透過聖杯實現了。
然而那個人並不是這三個家族中的任何一人,甚至因為這個儀式,而差點摧毀了那個城市,神秘差點因此而被暴露。
本以為在儀式結束之後,大聖杯便失去了作用,豈料它居然仍積蓄著魔力,等待再次重啟……
「所以你離開迦勒底回到倫敦開會,就是要決議大聖杯最後要怎麼處理啊!」羅馬尼直接拿了一塊在桌上備妥,配著茶吃的餅乾,若有所思的說,「你有被懷疑到嗎?」
「怎麼可能呢?當時的資料都已經處理完畢了,況且當時『我們』是時鐘塔被派去處理善後的人員,他們找我也是因為想藉由當時的經歷,來協助他們判斷這個儀式『最終』該以什麼形式處置。」
馬利斯比利放下茶杯,露出了抹冷漠的笑容。
「畢竟還活著且知情的人員,除了你我以外,沒有其他人了不是嗎?」
確實是這樣沒錯啦……羅馬尼明顯擺出感覺很麻煩的表情。
「所以,我需要做什麼?」
「你不生氣嗎?突然把你從機場攔截過來?」沒有想到對方居然這麼老實,馬利斯比利感到有些許的訝異。
如果是「以前」的羅馬尼,或許會老實的接受這個無理要求,但「現在」經過了這麼多的歷練之後,他以為對方至少會抱怨或嘗試推託。
「沒有,只是沒有想到會有什麼事情讓你這麼急著要攔截我,不然我大概會在倫敦玩個幾天之後再去找你,但既然是跟聖杯戰爭的問題有關,那就不意外了。」羅馬尼嘆了口氣,「所以大致上你們有哪幾種處置方向?你是想要找我一起去處理這件事吧?」
紅茶的香氣冉冉繚繞在整個房間,馬利斯比利並沒有馬上回答,只是默默的喝著紅茶。
「聖杯戰爭的參賽名額,除了主持儀式的御三家以外,聖堂教會跟我們時鐘塔都還有一個保證名額,我們的對策是由我們派出有實力的魔術師參與戰爭,以維持整個儀式不要暴光讓當地一般民眾發現,甚至讓他們與十一年前的悲劇聯想在一起。」
非常直球的做法,比起派人在體制外監督,不如直接插暗樁進去,邊打邊箝制還比較好掌控狀況。
但是現在的魔術師大多為了精進自己的源流魔術,或是追求根源,比起打鬥,更擅長研究,況且那可以說是魔術使的作風,考量到上次的聖杯戰爭造成日本冬木市幾乎全毀,時鐘塔如果要派人,不只在魔術能力,連實戰與生存能力的部分也要考量進去。
除此之外,要派「誰」去更是個問題,時鐘塔內部的派系也藉這個機會進行鬥爭,然而整個決議走向基本上還是以貴族主義派佔優勢。
雖然說實際原因是因為除了法政科以外,有實際去「善後」的,是屬於貴族主義派的亞寧姆史菲亞家,而且是馬利斯比利本人去處理的,所以他有最大發言權。
「但究竟要派誰去,這個部分還在研議中,除了時鐘塔的種子名額以外,算下來還會有兩個隨機的名額,封印指定局也有考慮派遣封印指定執行者,畢竟他們本來就是追捕魔術師的專門人士,本身也有相當的戰力,但不管時鐘塔會有幾個人會成為御主參戰,我們還需要有一個人擔任法外的監督者。」
「但那不是聖堂教會負責的嗎?」羅馬尼印象中那並不是時鐘塔這邊負責的事情。
「因為上次聖堂教會打著監督之名行干涉之實,雖然他們那邊的代表也整個大換血,但我們不放心,所以我們需要有一個人也過去監督。」馬利斯比利晃了晃茶杯,讓杯底的茶葉殘渣散入茶水之中,「最理想的狀況是我親自擔任監督者,但我必須在時鐘塔與其它君主隨時進行決議不能離開,不管最後派遣出的參戰者是哪個派系的魔術師或是封印指定執行者,我都需要有一個我信得過的人監督全盤情況。」
馬利斯比利伸出手指,直直的指向羅馬尼。
「我只信任你,而且當年『你』是跟我一起在現場隨法政科善後的,這個監督者的角色由你擔任,不只我放心,法政科也沒那個臉有意見。」
羅馬尼無奈的抓了抓頭,「可是我『現在』不是魔術師喔?他們真的不會有意見嗎?」
「他們不會有意見的,如果有意見,在十一年前早就當面提出來了,才不會拖到現在,況且他們才不相信你不是魔術師,只當你是放棄持續鑽研而已,關鍵時刻要用魔術還是會用。」
感覺是個很吃力不討好的工作啊……羅馬尼嘆了口氣。
「好吧……老實說我也想不出除了我以外還能找誰,畢竟是那個『萬能的願望機』嘛……」大聖杯的力量他有深刻的體會,所以他能理解這件事馬利斯比利沒有辦法隨便拜託他人,「還牽涉到麻煩的政治問題……我還以為我可以永遠擺脫政治算計這種事情了,我該慶幸我不是實際站在前端被砲火轟炸的那個人嗎?」
「就幫我這個忙好嗎?」馬利斯比利露出了滿是歉意的笑容,這種表情也只有在羅馬尼面前才會出現,若是其他人,絕對無法想像那位如冰山般高冷的天體科君主,居然會有這麼柔和的表情吧?
看著對方的拜託,羅馬尼嘆了口氣,「好啦好啦……我有哪次不幫的?你要的是我以當年擔任善後的關聯人士,進行陪同監督吧?」他揮了揮手,「畢竟聽起來似乎沒辦法委託給其他人,況且這根本就不存在什麼真正的中立的立場……嘶!好痛!」
他突然感到手背一陣如刀割般的刺痛,戴著的手套並沒有流血,表示他並沒有受傷,然而火辣辣的觸感以及某種高密度的濃稠感卻從中傳來。
詛咒?羅馬尼第一個想到的問題便是這個,天曉得時鐘塔其它派系的人會不會用險招來干預決定參戰與監督人選的決策。
馬利斯比利的臉色一凝,表情變得十分嚴肅。
「我看看……」說完他放下茶杯,一把將羅馬尼的手腕抓了過來,在空中畫了幾個符號做了個簡單的結界後,小心翼翼的脫下羅馬尼的手套。
隨著布料的緩緩退去,羅馬尼白皙的手背上出現了如同傷口,卻又如同刺青的東西。
那是聖杯戰爭參戰者的證明,被大聖杯遴選使役過去歷史英靈的御主的證明。
如同燦爛紅寶石般的令咒,在羅馬尼的手背上閃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