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傭兵,5歲被賣到國外,8歲就拿著槍上到戰場去,你問我殺了多人?
我不記得了,在滿是轟炸的地方,誰還會記得自己殺了多少敵人…
家人?誰知道啊…家人這種東西…對我來說根本…
朋友?他們算是朋友嗎?我其實…不太懂…只能說是戰友吧?
在戰爭的世界裡,我一直在扮演著最弱最底層的腳色,我很希望一切能趕快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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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agle!聽到請回答!」
從無線電那一邊傳來的聲音是年紀大我20歲的隊友———加布里埃爾·布拉維
聽加布里埃爾·布拉維說他是美國人,今年大概36歲吧…家裡沒錢只好來當傭兵。
他的項鍊裡有一個夾層,裡面有他跟他的家人的合照,看他滿臉笑容的樣子,大概很幸福吧…
雖然沒見過他的家人,但他自己好像很努力的為了家人奮鬥著…
「真羨慕啊…」
「回答啊!fuck!」
「ok~ok~I am listening~」
「B點被擊破了!快給我去支援!」
我拖著疲累的身軀,身上扛著快20公斤的背包,前往5公里的B點支援。
到達了B點,地上至少有50名以上的友軍已經陣亡了,我沒有流淚,只是覺得…
才剛想講第一句話,身上被從草叢裡出來的敵人瞄準了20個紅點以上,一般人輕舉妄動就會被開槍射殺。
「21名…不…23才對…全是步槍兵,周圍沒有任何狙擊手,確認完畢。」
有一個黑人向我走了過來,說了句「hey boy!Tell me, where is your boss?」
我嘆了口氣,順便吐了他一口痰,那一口痰完整的吐在他臉上。
我大聲地講「Who will tell you?Sucker?」
黑人拿了地上的枯葉擦掉臉上的痰,舉起了右手就回頭了。
我看的出來,那是一個暗號,噢…他最後又補了一句「go die…Sucker。」
講完了那一句話,我被像行刑式的槍決了…每一發多數打在背、手臂、大腿上。
你想問為什麼沒有打中頭部?從敵人扣下了版機到發出來的槍響,加起來至少有120發以上。
23名…1人至少5發以上。從子彈到我的位置大約有15公尺,角度、距離、時間、位置、速度。
我全都算好了,每一發精準的避開了要害及頭部,故意讓手跟腳以最接近子彈的距離磨破皮膚。
再搭配大量血漿塑造成我已經失血過多,打中要害,倒地身亡。
「媽的…磨破還真他媽痛…有5發是真的打進去大腿裡了…」
「該死…hound那傢伙怎麼還不來…」
在我倒地思考著該怎麼罵加布里埃爾的時候,有一名敵軍從我身上拿起了無線電。
「破壞掉?」
「yes!do not hesitate!」
就這樣的,我的無線電被丟在地上給踩壞了,那些小王八蛋還在我的周圍跳起舞。
「羞辱他!hahahahaha!」
「NO~We don't have to do that~」
那個死老外講了這句我就知道有不好的預感了,媽的勒,一個一個排隊在我身上尿起尿來。
備受屈辱的我,一邊裝死一邊被尿尿攻擊,當下我真的想站起來殺光他們。
「幹…真他媽噁心…我都裝死了…還要…#@!$%」
23個人的尿尿鞭屍攻擊,長達了7分鐘,而我…怒氣早已經到達了極限。
「good bye boy~」
他們的嘴臉,每一位都被我很清楚的記了下來,加上那個帶頭的,一共24名。
從那一刻起,我不知道為什麼?心中卻異常的平靜,我很清楚的知道,那24個人會死在我的手上。
「eagle!eagle!」
「eagle?eagle?hey eagle?」
「hello?hello?hello?hello?hello?」
「GOD damn it…」
在加布里埃爾來B點支援我已經遲了72分鐘,他帶著35名的友軍來到這裡。
「damn it…What's going on with these corpses?」
「where are you now!eagle!」
「eagle!!!!!!!!!!!!!!!!!!!!!!!!!!!!!」
正當加布里埃爾還在呼喊著我的代號的時候,有個人指著前方「sir!Ahead!」
所有人拿起槍預備著,卻被加布里埃爾阻止了,加布里埃爾大喊著「eagle!!!」
那撕裂喉嚨的聲音,又讓我的意識拉回了一點。
「what's happened bro?are you ok?eagle?What's going on with these corpses?」
他問了一大堆問題,不知道他是在讓我的意識清醒,還是…
「Help him bandage!hurry up!」
我在吉普車上躺著,我很清楚我還活著,但我還是露出了微笑,右手擋著我那齜牙裂嘴的笑容。
「what's so funny?」醫療兵問我
「你不會想知道的…」
「ah…it ok…」
在確認了雙方死亡數之後又過了2個小時,我軍死亡數:53名、敵軍死亡數:312名
加布里埃爾看了這個報告,眼睛差點噴出來,開始罵我軍弟兄。
「sir!Report no problem!」
「what the fuck?dies-312?」
「yes sir !」
「anything else?」
「Pro:290、Rookie:22。」
「Pro-290?Pro??????」
「yes s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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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布里埃爾來到了我這臺吉普車上,雖然我現在不是很想跟他聊天就是了。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hound…我可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哦…畢竟是你要我來支援得嘛…」
「…」
加布里埃爾沒有說話,卻拍了我包紮過的右大腿,要不是我身上沒有槍,我還真想射穿他的大腿。
「嘛…總之可以…暫時…先…」
我閉上了雙眼,進到了一個夢境裡,裡面的人都好快樂,看起來是這個樣子沒錯…
但下一個畫面卻是一個小孩在哭泣,他的周圍沒有家人或者是朋友,一個人坐在那邊。
突然,他把鼻涕及眼淚擦了乾淨,之後我就不記得了…
「這裡是哪裡來著?現在幾點?周圍有沒有敵人?」
我正想要爬起來,身上的傷口隱隱作痛,儘管再怎麼痛,還是要確認當前所在地。
「你是被打到忘記自己家在哪了嗎?」BOSS從我的後方走來
他拿著又乾又硬又難吃的麵包,還有那個吃起來像橡皮筋的牛肉乾過來。
「回答呢?」
「yes sir!」
「敵軍死亡數:312名?你有沒有頭緒?」
「i don't know!sir !」
「算了…給我滾回去睡覺!」
「yes sir!」
我一個人坐在軍隊基地的走廊上長椅,啃著boss給的難吃又不能不吃的東西,吃著吃著就留下了眼淚。
「真羨慕啊…真羨慕啊!那個夢…」
「我他媽也想好好吃那個…是什麼來著?」
一邊吃一邊流眼淚剛好被加布里埃爾看到。
加布里埃爾坐在了我旁邊,拿出從敵軍收刮的糧食,他給了我一根長長的棒狀物,吃起來是煙燻口味的。
我敢保證那一根是這半年來最好吃的東西。
我就坐在那靜靜的吃…好像叫煙燻火腿腸吧…真他媽好吃。
在那一個夜晚我只想慢慢吃著火腿腸,我跟加布里埃爾沒有聊天。
大概過了30分鐘吧…好像…他打破了沉默。
「hey bro…這次之後要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戰爭結束之後…有考慮…」
我打斷了他說話,我並沒有告訴他戰爭之後的事,只是跟他說如果我還能活到那個時候。
「good night Aibō。」
「Aibō…?是什麼意思?」
「自己去查字典吧~哈哈~」
我靠著牆緩慢的走回傷兵室的床,但腳真的是快要痛死了。
這個時候,我不懂加布里埃爾的舉動,他跑到我的前面蹲了下來。
「你什麼意思?」
「eagle…我們是Aibō對吧?」
我噗哧了一聲,但我忍住了,差點笑出來。
「你在等什麼Aibō?快點上來啊!」
「為什麼這麼做?」我還在問著
「哪有為什麼?就當慶祝你一個人殺312名敵人的禮物囉~」
「什麼嘛…你全都知道啊…」
「我可是從你8歲進來看到現在,我可是都很清楚的。」
加布里埃爾那句話我不太懂,或許是關心我吧?被關心著…似乎… 也不錯。
「我可是很重的,你可別閃到腰啊!hounds。」
「我也才36歲而已好嗎?身體還是很猛的啊!」
「局限於床上嗎?」
「小孩子不要說那些話!」
我跟hounds之間的關係,不知道是不是人們所說的〝朋友〞這個詞。
父子之間的對話?這個我也不知道…但我只知道,我能認識他真是太好了。
「我就揹你到這了,剩下你能走吧?還是我把你揹到床上?」
「get out!」
「ok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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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夜晚,我躺在床上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情。
「312啊…太弱了…真的是…太弱了…」
「請更加的…取悅我吧?」
內心瘋狂的我,面對這瘋狂的世界,就來看看誰會先被摧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