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妳最好不要讓我後悔,這是警告。」
「我絕對不會……」
「哼,姑且相信妳,再給一個忠告吧。她明天跟別餅有約會,妳晚上九點後再過去,不要搗亂。」
「約會嗎?我知道了,謝謝您……」
「晚安。」
電話再次被掛斷,奶油泡芙餅乾看著照片上的她,約會……很難想像拿鐵餅乾勾著別餅有說有笑,但是她沒有資格評論。
看著滿地的資料,她一張一張收拾,又再次流下眼淚,心情卻是十分平靜。
徹夜未眠。
匆忙地告別這座城市,奶油泡芙餅乾原本打算回來後好好玩一下再跟這地方告別,隨著計畫變更,她拖著行李提前搭上火車,即使多次想閉上雙眼歇息,從心底湧出的情緒仍讓她無法安睡。
腦中有許多聲音在吱吱喳喳,那些謠言伴隨她穿梭在學院的走廊,每一步都彷彿陷入泥沼,惡意的喃喃、審視的目光、嘲諷的話語,她知道自己走不下去了,可是又不甘願停下腳步。
是憤怒還是頑固?拖著半殘的身軀來到她面前,終於被宣判死刑。
她覺得今天已經浪費太多眼淚。
火車到站了。
窗外已是夜晚,從凌晨到夜晚的路程,停停走走,只留下一身疲倦。
外頭甚至在下雨。
奶油泡芙餅乾想起來,前幾天同事說有颱風要來了,剛好可以測試某樣魔法道具,是專門為雨天設計的。當時她已經決定好回去那座城市,所以沒想過要帶傘,畢竟會玩許多天,回來時颱風早就走了。
居然在這種天氣約會啊,搞不懂拿鐵餅乾在想什麼。
還好車站的超商有賣傘,她挑起黃色,將行李保護好後踏入雨中,落在傘上的雨滴劈哩啪啦響著——不舒服。奶油泡芙餅乾分不清是聲音太刺耳,還是超過二十四小時沒睡帶給精神上的不安定,終於找到一輛計程車,搭到濃縮咖啡餅乾給的住址附近。
下車時,風雨更大了。
她來到一棟高級公寓大廈,腳有些走不穩,到警衛室想問保全拿鐵餅乾是否在時——聲音卡頓,說不出她的名字,嘴巴開開合合吐不出一個字,幸好保全認出她是誰,雖然無法讓奶油泡芙餅乾進去,仍是將她勸住留在大廳避雨。
風雨逐漸增強,她想找的餅乾遲遲沒有出現。
不對,這情況根本不會出現吧?
奶油泡芙餅乾慢慢意識到如果拿鐵餅乾真的是去約會,看看外面的風雨,十之八九會跟約會對象在外過夜……這樣的話,她不該過來吧?濃縮咖啡餅乾一開始就說清楚了,她卻為了私欲跑過來,忘記拿鐵餅乾可能在外過夜,或者早就帶對象回家,她還跑來打擾……
許久不見的胃疼,讓她連口大氣都不敢喘。
身體好冷。
現在撐傘走出去,傘會壞掉吧?
想了想,她加強行李上的保護魔法,抱著傘往外走去。
保全好像在後面喊了什麼?她沒聽到,風雨聲掩蓋過去,心裡只想著該離開了,反正已經拿到住址,以後再來拜訪就可以了,更何況她現在的狀況看起來非常差,這樣跑過去會被認為在賣弄可憐吧?
好累。
她揉揉眼睛,覺得自己的脾氣要改……一頭熱就跑回來,到時候可以好好談嗎?會不會跟最後一次一樣?說一說自己又激動起來忘記原意,把氣氛搞到不歡而散,這次沒有濃縮咖啡餅乾擋在中間避免情況更糟糕,要是她又失控……已經沒有第三次機會了。
好糟糕,又想哭了。
為什麼每次扯上拿鐵餅乾就會喪失理性?她已經沒有資格再撒嬌了。
「芙——」
「泡芙——」
聽到聲音時,她迷茫回頭,被緊緊抱入懷裡,無形的屏障瞬間擋掉風雨,原先雜亂的聲音消失無蹤。
她的世界安靜了。
「妳怎麼、怎麼……」拿鐵餅乾喘著氣,看到她的背影就將約定拋於腦後,對上那張快哭出來的臉,頓時說不出話了;奶油泡芙餅乾聞見熟悉的香味,還有與世界不同的溫暖,眼淚混著雨水滑下臉龐,滴落於地。
「我好冷……」她緊緊抱住拿鐵餅乾,聲音在顫抖。
「那,來我家吧?」拿鐵餅乾彎起笑容、主動拉過她的行李;奶油泡芙餅乾點點頭、鬆開擁抱後握住她另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