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我們所想的,當天晚報馬上刊登了這起殺人事件......而且還登上了頭版呢!
──知名仕紳慘遭不明人士分屍後棄屍小巷中!
李強到那天下午才回來,他在去進貨的路上聽聞了整起事件。
「真是難以置信……這下可要怎麼辦?」
他回店後一直喃喃自語地說著。
不過我想八成是為了找新贊助者的事在苦惱吧!
事件發酵了兩天多,然後就城裡又恢復沉寂。
對了!小虹在那天晚上吃了隻肥老鼠。
小虹是我養的紅蚺,她(我想是她,母蚺的尾巴會比較短。)的身體會在陽光下會像彩虹般閃耀,所以才有這名字。
大家都認為養蛇可能有點奇怪,不過這就要講到我平時的生活習慣了
我沒事喜歡看書,想當然在看書時我喜歡保持安靜,蛇的話就非常安靜。另外吃的東西也不多,這根本就是為我而打造的完美寵物。
平靜的三天就這樣過去了,快的我都有點捨不得。
「我回來了,外面的雨下得可真大呀!」
安娜單手抱著一包麵包溼漉漉地走進店裡,她收起雨傘後在門口抖掉身上的水滴。
「辛苦妳了」
看她這狼狽的樣子還真是稀奇。
雖然頭髮和衣服都有些濕透了,但還是不損她美麗的臉龐半分!
我遞給她一條毛巾的同時接過她手上那袋麵包,放上旁邊的空桌。
「去爐火那暖暖身子吧。」
安娜俐落的擦掉頭髮上的水滴。
「奇怪,這個季節平時都不怎麼下雨的呀……」
「我是記得四天前的晚上也下過雨,我出去買東西時也被淋濕了。」
收起安娜用過的毛巾時,我無意撇見她溼透洋裝下那若印隱若的粉色肌膚!
那樣子真的是色情極了。
注意到我的雙眼直直地盯著自己看後,安娜立刻別過身。
「唉呀!帕莉絲小姐,我想我回房去換衣服好了,全都濕透了……」
可能是因為剛才一直被毛巾摩擦的關係,她的耳根有些顯紅。
剛剛那粉色柔嫩肌膚、她那濕透了的可憐的臉龐配合上那頭比美星空般烏黑的美髮。
回想起這些畫面後,還真有種想摸看看她臉蛋的衝動!
「要不我陪妳一同上去換衣服好了!」
「不麻煩帕莉絲小姐啦,我一個人處理就可以了呀。」
像是查覺到我的邪念似的,安娜飛快地說完這句話後便逕自跑上樓去。
等等......
我剛剛是想幹嘛來著!
做這種像是趁人之危的事,可不怎麼正常!
就算我們現在是(大概)朋友以上,戀人未滿的那種關係也是一樣。
話又說回來,我們又真的是這樣的關係嗎?
我還真不知道安娜她是怎麼看待我的。
在我以節省花費為理由邀她一起共租房子時,她是爽朗的答應了沒錯......
但是一發現是睡同一張床時又顯得有些猶豫。我們也幾乎不曾在同一個房間內一起換過衣服,總覺得都有些刻意的錯開。
這樣看來—
我不是被保持了距離......
但是一般生活上的反應又沒甚麼異狀。
她一樣是活力十足的樣子,像隻小麻雀似的。
真是難懂啊!
不管了,為了一消剛剛的邪念,我決定出去散步!
「安娜!我要出去散步喔。」
「好……對了!」
安娜的聲音從樓上傳來。
「帕莉絲小姐等等順便去華人街幫我給李強先生買點新茶回來,剛剛忘記要一起買了。」
就這麼被交辦事情了,這可能是剛剛起邪心的報應吧……
真是沒辦法啊,再隨便套上大衣後我開門出去了。
剛剛的大雨已經轉小了,街上到處都是小水灘,走起路來相當不方便。
華人街離我們這邊大概有四個街口遠,過去的路上要經過城裡的農夫市集。要是平常的話,城裡大概1/4的人都聚集在那裡,光走過去就得要花上個30到40分鐘。
不過要是現在的話,人們大多都跑去躲剛剛的雨了。
「小姐,要不要試試從南亞來的藥材?對各種疾病都非常有效喔。」
一名攤販看見我後,也不管我感不感興趣,便開始推銷。
我沒搭理他,快步走過去。
「欸欸,小姐!」
一位一看就知道是妓女的人突然湊上前來!
「我剛……剛剛看到在這附近看到兩個奇怪的人在雨中拿著大包東西往港口去了!妳有看到嗎?」
看來可能是在找白嫖客了吧,雖然是怪可憐的。
不過......這傢伙身上刺鼻的香水味一股腦地衝進我鼻子裡!攪的我頭怪疼的,我連忙摀住鼻子。
「沒有,然後請妳不要靠我這麼近。」
不是我不幫忙,是那味道真的太刺激了!
迫於無奈我厭惡地揮了揮手趕她走。
那個女人瞧見我的表情後,便跑去煩其他人了。
出了市集後就是主要道路,自由街了。
這條街上平時都塞滿著商人和所謂的「上流人士!」
就是那種戴著高筒帽拿著拐杖,滿口社會進步論的紳士或著是打扮得極其可笑的女士,她們頭上戴的髮飾多到像是要把半個地球給裝上去似......
不過呢,這些人也都因為剛剛的雨跑去避難了!不用再和那些可笑的人走在一塊還真是無比慶幸。
還記得不久前,我和安娜在約……
不對!
是我們在一起散步時,有幾個不知死活的小夥子想找我們去參加他們的派對!
那些可惡的傢伙居然在我們的約……我是說散步時,三番兩次的打擾我們,甚至動手想硬拉我們過去!
我當下是想立刻一拳把他們的牙齒打進直腸裡!
不過安娜那時緊抓著我的手腕,像是明白我心中的怒火似的要我冷靜點。
不過要是再被我撞見那些傢伙的話!
我定會打斷他們的鼻樑。
呃……我收回最開始的話,看來我並不是街上唯一的人。
兩名警官跑了下來。
「讓開,讓開。」
他們雙手不斷地揮舞著,要路上為數不多的民眾讓開!口中的警哨也沒停過,沒一會兒就都跑到街口了。
跟在後面的還有一名男人和他的女伴。
男人只穿了簡單的居家服、女人也是居家服,唯獨肩上披了件濕透了的毛大衣。
他們跑了一會後在路口攔了輛馬車後往港口駛去。還真是忙碌的一天!
沒多久後我就到了華人街。
這邊的入口是一大面的牌樓,是住在這的華人(似乎是從香港和一個叫臺灣的島上來的)一起集資蓋的,上面沒甚麼裝飾,聽說從1868年起就立在這裡。作為華人街的象徵,讓四散的同鄉能找到這邊來。
兩邊的柱子上寫了幾個斗大的漢字,不過我看的不是很懂就是了......
華人街裡的商店分散在街道兩旁,這裡各種東西都有!從藥材到百貨都有,店家的主人大都住在自己的店面樓上。城中心是一間寺廟,一棟兩層樓高的建築,在屋頂、柱子上都雕有中式龍的圖案。
我要去的茶行就在寺廟旁。
「漂亮的小姐呀,要不要做算命,來看看自己的未來命運?」
坐在路旁的老婆婆問道,她戴著有雕花的眼鏡,身著淡色中式服裝,手持一管水菸。
「不了,未來這種東西就是要自己發掘才有趣。」
我不感興趣地回答。
不過要是真能一撇未來的光景也是不錯呢!
尤其是我和安娜的將來……
眼看我沒興趣後,老婆婆拍掉自己身上的水珠拿著水煙管走掉。
雨又變得更小了,小到就算落在身上也難以察覺的地步......
陽光透過濃密的雲層散射了下來,天空閃閃發亮著。
街上開始聚集一些人,嘰嘰喳喳地討論些聽不懂的事情,我快步經過他們。人潮突然暴漲似地衝撞過來!
我在人群中被擠的七晃八下的,腳還被踩了好幾下。
可真是拼足了老命才鑽進茶行,真的是辛苦我了。
茶行並不大,一眼就能看到盡頭,牆壁有點斑駁,連帶一旁的櫃子也是一樣,而且也已經磨損許多了。
這房間裡的擺設都頗受時間的摧殘,而且看來店主也無意更新的樣子。
在架子上擺了許多用紙包起來圓形像派一樣的東西,還有一些舊桶子在一旁,櫃臺在房間最深處,桌子前擺有有幾張木椅,後面的房間被布簾蓋住。牆上還貼了張寫有漢字的紅紙。
「歡迎光臨。」
坐在櫃檯後的先生率先向我問好,他穿著連身式的深色衣服,臉上有些許的鬍子。看起來像是這家店的店主。
「你好。」
我拍下滴落在身上的水珠,雖然進門後才整理自己有些不合理節,但我也是逼不得已地。
「小姐請坐。」
我順著老闆的指示挑了張椅子坐下。
這木椅乎意料地舒服!
「外頭人很多對吧?妳可真幸運呢小姐,今天剛好是建廟紀念呢!」
我回想了一下剛剛的處境,有些尷尬的苦笑著。
「我可不知道這對我來是算幸運還是不幸,不過還是恭喜你們了……」
「不,美麗的小姐,今天對每個人來說都是幸運的,也括妳在內!」
老闆語氣輕快的說下去。
「妳想想看,一年之中這麼多日子可以選,但是偏偏選中今天來這裡,外人要想在這充滿感謝的日子裡來訪,想遇還遇不到呢。」
「老闆還頗有文藝氣息呢!」
「不敢說,那妳今天來這裡是要來找些甚麼?」
我仔細端詳了桌上的擺設,幾個陶瓷杯,在旁邊燒著的火爐上還有一壺水。
「初春的新茶,這我想應該有吧?」
「那當然!」
他提起茶壺斟了半杯滿,推到我面前。
「來,這裡,雖說在船上放上了些日子,還是不錯的。」
茶杯上冒著溫暖的熱氣。
「謝謝你。」我喝了一小口。
「嗯!這個真不錯,有點苦但還是好喝。」
外頭打鼓和歡呼的聲響大聲到牆壁和櫃子上的牌子也都隨之震動,感覺隨時都會掉下來似的。
從店主身後的布簾走出一位婦人,她怒氣沖沖的頂著張紅臉大罵。
「喂!你這傢伙,要我說幾次你才知道要……」
婦人看到我坐在椅子上後,突然一改剛剛生氣的表情。
「哇!我不知道有客人,妳好。」
她對我笑了笑,我尷尬地揮手回應。
總覺得不我是不是打擾了他們。
「我看我等等在跟他說好了。」她狠瞪了店主一眼後,走進布簾。
「不好意思,剛剛那是我內人。」
其實不用你告訴我,我也大概猜到了,而且也是時候該離開了。
「不會、不會,就買剛剛試喝的茶好了。」
我簡單回答,老闆他苦笑著。
我想他大概希望我再多待一會。
離開商店後便看到街上滿滿的人潮,每一個人都專心看著寺廟前廣場上的表演。
在那邊有一群人在跳舞!
他們穿著高大而且誇張裝扮,身後還插有許多亮麗的旗子,腰帶上有張類似人的臉。
這裝扮比190公分高的C.C.奈德還高!
至少跟他一樣高。不過這些傢伙跳動起來可比他靈活上許多。
接著出場的是一長管的──龍!
沒錯!
我知道那是中式龍,之前就有聽說過華人在節慶時會拿出來表演了!
而且看牠那樣子大概八九不離十了。龍是由好幾個人在底下用桿子撐著的,而他們跑得可快了。
上頭的龍隨下面的人一下起舞、一下飛跳,比起真正的生物,這傢伙可夠忙的!牠似乎在追著甚麼,不過被前面的人擋住我就看不到了......
既然都沒戲了,我便轉身往牌樓(出口)走。
快走到出口時,有人點了一長串煙火往那邊丟去!
我一個箭步躲到旁邊的人群裡
閃亮的火光飛舞伴隨著巨大的聲響,天空揚滿煙塵!
隨著煙灰慢慢消去後,湛藍色的天空顯現在我眼前。
「就像那一天一樣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