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們盡力了。」
港灣。
深夜。
十多個人面向大女孩,低著頭。
大女孩看著十多個人,什麼話也沒有說。
他們中間放著一個很大的袋子。
那是屍袋。
「……事情,解決了嗎?」片刻,大女孩開了口。
「暫時是……」那低著頭的十多個人裡,不知道是誰發(fā)出聲音。
「……」大女孩沒有說話。
「我們決定,還是把遺體交給你。」十多個人裡頭,再傳來一個聲音。
「……你們沒有落下半根頭髮吧?」大女孩再次確認。
「絕對沒有。」那低著頭的十多人全體抬頭。
這句話整齊劃一,每個人都用堅定的眼神保證著。
畢竟那是他們唯一能做的。
仔細看一下,那十多個人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可怕的傷痕。
但對於這個表態(tài),大女孩只是淡淡地點點頭。
「妳要處理掉…嗎?」其中一個幾乎是沒了半張臉的人詢問。
「嗯,我自己來就可以了。」大女孩揮手。
一隻長著兩根尾巴的貓,優(yōu)雅地站在屍袋上頭。
§§§
浴室裡。
黑髮的大女孩憾哭著。
廁所有個浴缸,裡頭擺著一具用塑膠布包裹起來的遺體。
她正在連著塑膠布一起,溶解那具遺體。
親手。
把強酸一桶一桶地,倒進去,倒進去。
嗅著難聞的氣息,她上氣不接下氣地哭著。
「好歹你也活一天嘛…、早上剛出去…晚上就死回來,我是要代什麼班…」哭著。
「直、直接宣布關(guān)門了啊,你這老混蛋啊老混、混蛋……」哭著。
「……你說謊…大騙子……靈力多了不起啊…做人基本你懂不懂啊…狗屎…王八蛋……」
叉尾貓安靜地坐在大女孩的腳邊。
大女孩看了叉尾貓,從口袋裏拿出珠子。
她對著它畫了個符。
之後把那珠子,連著符吃了下去。
§§§
「……這是你們的職業(yè)訓(xùn)練嗎?」
「什麼意思?」
「我上次遇見一個糟老頭!他也跟你說一模一樣的話!混帳!很好笑嗎!」
「那是家父。」
「家父?」
「這一帶只有家父用這種語調(diào)說話,他覺得這樣很有個性,我也覺得,所以就學(xué)著用了。」
§§§
陳興良睜開眼睛,映入眼前的風(fēng)景盡是肉壁。
他還記得自己被吃了進去這讓人驚恐的事實,所以認得這是式神大貓的胃袋。
而在胃袋裡。
發(fā)著微弱磷光的叉尾貓,貓爪輕輕拍著他錯愕的臉上的鼻尖。
對著呆滯地他,那黃色的叉尾貓微微一叫。
§§§
陳興良出現(xiàn)在附近天花板。
叉尾貓玉子燒躺在陳興良的肚子上。
尹絮榕露出了微笑。
「什麼!」看著憑空出現(xiàn)在天花板一呎之遙的陳興良,老滷震驚。
「這空間是你的,大貓肚子裡的空間,總該是我的了吧?」尹絮榕雙手結(jié)印。
趴在地上的尹絮榕。
傻在地上的老滷。
在半空中被綑緊的窮奇。
飄浮在空中的黑影。
施展最後一次移動,靈力耗盡而逐漸消失的叉尾貓。
以及。
半空之中。
摸著『自己肉身』的背,總算搶先一步的陳興良。
已經(jīng)摸到自己的背了,接下來只需要說出自己所謂的『真正的名字』,那就可以了。
自己另一個『真正的』名字?
他已經(jīng)有答案了。
「妳用自己的陽壽幫他換名?」老滷的臉難掩難以置信,周身黑水?dāng)M出數(shù)十隻魑魅魍魎。
「對啊,一年而已,收費挺便宜的吧?」尹絮榕微笑。
在初次見面,最早以前。
她就是個,那麼設(shè)想周到的人。
「那你叫什麼?」站在球鞋店前的尹絮榕忽然想起來,她也不知道她的客戶叫什麼名字。
「陳興良,大家都叫我阿良。」青年男子清了清喉嚨。
「明白了,從今以後你就叫————
是了。
她會選擇不說,但她是不會說謊的。
「我是————」
啊不對。
「這一帶只有家父用這種語調(diào)說話,他覺得這樣很有個性,我也覺得,所以就學(xué)著用了。」女性娓娓道來。
她還是會說謊,哈哈。
「————愛!迪!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