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在達拉然
如果早一點遇見你,結果會不會不一樣?如果當初的選擇不同,是否現在已經能牽著手在星辰下漫步、在戰場上並肩作戰?或者一起安息?但這樣的機會早已……
「我從來都沒有這麼痛恨自己過……」塔列辛絕望的苦笑。「但就算再來一次,我還是難以在海洛伊思和陪伴妹妹梅莉爾平安長大之間的選擇作出決定。」
「那時候我看著泰達希爾熊熊燃燒,整個黑海岸的戰場都是火光的顏色。蘇拉瑪爾躲了一萬年的戰爭,現在又被捲入新的不義之戰了。就好像我們一萬年前的怯戰之罪永遠無法救贖一樣,我們必須揹著這樣的罪孽直到夏多雷這個種族全部消失……」
諾亞蓋特閉上眼睛,彷彿還能聞到那一天泰達希爾瘋狂燃燒時的濃煙。「後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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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列辛和亞羅德大致上說明了自己的事情,獲得了亞羅德的同情。他讓一對即將返回暴風城的吉爾尼斯士兵押送塔列辛通過傳送門前往暴風城執行這份任務。他們抵達了暴風城的法師塔,而達納蘇斯的撤退行動也接近尾聲。
在吉爾尼斯之王吉恩?葛雷邁恩終於失控,用著狼人外表衝入通往達納蘇斯月神殿猛烈竄出濃煙的傳送門後,一名渾身是燒傷和各種燙傷的伊露恩女祭司勉強的搭著正在哭泣的祭司姊妹們從傳送門出來。她的傷勢太重,如果沒有及時治療,很可能馬上就會回到伊露恩的身邊。
塔列辛暗袋裡的胸針久違了一萬年後終於在主人出現在附近後開始散發淡淡的光芒。被綁著的塔列辛只能帶著悲傷得、遠遠看著愛人被眾人圍著急救。直到吉爾尼斯的士兵應著帶著昏迷的米雅皇后平安回來的葛雷邁恩王的指示,拖著塔列辛離開法師塔,然後送押塔列辛抵達暴風城監獄關押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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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梅莉爾,好好照顧自己。我已經沒有任何想再從這裏出去的念頭了,請她當作我這個兄長已經死了吧。」塔列辛絕望的表示。「即使海洛伊思還活著,我也沒有臉再見她了。」
「塔列辛先生,我很同情你。」諾亞蓋特慢慢的說。「但我還是必須跟你再說一遍。如你現在看到的,我身上的燒傷和傷痕,都是黑海岸的荊棘之戰那天留下的。」
塔列辛猛然抬頭,擔憂又帶著恐懼的看著諾亞蓋特。
「那一天在泰達希爾發生的事情,幾乎每一個從裡面逃生出來的卡多雷和吉爾尼斯人都絕對不會忘記。我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會看到當時的燃燒的景像。」
「我想我們的共同點是都很遺憾夏多雷加入了部落。但是既然你們加入了部落,等到我們開始尋求正義時,如果有任何誤傷誤殺,請你們也不要怨恨我們。畢竟這是你們選擇加入的陣營和未來的道路。」
「我們一定會復仇。」諾亞蓋特很平靜的再說了一次。「即使聯盟不同意我們復仇、即使高階的一些指揮官和將軍不認同趕盡殺絕,我們也一定會用我們的方式復仇。」
「順便告訴閣下一個消息。我剛剛進來前,在路上遇到了伊露恩祭司的海洛伊思女士。她在前幾天醒來了。」諾亞蓋特一樣用著平靜的語調和表情說著。「她的眼中,燃燒著伊露恩復仇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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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亞蓋特回到達拉然時,梅莉爾正在卡薩斯平臺很不安的等著他。一看到諾亞蓋特出現在卡薩斯平臺,梅莉爾跳了起來,克制了想跑上去的衝動,轉身往戲法旅社不顧一切形象的狂奔。
他還是必須解決這件事情。諾亞蓋特心想,然後一邊慢慢走進城裡,往戲法旅社的方向前進。
***
梅莉爾心懷忐忑的等著諾亞蓋特。一邊回想著剛剛切薩雷告訴他的事情。
原來諾亞蓋特每逢睡眠期間都會無法安眠的理由就是因為部落摧毀了泰達希爾。梅莉爾想像了一下如果被摧毀是蘇拉瑪爾……那樣的她是絕對不可能還會對造成這樣悲劇的陣營的人有任何好聲好氣的……一定會馬上召喚出最強大的惡魔出現,即使付出任何代價都好,殺光眼前所有造成這樣的悲劇的陣營的所有人。她現在對於和諾亞蓋特的見面夾雜了害怕與期待……與佩服他的脾氣,梅莉爾心想。但就算諾亞蓋特哪天失去理智直接殺掉她也沒關係,她就是想待在諾亞蓋特身邊。
她可能已經不知不覺的喜歡上了諾亞蓋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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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莉爾女士,我想我找到你的兄長了。」諾亞蓋特在梅莉爾的旅店房間裡的沙發上坐了下來。「他現在正在暴風城的監獄裡。」
「什、什麼?」梅莉爾大驚失色。
諾亞蓋特一五一十的耐心解釋了他的兄長的前因後果,梅莉爾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我注意到有部落的人和妳接觸過了。那麼,妳的選擇呢?」諾亞蓋特看了看桌上殘留的魔化能量,從對抗燃燒軍團以來,他越來越能分辨眼前的魔化能量痕跡原本屬於哪個種族的。很可能有一個部落的辛多雷術士、不,辛多雷的惡魔獵人可能性更大――照上面殘留的能量來判斷――接觸過了梅莉爾。
梅莉爾沉默的看著諾亞蓋特好一會,然後深呼吸了一口氣。「我選擇加入部落――用間諜的身分。」
「但是在我們分別之前,諾亞。」梅莉爾走到諾亞蓋特面前。「我喜歡你,而且我不相信我們相處了這麼多天你看不出來。我今天一定要跟你拿一個答覆,之後不管你是要現在就殺掉我或要我滾開再也不要出現在你面前我都接受。」
「我喜歡你!那你呢?」
諾亞蓋特沒有說話,他的心早已和變成廢墟與燒焦枯木的泰達希爾一同死去。沉默的空氣讓梅莉爾內心一分一秒冰冷、墜落下去,彷彿從暗夜堡最頂層往最幽暗的下水道底部摔落。直到彷彿又過了一萬年的時間,梅莉爾才恍恍惚惚地聽到諾亞蓋特的聲音,像是隔著一層水膜。聲音傳來的稍微有點模糊,卻每字每句都像利刃刺向梅莉爾。
「抱歉,我已經對這樣的情緒感到麻木了。希望你能理解。」諾亞蓋特冷靜的說著。「梅莉爾女士,你應該能體會,我現在最渴望的事情就是復仇,剩下的東西,我不在乎。或許這樣的我,還跟剛剛與妳談天過的那一位惡魔獵人有幾分相像吧。」
「無論何時,我只要閉上眼,就彷彿回到泰達希爾被大火焚盡的那一天。」諾亞蓋特面無表情的說著。「我會救你,是因為作為一個德魯伊的道德要求、作為一個一輩子珍惜生命的卡多雷,這麼做是我的原則。」
「但復仇以外的事情,請恕我沒有任何考慮的空間。」
「泰達希爾被焚燒的時候,部落的大酋長希瓦娜斯?風行者不是獨自一人。你們夏多雷一拍即合並迅速加入的部落,裡面的所有種族都在場。」
「卡多雷為這個世界付出了難以想像的龐大代價在維護艾澤拉斯,這是我們對這個養育我們的世界的承諾與愛。但並不代表我們就要對這樣的戰爭罪行忍氣吞聲。」
「燒毀泰達希爾本身的行為,就是種族的屠殺罪行。而在這樣的仇恨被平反前,我無法考慮任何復仇以外的事情。我們庇護在那裏的盟友、年邁與衰弱的長者、幼小而還來不及長大的孩童、曾經敬愛的師長們、以及留在泰達希爾的姐妹與兄弟們,這一整代的人,全部都在部落的貪念和殘忍中逝去。」
「梅莉爾女士,下一次如果是在戰場上以敵人的身分再見,我是會毫不猶豫的下殺手的,請妳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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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莉爾失魂落魄的看著諾亞蓋特離開,一邊怨恨自己的天真一邊開始思考未來。她必須步步為營,她必須完成術士的修業,她會遁入魔能與暗影的黑暗中,利用邪能精準的打擊她的敵人,召喚惡魔橫掃她想除掉的目標。她必須學會利用部落,即使再怎麼嫌惡與憎恨這個陣營。她會永遠記得,到底是誰兩度摧毀了他們兄妹的幸福,還有夏多雷贖罪的道路。夜裔精靈同樣能活很長的時間,她等得起。
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救出兄長、互相扶持並且保護彼此,一起完成復仇的大業。並且,她還是會一輩子喜歡諾亞蓋特的,就像他的兄長對於那位女祭司的愛慕一萬年來從來沒有變過。即使到了自己的生命最後都沒有結果,在死之前如果能在戰場上被諾亞蓋特殺死,那或許也很幸福。
我就是這麼的喜歡他,梅莉爾感嘆著。
在部落償還罪行或解散前,她還有好多事情要計劃、還有好多事情要準備。等到能實現願望的那天,她會帶著巨大的快樂看著魔能的火焰燒毀部落所有的一切。